色情文學--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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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探姑母潛室夜歡 
兩閨女密窺相思

  名花初放玉翩翩, 繡戶鶯聲合巹緣;
  庭院春風欲何去, 雙雙悄立畫堂前。
  話說藍珍娘與封悅生,在毛店中交歡一宿,情如膠漆,消盡半載
孤衾。悅生道:「賢姐歸家,姑母內訓極嚴,不能長侍妝台奈何?」
珍娘道:「今既就枕席,豈不望共久遠。我回家看其動靜,倘若得暇
,便有好音報君,以圖永處。」話未終,卞玉鶯同閔巧娘,來請吃飯
。悅生珍娘步出房中,見杯盤纍纍,已列桌上。四人環坐共飲,飲畢
,珍娘作別,乘輿回至家中,見母親妹妹等禮畢,忙道:「有背母親
二位妹妹。」玉瑤二妹齊言:「理當。」暗想:「姐姐歸來,歡容意
美,別樣精神,非昨日之態,令人可疑。」藍母道:「我兒有費了玉
鶯姐之鈔。」珍娘答道:「果然取擾。」母女四人相談不表。
  且言封悅生在毛店中,仍同卞玉鶯、閔巧娘三人歡狎。至日將西
墜,辭二人回至藍宅。封祿接道:「相公,姑太太在內等你吃夜飯。
」悅生聞言趕入。藍母道:「侄兒,洛陽北地與維揚較之大相懸殊,
不稱賞玩遊覽。」悅生道:「姑母,地士風俗,各各不同。」回語未
已,桂瓶列卮於幾,藍母居上,三妹在右,悅生在左。同酌罷,辭出
內宅,獨寢書齋。珍娘同二妹侍母於內,各務畢。珍娘回自己房中而
寢,淫愁興恨,俱送入東流。咨嗟之心杳然,歡樂之念頓生。自想道
:「初婚浪子淫樂,奴只道男子婦女一體皆然,原來大小不一,長久
難同,這還可矣。怎麼我表弟之具,有此變幻,萬萬不能得者,塵世
實無可比,今若不遇,莫知其妙。若非前緣,焉能得會,不是玉鶯妹
店中之卿,奴焉能愛彼之樂?」稠思羨慕。忽然想起:「客歲之夢,
月裡吐光,陡然飄下一攢笙。奴方接而吹奏,被二妹走至攘半共律。
繼後又見若蘭龐妹至,亦搶兩管共調,四人音同律合。誰知今日乃表
弟之兆,假月而悅,賴笙為生,借風飄而代封,正吾表弟封悅生之姓
號。此系前注,非人力可勉,正謂千里姻緣似線牽。」你看珍娘此時
,滿臉兒鋪堆著俏,一點靈心兒白媚嬌,滅燈侵枕,也不念孤枕薄衾
,亦不歎更長漏永,只是欣欣而睡。再說悅生在書齋解衣就枕,有自
得之趣,百喜蝟集。想道:「在家雪妙娘不啻數萬金,因狎之所投,
願歸於我,止望終身,誰知不壽。連愛月邂逅百逢,多情相戀,誰知
分手,鯫生無倚千里而來,看我姑母。行至中途板橋店,夢中游入一
花園,行至薔薇架木香亭,忽見三個女子在亭邊蹴鞠,皆生得柳眉杏
臉,花容月貌,我此時精神狂逸,向前共語,惟長者答言,次妹亦語
未幾,三妹微怒拿起氣球,向我劈面打來,我一時驚醒,我想此氣球
乃團圓之兆,先微餘者,幸到洛陽城外,天色已晚,棲於旅店,得卞
玉鶯之會,方能就此良緣。」你看封悅生,這風流才子多瀟灑,得意
高人愛花月,擁衾傍枕而臥,再不題更長,羈客旅,永不念形單隨影
孤,一宿漏止更盡,又是天光日曉。正是:
  此間便是神仙府, 何必區區上玉京。
  卻說藍母這夜偶然寐不安枕,煩暈頭痛,咽喉乾燥。挨至天明,
珍娘等聞知,皆至房中,等得內門已開,悅生亦來問候。藍母正在床
上方蘇,開問道:「喜郎侄兒,你姑年老,止生你表妹三人,珍兒之
夫又遠去。今日賴你在此,幸有所托。田莊賬目悉備,白銀百壇,黃
金兩稱,是物作四股分拆,你等各得其一。玉兒瑤兒,賢侄相撫,俟
我百期,代他擇聘,珍兒亦若週年半載,再醮終身。」悅生等聞言,
心如鋒刺,忙道:「姑母寬心,一時采薪,何得慌張?」言至此語,
珍娘泣道:「母親不必遠慮,今日偶恙,還要耐煩一二。」玉娘瑤娘
齊道:「母親放下愁腸,寬懷稍解,不要勞心於家計,須要寧靜方好
。」藍母又歎道:「我喜今日你姊妹三人在側,深歡侄兒遠來。你母
若回西,幸有可托。」悅生道:「小侄理當照管,姑母放心。」隨請
醫生按脈調治。醫生道:「病勢甚重,六宮脈五宮將有危意,還喜命
脈不斷,可延數月,不須一時著急。」留藥二劑而去。珍娘將藥煎熟
,親嘗而進。藍母服藥,四人侍立不離。此時正是四月將盡,初暑相
征,稍覺炎態。藍母服藥,未及一時,安枕沉睡。悅生向三個姊妹道
:「姑母下劑已覺安寐,我們不必在側,有防於臥。」三姝與悅生,
隨各各離室。時珍娘以目私視悅生,悅生已悟。及至天晚,珍娘見二
妹走開去,暗將悅生導之自室隱藏,假意出來向二妹道:「天色晚了
,我們同去鎖門。」玉瑤二妹齊道:「姐姐,此內門今夜不要關鎖,
恐老母夜間要與表兄講話,你我不便啟門。」珍娘道:「母親嚴令,
奈你我皆是女子,倘夜戶不閉,老母一知,你我無顏。況表兄已出安
寢,諒老母夜間未必喚他。」三人遂同去將內門關鎖。隨徐徐進入母
炕,輕輕揮蚊蟲,緩放幃帳。見老母因一夜睡不安枕,今服劑相投,
故此合眠沉臥。珍娘道:「二妹且在此侍候,我先去暇寐片刻,再來
換你二人。」玉娘道:「如此極好,又不令人辛苦勞神。」瑤娘有心
道:「大姐姐,莫要多時戀臥,一更便可來相換。」珍娘道:「曉得
。」遂回自室。瑤娘道:「玉姐姐。我們在母側侍候時,你可見大姐
姐以目視表兄,打啞謎、丟冷眼,莫非守久芳心動矣,喜哥又似餓蚊
一般,焉有不相慕之理。如若有此,珍姐姐大是美快哩。」玉娘道:
「妹妹,我也動疑。方才來,曾見喜哥出去,我想珍姐姐作事深□,
莫非把他藏房中,假意來約我們同去鎖門,可見其心機慎密。今趁老
母熟睡,我二人悄悄至彼仿探。若有動情,我們言破也有益,莫令他
獨樂。」瑤娘道:「如此甚妙,我們就去。」再言珍娘回房,忙忙卸
裳褪衣就枕。悅生相摟珍娘,貼胸交股,雲興雨驟,無般不至,美透
春心。悅生展龜吐信,珍娘妙牝全吞。正在情濃之際,玉瑤二妹,悄
悄潛來,這珍娘之室,房門未掩,二人輕移金蓮,潛立而聽。只見錦
帳內,鸞顛鳳倒。紗廚外,鵠立驂停。玉瑤二妹聽見珍娘叫道:「喜
郎,想我也是前世裡修來,今世方得你這等妙物,□(入肉)得奴遍
身酥麻,也不知春從何處來。」悅生道:「姐姐我得你這緊暖豐膩的
好牝,將我這麈柄射入在內,好不美快。」女哼男弄,你講我動,柄
刺牝迎,兩相酣戰,這會噴嘖之聲,越室共聞。這玉瑤二妹,聽見哼
聲不住,響聲盈耳又是未曾知味的人,忖中如火,牝內熱一陣、癢一
陣,陰中汪汪液流,二人走攏身,互相環抱,難以定情。那牝中淫火
自焚,香津流溢,小衣皆為濕透。又聽見珍娘道:「喜郎且住了,待
我看看母親,換了兩個妹妹睡了,再來與你樂到天明也不妨了,不然
恐妹妹要來叫我。」
  悅生下身,珍娘起枕,玉瑤二妹聽得姐姐要起來,只得先行,攝
足潛形,預至母側,幸母沉酣未醒。珍娘尾後而至,低低問道:「妹
妹母親可曾醒否?」玉娘道:「還未曾醒。」珍娘道:「你二人辛苦
,可去睡了,待我侍候母親。」二人聽了行房半夜樂事,興動非常,
聞言理會。珍娘自侍其幃,玉瑤二妹回房共枕。玉娘道:「妹妹,喜
哥那行子下面的,不知有多少大。」瑤娘道:「姐姐,我兩人這樣小
小的牝兒,又緊緊的,想那男人的麈柄,怎樣弄的進去。我如今以指
指入牝內,尚且滿滿,焉能容納麈柄乎!」玉娘道:「你不聞有容
乃大。我想那麈柄必然挺硬,著力一杵,不怕不入牝內,但不知怎樣
爽美。」瑤娘道:「喜哥若回去,我們與大姐姐俱失其望,亦不能有
如此受用,想大姐姐不知怎樣,就一時相從,將身許他也是異事。」
原來瑤娘為人有心機,能察細事,善於揣度,想了一會,忽然想著道
:「是了。我想大姐姐那日被玉鶯姐接去解悶,喜哥又去箕子碑遊玩
,你曉得玉鶯姐不瞞我們的,家中開店,見有好宮宿歇,就於下請入
內房同臥。這必竟是喜哥宿他店中,與玉鶯姐上手。因來我家,看見
大姐姐美貌,畢竟是他與玉鶯姐通同設計,將大姐姐接去一夜。況大
姐姐熬了一年多,今日遇著喜哥,豈不愛慕。那一夜自然受用無限之
樂,我想我們也要長久沾惠。那裡又去另嫁別人,便嫁別人,也未必
有如此風流。姐姐不如我三人歸於一處,以終百年。須得大姐姐主意
,不令喜哥回去方好。」玉娘道:「此事終久必得,我想那一件大東
西,方才聽見大姐姐在快活處言,又大又硬、又熱又長、又不洩,我
彼時見了,心膽皆裂有些畏懼。」瑤娘道:「呆姐姐,大姐姐也與我
們一樣,他既能得意,我們為何懼乎?古云:『終身不怕□(入肉)
,怕□(入肉)不終身哩。』」玉娘笑道:「呆了道,我只聞得忠臣
不怕死,怕死不忠臣,偏你為更文易字。」瑤娘道:「我故意言耳。
」笑笑議議兩下難消其情淫心大狂,興動非常,二人相擐相偎。玉娘
一躍跟在瑤娘身上,瑤娘把股分開,玉娘興起,將妹妹上磨下擦,顛
顛聳聳。瑤娘迎湊亂理,哼哼叫叫,立相摟抱而戲,情急興焰,各出
淫液。遍體香汗,口冷舌涼,力不能支也,春風一度共枕而臥不題。
  卻說珍娘見母親沉睡未醒,仍回自室,脫衣上床,捧摟悅生,無
所不至。悅生舐牝吸液,珍娘吮柄咂龜,歡情美滿。大弄大射,亂迎
亂湊,兩下設下生同枕、殞同穴,盟山誓海,不覺天已將明。兩人慌
忙而起,穿好衣服。珍娘留心,先出內室。開鎖啟戶,然後悅生趨入
,問候姑母。藍母道:「侄兒,我身體稍寧,但煩燥不止,難免眩暈
,奈何?」悅生道:「姑母待小侄再去求劑,以除其痾。」藍母道:
「我為姑的,生性怕吃苦水,今年老矣,應當西返,所慮者三女無人
,虧你在此,大消我愁。萬一不測,仗你維持。」悅生道:「姑母寬
心調理,身體自然安寧,不必多慮。」話畢,悅生出外,三女侍側而
候,齊言:「母親夜來安否?」藍母道:「我兒,我性命只在早晚,
不久於世,料不能延久,以觀汝等于歸。」珍玉瑤三女聞言,涕泣齊
聲。忽見龐若蘭,滾至幃前,叩頭哭道:「我母夜來西返,家中無人
,師母貴恙,疏得侍候,望乞勿罪。」藍母聞言,亦哽咽道:「我那
龐孺子呵,可憐歸西。拋你的女,淚溢不止。」又道:「我兒,你母
棺槨有備辦否?」若蘭泣道:「毫無措辦,天氣入暑,不知如何?」
言訖嚦嚦悲啼。藍母道:「珍兒,可請你表弟進來。」珍娘出房,叫
藍書往書房去請封相公進來。藍書領命,出去不多時,悅生進內,與
若蘭作過揖。方向藍母問道:「姑母見召小侄有何吩咐?」藍母令珍
娘銀取十兩,交付悅生,叫他代若蘭買棺具衣衾收殮龐母。如銀用不
足,再來取添湊。悅生道:「不期龐母昨夜西返,理宜即去料理。」
珍娘等三妹於母側共悲龐母。藍母道:「蘭兒,可回去料理收殮之物
。」若蘭拜謝回去。珍娘又歎自己與妹,皆是女流。倘母親西歸,亦
無所倚,不表。
  再言悅生至龐宅,一應事務,代為料理。既畢,見若蘭生得柔媚
裊娜,偏體素犒,真是玉人,引動情興。若蘭雖居母喪,見悅生風流
知趣,心中羨慕道:「母去無主,不若將身許封郎,豈不為妙?」自
想自料。誰知悅生有心已久,又且興動之時,向前作了一揖。也不怕
若蘭從與不從,竟將若蘭一摟,那檀口已合櫻桃之上,若蘭無辭,吮
舌相□(侵換口旁),悅生便欲相狎。若蘭忙道:「封郎,奴居血喪
,熱孝有防此為。他日可待,何必愴悴。君若苦侵,奴死不允,俟後
再舉。奴已一身無主,今日許君,決不他選,待奴百期滿日,歸汝姑
母之側,告成可矣。」正是:
  要覓百年真消息, 須期母側好音來。
  話說悅生摟著若蘭道:「蒙卿好意相許,但一時情動莫禁,如之
奈何?」遂相偎相倚,撫摩隔綺情穴。悅生忙將麈柄令若蘭念視,但
若蘭是個處女,面絳含羞,被悅生所逼,乃用手念著麈柄,不覺心顫
道:「封郎利器大堅,他日奴豈能容也。」遂釋手遠遁而避,悅生知
不可強,忙道:「賢妹,愚兄別過。」若蘭道:「有勞你,但百年之
事,奴既相許,願君待奴百期後,再舉未遲。」悅生心喜而回,若蘭
憂喜交集,在家守制不題。
  那悅生回見姑母,將代理之事一一白過。藍母大喜,悅生出戶,
中堂已鎖。珍娘回房,一夜歡娛,辛苦沉酣。次日三姊妹同至母榻,
悅生趨入問寢,四人同列環幾用膳。此時正值天中之節,家家焚香,
戶戶飲酒,彩繩系角黍,競渡爭飛,以吊楚臣之忠魂。男女往還來,
碧浪龍騰以鎮太平之災。稔此時正交重午,佳人綵繒聯絡於玉臂,孩
子朱釀塗面於胸脯。藍母沉痾久枕,難侵綃羅。三姝勉力,聯繒結綵
線,以兆午日。因為母病,個個柳眉顰蹙,秋波懶動,靈心不爽。只
見悅生趨入內庭,泛蒲酌飲瓊漿。繞席交錯,暑蒸汗背,頗珠酒散。
悅生離內室,步至外庭,命封祿待蓋,前赴洛陽橋觀舟爭渡而去。正
是:
  酒泛菖蒲佳節至, 從今端的雨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