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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 遇    

原著:倪匡     掃瞄、校對:SOFA


盜 遇(1)     
  
  燈光柔和,音樂悠揚,浪子高達的懷中,有一個女人。這樣的情形,對高
達那樣的浪子來說,似乎不作他想了。但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依偎在自己的身
前,靠在自己的懷裡和自己一起享受著美妙浪漫音樂的女人不是杜雪。
  
  這是一個化裝舞會,浪子高達現在扮演的是俠盜羅賓漢,在他的臉上,戴
著一個很大的黑面具,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插著雉雞毛的帽子。
  
  不需他費神多想,一身打扮成白雪公主模漾,戴著個小巧面具的女人就是
杜雪。
  
  杜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干金,厭倦了平日榮華富貴的生活,為了尋找
刺激,於是加人了「高達這個集團,成了集團中的一份子,特殊的份子。
  
  她拒絕了高達的邀舞,拒絕高達的「一切」。
  
  而此刻在高達懷中的女郎,則是一個「女巫」。
  
  「女巫」的臉上戴著一個十分駭人的面具,穿著一身黑紗衣服,幾乎將她
的胴體,全包裹在黑紗之內。
  
  但雖然她戴著可怕的女巫面具,高達還是退而求其次的揀了她作為舞伴,
反正杜雪不甩他,何況高達他自己也被這女郎豐滿的胴體所吸引。
  
  那樣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胸脯,修長的玉腿,雖然是在黑紗的掩蓋下,但
是仍然可以使得像浪子高達那樣對女人有經驗的男人,感覺得到她是一個出色
的美人兒。
  
  他們已經往一起跳了三支舞了。
  
  高達緊緊的擁著她,他擁得十分緊,讓她飽滿而富有彈性的雙乳,緊貼著
他的胸膛,高達可以感覺到,那女郎在黑紗衣之間,可能什麼都沒有穿,因為
在第二支舞之後,高達已經可以強烈的感覺到,那女郎的乳尖,因為
他的緊擁,而變得堅挺。
  
  那女郎的舞跳得十分好,高達擁箸她,輕輕的轉著,當轉到通向陽台的門
口時,那女郎突然道:「我們到陽台去,好嗎?我有事要和你談談。」
  
  那聲音是甜膩得令人心蕩的,高達決不會拒絕如此甜膩的聲音所做出的任
何要求。
  
  但是,他的心中,卻多少有一點好奇。
  
  「好的!」他馬上答應。「但是小姐……我奇怪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他所得到的回答卻是一串美妙得使高達將她擁得更緊的笑聲,接著,又是
那種聽了就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說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誰,別忘了,我是
女巫,任何女巫都有未卜先知、神機妙算的能力的。」
  
  高達微笑著,他一手推開了門,一手摟著那女郎的纖腰,走了出去,刻又
將門關上。
  
  杜雪目睹此一狀況,不屑的表情馬上擺了出來。
  
  克魯斯安撫性的拍拍杜雪的肩。
  
  克魯斯因為戴起墨鏡的神情酷似「悍衛戰士」裡的湯姆克魯斯,所以「克
魯斯」的綽號因而得之,久了大家也忘了他的本名本姓。
  
  「杜雪!你何必氣高達,我明明看到他向你邀舞被拒的!」
  
  「我可不像他來者不拒啊!」杜雪瞄瞄陽台上緊閉的門。「只要是女人,
他都OK,我就沒有見過這麼飢不擇食的男人。」
  
  「你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個化裝舞會裡各個女人的身段,雖然都戴著面
具,但是有著惹火身段的女人,長相是差不到那裡的。」克魯斯詼諧的分析給
杜雪聽,一方面替高達說話,另一方面給杜雪悄氣。
  
  杜雪的表情還是沒有改變多少。
  
  「你既然這麼『受不了』高達,為什麼還要加入這個集團呢?」
  
  「我喜歡新奇和刺激的事,而且我也喜歡這個集團合作無間,一家人又重
義氣的那種感覺,這是用金錢買都買不到的!」杜雪有感而發。
  
  杜雪的足跡踏遍全球各地,她一直被伺侯的像個公主,也過得像個公主般
的生活,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再引起她的興趣,
於是因緣際會,她加入了高達的集團。
  
  除了高達,她看集團中的每一份子都很順眼,尤其是克魯斯。
  
  「杜雪!高達雖然是個浪子,但是他風流而不下流,他不曾玩弄女人的感
情過,他和女人向來是好聚好散!」克魯斯欣賞高達色瞭解高達。「他和她們
往一起並沒有用到他的『心』,只用了他的『身體』。」
  
  「你幹嘛替他說話?」杜雪怏快的問。
  
  克魯斯是明眼人,他看得出高達對杜雪的特殊感情,否則杜雪也不可能成
為這集團中的唯一女性。
  
  「好了!」克魯斯笑著哄杜雪。「別破壞了這麼美的氣氛和音樂,我請你
跳舞。」
  
  杜雪轉怒為喜,點頭答應。
  
      ○      ○      ○      ○
  
  在陽台上的高達,手臂用力的將女郎拉到懷中。
  
  他和那女郎的身子緊貼著,他可以聽到那女郎往低聲喘息著,他捏往了那
女郎面具的邊緣,想將那面具,揭了開來。
  
  可是那女郎的雙手,卻立時撐住了他的胸口,搖頭道:「不!」
  
  高達笑著,道:「你不是要和我談談嗎?我是律師,和我談話是要收談話
費的。」
  
  那女郎「咯咯」地嬌笑了起來,道:「你不是律師,往你的朋友之中倒有
一個是律師,但是你,卻只是一個浪子!」
  
  高達略呆了一呆,他是有理由呆上一呆的,因為那女郎好像不但已知道了
他是誰,而且還對於他的一切,知道得很詳細。
  
  對於過著像浪子高達那樣生活的人而言,被人知道得太清楚了,可不能說
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
  
  這個化裝舞會的主人,是著名的富翁,自然富商是表面的情形,暗中這位
富翁是靠什麼起家的,別人或者不清楚,高達卻很清楚。
  
  高達本來不是這個舞會的嘉賓,但是他卻想來觀察一下這位富翁的嘉華別
墅的地形,對高達來說,這是一種準備,因為他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到這別
墅,弄一點「紀念品」回去的。
  
  高達的請柬是他的朋友之一,神通廣大的費胖子替他弄來的,而這個舞會
的請柬上又印明,賓客在來到之前,一定要化裝妥當。
  
  那也就是說,來賓之間除非是熟稔到了一聽到聲音就可以知道對方是誰的
熟朋友之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舞伴是誰的。
  
  高達就不知道那女郎是誰。
  
  然而那女郎卻知道他是什麼人,這真是不可思議的,知道他參加這個舞會
的人根本就不多,知道他今晚化裝成羅賓漢的人更少!
  
  這些念頭高達都是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往他的腦際閃過的,他立即笑
著,道:「從今天起,浪子也要收談話費了!」
  
  「你要收多少談話費?」那女郎問。
  
  「由於我是第一次收談話費,當然有優待,一個熱吻就可以了!」高達一
本正經地回答著。
  
  那女郎又嬌笑了起來。
  
  那女郎一面笑著,一面扭動著腰肢,她的腹際和高達捱擦著,使高達有一
股異樣的、熱辣辣的感覺。那女郎笑了,會意道:「那不算過分!」
  
  她雪白的手指,以一個十分柔美的姿勢揚了起來,揭開了她女巫面具的下
半部,高達就從窗內映出來的燈光,看到了一個尖尖的下顎,和豐滿、殷紅的
唇,以及腴白得令他深吸一口氣的臉頰。
  
  殷槓誘人的唇輕輕地在顫動,吐出動人的聲音,道:「你不是要一個吻
嗎?」
  
  高達將那女郎拉近,俯首吻了下去。
  
  他吻到的是潤濕的朱唇,他吮吸著那兩片美妙的紅唇,然後他的舌尖輕
探,當他的舌尖,和那女郎的舌尖接觸的那一剎間,他將那女郎擁得更緊,他
吮著那女郎的香滑的舌尖,那女郎的舌尖在靈巧地吞吐著,使高達有飄飄欲仙
之感。
  
  高達保持著紳士風度,一個吻就是一個吻,儘管他吻得很狂,但是他的雙
手卻 是規矩地抱往那女郎的細腰,並沒有什麼別的行動。
  
  那是一個令人窒息的長吻,四片灼熱的唇,終於分了開來,那女郎立時放
下了面具,高達看到的,仍然是一個可怕的女巫面具。
  
  高達不禁在心中歎了一聲。
  
  他剛才只看到那女郎臉龐的下半部,但是他已經可以毫無疑問知道,那是
一個出色的美人兒了,如果他今天竟不能得到那美人兒的話,那麼他也不能算
是浪子高達了……他的心中在想。
  
  那女郎「唔」地一聲,道:「現在我可以和你談話了,浪子先生?」
  
  「可以了!」高達低頭,望著她高聳的胸脯。
  
  那女郎像是知道高達在想什麼一樣,吸了一口氣,挺了挺胸,使她本來已
經堅挺的胸脯更突出,她的乳尖,頂著柔軟的黑紗,看來格外誘人。
  
  高達舔了舔唇,道:「你要說什麼?」
  
  「聽說,」那女郎的聲音變得很低沈,「浪子先生,你和你的朋友,是想
要什麼就可以將那東西弄到手的,是不是?」
  
  高達搖了搖頭,道:「那自然是傳說的誇大。」
  
  那女郎柔軟的身子,向高達偎來,她纖細美麗的手指,繞著高達上衣上的
穗子,道:「我想要一樣東西,說明白些,我要你替我弄一樣東西來。」
  
  這樣的情形,高達的一生之中,不知遇到過多少次了,他可以說從來也未
曾拒絕過,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他完成了囑咐,他得到的報酬,總是他最感
興趣的……向他提出要求的美人兒!
  
      ○      ○      ○
  
  高達將那女郎摟得更緊了些,那女郎靠在他的肩上,所以高達一低頭,就
可以吻到她雪白的、柔滑的粉頸。她的皮膚是如此細柔,高達在幻想著,當她
的一身黑紗在全都除去,赤裸著玉體的時候,將是如何動人的情景。
  
  那女郎略忸了扭身子,道:「浪子先生,你為什麼不問我要的是什麼?」
  
  高達一面深吻著那女郎的粉頸,深深地嗅著白那女郎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
動人的幽香,含糊不清地間道:「你要什麼?」
  
  那女郎道:「一個死人。」
  
  高達輕輕吸箸那女郎的粉頸,道:「噢,原來是一個……」
  
  他那句話還未曾講完,他便陡地抬起了頭來,道:「什麼?一個死人?」
  
  「是的,一個死人!」那女郎點著頭。
  
  高達笑了起來,道:「小姐,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不會是一個醫科大學生
吧?」
  
  「當然不是!」
  
  「那你要死人作什麼?」
  
  「我要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死人,浪子先生。」
  
  高達笑了起來,道:「那麼,女巫小姐,你要的是什麼樣的死人?」
  
  那女郎好像有點緊張,因為她突然將高達的手臂握得十分緊,她的聲音聽
來也有一種僵硬的感覺,她道:「你知道被謀殺的韋壽祺?」
  
  「噢,當然知道,」高達故意使自己說話的腔調,聽來像是一個唱文明戲
的人,「億萬富翁赤裸陳 荒郊,這是近兩天來最轟動的新聞。」
  
  「那就行了,我要韋壽祺的 體。」
  
  高達將那女郎推開了些,他那樣做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因為他想看看
一個要一具 體的女郎,臉上的神情是怎樣的。
  
  但是他卻看不到那女郎臉上的神情。因為那女郎的臉上戴著面具,他所看
到的只是一雙烏黑的、深邃的眸子。
  
  高達皺了皺眉,道:「女巫小姐,那並不好玩,韋壽祺是一個大胖長得像
老虎狗,他是被勒死的,聽說舌頭全伸了出來!」
  
  「我要他的 體!」那女郎固執地說。
  
  高達歎了一聲,道:「好吧,那我只好和你說實話了,女巫小姐,韋壽祺
的死,是警方最重視的事,這件案子如果破不了,警方的聲譽會受到沉重的打
擊,所以往政府殮房的四周圍,全是便衣探員,往殯儀館的每一個角落中也全
是探員!」
  
  「你可以做得到的,只要你去做,是不是?」
  
  「不,」高達回答說:「我做不到。」
  
  那女郎向後,退出了一步,她突然在她的黑紗衣中,拉開了一條拉 ,黑
紗衣芷她的胸前齊中裂了開來。高達首先看到的,是一白得眩目的胸脯,接著
一雙挺秀的乳房,便呈現在他的眼前,那一雙乳房,在他的眼前挺著,鮮艷的
乳暈,堅挺的乳尖,那女郎輕輕地搖了一下身子,她飽滿堅挺的雙乳,搖晃了
起來,高達不由自主,向前伸出手去。
  
  那是一雙任何男人一看到,就想將之緊緊捏在手中的美乳,但是當高達的
手向前伸出之際,黑紗衣卻已經掩上了。
  
  高達不禁有點怨懟,他道:「女巫小姐,你未免太吝嗇一些了!」
  
  那女郎笑著,道:「公平交易,你得到了那死人,我就是你的。」
  
  高達坐了起來,道:「那真是我佔了大便宜了,用一具醜陋的 體,可以
換來那麼迷人的胴體,可是女巫小姐,總得讓我先看清你的真面目!」
  
  那女郎迅速地退到門口,道:「不行,別以為我不瞭解你,高達,如果給
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或者我就不再對你具有吸引力了,但是如果我保留這一
份神秘感的話,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想得到我!」
  
  高達不禁歎了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那女郎的話是對的。在浪子高達的生
命中,有著數不清的美人兒,他往那些美人兒的身上,部得到過美妙的享受,
他並不在乎少了一個。
  
  但如果那女郎竟連其面目也不讓他看一看的話,他心中的神秘感,就再也
不會消失,他會想盡一切方法,去得到這女郎。
  
  高達攤了攤手,道:「你對男人的心理真有研究,那麼如果我得到了那個
難看的 體,我將它運到什麼地方來找你?」
  
  「你可以打這個電話通知我!」那女郎取出了一隻小巧的卡片來,卡片上
印著一個名字:紫妮。在名字之下是一個電話號碼。
  
  高達看了一看,他己將那個電話號碼記住,他道:「如果你恰好不在……」
  
  「我不在的話,也會有人接聽的,再見,高達先生!」那女郎一忸腰,拉
開了門,閃身走了進去。
  
  高達仍然站在陽台上,他將那張卡片,放在唇上,吻了一吻,卡片上也散
發著一股動人的幽香,他微笑著,白言自語道:「寶貝,如果你以為我不能知
道你的地址,那你未免太低估我了!」
  
  他也拉開門,走了進去,但是放眼望去,已經看不到那位女巫了。
  
  億萬富翁韋壽祺,暴死荒郊,顯然是被謀殺的,這種事能引起警方的緊張
和忙碌,能使市民多一個茶餘酒後的談話好資料,也會使像浪子高達這樣的
人,感到莫大的興趣,想弄明白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蹊蹺,自然,最要緊的,
還是看看有什麼油水可撈。
  
  所以在謀殺案的第一天,高達已經命他的朋友,盡可能去搜集一切資料,
仔細研究過一番的了。他搜集到的資料,可能比警方還多,而他的頭腦,又絕
不會在黎探長之下。
  
  但是他卻也沒有研究出什麼名堂來。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奇遇,他本來已經打算不再去深究這件事了,但是現
在情形卻不同了,有人要韋壽祺的 體!
  
  一個死人,有什麼用?雖然那是億萬富翁韋壽祺的 體,但只要是 體,
億萬富翁的和一個叫化子的,有什麼不同?
  
      ○      ○      ○
  
  高達放好了那張卡片,搖了搖頭,穿過大廳,一眼卻看到了白雪公主和一
個西部槍手往共舞。
  
  杜雪願意和任何男人跳舞,獨獨拒絕了他。
  
  高達實在不願意辜負了「浪子」的美名,於是拍拍西部槍手的肩。「借一
下你的舞伴。」
  
  西部柏手極有風度的讓了賢。
  
  杜雪一見到是「羅賓漢」,轉身打算走開。
  
  高達一手扣著杜雪的腰,一手搭往她的肩上。「跳一隻舞又不會要了你的
命。
  
  即使是透著面具,高達依舊可以感覓到杜雪犀利、凜冽、投人似的目光。
  
  在高達的眼中,杜雪是個聰明絕頂又美艷絕倫的女人,見過世面又反應奇
佳,有些女人的本事是在雙腿之間,但是杜雪的本事卻是往她的腦子裡。
  
  高達只被一個女人拒絕過,而這個女人此刻就往他的懷裡,而即使是在他
的懷裡,她的身體卻充滿了抗拒、排斥,繃得比什麼都緊。
  
  「杜雪!.只是一支舞而已!」
  
  「我不喜歡和自己並不欣賞的男人跳舞。」杜雪僵硬的踩著舞步,不情不
願的很,她厭惡被人家勉強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未進入高達的集團之前,她只知道高達是個浪子,很花心,很風流,但等
到她真正的接觸到他之後,才發現他比傳聞的還要風流、花心百倍。
  
  她決不允許自己成為他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所以一開始她就擺明了態
度,公歸公,私歸私。高達是有他的魅力,他吸引女人的地方,但是杜雪不是
那些女人,他要搞清楚這一點。
  
  想到這裡,杜雪故意踏錯舞步,狠狠的踩了高達一腳。
  
  高達痛的吸了口氣卻沒有叫出聲。
  
  「你是故意的!」他帶著怒氣的說。
  
  「憑什麼說我是故意的?」她笑著反擊。
  
  從第一眼見到杜雪,高達就隱約的可以感覺到自己完美的「記錄」將因她
而中止。
  
  杜雪是這個集團中的唯一女性,她打破了高達向來不收女性團員的例子。
  
  她令高達頭痛、咬牙切鹵又無可奈何。
  
  他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破了例,即使要破例,也可以收個溫柔、體貼又對
他著迷的女人,為什麼要是杜雪?為什麼不是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杜雪跳得既不耐煩又沒有美感,眼光還不忘四處的搜尋。
  
  「你往找什麼?」他忍不住的問。
  
  「克魯斯。」她簡短的回答。
  
  「克魯斯比我好?比我行?比我會跳?」高達真想給杜雪一點「教訓」,
叫她別低估了他。如果不是考慮到後果,他真的會這麼做。但是高達知道杜雪
也不是好惹的,她除了防身術之外,對柔道、跆拳道都不陌生,惹不得,高達
小心的想道。
  
  「我懶得和你說。」
  
  杜雪始終和高達保持著一段距離,手臂伸直的撐在高達的肩上,不讓他靠
她太近或越雷池一步。
  
  「和你跳舞真累!」
  
  「我們可以馬上結束。」她喜出望外的說。
  
  「不!.我才不讓你得逞!」高達得意的說。
  
  「你搶了我的話了!」
  
  兩人就像角力似的,一點也不像是在跳舞,偏偏這首抒情的舞曲又特別的
長,跳得杜雪和高達都有些吃不消,有些苦不堪言。
  
  「我腳痛!」杜雪忿念的說。
  
  「我的肩膀痛!」高達故意諷刺社雪的手。「不過我們還是得跳完。」
  
  杜雪咬著牙不再出聲。
  
  好不容易音樂停了,社雪又趁機狠狠的踩了高達一腳,然後趁高達呆怔的
時候,得意的撩起裙了揚長而去。
  
  高達很少有吃癟或是目瞪口呆的時候,但是杜雪做到了這一點,她整到了
他了。
  
  克魯斯走了過來,會意的拍了拍高達的肩「女人嘛!不要和她們一般見
識!」
  
  「杜雪是專門來克我的!」
  
  「別忘了她可不是小家碧玉哦!」克魯斯提醒高達道:「不要把她想成是
一般女人,否則你還有的苦頭吃!」
  
  「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樣!」
  
  「所以你活該吃杜雪的虧。」
  
  「我先走了!」高達氣不過,尤其他知道克魯斯和杜雪是同一陣營的。
  
                
  
盜 遇(2)
  
  高達走出了大廳,下了樓。
  
  在樓梯口上,一個穿著制服的管家,有禮貌地向他鞠躬,道:「先生,舞
會正開始,如果你在找地方休息,我可以帶你去!」
  
  那管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現出一個十分詭秘的笑容來,別人或者暫
時還不容易明白那種笑容是什要意思,但是高達卻立即明白了!
  
  高達的心一動,他道:「我倒是想休息一下,但是一個人休息有什麼意
思。」
  
  那管家笑得更詭秘,壓低了聲音,道:「先生,你想要那位女賓和你一起
休息?這舞會是專為男賓盡情享樂而設的!」
  
  那管家說得如此之露骨,這倒令高達也禁不住一驚。舞會的主人是出名的
富商,參加舞會的女賓,有的是名媛閨秀,那管家有什麼辦法,使男賓喜歡享
受哪一個就哪一個?
  
  他遲疑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一個意中人,但是看來她不肯陪我休息。」
  
  管家立時道:「那我有辦法,只不過……」
  
  高達不等他講完,已然從袋中取出了一疊簇新的大面額的鈔票來,向那管
家揚了一揚,可是當那管家伸手來接時,他卻又縮回了手。
  
  高達道:「你可以得到這鈔票的全部,它們是五萬兀,但是你必須告訴
我,你用什麼法子,使這裡的任何女賓來陪陌生男人!」
  
  那管家賊恣嘻嘻地笑了起來,道:「現往時代不同了啊,先生,女人也要
尋找快樂的!」
  
  高達冷笑著,道:「少廢話!」
  
  他將那疊鈔票,住口袋中放回去,那管家忙道:「行了,我說,先生,那
是一個秘密,請你不要轉告別人才好。」
  
    「我為什麼要轉告別人?」高達反問。
  
  「是這樣的,我們會在那位女賓的飲料中,加入少少的藥物,使那位女賓
特別渴望男人,然後我們就告訴她,有一位英俊的男士在等著她,很少有女賓
會不跟我們來的,就是處女,也不例外!」
  
  高達笑了笑,道:「原來是那樣!」
  
  他將那疊鈔票,交到了那管家的手中。
  
  那管家諂笑著,道:「你要哪一位?」
  
  高達惡作劇的很希望能告訴管家是那個白雪公主。
  
  但是他知道事後杜雪決不可能放過他,甚至會千方百計,天涯海角的想辦
法殺了他。生命是美好的,高達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在杜雪的手中。
  
  高達歎了口氣,放棄了這個念頭,反正來日方長,他就不信杜雪真的可以
板起臉拒絕他多久,何況現在他還有其他的計畫。
  
  「一個扮成了女巫的小姐,她穿著黑紗長衣,身材十分豐滿。」高達形容
著那女郎的樣子,「你千萬別找錯了別人!」
  
  「不會的,不會的!」
  
  高達突然一伸手,又自那管家的手中,搶回了那疊鈔票,道:「為了保證
你不弄錯起見,還是等我見了她之後再給你錢的好!」
  
  那管家眨著眼,無可奈何地道:「好,先生,請你先跟我來!」
  
  高達輕鬆地笑了起來,他自管家的手中,搶回了那五萬元,自然不是為了
吝嗇,因為他知道,他探到了這個秘密,可以使這個別墅的主人,付出十倍的
代價,使這個秘密得到保持。高達自然十分討厭「勒索」這個字眼,但有時他
也會施展一下勒索手段的。
  
      ○      ○      ○
  
  那管家將高達帶到一間極之華麗舒適的臥室之中,離了開去,高達拉開了
衣櫥,取出一件睡袍,然後他脫去了身上羅賓漢的衣服,穿上了睡袍,坐在房
間中一個陰暗角落中等著。
  
  他足足等了半小時之久,他幾乎己不耐煩了,他好幾次想去找那管家,但
是他想到那管家所用的辦法,算著藥力發作的時間,他知道他還要耐心等下
去。
  
  他又等二十分鐘,才聽到了敲門聲,門接著被推了開來,高達首先聽到了
一陣咯咯的嬌笑聲,一聽到那陣嬌笑,高達的心中,就陡地一蕩!
  
  那正是那個「女巫」的笑聲!
  
  高達立時坐直了身子,他看到那管家,扶著那女郎走了進來,那女郎像是
喝醉了酒一樣,她的臉上仍然戴著那面具。
  
  可是,她柔軟的玉體,卻幾乎整個伏在那管家的身上,她的胸脯也有意無
意地往那管家的身上捱擦著,使得那管家的神色很尷尬。
  
  那管家又老又醜,可是那女郎卻還這樣對他,可見得她實是迫切需要男人
了!
  
  進了房間之後,那管家立時向高達一指,道:「小姐,這位英俊的男士,
才是你今晚的心上人!」
  
  那女郎微微側著身子,站著凝視著高達。
  
  高達可以看到,那一雙烏黑的眸子之中,充滿了春意!那管家立時來到了
高達的身前,高達將那疊鈔票,塞到了他的手中。
  
  管家眉開眼笑地道:「祝你快樂,先生!」
  
  他退出了房間,在出房門之際,鎖上了門,才將門拉上。
  
  那女郎仍然站著,她伸了一個懶腰,在高達想走向前去,除下她的面具
時,她卻己自己除下了面具來,高達在那剎間,不禁發出了一下讚歎聲!
  
  他沒有料錯,那是一個出色的美人兒!
  
  她有著典型的瓜子臉,眼睛又大又明亮,這時她雪白的牙齒,正輕輕地咬
著下唇,她的雙臂舉起,攏著頭髮,遮往她雪白的臉頰。
  
  高達站了起來,抽開了睡袍的帶子,睡袍散了開來,高達壯實的胸脯,本
來就足以令得女人傾心,何況那女郎正受了藥物的催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了一下近乎呻吟時似的聲音來,當高達向前走
來之際,她幾乎是撲向前來的,她將她滾燙的臉頰,貼在高達結實的胸脯上。
  
  由於她平側著身,是以高達輕而易舉地拉下了她胸前的拉 ,當高達的
手,拉開了她的紗衣,伸進去握住了她豐滿、柔滑的乳房時,那女郎的身子,
在微微地發著抖,自她的口中,發出一陣「伊伊唔唔」的低沈聲來,高達的手
指只在她的乳尖上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她的乳尖便尖挺得如同一顆寶石一樣!
  
  她急速地喘著氣,她握住了高達的另一隻手,緊貼在她柔滑的胸脯上,然
後她又拉開了紗衣,紗衣在她渾圓的乳頭之上,卸了下來。
  
  高達將她擁緊,他壯實的胸瞠,緊貼在她飽滿的雙乳之上,那女郎在輕輕
擺動著她的嬌軀,那種感覺,令高達也不禁舒服得發起抖來。
  
  那女郎的雙手,又拉下了高達的睡袍,順著高達的腰際向下移,當她的手
指,開始靈巧地向高達挑逗時,她發出了一下歡呼聲來。
  
  高達抱緊了她,將她轉過身來,抱著她走出了兩步,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那女郎飽滿的胸脯起伏著,她己迫不及待地舉起玉腿來。
  
  高達站在床邊,那女郎的玉腿,擱在他的肩頭上,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
氣,那女郎的腰向上挺,迅速地除去了她身上最後的屏障。
  
  她的眼半閉著,她握著高達的手腕,嬌喘著,道:「還等什麼?如果你喜
歡我……」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喜歡她的,那樣美妙的玉體,那是任何男人夢寐以求
的!她的玉腿高舉著,小腹已在有節奏地起伏著。
  
  她的玉腿修長而豐滿;膚光緻緻,白嫩豐腴得像是可以握出水來一樣。她
擱在高達肩上的雙腳,足趾往反曲著,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而這時她真正的
需要一個男人,需要葵男人的慰藉了!
  
  高達的身子向前俯去,將那女郎的一隻玉腿壓低,那女郎的大腿,連著她
渾圓的股,形成了一個動人之極的曲線,高達覺得白己的身子,像是快要脹裂
了一樣,他突然接近那女郎。
  
  當他們四股相貼之際,那女郎發出了一下接一下曼妙之極的叫聲來,她緊
緊地握住了高達的手臂,她的小腹在不斷地挺送著。
  
  高達搓揉著她的雙乳,撫捏著她豐美的玉腹,那女郎的梃送、搖擺,使高
達感到了一陣陣難以形容的快感,高達的身子伏得更低,那女郎的雙腿張開,
又盤住了高達的腰際,她抱住了高達,他們兩人的身子,緊緊地貼荏一起!
  
  高達的吻,像雨點一樣,落在那女郎雪白的肌膚上,那女郎咬住了高達的
肩頭,他們兩人已經整個地融為一體了。
  
  自那女郎口中所發出來的曼妙的呼叫聲,是蕩魂蝕魄的,高達的手,在那
女郎雪白的肌膚上,留下很多深紅的手印。
  

  那女郎的嬌軀,扭擺得如此瘋狂,使高達也在不由自主之際,發出歡樂的
叫聲來。
  
  那實在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刻,一另一女,互相亭受著無比的歡愉,終於,
高達的身子,被歡愉的衝擊,引致了一種爆炸之感。
  
  他整個人像是炸了開來一樣。
  
  而那女郎則咬住了高達的手臂,他們兩人,在剎那間全靜止了下來。
  
      ○      ○      ○
  
  然後,又是一陣近乎迷迷糊糊的狀態,使高達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他慢
慢地鬆開了手,伏在那女郎柔軟的嬌軀之上。
  
  他們兩人一起喘著氣,過了好久,那女郎的雙手,才在高達的背上,用力
地撫摸著,她吻著高達的臉頰,低聲道:「謝謝你,你給了我無比的愉快。」
  
  高達吻著她的唇,她香滑的小舌,立時熱情地吐了過來,高達在享受了她
的熱吻之後,才抬起頭來,拉脫了臉上的面具。
  
  當他拉脫面具的一剎間,那女郎的雙眼,睜得甚大,望定了高達。
  
  高達微笑著,並不說話,他以為那女郎一定認得出他是什麼人來了。可是他
卻料錯了,那女郎竟不認識他,在看了她一會之後,那女郎驚喜交集地道:「我
是在做夢麼?你是那樣的一個美男子!」
  
  她的雙乳在高達的胸前捱擦著,而高達在這時,又可以感到她小腹的收縮。
  
  高達在那時,心中實在奇怪萬分。
  
  當他戴著面具,扮成了一個羅賓漢的時候,那女郎反倒認識他,但是現
在,當他以真面目出現的時候,那女郎卻不知道他是誰!
  
  那是什麼道理?
  
  那女郎緊擁著高達,媚聲道:「告訴我你是誰,我……想和你
……我想……」
  
  她一面說,一面小腹收縮著,那實在比任何語言更有用,而她的臉頰上,
也泛起一片動人的嬌紅來,襯著她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珠,她的耳珠,高達吻
著低聲道:「我姓高,女巫小姐,我就是浪子先生。」
  
  那女郎突然發出驚呼,雙手握著高達的肩頭。
  
  但是,那女郎只能將高達的上身推起來,高達的小腹,仍然和她的小腹緊
貼著,那女郎搖頭道:「不!.不!你不是!」
  
  「我是的,女巫甜心!」高達有點兒抱歉地說。
  
  那女郎雙手掩住了她自己的臉,急速地喘著氣。
  
  高達輕撫著她的雙乳,道:「怎麼啦?剛才你還在說,我給了你無比的歡
偷,而且,你還希望能時時和我在一起的?」
  
  那女郎歎了一聲,道:「別說了,你一定弄了什麼詭計,使你輕易得到了
我!」
  
  高達愛憐地吻著那女郎,輕輕地舐著她的乳尖,道:「我並沒有用詭計,
你應該記得,我在房中等著,是你自己走進來的。」
  
  那女郎雪白的手臂,突然像是水蛇一樣地纏住了高達,她柔軟香馥的玉
體,緊貼了上來,她微微喘箸氣,道:「高達,你也感到了快樂,是不是?我
可以使你更快樂,你要不要試一試?」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不斷地運著氣,在收縮她的小腹,那一陣又一陣的緊
縮,使高達感到了一股異樣的吸吮,他甚至微微發起抖來。
  
  他的手指,深陷在那女郎豐腴的肩頭中,他喃喃地叫著那女郎的名字,
道:「紫妮寶貝,我相信你可以使我更快樂!」
  
  紫妮明媚的眼睛中,噙著淚水,她用充滿了希望的聲音道:「那麼你肯答
應我?你仍然肯答應我,替我做那件事?」
  
  紫妮將她挺秀的雙乳緊貼在高達的胸前,她的身子緩緩轉動,兩團柔軟的
肉球,也在高達的胸前移來移去,使高達飄飄欲仙。
  
  高達捧住了紫妮嬌滑的臉頰,道:「自然,我答應替你做那件事!」
  
  紫妮的臉頰,緊貼著高達的肩頭,她現出了十分甜蜜的笑容來,纖指輕輕
地在高達的腹際爬搔著,道:「可是你得答應我,不問我是為了什麼!」
  
  高達的心中略怔了一怔,因為他正想問紫妮,要韋壽祺的 體有什麼用,
可是紫妮反將話說在前頭,他就不能再問下去了。
  
  高達「嗯」地一聲,道:「甜心,這個條件,對於一個好奇心強烈的人來
說,未免苛刻了些。」
  
  紫妮 動著她的纖腰,她渾圓的股,蠕蠕轉動起來,她以極其嬌哆的聲音
道:「答應我,答應我!」
  
  高達只覺得在紫妮那樣的扭動之下,有一團火,自他的小腹起向上升,他
的耳際「嗡嗡」作響,在一個如此的美人兒,那樣全心全意的挑逗之下,高達
實在是無法去多想什麼了!
  
  他微微喘著氣,紫妮的玉體,似乎也往漸漸變得灼熱,那種灼熱,傳到了
他的身上,使他的身上,突然產生了一種向外膨脹的力量。
  
  而紫妮也顯然感到了高達的這種力量,她兩條修長豐美的玉腿,夾得更
緊,使高達那種膨脹的力量,也越來越甚。
  
  紫妮也開始喘息了起來,她一面喘息著,一面仍在問道:「高達寶貝,你
……答應我了麼?」
  
  「我答應你了!」高達喘息著,迫不及待地回答,他的身子抬起,雙手抓
住了紫妮纖細滑腴的足踝,將她的兩條玉腿,高高提了起來。
  
  紫妮發出了一陣愉快的歡叫聲,那種曼妙的叫聲,和她美妙的胴體,更將
高達的情慾,刺激到了頂點,高達用力壓下紫妮的雙腿,他的手指,陷在紫妮
大腿內側,柔軟滑肌的肌肉之中,紫妮玉體上最美妙的 分,完全呈現在高達
的眼前,全部貢獻給高達,供他盡情地享受。
  
  紫妮的叫聲越來越是曼妙,她的手臂環繞著高,到最後,她的手指,扳住
了自己的腿彎,她混圓的股盡量向上迎,迎向高達。
  
  高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靜止下來的了,他只覺得全身的每一個
細胞,都沉浸在那種偷快之中,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因為愉快而在發抖!
  
  他閉著眼,喘著氣,他們兩人都像過去了,像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過
了好久,紫妮才輕輕地推了一推高達的肩頭。
  
  高達恣意地吸吮著她的舌尖,他們又吻了好久,高達才抬起頭來,道:
「我想,我應該去看看那個醜惡的 體了。」
  
  紫妮捧往了高達的臉頰,她挺起了胸,讓高達可以嗅到自己雙乳上散發出
來的那股幽香,她道:「你得了手,還是打那個電話給我。」
  
  「如果我不能得手呢?」高達問。
  
  紫妮將胸脯抬得更高,她柔滑的雙乳,在高達的唇前,輕輕地捱擦著,她
道:「你會得到的,寶貝,因為你答應過我。」
  
  高達吮吸著紫妮的乳尖道:「我還有個問題。」
  
  紫妮軟綿綿的嬌軀,又整侗縮進了高達的懷中,她道:「不能問我為什麼
要那死人。」
  
  「不是問這個,我問你,何以我戴著假面具,穿者羅賓漢的衣服,你反而
可認份出我,而當我面對著你的時侯,你反倒不認識我了。」
  
  紫妮「咯咯」地笑了起來,道:「我得到的情報是,你會化裝成羅賓漢,
來參加今天晚上的化裝舞會,但是我卻沒有見過你。」
  
  高達並沒有再問下去。
  
  但是這時,他的心中卻十分生氣。
  
  因為他知道,紫妮不可能在別的地方,獲得那樣的情報,她一定是在他的
那些朋友之間,得到他參加化裝舞會的情報的。
  
      ○      ○      ○
  
  高達駕著車,他的心中雖然有許多許多問題,但是當他駕車的時候,他卻
是專心一致地駕著車,他的車像箭一樣在公路上射過。
  
  那時,已經是凌晨一時了。
  
  高達來到了他慣常來到的蒸氣浴室,幾個年輕美艷的半裸按摩女郎,圍著
他,進了他長期訂下的那間房間,一個年紀最輕的甜女郎,替高達脫下了衣
服,披上了一件毛巾袍。
  
  高達在按摩床上,舒服地躺了下來,一面享受著美妙的按摩,一面打一個
電話給重池律師,他只說了一句話,道:「召集所有的人到蒸氣洛室來。除了
杜雪!」
  
  時重池呆了呆道:「首領,現往是深夜……」
  
  但是,高達卻不等時律師講完,便將那句話重覆了一遍,重重放下了電
話。他握住了那年輕按摩女郎的手,年輕的女孩子,玉手又厚又軟,只是握在
手中,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在高達的注視下,那女郎嬌美的臉龐上,飛起了一團紅雲,別的按摩女
郎,卻掩者嘴,「咯咯」地嬌笑了起來,那按摩女郎的臉更槓,令高達也不禁
怦然心動,伸出手來,在那女郎的胸前撫摸著。
  
  在薄薄的衣衫之中,就是豐滿的乳房,少女的乳房,是富於彈性,近乎堅
硬的程度的,高達仍然望著那女郎,那女郎的頭低得更低。
  
  高達柔聲問道:「你是新來的?」
  
  那女郎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道:「是。」
  
  另一個按摩女郎道:「高先生,你只怕還是第一個能愛撫她的人,她是從
來也不肯給客人碰一碰的,只有你是例外!」
  
  高達忙縮回手來,道:「對不起o」
  
  那女郎妙目略抬了抬,低聲道:「不要緊。」
  
  幾個按摩女郎又笑了起來,道:「看來,小冰已看上高先生了,我們還是
快快離去的好,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叫小冰的少女急得頓足道:「你們別開玩笑!」
  
  向懷中一拉,小冰根本來不及抗拒,就跌進了高達的懷中。
  
  但是,也就在這時,時律師和費經理,已經喘著氣,推門走了進來。
  
  高達鬆開了小冰,按摩女郎全知道,當高達一個人來的時候,她們可以和
高達恣意調笑,但是來的人一多,就表示他們有正經事商量了!
  
  所以,時律師和費經理一到,她們便一起退了開去,小冰的身子也向後
退,但高達仍撫著她的手,道:「你別離去,等一等我!」
  
  小冰眨著眼,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咬著下 ,點了點頭,和別人一起退了
出去。
  
  時律師道:「我已經通知所有的人了。」
  
  時律師才說了一句話,阿發已推門進來,他的手中,摟著一個正在咯咯嬌
笑的按摩女郎,阿發的手,在那按摩女郎的小腹搓揉作著。
  
  但是阿發向高達看了一眼,看到高達沉著臉,他也不禁呆了一呆,立刻松
開了那女郎,將那女郎,推出了門去,叫道:「首領!」
  
  高達只是冷冷地答應了一聲。
  
  這時金手勤也來了,每一個人都看出高達的臉色很不好,都知道有一些不
尋常的事要發生了,是以他們都坐著不出聲。
  
  接著,萬夾來了,韋松石和莫教授也到了,莫教授往不斷打著呵欠,顯然
他是在沉睡之中,被人叫醒的。
  
  真正叫高達意外的是克魯斯和杜雪連袂而來。
  
  高達寒著一張臉的轉向時律師。「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通知杜雪的嗎?」
  
  「為什麼不要通知我?」杜雪冷漠的瞪了高達一眼。「我也是這個集團中
的一份子。」說著她看看四周的人。「全都到齊了!為什麼我例外?」
  
  克魯斯拉了拉杜雪,他看得出高達現在的臉色不對,沒有必要火上加油。
「時律師通知我的時候,杜雪就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就和杜雪一塊來了,不關
時律師的事。」
  
  時律師如釋重負的一笑。
  
  「杜雪在你的身邊?」高達瞇著眼睛,帶者怒火的瞧著克魯斯和杜雪。
  
  「干你什麼事?」杜雪輕蔑的說。
  
  「希望你們不是在搞什麼小集團。」高達嘲弄的說道,接者目光轉向克魯
斯。「人說兔子不吃高邊草!」他告誡者克魯斯也提醒著自己。
  
  杜雪火冒三丈,眼看著一場衝突即將爆發。
  
  克魯斯用眼神向杜雪示意,並暗示她大家都在場。
  
  杜雪深呼吸了幾下,用一種平靜的表情,平靜的語調問著高達:「為什麼
我不用來?」
  
  「因為我相信不會是你!」
  
  這會大夥面面相 ,摸不著半點頭緒。
  
  杜雪的怒火漸漸的消退,很顯然的她與這件令高達發火的事件無關,她是
怎麼都不會做出危害到這個集團的事的,高達知道這點。
  
  高達咳嗽了一聲,點著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連串
整齊的煙圈來,他徐徐地道:「我一直以為,我們這幾個人各有所長,大家都
合作的很開心,但是現在我知道我料錯了。」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現出駭然的神色來。
  
   杜雪有些惋惜,莫非是這個集團中出現了內奸!
  
  她實在不敢相信,大家是相處得這麼好,這麼的融洽,根本是不太可能。
  
  克魯斯給了杜雪一個安慰的眼神。
  
  高達眼尖的發現,表情更是不悅。
  
      ○      ○      ○
  
  因為高達的話,說得十分之重,那顯然是他們的集團中,隱伏了危機,費
經理的額上,立時滲出了汗來,他戰戰兢兢地問道:「首領,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們都沒有那樣的感覺!」
  
   各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一起叫起冤枉來。
  
  高達道:「現在我還不知道出賣我的是什麼人,我想,出賣我的人,還是
自己承認了的好,是誰將我今晚會化裝成羅寶漢,去參加化裝舞會的消息,透
露給一個叫作紫妮的女人知道的?」
  
  高達說著,他的目光變得十分凌厲,望定了每一個人,除了杜雪。只見莫
教授不再打呵欠了,他站了起來,道:「首領,是我!」
  
   各人立時用譴責的眼光,望定了莫教授。
  
  莫教授惶急地搖著手,分辯著,道:「首領,我不是出賣你,我以為那是
沒有什麼關係的,那女人說他想認識你,我就告訴了她,她是一個美人兒,我
想……首領你是不會見怪的。」
  
  原來是女人惹出來的問題!杜雪笑了笑。這個世界上好像有一條不成文的
規則,似乎只要美女一出面,就凡事可以迎刀而解,逢凶化吉似的。
  
   大家都鬆了口氣。
  
  高達望了莫教授一會,才道:「大家注意,以後不容許再有這樣的事發
生,我們的小集團,行事一向很順利,但是包括警方往內,有許多人希望我們
不順利的,每一個都要特別小心!」
  
  各人都紛紛答應著,高達的臉色和語氣,都緩和了許多,他道:「莫教
授,你可知道那叫紫妮的女人,是什麼身份?」
  
  莫教授抓著他已半禿的頭髮,道:「那我可不知道,我是在一個酒會中遇
到她的,她向我提起你,我就說了一些你的事。」
  
  高達「嗯」地一聲道:「你猜她要我們什麼?」
  
  一個女人,要高達做什麼事,那實在是無法估計得到的,是以高達的問
題,並得不到答案,高達又道:「她要我去偷一樣東西。」
  
  阿發「哈」地一聲,笑了起來,道:「她找錯人了,那是我的本行!」
  
  高達笑了一笑,房間中的氣氛,已經比較輕鬆得多了,高達道:「阿發,
她要我偷的那東西,只怕是你從來未曾偷過的。」
  
  阿發拍著胸脯,發出「啪啪」的聲響來,道:「我阿發有未曾偷過的東
西?首領,那是什麼,你說來聽聰,我一定曾偷過的!」
  
  高達微笑著,道:「那是一個死人。」
  
  「死人?」阿發張大了口。
  
  「死人?」所有的人,也都充滿了訝異的神情,反問著高達。
  
  杜雪雖然訝畏,但保持沈默。
  
  「是的,一個死人。」高達的聲音很沉著,「說得明白一些,就是最近被
謀殺致死的億萬富翁韋壽祺的那具臭皮囊!」
  
  各人都你望我,我望你,阿發也不出聲了。
  
  杜雪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高達的手楷,在床沿上敲著,道:「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一個美麗的
女人,要一具死 有什麼用,我實在想不出來?」
  
  時律師道:「韋壽祺一案,十分轟動,是不是韋壽祺有什麼秘密在他的身
上,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只有那女人?」
  
  高達點頭道:「是的,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所以我們要先得到那
個 體,才能作進一步的探索,莫教授,你和克魯斯去接洽一個小型的冷凍
房。」
  
  莫教授道:「是!」
  
  他站起身,便向外走去,克魯斯依舊陪著杜雪。
  
  高達看看沒說什麼。
  
  高達問道:「誰有韋壽祺案的最近消息?」
  
  費經理道:「韋壽祺的家屬,反對剖驗 體,是以 體還停在政府殮房之
中,最近的消息是,韋家的人要求可能得遂。」
  
  高達「嗯」地一聲,道:「如果 體不解剖的話,那麼自然是入殮了?」
  
  「是的,」費經理說,「韋家的人,已經接洽好天堂殯儀館,以最豪華
的殯儀來出殯,但是……警方亟欲得到謀殺案的線索……」
  
  高達道:「那我知道,在韋壽祺的 體周圍,全是警員和探員,我們要下
手,自然不是易事,阿發,你可有什麼好主意?」
  
  阿發苦笑著,道:「那要看我們在何處下手。」
  
  「我初步的計畫是在殯儀館中,大殮之前。」
  
  阿發皺著眉,道:「自然首先要引開所有的警員,而且一個人沒有法子下
手,因為韋壽祺是一個大胖子,體重在三百磅以上。」
  
  高達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已經有主意了,反正那最早也是明天午夜的
事,阿發,你和我兩個人動手,金手勤,你去準備一輛小型貨車,明天下午
起,就停在殯儀館的橫門口,設法使橫門保持通行。」
  
  金手勤也站了起來,道:「那容易。」
  
  高達道:「你們和莫教授聯絡,明日凌晨一時,我們在莫教授找到的凍房
之中集合,阿發,天一,你在殯儀館的橫巷中等我,你去準備一個小型錄音
機,錄一卷很多人尖叫的聲音,再準備一點放火的東西,和一份殯儀館的地形
圖!」
  
  阿發用心聽著,高達吩咐完畢,揮著手,道:「好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