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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挑情錄

 

目錄

 

第一章 別墅留香

第二章 酒家蒙難

第三章 金屋藏嬌

第四章 鏡子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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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別墅留香

 

 

眾人都在等她上台,隔得遠些的桌子有不少客人站了起來,都想親睹「小阿姨」的丰采。平常在電視或平面媒體上看到她,雖然亮麗、美艷,但終究是隔了一層,現今她就在眼前,豈可錯過這次機會?

 

美麗的女人本就引人注目,偏偏她末嫁又偏偏她是個知名度頗高的政治人物﹔若是個影視明星倒也罷了,靠的只是張漂亮寶貝般的臉孔招搖,那顆腦袋裡裝的是不是稻草也可想而知﹔她就不同了,那犀利的辯才,優雅的言行舉止,在在都顯示她是個胸中有墨且頭腦清晰的女人,因此更吸引不同年齡層的男人,甚或女人了。

 

見到她,才知道選票沒白投給她。台上司儀又催請一次,客人起立觀望了。

 

「細漢姨仔,人在催了。」漢民在她旁邊提醒道。

 

「你叫我細姨嗎?」她停止發言,斜睨著他問。

 

一桌子男女老少皆哄堂大笑了,漢民閉嘴了。主桌男方主婚人移座來到她這桌,雙手抱拳道:「失禮,輪細漢阿姨上台致詞了,請。」

 

她到此時方站起身,先環顧場面一遭,見許多人拍著手期待她登場,方才滿意地移步。

 

「主桌有留位給你,下台以後請就位準備開席。」男方主婚人一面說一面指引她登台,她只一味地向四方招呼,沒理會他逕自登台了。

 

這是老里長許桑娶媳婦的盛宴,在國小的操場上舉辦的,席開起碼四百桌,彩篷搭得幾乎遮蔽了整個操場,人聲鼎沸,篷下一盞盞燈泡將入夜後原本寂黯的國小照了個通明,賓客不用指點引導老遠就見到目標了。

 

老里長許桑在地方上頗有名望,廣結善緣,又是選舉時的大樁腳,遇到了不少政治人物,連中央級的都不乏其人,那她小阿姨陳秋香又算什麼?不過一介省議員耳!但她偏偏對這主婚人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令人一頭霧水﹔這 中的微妙關係,她的助理漢民可是一清二楚。

 

台上清一色是男性的重量級政治人物,有中央級官員、民代、地方議會議長副議長,不過從她一上台之後全成了襯托她這朵紅花的綠葉,遂極知趣地對她微微欠身以示禮貌,唯獨張靜波微笑著對她眨眨眼。

 

小阿姨著一套白色洋裝,腳穿白色高跟鞋,彷似出水白蓮,胸前那朵粉色玫瑰及嘴唇的一抹紅都點綴得極恰當,令不少登徒子吹口哨,大喊:「小阿姨,我愛你。」

 

秋香來到台中央麥克風前站定後,紛擾的場面顯然平靜不少,使她背後的大男人們不禁暗自嘆息﹔適才他們各個致詞時台下的賓客可沒給過這種好待遇。

 

干伊娘。她後頭較粗俗的有頭有臉人物在心底暗罵著。不,是干伊,不是伊娘。

 

「這裡只有一個人有資格叫我『細漢阿姨』。」她這麼一開場白,眾人皆笑了:「伊就是許桑──」她指著台下的主婚人大聲說,賓客哄鬧起來,令那老里長頗有些不自在地乾笑著。

 

「伊是阮的甥仔,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接下來話腔轉為嬌柔:「姑娘我還是待字閨中哩!」

 

「是不是在室的?」台下有人小聲調戲。

 

「我藉此特別說明,雖然叫我姨婆的小男生,今天都娶妻了,但是我並不老。」她向台下瞟了一眼續道:「我還在等待我心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呢!」

 

眾人鼓掌、叫嚷、調笑之際,新郎倌悄悄說了句:「噁心。」

 

「最後,在祝福這對新人的同時,我也祝福我自己,希望明年此時,我也能請大家喝一杯喜酒,謝謝,謝謝各位。」她九十度鞠躬。

 

「小阿姨,我愛你。」台下又有人喊,掌聲夾雜著口哨聲,將她送至後排的政客席位中,站在張靜波立委旁邊。

 

這「小阿姨」的稱號本來是許桑一人獨自使用的,在她初涉政壇首戰縣議員一役時,其競選總幹事自然由外甥許里長擔任,小阿姨小阿姨地喊久了,令競選總部內同仁均覺得甚親切,遂靈機一動,何不就用這稱呼取代她那很俗的名字?於是一炮而紅,小阿姨從此在政壇擲地有聲。

 

小阿姨代表清新、脫俗、親切、與眾不同的。

 

「這麼急著推銷自己。」張靜波輕聲說:「怕嫁不出去呀!!」

 

「嫁不出去,也不會當你細姨。」她向賓客微笑說。

 

「你信不信,我敢在這台上掐你屁股。」他亦面對群眾微笑笑。

 

「要死啦你!」

 

「要死的是你,瞧,你的死對頭上台了。」靜波道。

 

果然,接著上台的是縣議員王娟,一眼看過去顯然她有意和她別苗頭,穿了一身火紅像鶴一般飄上來。

 

王娟崛起政壇的稱號是「紅娘子」,有抄襲「小阿姨」之嫌﹔為配合稱號,她常著類似妝扮。

 

「一隻潑辣的老母雞罷了。」小阿姨陳秋香不屑地道:「合你的胃口嗎?」

 

「沒吃過怎麼知道?」張立委挑 地說:「何況,她比你小了快八歲,叫老母雞,太毒了吧?」

 

她為了他這句話不知怎麼打翻了醋 子,遂拉長了臉孔生悶氣,連王娟說些什麼全沒聽入耳,只覺得像鴨子般聒噪。

 

這王娟的崛起靠的是她王家多年來在地方上掌控的政治資源,否則加工廠的女工她倒挺合適的。現在地方上父老將她和小阿姨相提並論,認為她終會和她地位等同,成為地方上的「雙驕」,屁,簡直是狗屁,小阿姨就是小阿姨,絕無人可取代或並排。

 

真的呢!在安排席次時,她外甥許桑挺善解人意,這主桌便無王娟的份。也許是一干人皆是重量級政治人物,王家她長兄立法委員王凱已在座具代表性了,自然輪不到她,但秋香寧可相信她那老外甥是為了討好她。

 

台上的艷舞跳得烯哩嘩啦,台下的酒杯碰得叮叮噹噹好不熱鬧,小阿姨她當然還是個焦點,不少人前來敬她酒,附帶地才敬新人,主客的易位教一些人心裡頗不舒服。她無暇理會不相干的事,喝了個面頰緋紅。

 

「你受歡迎的程度,別說這一桌的人了。」張靜波又附她耳旁道:「連我都要吃醋了。」

 

「其餘的人不談。」她蘋果紅的臉笑起來格外動人:「我那外甥是活該倒楣,誰教他最近老朝王家拋媚眼?」

 

「那我怎麼說?」

 

「你?你也會吃醋嗎?」她用手肘頂了他一下:「我的師父。」

 

「當然,不然今晚我怎會想當唐伯虎?」他曖昧地好像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臭美。」小阿姨在桌底下用力檸他的大腿,疼得他差點叫出來:「你可以去點那隻小我八歲的老母雞呀!」

 

說著說著老母雞王娟真的端了個酒杯來到主桌,在她長兄王凱的背後拍了拍,道:「哥,我們換個座位,讓我敬敬長輩們。」

 

王凱讓了位,她一坐下便斟滿杯子,向全桌瞄了一下。

 

「絕代雙驕湊在一起了,我們這桌就熱鬧了。」鄭姓議長喧嚷道。

 

「那就從議長開始敬吧!」王娟衝著他舉杯。

 

「不行,不行。」議長又嚷嚷:「中央級的這麼多,輪不到我。」

 

「可你是她直屬長官呀!」一位中央官員道:「誰叫她在你『毛』下呢!」

 

這「毛」字是「麾」字的別稱,官場人都知道這個笑話,是故又哄堂大笑了。

 

鄭議長無奈,只好抓起酒杯喝了。

 

於是王娟便順時鐘開始敬,偏偏輪到小阿姨秋香時跳了過去,一桌人心裡有數也不言明,只等著看好戲。

 

一輪畢,王娟才慢吞吞地再斟滿杯,向著小阿姨似笑非笑地說:「好姊姊,您是這桌唯一的未來政治明星,容我拍個馬屁,特意最後一個敬您,望您多提拔。」

 

這詞說的好,將原本故意的輕視轉化為吹捧。

 

「咱老了,將來可能還要靠小阿姨賞碗飯吃。」鄭議長當然率先捧他「毛」下的丫頭。

 

「小阿姨敬老尊賢,一定不會忘記咱們。」

 

「她的政治前途無量呀!」

 

「後生可畏,今日的話,小阿姨不能忘懷喲!」

 

「應該大家舉杯才對。」

 

眾人皆呼出政治性的言語來,一個個都舉杯要敬她。

 

「且慢!」小阿姨揚聲吆喝,接著站起了身:「各位前輩,小女受各位抬愛多年才有今日,千萬別折煞了小女,且讓我先乾了這杯。」

 

她仰脖以示誠意,先乾為敬。

 

被王娟燃起的火好不容易熄減了,現在小阿姨只要對付她一個人。

 

「真正的明日之星,小娟,非你莫屬。」她再次揚起杯子﹔「誰不知道紅娘子的背景?你王家一踩腳,試問我小阿姨要滾到何處去?別鬧了,下回選舉,我還要請你替我撐腰呢?來,我先敬三杯。」

 

她毫不含糊地一杯杯地乾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張靜波也站起來打圓場:「你們這是幹嘛?弄得像死對頭似的。」

 

「張立委說錯話,該罰一杯。」王娟也站起來,握住小阿姨的手說:「咱們可是好姊妹喲!」

 

「就是嘛!他倒來挑撥離間了。」小阿姨責怪地望了張靜波一眼。

 

「該罰,該罰。」眾人皆指著靜波道。

 

「好,好,算我多事。」他乾了下去。

 

「阿娟,你也不對。」許桑此時開口了:「你跟小阿姨是好姊妹,借問那我是不是也該叫你小阿姨?」

 

這一回,全場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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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罷,小阿姨極技巧地先支開了她的助理關漢民,用的理由是中央級官員有要事和她密商﹔臨開車前,她未注意到漢民冰冷的表情。

 

她將車子在市區左彎右繞,開往郊區後才確定沒被人跟蹤,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到了一座別墅區大門前,她將大燈熄滅了,讓警衛者認清車牌號碼後,柵欄才緩緩揚起。

 

警衛早被交代過,她這車牌在這座別墅區是通行無阻的﹔交代者是這住宅區管理委員會的主委又是當紅立委,交代之言可是擲地有聲。

 

秋香則毫無聲息地滑入她所熟悉的那幢別墅前熄了引擎,在黑暗中左顧右盼了會,確定連隻狗也沒,才迅速地閃至門口前按鈴。

 

門開了,是張靜波立委。

 

他著一件浴袍,敞露出瘦薄的胸部,只是傻傻地立在那兒衝她笑,並沒請她進門的意思。

 

「要死啦!」她一把推開他跨入門裡,再回手關上門才說:「也不怕被別人看見。」

 

「噢!對不起。」他上前一把摟住她,一面摩擦她身體一面說:「想你想到快發瘋,什麼都忘記了。」

 

她故作姿態地閃躲了幾下,幽幽地道:「少騙人!床事你少得了?」

 

「我那老婆自從信了佛教之後,早跟我劃清界限了,我發誓。」

 

「我不是指這個。」她在他懷中嬌羞地一笑道:「你在台北難道都清心寡慾學坐禪嗎?鬼才相信。大夥一開完會相邀到酒廊去娛樂,抱個漂亮妹妹在懷裡難免不心動,一心動就想問問行情,媽媽桑拍胸脯保証這女孩子是既乾淨又守口如瓶,就一拍即合度夜去啦!」

 

「喂,你這是天方夜譚嗎?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他似乎被栽贓一般有些生氣了,故意放開她身體道:「秋香,我一向打的是清新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場合最容易碰到『狗仔隊』(跟蹤的記者),萬一曝了光我的政治生命就玩完了,你說我敢去嗎?」

 

「還算識相。」小阿姨秋香和他久未見面,有點像出題為難這「唐伯虎」似的,又問:「那你今晚頻頻對那隻老母狗獻 勤,是幹嘛呢?還不准人家叫她老母狗。」

 

「你是指王娟?小孩子嘛!還怕我會對她有興趣?笑死人了,只不過選舉又快到了,想拉攏一下王家罷了!」

 

「真只有這樣?」

 

「當然只有這樣。」他又摟住她。

 

「如果你敢去進她的小洞洞,我就剪掉它。」小阿姨一把握住他小鳥狠狠地道。

 

「在這世界上,我最怕的就是你羅!」張靜波一把抱起她,上二樓去了。

 

尚未走到臥室,她主動勾住他脖頸緊緊地吻住﹔這會他無法行走了,就地回吻她,從倆人舌頭較勁的程度看來,只能用乾柴烈火來形容。

 

這樣吻著,首先會累死咱們這位在國會殿堂素有「金剛不壞之身」稱號的立委,為了全民的福祉,他只好將她放下來﹔然後再為了老百姓的利益,他又只好騎上她身。

 

為何說是為了老百姓的利益呢?因為一個性慾望無法得到紓解的立委,在心理狀態不穩定的情況下審理法案,難保不出錯,這一錯有多少人要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啊!

 

一向為民眾著想的張靜波立委,猴急得隔著她兩層衣物下體便摩擦起來,攪得她春心湯漾。

 

「波哥──不要弄…我受不了了。」她吟叫著。

 

他畢竟是老狐狸,吊完她胃口後突然側身一躺,與她並排著就不動了。

 

「幹嘛?」她問。

 

「你不是要我別弄你?」他理直氣壯。

 

「宴席散時是誰悄悄在我耳邊說:『老地方見面』?「她俐落地翻上他身:「來這套。」

 

她像玩弄他似的輕輕緩緩地扯開他浴袍的腰帶,天吶!裡頭沒一件衣物,那陽物早已高挺地指向她了,真是口是心非的傢伙。於是小阿姨俏皮地趴在他腹部,一邊把玩他的小弟弟一邊悄悄與它對話。

 

「口是心非的傢伙,你很愛我對不對?故意變臉給我看,其實你早想要我了對不對?要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還站得那麼挺直,像個要出操的士兵一般。」

 

小弟弟沒回話,倒是它的主人說話了:「來吧,快,我要你吻它。」

 

「我問你話你都不回答,小兄弟,我為什麼要吻你?」她拍著龜頭說。

 

「拜託,秋香,吻了吧!」他代表他小弟弟答道。

 

「噢,你終於想起來了嗎?你最愛去的那個小洞洞是那裡了嗎?所以你求饒了。」

 

她也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張靜波隨便故作姿態地要脅,好教她完全臣服?絕不可能。

 

「別再整我了好不好?」他爬起身子,撩她衣棠。

 

褪除了一身純白衣棠,她在他眼中就是一身紅了。尤其那紅潤的陰部在他面前,簡直佔有了他所有的視線。

 

他不想再玩性的政治遊戲,直截了當地俯身親吻她陰部,雖有濃烈的尿騷味,但他也顧不得這麼多,舌尖直往內探,不一會就有陰水流淌出來與他的唾液相混合,使他更興奮地用雙手扳開她陰唇,使舌尖更往裡伸。

 

她被他這麼一攪和,停止了對話,一口含住他小弟弟,下體則往他身上移,成為正統的顛龍倒鳳姿勢。她一頭栽下去直抵根部,整根肉棒幾乎已塞入她咽喉﹔在這節骨眼她的舌頭居然還能擺動,繞著他的陰莖旋轉像條攀樹的蛇,最後在那馬眼口盤旋搗得他翹起了屁服想要躲閃。

 

他這一頭也不差,直抵核心的舌頭也在裡邊翻攪著,越是鼓動流出的淫水越多,嘴也越難以全接住,就只有讓它流淌到地板上了。

 

當第二天早上一位歐巴桑按時來這幢別墅清掃時,走到這裡一跤摔了個屁股朝天,艱困地爬起來時忍不住地將佛祖、耶蘇、聖母、阿拉的教誨全忘了個精光,出口就是三字經:「干伊娘,啥咪人在此放尿,害阮骨頭隴散去。」

 

別瞧張靜波平時在電視上口沫橫飛地述說自己的問政理念,事實上他嘴也還算小的,否則怎會接不住細流般的淫水,讓它流了滿地,害得隔日的歐巴桑摔跤呢?

 

小阿姨秋香可控制不了自己的分泌物,頻頻哀叫著,越是叫嚷,偏偏他越是要將自己的屁股往上頂,彷彿要封住對方的舌頭,讓它永遠沉淪在內似的。

 

這般舒爽幾至麻木的地步後,小阿姨方才挪出嘴來,在他身上來了個大盤旋,就了正位任意一套,便捕捉住他的寶貝,一挺腰陰戶毫不考慮地吞下他整根肉棒。

 

「頂我花心,哥哥,用力,用力…」

 

在下位的張靜波本能地往上挺,一次比一次用力,二人下體相碰擊之聲響徹別墅。

 

那麼一根硬物在她下體進進出出,幾乎每每抵達核心,教她如何忍受得住?她雙膝跪地,直挺身子任他在下邊頂,上身則用自己的雙手搓揉,將她那一對乳房時而變成橄欖形、時而變成不規則形狀。

 

「你捏自己乳房是──是受不了了吧?」他在下位問道。

 

「陪你到天明,怎樣?」她咬牙道。

 

這簡直是挑 男人的自尊,他迅速挺起身子,咬住她一邊乳房使勁吸吮,另一隻手則撥開她的手,握住了那另一邊乳房猛力搓揉。這樣還不能表達他的勇猛,他甚至坐著一彈一彈地拱起臀部,使小弟弟能更深入。

 

她吻了他一會,又嚷道:「我要下來了,快,讓我下來。」

 

小阿姨顯然是個好動分子,久居一位是難以忍受的,於是她又匆匆躍下馬,與他平躺著,然後高翹起一條腿越過他身體,讓倆人的性器官碰觸了。

 

「我要進去了。」張靜波一面說一面用手主導,小弟弟極快速地滑入了她的陰戶。

 

「我爽呀!哥哥,你,你讓我當了,當了黨──黨主席啦!」小阿姨一隻腳高高翹起興奮地叫喊。

 

張靜波就這個姿勢並不很累人,倆人並躺著皆可以持久,所以他大開殺戒啦!

 

抱住她高揚起的那條腿直直往她陰洞插去,大戰了近百回合,他又將她的腳扳向自己摩擦把玩著。一會,他將嘴湊了上去咬住她的腳趾吸吮著﹔這根完了換那根,再不過癮就換腳板咬著啃著,直到她嗯嗯哎哎地叫起來為止。

 

「黨主席──該換人當了吧!」張靜波一個翻身爬到她身上:「搞什麼女性主義?乖乖地在男人下面,自然有你的甜頭吃。」

 

他頻頻搖擺臀部,不一會就趴在她身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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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波也不常回來家鄉,這趟返回定要拜訪王家,以確保下屆立委的席次。

 

王家在地方上的政治實力靠的是上二代的王炎而起的,這王炎原本是個地主,算盤撥得挺精,但對政治卻一竅不通,虧得他有一個好友姓洪的視政治如生命,三番兩次遊說他出來競選民意代表,於是王炎出面競選,姓洪的在後推波助瀾,竟也使得王炎連任了數屆縣議員。當然以王炎的個性是不可能貪污的,因此這民意代表的頭銜的確也讓他賣了不少的祖產。

 

到王炎的兒子成人後克紹箕裘,繼續走父親從政的道路。兩任縣長下來,他王炳的名聲比他父親王炎還要高出許多,也從此使他王家在地方上奠定了根基。如今若地方上有無法協調的政治大事,只要能請得動老縣長王炳調解沒有不能成功的。

 

問題是老縣長王炳終究是老了,他的兩兒一女中只有老二王方是他最中意的接棒人選。偏偏王方在省議員任內,因應酬過多飲酒過量不幸罹患肝癌病逝,使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王炳痛不欲生。想要干立委的長子王凱返鄉參選縣長,這小子不知是否無膽,總跟他老爸說:「拖一下,等客觀形勢改善了再說。」

 

什麼是客觀形勢?王炳不懂,所有的形勢全一把抓,縣長的位子幾乎是手到擒來,他兒子到底擔心什麼?

 

長子不願參選、女兒又太幼齒,選民恐怕不會接受,他王家的政治生命豈非要斷送在他王炳手中?

 

每念及此,王炳就有一堆怨氣要出。若是在他老爹王炎的墳上,他可是會哭出眼淚來的。

 

張靜波的來訪,教王炳開心了些。他一直很喜歡這個年輕人,挺實在且儀表堂堂又言之有物,絕對是個未來的政治明星。只可惜張靜波結婚太早。

 

在王家懸滿扁額偌大的廳堂中,王炳接見了這個年輕人張靜波。近年來身為地方上一大政治勢力,或者稱為一大霸主的他極少露面的﹔不是因為他愛惜羽毛,實在是中風的關係。

 

一年前中風的警訊,使王炳斷然放棄了競選議長的念頭。緊急煞車在政壇上叫急流勇退﹔退的可是自己而不是兒女,所以他對兒女的前途更加關切起來,尤其在他次子王方過世之後。

 

由 僕推著輪椅出來與張靜波見面,是他老很不願意的,不過為了兒女他不能顧及自己的顏面了。

 

「很難看是吧!」王炳一到大廳即對張靜波說:「如果你想羞辱一個中風的老人,現在是時候了。」

 

「王老,您別這般自損。」張立委馬上起身迎接他:「我們都是靠著您成長的吶!」

 

「你過謙了。」王炳向後揮揮手,推輪椅的護士小姐自然退了下去,然後他才接續道:「靜波,我問你,我認識你多少年了了?」

 

張靜波那小腦袋瓜子馬上拋棄了所有邪淫不潔的事物仔細回憶起來,過了大約三十秒方答道:「二十二年了吧!」

 

「那時候你還是個學生對不對?」王炳坐在輪椅上笑了:「你寫信給我,說你家境清寒請求我援助學費。結果我要助理回你一封信,要你把清寒的理由說個一清二楚﹔你也回信了,然後我就寄了學費對不對?」

 

「王老,您的記憶真是沒話說呀!」靜波有些尷尬地挪動了他的屁股:「您是我的衣食父母,終生難忘。」

 

「僅止於此?」王炳不懷好意地望著他。

 

「對不起,王老,我不瞭解你的意思。」他老實道。

 

「很簡單,今天我邀請你來只有一個目的。」王炳道出原委:「我的兒子王凱不說,他與你是同事,未來發展如何全靠他自己﹔至於我的女兒王娟,就得靠你提攜了。在我的想法,她當到縣長即可,也算對王家有個交代了,往後的發展就不是你我可以主導的,你說是吧!捧她到這位子上,吾願足矣!」

 

「王老──」靜波壓低了聲音:「現在的局勢非你我二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偏在此時王家的小丫頭王娟出面了,衝著低聲談話的他倆人道:「要出賣我,也得選日子是吧!」

 

「小娟,把你賣給誰?」張靜波有些惱火地道:「我跟你老爸談的絕對是為了你好。」

 

「再好,也好不過小阿姨對不對?」王娟在他倆中間的沙發上落了座:「小阿姨是靜波哥一手調教出來的,這種師徒關係豈是我王家可以插得上手的?」

 

「小娟,你言重了。」張靜波立委當著他父女倆反倒有些結巴起來:「真要…要把我算…算成哪一派…派系…系的話,我還不是你們王…王家這一派…派的。」

 

「那就對了。」王娟高興地拍起手來:「張哥以後你就別去拍小阿姨的馬屁了,總有一天我會取代她。」

 

「休要胡鬧。」王炳斥責她女兒:「你的作為我最看不慣,什麼叫『政通人和』?偏偏你是四處樹敵,總有一天把自己的路子走死。小阿姨早已今非昔比羽毛漸豐,如果她此刻要跳出來競選縣長,可能都大有勝算呢!她不做那是她在等待更成熟的時機,這就叫穩紮穩打。你呢?對自己的未來毫無定見,只知道跟小阿姨明爭暗鬥,這有何意義?她並未因此少了根羽毛呀?」

 

「阿爸,你老是責備我,其實很多事是她暗中挑起的耶!」紅娘子嬌嗔道。

 

「好了,王娟。」張靜波制止她道:「你阿爸是疼你才指責你,不然他為何不罵你大哥呢?」

 

「別提那孽子。」王炳轉移話題:「靜波,你幫我傳個口信給小阿姨,告訴她蓋圖書館的事我還能掌控一部分,她想要的我會給她。」

 

「王老,這…」

 

王炳揚起手臂制止他:「這件事就你我她三人知道,教她別顧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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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波在家吃完晚飯後,躺在澡缸裡愈想愈不對,急忙撥了通電話給他的助理,要她立刻趕到家裡來,並請她順道去接小阿姨過來。

 

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只聞聽到冷氣機嘶嘶鳴響﹔他的孩子二男一女皆在二樓各自房間內做功課,三個孩子似乎都遺傳了他聰明的資質肯唸書,將來的成就不知有多高哩!而他的妻子一定又到三樓佛堂去做晚課了。自從她迷於宗教信仰之後,他深深感到自己不如那木魚重要﹔如果他老婆鬍子薇在他身上敲一記,他會立即舉一反三回她個好幾記,那木魚自然逆來順受不會啦!

 

所以鬍子薇當然喜歡敲木魚而不敲他羅,這是他今晚想起老婆所得到的結論。

 

才坐下抽完一根菸,助理楊小姐便帶著小阿姨進來了,後頭竟還跟著她的助理關漢民,今他蹙起了眉頭。

 

「坐,坐,大家坐。」他客氣地寒暄。

 

「張立委在這麼晚的時間召喚我來有何指教?」

 

小阿姨對他有好幾個稱呼:帥哥、親愛的、 兒哥、肉棒哥哥(以上是在床上的 稱)﹔老師、師父、靜波兄(以上是在私下場合用的)﹔張先生、張立委(則是在公開場合有陌生人在場用的)。今晚的陌生人就是他這位新助理楊小姐了。

 

「既然你把漢民也帶來了,那更好,咱們雙方各自紀錄下來較省事些。」他吩咐道:「請二位拿出紙和筆來。」

 

關、楊二人立即取出紙、筆沙沙的抄寫著。

 

「我立委張靜波今晚代前縣長王炳先生傳話給陳省議員秋香小姐,蓋圖書館之事他尚能掌控一部分,陳省議員想要的,王炳先生會給。」

 

小阿姨猛然一拍桌子道:「張靜波,你這是搞什麼鬼?」

 

關、楊二人被嚇得立刻停下了筆,愣愣地望著張靜波,前者催促道:「繼續呀繼續──」「等一下。」小阿姨一把按住漢民的手:「不准寫,你想害死我是吧!」

 

「那這樣好了。」靜波對關、楊說:「你們先迴避到院子裡去,我再跟小阿姨好好談談。」

 

一等他們出了大門,小阿姨馬上指著張靜波鼻子啐道:「姓張的,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噓──小聲一點。」他轉頭望望樓上後解釋:「這不是我在玩把戲,是那王老頭子在玩把戲你知不知道?早上我到他家去拜訪他,他跟我吐了一堆政治苦水,說什麼後繼無人啦!要我拉拔王娟將來出馬選縣長。」

 

「就憑她?」小阿姨冷哼。

 

「別插話嘛!」他又蹙著眉頭:「我當然一口應允了呀!想當年我的崛起也是靠他王家的嘛!接下來王氏父女倆就將你當成了假想敵,大概是王老頭自覺對付不了你,想拉攏你化敵為友,才托我帶這口信的。」

 

「這麼簡單?」小阿姨不懷好意地斜睨他:「那你耍這一招幹嘛?」

 

「我當然要撇清關係呀!那圖書館工程我從頭到尾沒插過手,怎能沾一點腥?」

 

「你倒閃得快,也不管我死活。」小阿姨冷聲答。

 

「噓──」張靜波又抬頭望望上面:「我們之間的紀錄算得什麼?最主要是得搞清楚王老頭的意圖。」

 

「你也認為他有問題?」小阿姨問。

 

「當然,你想想他為何不透過別的管道跟你接頭示好偏要透過我?」靜波停頓了會,見她沒發表意見便接續道:「因為我們三人是一直線的關係你懂嗎?雖然表面上我們都不是他王家的那一派,但他是我恩人,我又是你選舉師父卻是事實,他這一下套住我們兩個便於掌控。」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的人想插手圖書館工程?」

 

「到底有沒有?」

 

「我老實說,有。」這會換她蹙眉了:「我弟媳的父親,就是親家嘛,搞了家建設公司,一直跟我說想拿下一部分的工程…」

 

「這就是了。你想想,王老頭幹過兩任縣長,現在雖然中風可是他耳目俱全呀!這點消息還弄不到手嗎?」

 

「那我叫他們退出算了。」

 

「不!」靜波一揚手道:「這是下下策。這樣正表示你要跟他王家一刀兩斷,也連累到我得跟王家劃清界限,兩不利。他的厲害就在這裡,把我們三人完全綁死在一塊,然後再聽他使喚。」

 

「真是老狐狸。」她怒道:「趕快反擊回去。」

 

張靜波立委晃了晃腦袋,居然笑了起來:「既然他要如此,我們就照接不誤,最後保管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吶!」

 

「妙計何在?」她問。

 

「先叫他們進來抄寫這份紀錄吧!」

 

「那楊小姐是怎麼回事?」她又問。

 

「我的新助理呀!」他湊近她耳旁:「吃醋啦!」

 

「去你的。」

 

在關、楊二人進門時,二樓角落有個身影閃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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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站在賓館門口足足等有十分鐘了,感到陽光似乎移動得特別快,剛剛才照著他嶄新黑亮的鞋頭上,現已移至灰色西褲,待會就要照上他花襯衫,凸顯出那肥甸甸的肚腹了。

 

干伊娘的,他在心底暗罵,不時抬腕看看手中的勞力士。他罵的不是早上的陽光﹔這日頭是多麼偉大永恆的,縱使你罵他祖宗十八代的,他依然每天要招呼你的頭皮,曬得它發疼。阿忠並非不明瞭這麼簡單的真理,但他絕不是白幹的,他幹的是他的手下黑面及臭頭。

 

就在陽光即將曬到他的油肚時,老遠地他終於盼到了他的轎車,那輛通體漆黑髮光的凱迪拉克,激動之餘,墨鏡下的左眼皮不禁上下跳動起來。

 

這毛病是他二十一歲那年才有的。那一年他逃兵,隻身北上投靠開風月館他的表哥爛肚大仔,起初當一名三七仔,每晚穿著木屐站在街口拉這少年仔的手、搶那老芋仔的眼鏡,不亦樂乎。如此混了三個月整個娼館人頭熟了,爛肚大仔每月支給他的薪水非賭即喝掉,嫖妓是不用花錢,自己人吃剩的。當時店裡有兩個女人與他相好,常常背著他表哥跟他偷情,賞他一些殘餚剩羹,酒色財氣快活似神仙。

 

三七仔快干滿一年時,爛肚大仔這查某間和地方幫派起了衝突,對方糾集人馬來砸他館子,沿街 殺起來。身為三七仔兼保鑣的阿忠首當其衝,在混戰中左眉被掃到一刀,鮮血直流得左眼像瞎了般。事後雖縫合,眉毛卻被劈斷了,便一直留著那斷眉,直到紋眉技朮問世後方才紋出一對帶殺氣頗似曾叱吒風雲的某政治人物的濃眉。

 

為主公解圍而負傷的阿忠又是主公的表弟,一下便成了那查某間的大紅人,爭寵的對象,有人甚至說爛肚大仔終會將事業移交給他表弟主持。

 

阿忠有大將之風哩!

 

可惜好景不過三個月,某個夜晚警察與憲兵臨檢,沒動風月館女人的半根汗毛,倒把阿忠給抓走了,罪名是逃兵通緝犯。

 

當時流傳有一種說法:出賣阿忠的正是他大表哥爛肚大仔。原因有二:一、他有功高震主之勢。二、他壞了娼館規矩,玩自己的賺錢工具被爛肚大仔知悉了。

 

這一段近二十四年的歷史也許早在阿忠的心底荒蕪,但卻遺留了他這個終身的毛病──一激動即眼皮跳。

 

這跳動的左眼皮,在他跨入凱迪拉克寬敞的後座之後更加劇烈了。因為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連涼颼的冷氣亦無所助益,衝著前座那兩顆愈看愈不對眼的腦袋瓜子就劈哩啪啦地左右開弓起來,打得黑面和臭頭二人直往座下躲。

 

「大的,安怎啦?」在駕駛座上的臭頭哭著嗓子問。

 

「現在幾點?」阿忠暴吼道:「我叫你們幾時來?」

 

「十點二十啊,才晚二十分。」黑面在旁辯白道:「咱是想讓大的多溫存一下,故意晚到的。」

 

「我駛你娘,你爸今日面見王老縣長,若是有啥米差池當心你們的皮。」

 

阿忠發完火後,扔了顆檳榔入嘴嚼著,很快又回憶起從昨夜延續至今晨的溫柔鄉中。黑面說得不錯,若早在十年前他絕對捨不得放那女人走的,非熬到最後一刻不可﹔在床上辦事最大,管他什麼過氣的縣長,精子 光才算數。可惜啊!人過中年那肉棒愈發不聽使喚了,早晨起來鼓足餘勇連帶手淫才教它重新振作起來,從那女人後面就猛戳下去,這才喚醒她吱吱哎哎嚷著。

 

叫艷紅的這女人是個新到的惹火貨色,賓館的「內將」理所當然先報給忠大的知道,讓他先來 鮮。

 

昨晚他喝了個七分醉,扒了個精光躺在床上等著,艷紅才推門而人,他的小弟弟便隱隱膨脹著。

 

她穿一件黑薄紗,裡邊的黑色胸罩清晰可見,下身則著白色迷你裙,沒套絲襪,兩條細瘦的腿令他幻想起架在男人肩頭的姿勢。

 

「哇,大的,你伊根是安怎?」艷紅剛回頭便瞧見他不老實的肉棒,叫嚷起來:「雄赳赳氣昂昂。」

 

「快,快來呷它……」阿忠喘著。

 

艷紅扔了皮包跨上床,一把握住他的弟弟,笑著說了句廣告詞:「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然後上下搖動起來,再使勁一捏,馬眼處便流出一滴精液。

 

「給你一項特別服務。」她說著脫去衣裳解開胸罩,這時肉球便迫不及待地蹦跳出來,竟然碩大無比,簡直和她的身材不相稱。

 

艷紅俯下身子,將那對肉球夾住他小弟弟上下摩擦起來,從阿忠臉部糾結的表情看來,他爽極了。艷紅愈摩愈快,還張開嘴,在他小弟弟從她胸口探出頭來時便含住它,如此雙重服務使阿忠哀哀叫著。

 

他受到刺激了,挺起身體掀起她的迷你裙,撫摸她的臀部,再一把扯下她的黑色底褲,伸指直戳入她陰洞內,險些就忘了她是妓女而想湊嘴上去了。

 

二十初頭便在娼館當三七仔,且與兩名妓女同時 混的阿忠,對她們的私處可是瞭若指掌,手指一探入,居然就有些許淫水流出,簡直教他吃了一驚。

 

「你不是職業的?」他好奇地問。

 

「人家在銀行工作例!」艷紅嘟著嘴答﹔「玩股票輸得慘兮兮,不得已才下海……」

 

「哪家銀行?說不定可以轉去做你客戶,跑三點半多多通融呢!」他開玩笑說。

 

「不告訴你。」

 

艷紅似乎故意要撇開這話題,挺腰一屁股坐上去硬生生吞了他的陽具,然後猛烈搖晃起來,那兩粒肉球也跟著上下大波動。他被它們深深吸引住便用雙手扶住,向中央一擠,而粒乳頭竟合在一塊,然後他一張口竟一次含住了兩顆葡萄,簡直是神乎其技。

 

艷紅在上位是最能發揮的,一搖一晃間,那 洞彷彿會吐納一般一鬆一緊夾得阿忠心臟加速跳動,雙手忍不住越過她身軀緊緊摳住她臀部,配合她動作,腰肢亦猛往上頂,一來一往,越動越快。以艷紅的經驗知道這次交易即將完結,在阿忠正要高聲叫喚之前三秒鐘,她緊緊坐住不動,然後像磨豆腐那般轉動屁股,果然三秒鐘後,阿忠高聲叫了出來,一瀉千里。

 

「害了,忘記戴保險套。」阿忠真是樂以忘憂。

 

「放心,我沒問題。」艷紅拿衛生紙為他擦槍:「你的我也檢查過了。」

 

原來她最初的口交乃是為了便於就近目視他有無性病,只是有一點她似乎不甚滿意,一面撫摸著他胸部的刺青一面問:「大的,你怎麼那麼快?」

 

干,有夠傷人自尊。

 

阿忠在車內有些惱火,不禁對臭頭下令道:「你不會快一點是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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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為了自尊,接見阿忠這種三教九流人物,王老縣長是從不用輪椅的,他端坐沙發首席,下身著黑色西褲,完全看不出雙腿是無用的。

 

阿忠這類江湖人物,別瞧他在道上叱吒風雲,畢竟邪不勝正,遇到從前的父母官,說話的聲音就和他的左眼皮一般抖個不停。

 

「你坐近一些,我們講講悄悄話。」老縣長吩咐道,似乎在他家他都有些不放心,怕被人裝了竊聽器似的。

 

阿忠移至他左邊,極不自然地像個小學生端坐著,等候他下一步的指示。

 

「圖書館這一標,我已經完全綁住了。」王炳小聲說:「剩下的要看你了。」

 

「沒沒問題。」阿忠還裝模作樣地左顧右盼了會,方接續道:「人手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搓圓仔湯。」

 

「這一次要高明一點,不是非要動刀動槍不可。」王炳嗅了嗅鼻子,蹙蹙眉道:「恫嚇,你懂不懂?不戰而驅人之兵你懂不懂?這才是戰爭的最高藝朮。」

 

王老縣長的這一番話,說得阿忠竟冒出了汗水,他知道他說的是去年鬧出的「鼎王槍擊案」。

 

鼎王那家建設公司是個大財團所有,為了立體快速道路工程和他們拚起來非得標不可,怎麼都不肯接受搓圓仔湯的條件﹔阿忠一光火便私自作主,派了五個兄弟到鼎王的辦公室去,一進門便掏出了傢伙,先把出入的大門和總機控制住了,然後將凡是玻璃的器具全部砸碎,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內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頗是嚇人,所有的職員全嚇得躲在辦公桌下﹔俟碎裂聲靜止後,又是尖銳的槍響共五聲。

 

事後,在新聞的炒作下,警方不得不大事偵辦,目標直指王炳在背後操控的這家「巨人建設」,害得他阿忠不得不率著兄弟們落跑到其它縣市去避風頭,所幸王炳在後邊善後得宜,終使大案化小、小案化無,最後成了無頭公案,不過他們的損失亦不小,「巨人建設」為了避嫌,不得不退出那項工程的招標。

 

那次的教訓,使阿忠現在還浪費了一些汗水。

 

「是,是。」他很有禮貌地答話,還故作優雅地掏出了手帕拭去汗水,才囁囁地說:「槍,我攏總收起來了,不會給伊嬰仔黑白沖。」

 

「你現今的身份不同了,不是日(左加 部)月(左加 部)嬰仔。你已經漂白了從商,就要有商業眼光,非到不得已不得用武力。」

 

「我知樣。」

 

「這一次工程包下來之後,注意,全部的水電我要交給小阿姨。」王炳又嗅了嗅鼻子。

 

「那個省議員?」他問。

 

「嗯。她親家的公司。」王老縣長似乎有些疲累地靠到沙發椅背上說:「細節我自會安排,不用你操心。」

 

阿忠知曉他疲倦了,故問:「擱嘸啥米代志?」

 

王炳思索了會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莫黑白開查某,你身上的氣味很難聞。」

 

他說完又嗅了嗅、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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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離開王家之後左眼皮跳得更凶,倒不是為了老縣長責怪他帶了一身騷味去他家,而是依據這些年他們合作的經驗,直覺上他認為老縣長要將水電工程交給小阿姨陳秋香去做,總有什麼不對勁之處,若照以往他純粹江湖人的思考邏輯來想,老縣長必是要回饋那個常令男人私下手淫的公眾人物,但自立足商界之後他腦袋瓜子裡的紋路已比起從前多了那麼幾條,因此感覺就不一樣了,但要他從中找出什麼蹊蹺之處,說句實話他老大還沒這能耐,要有的話,那縣長寶座豈不該他坐啦!

 

張靜波可不同,他已從王炳那次的談話當中察覺出他故鄉的政壇正在起微妙的變化,不管是王老先生是否有行將就木之感,想做最後的人事安排,以確保他王家子孫在政壇的地位,或者他另有所圖﹔至少可以確認一點,他的所作所為都與他張靜波的政治前途有極大的牽涉,致使他不得不有所防範。

 

王炳曾是他的恩人,但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會變成仇人,政治上尤其有可能。

 

要想窺探其中的奧妙,只有找王娟談一談了。他約她出來喝咖啡。

 

一杯咖啡換來的代價,有時很驚人。

 

紅娘子王娟這天穿著一身墨綠色赴約像個小情人,很教張靜波心動,一時間忘了本來的目的,猛在心裡邊佔她便宜。

 

「你是來看我時裝表演的嗎?」王娟似笑非笑地說:「有一雙不老實眼睛的男人,不叫政客,叫色狼。」

 

他收斂起了眼神。很可惜有一副伶牙俐齒的女人,不叫女人,叫政客。

 

「小娟,你有沒想過還你女人的本色,擺脫政壇上紅娘子的包袱?」他還不打算進入正題,先跟她鬥嘴玩玩。

 

「如果我這樣做,你肯結束你名存實亡的婚姻,再來娶我?」她永遠是挑 的姿態。

 

「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他笑了出聲。

 

「當然,若有這種姻緣,我老爹規劃的縣長人選可能不是我而是他的女婿了。」她也笑了出聲。

 

多愉快的開始,像一對小情人討論著美好的未來。

 

「可惜呀!可惜。」王娟話鋒轉得挺快:「你的心目中只有小阿姨,卻沒有紅娘子。」

 

「你胡說,這種暗語極危險,很可能毀了我的政治前途。」張靜波立即辯解。

 

「這可不是我說的喲!」紅娘子也立即頂回去:「地方上許多人都這麼說,可見不是空穴來風。」

 

他又立即聯想到一道謎語:一個裸體女人坐在石頭上,打一四宇成語:「空穴來風。」

 

真他媽的絕,他又笑了出聲。

 

「你笑什麼?」紅娘子王娟被攪糊塗了:「我絕不是危言聳聽。你在台北、她在台中,我可是道道地地的本地人,這些流言我聽多了。」

 

「你也承認是流言?」

 

王娟遭他這一問也傻了,思索一會方道:「別人以為你是新好男人、以為那是謠傳,我可不以為然。」

 

張靜波輕啜一口咖啡,眼神忽然迷濛起來,呆呆地望著窗外的街景,似答非答地說了句:「養在家裡的女人就叫內人,對嗎?」

 

「張大哥──」王娟發覺愈來愈不瞭解他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忽而又回過神來把手一揮道:「小娟,我們愈扯愈遠了,有的沒有的說了一大堆,該回到正題了。」

 

「好吧,你說,約我出來幹什麼?」

 

「還不就是你老爸上回談的事嘛!」

 

「我的政治前途嗎?將來選縣長嗎?」她一連串的問。

 

「當然,為了避免未來兩隻母老虎相爭,我得先勸退小阿姨,對不對?」張靜波馬上分析道。

 

「小阿姨是一個阻礙,難道──」王娟斜睨他一眼:「你就不是?」

 

「小娟。」他正色道:「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你爸一手調教出來的,他說的一句話抵一萬句,我怎敢從中作梗?說實話,縣長,我還沒看在眼裡。」

 

「那你要怎麼勸退小阿姨?像我爸爸那樣施捨一些工程,她就會退選?」

 

「我自有我的方法。」他順著她的話反問:「放工程給小阿姨,是你出的點子?」

 

「不是。」小娟面露不屑說:「我跟她誓不兩立,這種事我幹不出來。」

 

好了,這丫頭片子畢竟只是初生之犢,看來整件陰謀還是掌握在她老子手上。

 

這老狐狸要怎樣揪出他的尾巴來呢?

 

「其實,小阿姨的政治前途完全掌握在我手中,我不明白恩公為何不敢放手讓我去做?」他又試探性地問。

 

「我老爹會相信你嗎?以你和小阿姨的曖昧關係,說不定被出賣的是我們父女。」

 

蛇終於被引出洞了。很明顯地她父親的意圖他並非完全不知曉,至少他知道她父親對他已不信任了,尤其牽涉到小阿姨之事,王炳便有所疑懼,那麼為了小阿姨之事,他會遭「連坐法」亦不無可能。

 

「恩公多疑了。」他故意將她的說(想)法推到她老爸頭上:「如小阿姨跟恩公對上了,我不幫恩公的話那我還算是人嗎?」

 

「一個是你師父、一個是你徒弟。」小娟冷哼了一聲:「你走的每一步,我老爸都在看。」

 

至此,張靜波完全瞭解了,原來王炳是在考驗他,利用這個機會看他張靜波的「風向」。這樣看來,王炳早就對他的忠誠度起了懷疑,甚至可以這麼說王炳已經知曉他和小阿姨的親密關係了,怕這層親密關係超越他們之間的恩情才來考驗他的﹔好在他並未過早選邊站。這就是他這些年來的政治歷練,沒讓自己步入險境。

 

「小娟。」他忽然舉起了右手:「我在這裡發誓,我對你爸爸──恩公是忠心不貳的,無人可取代。對於小阿姨陳秋香,我會讓她調整腳步配合恩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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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波喘了口大氣,返回他位在郊區的別墅,立即電召他的新助理楊小姐,要她即刻前來面談。

 

「我猜得沒錯。」他冷冷地道:「王老頭暗地裡想動我。」

 

「大立委,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楊小姐沒發表意見,卻異常冷靜。

 

張靜波沉默不語望著眼前這位妙齡女子,原本思潮翻湧的心裡突然射出一道金黃色的曙光。

 

楊小姐五官凸顯,尤其那兩片厚厚的嘴唇極富誘惑力,就是這使他分了心升起了那道金黃色的曙光。

 

「你為我工作,除了小阿姨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

 

「我想,沒有了。」

 

「那好。」他的目光仍盯著她豐厚的唇:「我回台北開會的時間,這邊的工作就全交給你了,我將賦與你重責大任。」

 

「但憑大立委使喚。」她弓腰謹慎地道:「小女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聲調突然轉為溫柔地說:「小楊,你過來。」

 

楊小姐溫馴地靠近他,似乎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似的閉起了眼睛。

 

張靜波伸手輕輕碰觸她的唇,順著唇形來回撫摸,那柔軟的程度使他下體逐漸膨脹了起來。

 

「你願意為我做一切事情嗎?」他試探性地問。

 

「願意,大立委。」她答。

 

他站起身解開腰帶扯下內、外褲,小弟弟迅即蹦跳登場。他按下她肩膀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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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這一生剛出道就被他大表哥爛肚大仔擺了一道,進入苦窯「初級班」受盡各地角頭的凌辱,從此他暗自發誓,在險惡的江湖中再也不受人擺佈﹔他要當老大,當擺佈別人的人。

 

他做到了,也可以說只做到了一半。現今他是個老大,不過王老縣長給他的感覺,讓他以為又是另一個爛肚大仔仍在擺佈他,說不定哪天還會再出賣他,他不得不防。

 

憑他阿忠一介三七仔出身,要和老奸巨猾的政治人物斗還早得很吶!這點他也是心知肚明,好在這大老粗總有心細的時候,他還有一顆棋子可用。

 

那是他的小學同學刁侯,調查局派駐當地的調查員。

 

某次他在看完「龍門客棧」這部電影後,與他約會突發奇想地喚他「東廠的」,從此刁同學都不叫而以「東廠的」代之。養兵千日也該是用於一時的時候啦!阿忠約了「東廠的」在「紅美人」酒家見面。

 

「忠大的,你現今越來越大條了喲!」刁侯故意揚聲道:「咱兄弟見面場面一定要這麼大嗎?」

 

刁侯指的是阿忠所帶的黑面、臭頭及一干小弟,將房間內一張大圓桌坐了個滿座。

 

「好兄弟──」阿忠陪笑道:「你是大人物咧!咱這小兄弟攏是來陪你喝酒開查某的,你千萬莫見怪。」

 

「是呀!刁大的,我先敬你一杯。」坐在刁侯身旁的黑面率先起哄,與調查員乾了個杯底朝天。

 

「啥米刁大的?這款話千萬莫講。」刁調查員放下杯子立即制止:「我只是公務員而已,是吃你們的頭路。」

 

「刁大的太過客氣。」臭頭亦插話了:「誰人不知你在地方上呼風喚雨?跟阮大的又是換帖的,咱做小弟的以你們為榜樣呢!」

 

「好啦!好啦!」阿忠雙手揮擺道:「緊叫小姐來,咱兄弟已經動不住了。」

 

燕瘦環肥一干酒家女十來位排排站定,各自展現最美之笑容等候選妃。阿忠對黑面的一擺手,示意交給他處理,黑面不囉嗦,三、二下就這個那個點將起來,很快地點出近十位小姐,在每個男人中間坐了下來。

 

當然在這種重要場合坐在他老大阿忠和刁侯之間的女人絕對是最漂亮的,否則這一干子小弟明天都得掃地出門了。

 

「忠大的,小妹阿嬌阮敬你。」在他倆老同學之間的女人發話了。

 

「干!」阿忠倒喝了一聲:「沒禮貌,誰是上賓還看不出來,需要人指點嗎?」

 

阿嬌反應倒挺快,立即轉身向著刁侯舉杯道:「大兄,小妹這廂有禮了。」

 

「請了,請了。」刁侯嘴巴上謙讓著,才放下杯子手可不讓了,立即伸至她大腿上擱著,見無什反應便慢慢摩擦起來。

 

幾巡酒 殺過後,阿忠對阿嬌說:「你上台去唱拉卡西,刁大爺自會頒獎,包你爽。」

 

打發走阿嬌後,他在嘈雜的音樂聲下仍靠近刁侯說:「這個阿嬌,你有滿意嘸?」

 

「老同學,你有啥米話,請直直講。」他單刀直入。

 

「嘿!嘿!嘿!」阿忠乾笑了三聲,左眼皮又跳動起來:「阿侯,你是老江湖,沒話講的,小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代志相求呢!」

 

「憑咱的交情,你怕什麼?」

 

「最近我碰到了麻煩事──」阿忠在這種環境之下,仍要附在他耳旁道:「你知道,我合作的對象一直是王老縣長對不對?近日他的行動很怪,似乎跟小阿姨結盟了。」

 

「那有可能?」刁侯驚訝地問:「他們雖不是死對頭,但以王娟跟小阿姨的惡劣關係,王炳理所當然是挺王娟,絕不會跟小阿姨有所牽扯,這是地方上都知道的事。」

 

「天下大事分分合合,沒有永遠的朋友亦無永遠的敵人。」阿忠現今說話的語氣絕非當年那個三七仔可比了:「只是分合之間,我怕被那老芋仔出賣了。」

 

「那你想怎樣?」刁侯問。

 

這時阿嬌唱完了一首歌,黑面早準備好一個茶盤,上頭放有三杯啤酒,每個杯下壓一張干元大鈔。他將茶盤捧來交給刁侯,由後者代表上台獻給阿嬌﹔阿嬌迅速地乾完三杯酒,那三千元便落入她胸罩裡邊了。眾兄弟在下邊直嚷著不能過關,要阿嬌吻刁侯一下﹔阿嬌得了便宜啥事都肯幹,摟住刁侯便吻﹔刁侯更不客氣舌尖硬闖她齒縫糾纏了好一會。

 

二人互摟著入座後,眾酒家女皆爭搶著上台唱歌,不是為了展現歌藝而是看上那小費好賺。

 

「我的錢也不是好賺的。」阿忠在刁侯坐定後對他說:「我想請你幫忙查王老頭和小阿姨兩人。」

 

「你是指那省議員小阿姨嗎?」阿嬌在二男人中間插嘴問。

 

「干!」阿忠又對她喝道:「有你插嘴的份嗎?你只要把下面的嘴張開就好,刁大爺等下會讓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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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酒家蒙難

 

 

小阿姨在地方上的服務處已經打烊了,她疲憊地仰躺於沙發上,任由關漢民助理的一雙巧手在她太陽穴兩側按摩,而她的神志則隨意悠揚著﹔忽然她的思緒定住了,定在一個焦點上。

 

小阿姨陳秋香睜開了眼,與關漢民對望著。

 

「張靜波會不會把我賣給王老頭?漢民。」她突然開口問道。

 

關漢民並未接腔、手也末停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我覺得暗中總有個什麼大陰謀?是衝著我來的。」秋香微蹙眉頭道:「就不曉得張靜波是扮演什麼角色?」

 

關漢民像個機械人仍未接腔。

 

「關漢民,你是個小人。」小阿姨突然笑起來:「只動手不動口。」

 

關漢民這會終於開口了,聲音十分冷漠地:「張大立委的事,我不便評價。」

 

「為什麼?」

 

「因為──」他停止按摩,緊緊地盯著她道:「我們是情敵,我說話不客觀,而且你也不信我會客觀。」

 

「你說這話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吵架。」她似乎嘆了口氣:「出不出主意在於你,我只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他最近為何會用上那個古里古怪的楊助理?有什麼特別任務?光這一點就夠我懷疑的了。」

 

「不是懷疑,是吃醋吧?」漢民仍是冷冷地。

 

「你的口氣真像是個小媳婦。」她又閉上了眼:「這樣我們怎麼討論正事?」

 

「如果你真肯聽,那我就分析給你聽。」他站起身走到她對面坐下:「就外人所知,你和張靜波是師徒的關係,你是他一手拉拔到現在位置上的,但這並不表示是永恆不變的,縱使你們還有一層外人所不知的親密關係,那也於事無補,現在世道上連夫妻照樣翻臉如翻書。在地方的政治勢力上過去一直是維持在一個均衡點上,所以相安無事,你們的關係便能維繫,不過一旦那個均衡點被突破了,也就是某一方的勢力想要凌駕另一方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受到考驗了。這就是政治的現實高於一切的道理、高於感情,甚至親情。」

 

「喲!」她不禁贊嘆了起來﹔「我的小媳婦,沒想到你分析起事情來還真有一套,看樣子把你擺在我的服務處裡還真是大材小用哩!」

 

「在這裡,是我心甘情願的。」他忽然聲音變小了。

 

「那你說說看──」她又導回正題:「整個局勢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老縣長是個關鍵。」關漢民肯定地立即接口道:「他已經掌握了主動,很可能是為了他的女兒紅娘子王娟,他怕你終要冒出頭來,或者張靜波冒出頭來,將來危及到他女兒的政治前途﹔但他自知不能掌控你,所以利用張大立委來掌控你,畢竟他是張靜波的恩人,在表面上張靜波對他還是唯命是從的,等於間接能掌控你後,他就要施殺手間(左加金部)了。當然,他那殺手間(左加金)不只是對付你的還要對付張靜波,因為在他的眼中張靜波現在已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敵人了。」

 

「分析得好。」小阿姨一拍沙發道:「所以張靜波要反擊,那個姓楊的助理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你顯然就是吃醋,再三要提到那姓楊的女人。」

 

「漢民──」陳秋香快癱瘓似的:「我跟靜波相處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毛病?姓楊的女人,若不是她的秘密武器,那就是──」「根本就是他的性玩偶。」關漢民聲音大了些:「你別被他的形象所迷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嗎?」

 

「漢民,差矣!」小阿姨輕聲說:「別義氣用事。」

 

「事實如此,你只是不肯承認罷了。」他也將聲調壓低了:「你應該時常提醒自己,他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好嘛!我聽你的可不可以?」小阿姨一邊撒嬌似的說,一邊用腳去撩他的鼠蹊部。

 

這不是暗示,根本是明示了。關漢民嘆了口氣,輕輕撫摸她的腳道:「難道會吵的孩子才有糖吃嗎?」

 

「現在,我就是那顆糖了。」她將腳湊到他臉旁。

 

關漢民隔著玻璃絲襪親吻她的腳,手則順著腿肚一路摸上去,終於探到她的三角褲,便在她下陰部大力摩擦起來,有時則隔著內褲往洞裡戳,令她嗯啊呻吟著。

 

很快地她的內褲潮濕一片了。

 

他捨棄愛撫,雙手小心翼翼地褪去她的絲襪,褪盡後他更用心地去吻她腳趾。

 

「我愛死你這雙小腳丫了。」他呢喃道。

 

他一會舔她的腳趾縫,一會又啃咬她每一根腳趾,雙手則盡情撫摸她腳的每一關節,簡直是迷戀極了。好一陣後,他似乎才想起這雙足的主人,以及她的其它器官。

 

他從腳往上吻,吻過她的腿肚、膝蓋、鼠蹊,終於抵達敏感部位了﹔他將整張臉貼上去,像是要一頭鑽回母體,令她感動極了,不禁抬起臀部迎接他,而他則用鼻尖摩擦她陰部愈摩愈濕。

 

她有些耐不住了,自己扯下了內褲,嘴裡直嚷著:「來,舔我小屁屁,乖,聽話,快舔──舔。」

 

他得令了,拉長了舌頭,如箭一般向她陰洞射去,直抵花心,她一下子就高聲喊叫出來。為了配合他,且讓自己更加舒爽,她雙手抓住腳踝,用力扳向自己,幾乎做出一個瑜珈動作,使她的門戶大開,而他則跪在她身前大展舌功又吸又吹又舔又舐,教她的淫水流了個暢快。

 

「我的小媳婦,來吧,把你的──寶貝拿出來,我要──它。」她浪叫著,一手隔著褲子握住他膨脹已久的陽具。

 

他舌頭仍未停止工作,雙手熟練的解了褲帶,連同內褲一併褪去,陽物一下蹦跳出來就被她握了個實在,上上下下搖動它。這還不夠,她改換了姿勢,在長沙發上平躺下來,動作有些粗魯地揪他小弟弟,使他不得不順從地貼上去,因此陽物一下便落入她口中。

 

她一口吞到底,感覺龜頭塞在喉嚨口。呀!這惹人疼愛的寶貝恨不得將它吃下肚去﹔不,這怎麼可以,她又將它吐出來在燈光下看著這俊俏的傢伙。那龜頭圓滑飽滿昂挺地面對著她,沒有一絲羞怯,是男子漢的象徵,令她忍不住輕輕咬嚙起來,手還配合著把玩他的卵蛋。

 

他在上位用臂肘撐開她雙腿,雙手掰開她陰唇,這回改換了攻勢不向裡探,而是使舌頭像掃帚一般,在她陰道上來回掃著。她的陰洞就如一口井源源出水不絕沾了他滿嘴滿臉,非但如此還隱隱散發一股茉莉香,使他更為興奮、更為賣勁工作。

 

「好哥哥……」這回她沒再叫他「小媳婦」了:「我要再換、換一種姿勢啦!」

 

她說完便掙扎著起身趴在沙發背上,高高抬起屁股不動了。他貼上去,龜頭在濕滑的洞口徘徊了一會便長驅直入了﹔插入的那一瞬間她渾身顫抖了一下,臉孔的表情則是咬牙切齒地﹔光看這表情,以為她是生孩子般的痛楚,事實上她的感覺真是欲仙欲死了。

 

他一面猛力抽送、一面動手脫她上衣,掏出了她那一對無瑕的乳房,就由她後方雙手環抱住用力搓揉起來。

 

「對──對,大哥哥,就是這樣……捏、捏破它──」她瘋了一般高嚷:「捏破它。」

 

這時,他突然抽出傢伙,將她身體猛一反轉,然後將她壓在椅背上,從正面進入了。一隻手仍握住一個乳房不放,另一個乳房則被他的嘴像吸盤一般牢牢吸住。

 

她死死抱住他的頭撕扯他頭髮,下體則反彈似的猛往上頂,欲使那小傢伙更深入一些,恨不得它塞入子宮裡去。

 

「好姊姊,我、我想 了──」他狂吼道。

 

「不,不行。」她可不答應:「你、你快下來,換、換我來。」

 

他即將癱瘓似的下了馬平躺在沙發椅上,將後續工作交給了她﹔她一屁股坐上去,雙手按在他胸膛上就前後浪搖起來,嘴裡直喊著:「快、快,抓我奶奶,大哥哥,快、快。」

 

他聽從地緊緊捏住那一對寶物,鼓足餘勇將自己的寶物猛往裡送,只見她渾身汗水直往他身上滴,愈搖愈快,最後又發出囈語道:「大哥哥,快、快 ,我,我不行了。」

 

「我來了──」他暴喝一聲,向上一頂就不動了。而她一雙手指幾乎掐入他胸部皮肉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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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里長許桑來到了小阿姨的服務處拜會,就坐在他小阿姨昨晚才與助理關漢民做愛的長沙發上頭,因此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果他知曉那是他的小阿姨塗抹在性器官上的香水味,用來吸引異性與她交配的話,恐怕會嚇壞他老人家,從此又將她這年輕的長輩另眼相看了,畢竟年輕人有他們獨特的玩法。

 

小阿姨出來了,看得出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姨。」許桑親切地喚她:「你這裡好香,沒見茉莉,卻有茉莉花香。」

 

「嗯。」小阿姨似乎有些不悅地道:「莫講這有的沒的,有啥米代志?」

 

有心吹捧一番,不料卻碰了一鼻子灰,教許桑感到心灰意冷,好在他來的目的本就不是什麼興奮之事,也就無所謂了。

 

「你要碰圖書館的工程,是不是?」他只有直接切入主題的問了。

 

「不是我啦!」

 

「你小弟伊丈人,跟你不是同款?」

 

「當然不同。」小阿姨立即辯白道:「王老頭從頭至尾沒找我談過,我也從頭至尾沒跟他要求過,你說,這工程與我何干?」

 

許桑沉思不語了。的確王炳揚言放這工程的水電部分要給她親戚,但兩人壓根未接過頭,那憑什麼說她小阿姨介入這樁工程呢?縱使是她親戚得到了部分工程,又憑什麼說是靠她的關係呢?何況圖書館工程尚未發包,根本就還是個未知數呢!

 

「我聽人說──」許桑方才開口便遭她打斷。

 

「聽誰說?是誰放話給你?」

 

「姨,老實講──」他思索了一會方道:「伊個人跟老縣長是有關係的。」

 

「那就對了。」小阿姨冷哼了一聲:「很顯然王老頭四處在放風聲,可見他是有意圖的。」

 

「就是這樣我才認為這件工程不能接,恐怕會有危險。」

 

許桑這老傢伙沒道出他的真心,事實上當他一得知這消息最初的反應便是氣憤,差點因血氣上升造成腦充血﹔想想看嘛,小阿姨的步入政壇,誰的功勞最大?一般外人總以為是張靜波那隻母雞帶著她這隻小雞過關的,但若沒有他許桑這大樁腳就算十隻母雞也難維護她了。

 

可是當選之後這麼些年來,他許桑得到些什麼?也許小阿姨是清新的、正直的,那他沒話說,但圖書館這項工程又怎麼說?寧願放給一個對她從無助益的親戚而不給他一點好處,這算什麼?更何況要比親疏,他許桑可是她的親外甥,別人能比嗎?

 

「你放心,我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她揮了揮手道:「王老頭想設計我,哪有這麼簡單?我會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你可千萬不能出面談條件,會死得很難看喲!」他出於私心不得不提醒。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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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桑去見他的小阿姨陳秋香之際,刁侯也出現在阿忠的建設公司內,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除了一幅求財運的彌勒佛袒胸露肚的畫像外,不見什麼擺設,似乎隨時有跑路的準備,令刁侯啞然失笑。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會變成獅、象、熊。

 

他來得挺早,公司職員通知忠董也有一段時間了卻無半點聲息,八成昨晚又深陷酒國或溫柔鄉內,日上三竿仍爬不起來。另一方面這也正是他們做兄弟習慣了的生活方式,縱使漂白成為董事長,骨子裡還是黑的。

 

想起溫柔鄉就氣人,那晚跟阿忠一夥兄弟在「紅美人」大酒家醉臥美人阿嬌膝,原以為一切搞定,一晚非操她個五次不可。席散後,刁侯摟著阿嬌裝醉就拒絕了阿忠吃消夜的邀約,獨自駕車載美人歸﹔進入汽車旅館,他才抱住她身體嗅了一鼻子的劣等香水味後,阿嬌便推開他道:「你先洗澡,我下去買保險套。」

 

刁侯在浴室一路嚕啦啦洗澎澎地唱得心花怒放,出浴後又將電視頻道轉至鎖碼台,聽那嗯嗯啊啊的叫聲好將春心備便,豈料一部A片全放完了仍不見阿嬌芳蹤。

 

他打電話到櫃台去問,但對方說的確看見他帶來的小姐出門去,就是沒見她回來。

 

干,被那女人擺了一道。他只好又播放後一部A片選了一段淫浪的情節,匆匆打了一次手槍,算是給他小弟弟一個安慰才了事。

 

這種糗事要不要告訴阿忠?他考慮了幾天,最後仍覺得這一口氣難忍。

 

「東廠的──」阿忠親切的呼喚和他的一夥人一塊出現,跟著是一陣兄弟式的熱情擁抱。

 

刁侯嗅到濃烈的古龍水味,不禁皺皺鼻子。

 

「昨夜又去泡馬子了對不對?」他推開阿忠身體說:「也不通知一聲。」

 

「絕對沒有。」阿忠回頭指著黑面和臭頭:「不信你問他們,我在家陪小孩,當好爸爸咧!」

 

「忠大的從良啦,媽的,死人都會笑醒。」

 

「好啦!東廠的,已經有消息了是不是?」

 

「當然有啦!」刁侯點起一根菸道:「你的大老闆王老先生在放人情給小阿姨,地方上都知道了。」

 

「然後呢?」阿忠忙問:「他是不是想借小阿姨的力量來整倒我?」

 

「這倒還看不出來。有人分析,他的目標是小阿姨,想扳倒她好為女兒王娟 路﹔還有人分析說,其實他是想幹掉張靜波。那小子翅膀已經硬了,早沒把他恩人王老頭放在眼裡,王老頭氣不過,所以先動他旗下大將來個釜底抽薪。至於你那倒投人提起。」

 

「若是這樣倒還罷了。」阿忠左眼皮沒跳動,但仍不忘叮嚀:「好兄弟,你還是要幫我盯緊注意事情的變化。」

 

「那是當然。目前比較擔心的是,他們三方惡鬥之時波及到你,結果你倒變成無辜的受害者。」

 

「是,是。」阿忠掏出手帕拭了拭額頭,使得那一對臥蠶眉像活了一般:「這分析很有道理,不愧是讀書人哩!」

 

「忠大的。」刁侯熄了菸蒂,望望對方身旁的哼哈二將方續道:「有件事情你得幫我出面討回來。」

 

「什麼事?」阿忠順著他目光也轉頭瞧了瞧自己身邊那兩號人物。

 

黑面和臭頭被二位大哥看得心裡發毛,不知是否一不小心得罪了刁大的,那可慘吶!投想到刁侯原來是怕他倆人在場聽到自己那晚的糗事,瞬間想想都是阿忠身邊的小弟,跟自已又熟絡也就無所謂了。

 

「上次在紅美人陪我出場的阿嬌你還記不記得?」

 

「當然記得呀!」阿忠略為思考了會說:「難道她沒讓你爽到?出場費我都買了呀!」

 

「正是。」刁侯一張臉像苦瓜:「出道到現在投碰過這種事,丟死人了吶!」

 

「這款查某有夠賤。」阿忠為老同學打抱不平,憤恨地道。

 

「你聽我慢慢道來──」刁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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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美人」酒家在這天晚上,或者說從這天晚上之後,就要顯得特別紅了。

 

這是在阿忠自己的地盤上,他不能帶太多兄弟上門,以免流傳出去說他沒膽,或者仗著人多勢眾壓迫對方﹔混到這般年紀隨時得注意名節和江湖倫理,否則一個閃失恐怕會丟大面子。

 

當然免不了又是哼哈二將隨之登場了。雖然一行只有三人仍然要了個大房間,以示氣派。

 

成排的小姐來「應卯」時,阿忠冷眼橫掃過去,竟沒有看見阿嬌那賤女人,他有些火大了。

 

「叫頭家出來──」他對少爺喝道,然後看看手腕上那只勞力士表續言:「快,限時三分鐘。」

 

臭頭同時也揚起了手錶,真的計算起時間來,就在二分半鐘時一名中年人出現於房門口。

 

「忠大的,卡早,有何吩咐,小弟做緊去辦。」他哈腰進門來。

 

「屏東仔,錢賺大了是麼?目 生在頭頂上吶!」阿忠冷言,先給他一個下馬威。

 

「我哪敢?」叫「屏東仔」的老闆一臉惶恐道:「不是忠大的照顧,紅美人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這還像句人話,阿忠的臉色緩和了些。」你爸今仔日來,專程要看阿嬌的。「他問:「姑娘沒來上班是麼?」

 

「有、有,伊在別番有人客,所以沒來忠大的這邊服務,你交代一句,我叫伊做緊來。」

 

「屏東仔,我擱交代一句,今仔日我只要阿嬌來陪,伊不能走番,小弟少爺也不用進來,直到你爸結帳返去。有聽到沒?」

 

他又感到左眼皮悄悄跳了兩下。

 

「是,是。」屏東仔退了出去。

 

又隔了約莫五分鐘,就在阿忠等得不耐煩,早年的猴脾氣差點發作而想翻桌之際,一個女子畏縮縮地走了進來,一見到忠大的那張怒顏竟潺潺流下淚水,喊了聲:「忠大的,阿嬌這廂有禮了。」

 

「免哭,你過來。」阿忠眼皮又跳兩下,不禁用手壓了壓方續道:「過來坐我旁邊。」

 

好大的一張桌子只坐著他倆人,黑面及臭頭則站立兩旁。

 

「你是怕啥?」阿忠一手搭在她肩上問:「怕阮給你放渾鳥,領沒台費是嘸?」

 

「忠大的──」阿嬌終於哭出聲來:「伊日,伊日是阮不對,我知,我知樣……你莫驚我好麼?」

 

「好,好。」他輕拍她肩像個長輩:「你免驚,慢慢講。」

 

阿嬌拭了拭眼淚方道:「我在這做是不賣身的,這屏東仔也知,不信你可以問他。伊日,你忠大的要請吃消夜買我出場,看你忠大的面子我絕對出場,誰人知伊款人竟然帶我去汽車旅館﹔我跟伊又不認識,怎敢隨便跟伊去開房間了所以我才落跑。」

 

阿忠一邊聽一邊點頭,似乎認同了她的說詞﹔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啦,不,阿忠表面的態度讓阿嬌暫時定下心來,可是馬上他又開口問道:「伊是我的朋友,你知否?伊是東廠的,你知否?莫說你,連我也敬畏伊三分呢!」

 

「這、這……我──」她一顆心又揚了起來。

 

「你好膽得罪阮的朋友,你講,叫阮忠大的要怎混下去?」

 

「忠大的,我給你劃失禮啦!」她膽怯地道。

 

「失禮?可以。」阿忠笑了起來:「剛才你說你是不賣身的,好,你不賣,我賣。」

 

他的雙手挪到桌子底下,光看那動作就知道是在脫褲子。

 

「忠大的──你、你要衝啥?」她一急又急出了眼淚想要離座,卻被哼哈二將按在原位。

 

「我賣身給你呀,明仔日你再賣身給阮朋友,大家互不相欠。」他說完用力將她腦袋按到桌底下。

 

一陣騷動後,他在桌面上嚷道:「吸,快吸﹔沒,你就慘了。」

 

隔了會,黑面和臭頭便發覺他們忠大的表情豐富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二人的表情也跟著老大變幻,真是跟班跟到底了。

 

這當兒門外起了些微的騷動,阿忠才睜開眼皮就如打機關鎗一般跳個不止息了。

 

突然門被撞了開來闖入兩位少年郎,後面跟著幾名少爺,顯然是想制止他們的。

 

「阿嬌不在這番?」其中矮胖的青年感到納悶地問。

 

「失禮。」瘦高的對阿忠一抱拳,然後跟他同伴說:「咱來去。」

 

「去哪?」阿忠不便起身只甩了甩頭,左右二護法立即趨身向前各抄起一張椅子。

 

「別動──」瘦高青年在這危急關頭竟掏出了一把槍,先指著哼哈二將繼而轉指他們的頭子。

 

阿忠在這危急關頭什麼都忘了,驚得一起身也掏出了一把槍,不,是他隨身攜帶的那根肉槍,也筆直地指著對方。

 

那兩青年也被這場面驚呆了,隨即聽見桌底下有嚶嚶啜泣之聲,掀起桌巾一瞧,阿嬌竟然藏在下頭。

 

阿忠趁這當口趕緊拉上褲子,卻被瘦高青年發現了,揚聲尖叫道:「莫動──你再亂動,我就打爛你那隻鳥。」

 

黑面的在這節骨眼腦袋好像一瞬間空白了,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但椅子尚未砸下,那空白的腦袋瓜子先被對方用槍柄狠狠敲了下去,頓時血濺了出來。

 

「阿嬌,咱走。」兩名青年將那女人從桌底拖了出來,要退出之際臭頭冷不防扔了椅子過來。

 

瘦高青年忍無可忍了,對著天花板開了三響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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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趕到「紅美人」大酒家時,開槍的年輕人偕同阿嬌早逃之夭夭了,受傷的黑面也被阿忠和臭頭送進了醫院。當警方再趕去醫院時,躺在急診室病床上才剛縫過三針的黑面身旁,僅有臭頭一人留守著。

 

好了,帶回警局做筆錄吧!

 

案情敘述:我,臭頭(綽號,真名保留)和我朋友黑面仔(同上括弧內言)相約至「紅美人」大酒家飲酒,講好由我請客。關於這一點我想請主持正義的警察說句公道話,這黑面最不講義氣了,兄弟做了這多年每次兩人相約喝酒十次中我請九次,他只一次而已,這樣對嗎?請警察大人評評理順便轉告黑面一聲,他之所以交不到什麼朋友應該多多檢討一下。

 

廢話不說了。我們坐下後點了一個叫阿嬌的女人坐台﹔我們平日是做臨時工的沒多大收入,怎麼可能叫太多小姐坐台,找個阿嬌來倒倒酒﹔警官大人是不是該這麼說──望梅止渴就足夠了。

 

對了,望梅止渴,阿嬌一面倒酒,咱兄弟就一面喝一面望梅止渴,誰知道正喝得興起時,突然從房間外闖入兩個年輕人,拉著阿嬌就往外走。我朋友黑面不服氣,就對他們說:「我們花了錢,連望梅止渴都不行嗎?」

 

年輕人中一個瘦高的也沒回話掏出一把手槍便指著我們的頭,黑面嚇得想逃,那人就用槍柄打他的頭,害他縫了三針,然後他們就逃跑了。

 

以上所言,皆是事實。

 

問:房間內有兩張椅子歪斜了是怎麼回事?

 

答:我忘記說了。我們被槍指著頭時都很害怕就躲在椅子下,結果他們一人拿起一張摔歪的。

 

問:你們二人是阿忠的手下對不對?

 

答:阿忠是誰?我們不認識,我說過,我們只是打零工的沒固定的老闆。

 

問:酒家有人說,當時房間內有四個人在場,你們和阿嬌之外,另一個人是誰?阿忠嗎?

 

答:絕無此事,是誰這麼說的?叫他出來,干。

 

(警官大人,最後那個字可不可以擦掉?)問:聽說那另一個人當時褲子是脫掉的,那話兒都露了出來?

 

答:「那話兒」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全是胡說。

 

警方對這份筆錄完全不滿意,在製作過程中呼了臭頭那顆腦袋三回,正想揮第四回時,某建設公司的律師便趕來關切案情了,只好住手。

 

「他們打我。」臭頭見到救星立即告狀。

 

「警官,這太過分了吧!」大律師立即抗辯道:「我當事人是受害者,為了配合你們才來製作筆錄,你們居然打他?」

 

「沒的事。」警官立即反應道:「如果有打他,那敢問大律師傷在哪裡?」

 

「有沒有?傷在哪個部位?」律師問。

 

「這邊。」臭頭指指腦袋。

 

大律師急忙在他微鬈的發叢中撥來撥去,卻見不到一絲傷痕。

 

「怎麼樣?大律師,我看你的當事人是被嚇呆了,到現在還胡言亂語,筆錄做了等於白做。」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律師有些悻然。

 

「請吧!」警官一伸手道:「噢!對了,回去替我問候忠大的一聲,我擔心倒是他的卵鳥受傷了。」

 

一旁有員警嗤嗤地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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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新聞翌日見了報,一方面是無真憑實據,另一方面是懼於阿忠在地方上的黑勢力,因此多半當做一則令人發噱的花邊新聞處理,指某個地方角頭到酒家召酒女,喝多了一時興起要那酒女當場次蕭,酒女不從,動輒以暴力威脅。那酒女在他淫威下不得不含淚動口,吹得角頭老大正嘴歪眼斜之際,酒女的男友闖了進來,居然有槍在手,雖未對老大行兇,仍對空嗚了三槍,以示下馬威云云。

 

新聞界普遍將之稱為「紅美人次蕭事件」,也暗暗在阿忠頭上記下了這一筆。

 

新聞記者的捕風捉影、胡縐瞎掰,只要沒道出真姓名或綽號,他都可以不追究,道上兄弟私底下的調侃嘲諷,只要不傳到他耳朵裡,他也無從追究起,但那「戴帽子的」當著他律師的面嘲笑他,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若依他以往的個性非開他暗槍不可,但現今身為董事長的他,就得算明帳了。

 

找原事主刁侯?不,他還沒這能耐。

 

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王議員,是我啦!」他在電話這頭說。

 

「好了,我知道,放下電話,來我這。」她簡單明瞭地掛斷了。

 

到她服務處,老遠就看見她一身紅衣標誌的巨型看板,她正是紅娘子王娟。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王娟初見面便說。

 

「絕對不能給你爸知道。」他提醒她。

 

「鬧出這麼大條的事情糗死了。」王娟笑了起來:「你還想怎樣?」

 

阿忠望望服務處內的人沒注意他倆談話時,這才安心地道:「目前我只想對付警察局的人。」

 

「啥米?你頭殼壞去嘸?」王娟訝異地道:「警察仔也沒對你安怎,你根本沒出面嘛!」

 

「警察仔羞辱我。」他將目標轉移道:「這無要緊,伊打我的小弟臭頭。」

 

「若是這樣,代志就大條了。」王娟一拍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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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和警察局長一向不和,常常為了一些問題在議會期間對局長大加撻伐,局長有時告饒了,公然稱她「紅娘媽」,不過私底下卻叫她「紅在室」。

 

阿忠這些年在政治圈沾了點邊,這些關係他商途的事怎能不知,當然就找對人了。為了修理她的死對頭,王娟是得理不饒人了。

 

「一個打零工的小市民下了班消遣一番,竟然被人用槍指著頭,請問局長,這樣子的治安,本縣還有人敢住嗎?你還能安於其位嗎?」

 

「這個案件我約略瞭解過,那個市民飲酒的地點是某個地下酒家,那種地方一般人會去嗎?紅娘子王議員你會去嗎?可見這案子並不如外界想得這麼單純,我們還在進一步的瞭解中。」

 

「既然那是一間地下酒家,是本縣藏污納垢的所在、是見不得陽光的地方,那它為何還能存活到今天?難道有合法掩護非法?難道局長你有派員警去為他們站崗?」

 

「我們曾配合政府對它多次實施斷水斷電,甚至一度還派員站崗過,不過採取的行動皆因警力不足而無法持久,最後業者又死灰復燃,令我們警方頭痛不已、抓不勝抓。」

 

「這根本是推托之詞,難道就不能將主持人移送法辦?」

 

「謝謝王議員的建議。根據我們的紀錄,前後已經三次移送主持人了。可惜據我所知,三個都是人頭,其中某個還是遊民,試問一個露宿街頭的老人有能力開地下酒家嗎?」

 

(旁聽席上有笑聲傳出)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連一間酒家都處理不了,你們還能破大案嗎?」

 

「我剛才說過,最主要是警力不足的問題,如果人手夠……」

 

「好了,好了,我懶得跟你扯這些。現在我要追究另一件事,據我所知那名打零工的被害人在警局製作筆錄時,遭警方刑求──」「怎麼可能?這事我絕對否認。」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大家想一想,一名受害人在飽受生命威脅後,非但未受到警力的保護,反而身心俱創……」

 

「我絕對否認有此事。」

 

「我鄭重警告你,局長,你不尊重本席。」

 

(縣議長此時提醒局長勿插話)

 

「是、是,我向王議員道歉。」

 

「那名受害者遭到刑求,請問公理何在?這簡直是二度傷害。」

 

「他哪裡被刑求?有無驗傷單?」

 

「他的腦袋連續被重擊三次。」

 

「重擊?什麼打的?木棒?鐵器?還是手槍?就像躺在醫院他的同伴那樣?」

 

「……手,警察的手肘……不、手掌,確定的部位我不清楚。」

 

「傷單呢?」

 

「好像……他懂得不多沒去驗傷,大概這樣。」

 

「據我得到的報告,問訊的警官為了安慰受到驚嚇的他,曾二次撫摸他的頭,以便成功地製作筆錄。撫摸,王議員懂我意思吧?就像你小時候考了第一名,王老縣長一高興就伸出手撫摸你的頭,你能說王老縣長是不高興重擊你的頭嗎?我們警察會去打受害人這種事情我不敢苟同。」

 

「我嚴重抗議,局長的比喻不當,豈可拿我家庭在此對比?根本是侮辱我。」

 

議長又出言制止了。

 

「我再度跟王議員道歉,如果我們警方那種安慰的動作被視為是刑求,我也願道歉,並請求當事人立即去驗傷,若有任何問題我絕不包庇,一律法辦。」

 

這一段議會質詢的「太極拳」打得是綿綿不絕、精采絕倫,次日報紙的地方版都有大幅的報導(幸運的是當天沒什麼重大新聞)。表面上看局長這回打了個勝仗,一句「撫摸」化解了「刑求」,無「求」何來「刑」?紅娘子未免也太大意了,不過以見報率及提高知名度而言,她也不算是輸家,所以稱之雙贏亦可。

 

有人甚至懷疑,她和局長是不是常套招質詢,以製造新聞提高雙方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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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頭那一篇為老大提出不在場証明的筆錄,可以命題為「望梅止渴」,若不是紅娘子的特權才有幸得見,因而廣為流傳開來的話,這精采之作恐將失傳了。

 

江湖上後來將之引為一俗諺,意指該打到某個姑娘,卻因故沒打成。

 

臭頭及黑面二人,一個為了掩飾老大光著下半身的模樣,拚著一條小命用椅子對付槍子﹔另一個則為老大開脫。二者都是「功在黨國」,阿忠無論如何也得搞賞一番了,搞賞的地點是他上次插艷紅的那間賓館,搞賞的獎品那還用說明嗎?

 

一間擁有兩張雙人床的大房間打開了,迎接它的新主人──哼哈二將。

 

阿忠在房門口又看看他那勞力士表,然後抬頭對他們說:「現在是十二點三十分,給你們五個小時,准六點到王老縣長家接我。一人一個查某,交換也沒關係,若敢剩一滴精子就別回來見我。」

 

額頭上才剛拆線尚有紅藥水痕跡的黑面受寵若驚地道:「會軟腳呢!」

 

「啥米招數攏可行麼?」臭頭大放異采問。

 

「隨你算。」阿忠揮揮手道:「先洗一下身軀,查某就要來了。」

 

「遵命。」二人齊聲目送老大下樓。

 

臭頭關上門後就像個孩子般跳到彈簧床上蹦彈著從這張到那張,黑面則開冰箱取了罐啤酒暢飲。這真是個夢想已久的半天假,非但有女人陪,嚴格說來可算是兩個女人陪。

 

「黑面仔。」臭頭一頭栽在彈簧床上停止了跳動:「不是我在此膨風,以前我開查某要一點鐘,弄得伊哎哎叫,稍等一下,你若不行,最好是去便所推,免落ㄎㄨㄟ 。」

 

黑面仔長飲了口酒,呼出一口氣道:「沒,我蓋棉被沖好了。」

 

「不是臭彈喲!」臭頭翻了個身又道:「我這枝槍,多少查某愛呢!」

 

「好。」黑面裝作老大,左眼皮擠呀擠的說:「今仔日看你的。」

 

此際響起了敲門聲,臭頭立即蹦下床去開門,迎進來一位瘦癟癟的女人,衝著臭頭下體就一抓,害得他又彈跳回床。

 

「這個恰。」他指指黑面說:「找伊,不是我。」

 

「既然你不愛,給我啦!」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