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晶坊
http://www.books.cf
---------------------------------------------------------------


●灯草和尚 ( 下 )






第九回 叁年恣欲丧女愁娘 夜燃灯火屏风入焰

小院夜寒天净,好度芳晨,想来不准,雁声叫断。
一更余,独自挑灯忍。

缕缕数前欢,真个没些儿紧。
这回头,须是同心念,莫慢贪红粉。

《右调 误佳期》

话说灯草和尚自此与夫人大战了好几日。忽一日,那女子辞别杨官儿说:「我去看看娘再来。」

杨官儿也觉倦了,故道:「你去罢。」

见那女子往茶炉里一跳,不见踪影了。

杨官儿上楼来与夫人说道:「如今妖怪去了,女儿女婿又往外久矣,该去接他们回来。」

夫人依允,就叫暖玉去接。

暖玉到晚回来回话,道:「姑娘,姑爷明日回来。」

是夜,杨官儿在书房里睡。夫人在楼上与和尚同睡不提。

次日,乃是十月十一日,长姑同李可白两乘轿子回门归来,先见过杨官儿夫妻,便问道:「听说妖怪不知真
假,如今我们不要住在那房了,祈母亲收拾後楼与我们罢。」

夫人依言。

不一时,叫小 去打扫 净,把一切床帐都搬过去,免不了吃些归 酒毕。小夫妻二人上楼去睡。

却说长姑睡至叁更,梦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和尚,十分标致前来搂住长姑,叫也叫不出声来,小和尚道:「
你是我五百年前的结发夫妻,正好会弄一番。」

长姑一看,似曾相识,况与此标致,心下有些肯了。被和尚掀翻在床弄将起来。长姑觉得快活,不过猛然醒
来,却是南柯一梦。

次早,李可白起身,要往父亲处去,长姑直睡至晌午,起来吃饭梳洗,不想可白被父留住。长姑一人好不耐
烦,连夜饭也不吃上床睡了。睡至叁更似梦非梦,忽听脚步儿响,猛然醒来,见一个绝美的和尚走近床前。

长姑道:「你是那里长老,夤夜至此,好生大胆,万一丈夫在家,拿你送官如何是好?」

和尚笑道:「拿是你眼前丈夫,我是你长久丈夫。」

长姑道:「莫非你说梦话,快快去罢。」

和尚道:「我见你独守孤灯,特来陪你。」

长姑道:「陪是不要陪,且再住一夜,明日去罢。」

和尚便摸手摸脚来顾长姑,长姑也不推却,自己脱下上下衣服,两人相搂相抱,弄在一处。和尚一口气抽了
千来抽,又顶了百多顶。弄得长姑连声啊呀有趣,阴精流个不住,约有一个时辰。

长姑道:「住一住罢。」

和尚且不抽出,定了一会,见长姑喘息已止。和尚又兴云雨,连抽带顶一千多回。

长姑道:「我要死了。」

见他眼开口闭好一会,方才醒来搂住和尚,道:「真正快活煞我也。我家丈夫一夜也无此长兴。」

和尚道:「我夜夜两边快活,再两年我便带你去。」

长姑道:「你原来就是灯草和尚麽?如何一向不曾见你?」

和尚道:「我日日在你身边,待你不见耳。」

长姑被和尚弄了一夜,满心欢喜,觉得李可白不及他多了。

次早,和尚别了长姑来见夫人,夫人道:「昨夜那里去?」

和尚道:「因长姑冷淡,特去陪他一夜。」

夫人道:「他丈夫今日回来,不可再去。」

正说话间,报道:「李姐夫回来了。」

夫人忙下楼去。

却说李可白来见长姑,长姑方才起身,可白坐在床沿上,侧身要弄。

长姑道:「我口里发恶心,像有孕的样子。」

可白道:「想是前日泄那一回有的。」

长姑道:「谅必如此,如今夜间也不许你同睡了,你前日见过暖玉的,待我吩咐他陪你睡一夜。」

可白笑笑走出房去。

长姑叫暖玉来吩咐道:「好姐姐,今日叫李姐夫陪你睡一夜如何?定不许推辞。」

暖玉道:「不要试我。」

长姑道:「那里话,就睡一百夜,我也不恼你。」

暖玉应了。

到晚暗躲在长姑床后,见李可白进来,便一笑就走。

长姑扯住道:「同他去罢。」

暖玉笑道:「真个麽?」

李可白尚不敢动身,被长姑推出门去,顺手把门关了。长姑自与和尚大弄不提。

暖玉拉着李可白手到自己房中,先闭上了门,代李可白脱下衣服,自己也脱光。可白见他如此娟好,又小心
扶持,十分心动。便搂倒床上,将麈柄插进,不宽不紧,不干不湿,妙不可言。暖玉又作出骚

声浪语,两个直弄至四更,方才住手。

李可白道:「我明夜还要来。」

暖玉道:「要来自来,我不管你。」

两个抱着睡至天明起身,可白来见长姑。长姑方起,恐丈夫来早,已打发和尚去了。

李可白道:「心肝,我今夜还要去,你不要恼。」

长姑道:「自然,夫妻是长久的,有日子弄哩。」

且说夫人对杨官儿道:「你前次曾投过暖玉,今夜何不到他床上睡。」

杨官儿道:「不如叫他来伴我,你且到他床上睡去。」

夫人允了。只道暖玉床上有和尚,叫暖玉同老爷去睡。

暖玉问:「奶奶在那里睡?」

夫人道:「你不要管。」

夫人走至暖玉房中,闭上门,黑影里摸到床上,先有人在床上卧着。夫人以为和尚在此,忙脱了衣服,爬在
身上,把麈柄套进说道:「心肝和尚,我来陪你。」

李可白道:「暖玉为何叫我和尚,你莫非不是暖玉。」

夫人道:「原来是你。」

一时间大家错了,两个没趣。

可白道:「你是谁?」

夫人道:「我是奶奶,你是李姐夫麽?」

李可白忙拔出麈柄往外就走。夫人叫也叫不住,李可白往自己楼上匆匆而去。不知若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十回 作道场灯草儿显灵 迷色阵周自如怡情

天使束狂,把笔底风流,登门挑弄,结出花翻蝶舞,兴道敬送。
谁言情深多坏空,喜相逢,大家惊。
熏风来小阁,雪积前溪,月藏深处,日想夜里儿,得些儿受用。

《右调 束帘吹月》

话说李可白走到自己楼上,恐怕太张扬了。所以脚步也轻轻的,及走到房门口,忽听得长姑大声叫道:「心
肝,你真要弄死我了。」

可白暗忖道:「奇怪,原来打发我去,自己反在此养汉。」

便轻轻的把发簪挑开门儿,里面正弄得热闹,长姑一些不曾听见,那和尚却听得,自知前生姻缘该是如此。
所以只作不知,任李可白走到床前,掀开帐子,灯光正照着一个赤条条和尚,提了长姑雪白的两条腿在那里
,作一段老汉推车,狠命的抽送,可白大怒,大喝一声,那和尚已钻入被内。可白忙揭被褥,已不见了。吓
得长姑叫不出声。

可白道:「原来叫丫环暖玉定计伴我而睡,你却留和尚在房内作这没廉耻的勾当。」

长姑哭道:「你乃读书的人,把这丑事张扬,大家不好看。」

李可白爱惜自己声名,再不言语。只闷闷到天明,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走回自己家里去了。写了一封休书,
密密差使女送到长姑房来。夫人已听见,长姑一五一十说与他知,休书送到,只不与杨官儿看,长姑哭泣不
休,夫人再叁劝慰。

长姑对夫人道:「我嫁李家年余,今日一但把我休了,叫我改嫁,我一心要嫁灯草和尚。」

夫人并不则声不表。

且说暖玉两夜换了两个,正在行经之时,虽然得了孕,连自己也不知是李可白的,是杨官儿的,只好推在杨
官儿身上了。杨官儿听见暖玉有孕,满心欢喜,虽听得女婿不辞而行,想是夫妻反目,也不放在心上。反谢
夫人道:「是你贤慧,使我老年得子,如今灯草和尚任你怎麽,我也不管你了。」

从此和尚也不甚避人了。

杨官儿同暖玉睡,他便陪夫人。杨官儿同夫人睡,他便陪长姑,长姑心中却只多了他的娘,常常对夫人道:
「不如你明把我嫁了灯草和尚罢。」

母女两个倒说起这和尚有通夜本事,弄得他心满意足,母女含酸不提。

却说光阴似箭,暖玉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儿子,分外秀美。杨官儿爱如掌珍,至满月,诸亲友设延廷,唱戏
文,热闹非常。夫人少不管理内外,任和尚与长姑朝夕交欢,弄得长姑成了劳怯症,面上越显红,白身子不
见甚瘦,只是时常咳嗽,早起常吐涎沫,小肚子里觉得一会儿少不了麈柄了。

忽一日,对夫人道:「娘,我是你的女儿,难道不肯让让儿麽?」

夫人道:「恐怕弄坏了你身子,那时有药难救。」

长姑道:「便弄死了,我也甘心。」

夫人听了,不好意思,只得任他日夜寻欢,越弄越要弄,准准弄了两个月。

那一夜是中秋,杨官儿摆酒贺节,说起女婿出去已有两年光景,杳无消息。

夫人道:「他与女儿几句气闹,次日出去,就写休书来,他是永不来的了。」

杨官儿大惊道:「如何一直不与我说,误了女儿终身。」

不由的泪下道:「怪不得女儿气成劳病光景。儿啊!你也不必悲伤,怕没有好女婿配你麽?」

长姑推推娘道:「你说与爷爷听罢。」

竟是走进去了。

夫人才把女儿要嫁灯草和尚的话,说了一遍。只见小丫头报道:“老爷,夫人,夫人不好了!姑娘进房不多
时,只听见一声叫快活,如今撒了一床尿死了。」

大家急急上楼,不见灯草和尚,只见长姑直挺挺的仰卧床上,下身不穿寸丝,阴门边浓渍滑滑流了许多,竟
是走阴而死。夫人见了哭倒在地。杨官儿也哭了一场,少不得买棺入殓,作法事报丧。只因李可白既写休书
,也不去报丧。那李亲家是老爷,人得了此信,虽然姻亲断绝,却来吊奠一番,掩人耳目。

光阴似箭,又早是七七四十九日,夫人对杨官儿道:「女儿断七,该作一场大大的功德,也不枉养他一场。」

杨官儿依允,请了亲友,又请清凉寺十个和尚念经施食。到了这日,和尚一齐来到,忙乱了一日,将看日落
西山,夫人走到长姑房内,忽见灯草和尚端坐在床上。

夫人埋怨道:「冤家,如何好好一个女儿,被你弄杀了。」

和尚道:「他是我五百年前的结发夫妻,大限已到,我领他去了。」

夫人道:「你如何不来望望我,好个薄情的秃囚。」

和尚道:「你女儿初去,有诸亲友会席会酒,今日是他七终,我来赴会。」

夫人道:「我与你相交一场,难道丢我去了。况且女儿嫁了你又系至亲,你说你在那里,我也好看看女儿。」

和尚说:「冬至后,只在野里高处,便可见我们了。我们到处为家,原无定所。只是南方,我们所属河南行
走便是。」

夫人推推搂搂要叙旧情。和尚猛然说:「时辰到了。」

向外急走。

且说杨官儿正在中堂,看和尚们燃那四十九盏灯,点的明晃晃。不多时,一阵狂风吹的灯半明半灭,忽然见
灯草和尚走将出来。对着菩萨拜了四拜,又对杨官儿拜四拜,起身望四十九盏灯里一跳,不见了。又一阵冷
气把四十九盏灯吹灭了,吓得杨官儿跌倒在地已死去了。和尚们个个害怕,夫人听见,急同暖玉走将出来,
用羌汤灌肠,扶上楼梯来,昏昏沉沉已不省人事。和尚们急急忙忙完了道场,各自散了。到第二日午时叁刻
,杨官儿也呜呼哀哉了。

正是:
叁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空。

夫人见杨官儿死了,十分哀痛,连饭也两日不吃,第叁日入了殓,诸亲友散去,夜间夫人哀痛不止。暖玉劝
慰夫人道:「老爷年纪不小了,算不得夭死,况这点骨血又是你亲身服侍的,人眷的与亲生一般大小是你作
主,以后须要寻乐为是,但后日是头七,着人请下琼花观道士周自如等做法事,要你照应料理的,早些睡罢。」

候夫人睡熟,方才自己回房安睡,不知后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十一回 痴道士误入迷魂阵 小侍女偷情说法场

阑干倚偏,怕风骤雨驰,飞来不便。
深深轻狂,装罢俊俏花前,
人留恋,媚在眉尖,
痴来舌底,拂拂春风面,
锺情我辈,怎禁的频相见。

《右调 念奴娇》

话说暖玉到了头七,这日一早起来,打扮齐整,忽然间周自如领了一班少年道士,个个清秀浪徒来赴道场,
进来先请见夫人。

夫人道∶「多拜上师傅,免礼罢。」

周自如同众道士大吹大擂作起法事,暖玉请夫人出来看看。

夫人道∶「不是我装假势,见了这班浪子,恐怕一时按不住,老爷面上究竟不雅。你要去看,我也不来禁你。」

暖玉得了这句话,带了小丫环芳树、晴香、秋月一齐走到厅前,看道士念经。

却说周自如年纪虽比众道士长些,那俊俏风流可比第一。暖玉见了魂不附体,恨不得搂抱亲嘴。那暖玉生得
风流亦算了王,周自如自见他神摇色乱,举止轻狂。

那些小丫环们个个轻狂说∶「我嫁了这个也愿心了。」

你忙我乱,个个发骚。只有暖玉一眼看定周自如,目不转睛。那周自如是个偷香魁手,即立起身来,拿了文
疏走到屏门边来。那些小丫环俱纷纷躲开了,惟暖玉立着不动。

周自如手执文疏道∶「这大帝文书,姑娘可拿去奶奶处押了字。」

暖玉走近一步,接住手里,低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周自如低答道∶「今日是我主坛,众人照看不好意思。待明早来谢斋,那时商量。」

暖玉笑应了。拿了文疏上楼来,叫夫人押了字。又拿出来立在亮处,周自如见了忙走来取。

暖玉又低低道:「明日悄悄的立在此,我自出来接你。」

周自如道:「晓得了。」

暖玉满心欢喜,反上楼来与夫人闲谈,不出来看法事。直至初更完满,大家吃斋散了。

到了次日,周自如早起吃了些春药,准备大战,打扮得齐齐整整,走到杨宅内门上,没一个人儿,他放着脚
步走入中堂,立着不动。

只见昨日那女子已在後厅站着。见了周自如又回头看看,便开言道:「老师你来。」

周自如忙跨二叁步到了厅後,暖玉领到一间小房内安顿下道:「你悄悄坐着,我去去就来。」

周自如道:「且住,我看姑娘不是个下人。」

暖玉道:「替老爷养儿子的奶奶。」

周自如道:「失敬了。」

暖玉道:「好说。」去了一会,就来领周自如到长姑先做卧房的後楼上,取了十个蒸酥,五六个梨放在桌上
。周自如搂住亲了个嘴,暖玉把舌尖吐在他口里,周自如伸手摸他裤中,抹了一手骚水,便道:「我们先弄弄罢。」

暖玉道:「只恐怕不弄,若弄起来不得休歇,被人知觉不雅,且到夜里弄罢。」

周自如道:「不妨我略 ,便放你去。」不由分说推倒床上,扯下裤子,把两腿拔开,耸起玉馒头相似的
好东西。

周自如把自已如铁棒粗的尘柄射将进去。暖玉快活非常,淫水如注,道:「心肝住了罢,我去去再来。」

周自如只得放他起来,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走到夫人面前,打一个照面,回到自己厢房,看了看孩子,把绢
帕揩乾净了骚水,等到夜间,只要後楼赴会。

只想一想道:「倘孩子笑起来怎处?」不若叫他到自己房内,背後可以躲得的。算计定了,将黠灯之时,人
人忙夜 。

他悄悄走到後楼,领了周自如到自己的卧房来躲过,叫小丫环拿了饭来,闭上了门,同周自如吃了两碗。

暖玉道:「酒果也没有,请你不要见笑。」

周自如道:「那裹话来。」两个吃完了饭,暖玉叫周自如依然躲了,闭了房门往夫人房中候他睡了,方才回
来把孩子 饱,同周自如各去下衣,就灯下弄起来。

周自如吃了春药,此时淫兴勃发,暖玉又是欲火如焚,两个乒乒乓乓弄得暖玉无般不作,初时不觉,弄到叁
更时,夫人清清醒着,忽听得交媾之声,暗道:「奇怪!又听得叫心肝不住,那孩子又大哭不止。」

夫人满心疑惑,披了衣服走下床来,心中想道:「此时我得灯草和尚再弄方好。」只听得哼哼声音,孩子越
发哭个不住。夫人走到厢楼房门边,只见里面灯光未灭。从门缝里一张,见一个後生赤条条的,提着暖玉两
只腿,在那里浪抽狂射。

暖玉只管骚声哼哼的叫:「心肝道士,亲亲法师,射杀我了。」

夫人暗道:「这小淫妇如何藏个道士。」又转到左门边一看,见那道士十分标致,用力大弄,尘柄又粗又大
,夫人心中难煞,下面淫水流了许多,心中忖道:「不好了,且去忍着罢。」

走到自己房来,又想一想道,又叹一口气道:「怎的?暖玉勾引一个标致道士可恨,独自受用,使我欲火难
煞,怎能消忍从新。」又走到门外细听。

正是:
妇人若受深欢娱, 时时刻刻总不歇

且说厢栖门只因暖玉心忙,不曾上闩,夫人一推就推进去。周自如与暖玉见夫人进来。惊得慌慌张张,幸喜
上衣未脱,都跪下道:「求奶奶饶恕我们。」

周自如看见夫人不曾穿下衣,假作哀求,把手在腿湾里一摸,弄了湿淋淋的一手骚水。

夫人假怒道:「我叫地方拿你们送官。」周自如晓得他情动了,就立起来走近夫人,把挺硬的尘柄对准夫人
小肚子下一顶,已顶进小半根。

夫人假作不知,暖玉也立起来,趁势把夫人推倒床沿上。夫人不由的仰卧了,周自如把那长大尘柄左冲右突
,摺旋直顶,竭力抽送,弄得夫人心花大开,心肝也叫不出来。只是心头突突乱跳,周自如拔了半根出来,
夫人才叫一声:「心肝,快活煞我了。」

暖玉道:「奶奶可好麽?」

夫人道:「好,好,好,只是如今舍不得他去怎好?」

暖玉叫周自如且到奶奶房内去睡,夫人也不推辞。同周自如到自己房内,关上了门,到床上,只弄起来,弄
得快活之时,夫人道:「心肝,我决意嫁你了。但不知你俗家在那裹?你有妻子否?」

周自如道:「没有的,我俗家姓周,我久惯花柳经过多少女人,再没有奶奶这件好物,只毛多些,那肥紧暖
宽浅香,件件完美。我若得奶奶做夫妻,情愿还俗。」

夫人道:「我有二十个元宝,收好待老爷终七,只说在你观内作昼夜道场,先给你几个元宝、收拾住房之费
。」周自如应了。

从此在夫人房内躲了叁日叁夜,先弄夫人,後弄暖玉,只管日夜关门作这勾当。第四日从後门去了,隔叁四
日又来住几日,到了十一月念叁,是杨官儿终七之期。夫人预先付与琼花观德,事银十两,衬银六两,准备
十叁众道士,在大殿上诵经。请将点灯施食。

这日夫人叫暖玉道:「恐家裹没去,你不要去罢。」

暖玉道:「恐怕人多,左右作不得什麽,我也不愿去,就是奶奶也早些还家。」夫人点头应了。带了晴香、
喜儿、秋月叁个丫头,一乘轿,叁乘小轿,後边跟两个小 ,一个拜坛,一个红官,箱箱内只带叁个元宝。
多了恐人疑心,一直来到琼花观。

且说周自如这一日不主坛,特请了一个京口道士主持。两边道士共十五个在大殿上作道场。周自如迎接斋主
,见夫人满身穿白,淡淡样装,更加风流,分明似妙堂赴会,那里是追荐亡灵。轻移莲步,走上殿来,拈香
拜佛。大家拜见了夫人,竟往後边吃茶。小道士们个个心猿意马,手忙脚乱不提。

夫人到了周自如房内,只推更衣,解开官箱,取出叁个元宝,放在周自如枕下。那秋月请了周自如进来,道
:「夫人要去了。」

自如再叁留住道:「奶奶去了,没人主斋。」

夫人低低道:「作不得什麽勾当,不如去罢。」

周自如道:「你去了,我丢不下你。且待朱道士登坛说法,看过了再去,也只点灯时候什麽要紧。」

夫人应了道∶「寻个僻静所在才好。」

周自如道∶「有的。」

夫人同周自如走到无人之处,对周自如道∶「叁个五十两的元宝,放在你枕底下,你收收好了。」

自如点头会意,领夫人到了一处叁闲小轩,用过午饭。又吃了些素点心,看看日落,朱道士登坛说法。男男
女女看客不少。夫人带了叁个丫头,在後边立着看。看到法事将完,忽听见说,看道场的人在旁边土地堂里
,见一个小道士,一个小丫头,都脱了裤子,在地下作那勾当,被闲汉们拿住了,连裙裤也不容穿,都送到
干章府去了。夫人回头察点,不见了秋月。

周自如上殿查点,不见了徒弟马一鹤,大夫人忙问静香,静香道∶「他与小道士约下了。方才正热闹时,不
知几时偷走了。」

夫人道∶「你晓得他没廉耻,就该对我说了,如今出乖露丑怎好?」夫人叫来福快唤轿来∶「我们回去。」
周自如也不留了,送夫人出道场,也胡乱散了。

却说马一鹤、秋月两人,都赤身被他们解到行台平章时,是粘不着的,为人极刻薄,把马一鹤打了叁十板,
断令还俗,秋月也打了十板,断令发官卖,罚琼花观当家道士赎罪银十两。出一张告示,不许妇女入庙烧香
,幸喜得不曾问到杨夫人家来,还是造化。

正是∶
终使吸尽西江永, 难洗今朝满面羞。

且说夫人从琼花观回来,吃了一惊,周自如为这桩事十分羞,又十分怕,叫人到杨宅,只说该来谢斋,只为
徒弟事不好看,迟缓数日再来。

夫人回道∶「晓得了。」

对暖玉道∶「周自如近日不能来,家冷冷清清,怎能消遣。我如今不如往杭川去烧香,寻寻灯草和尚,保佑
你这孩子长命。只要我一个小 、一个丫环催舡而去,或着寻着他,同他结个终身也好。

端的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十二回 寻旧好走遍百丈原 觅新欢仍插一枝花

心事心事,分明日长夜短,
在寂寥深院,月转花移,人意懒。
且共夜光缱绻。
几首情诗,叁 暖酒,休道风中雪若山,
没人靠处,宗师荐。

《右调 念奴娇》

话说夫人对暖玉道:「要去杭川。」

暖玉道:「奶奶要去,我不敢阻挡。只是丢的我们忒没兴头,又不知几时回来。」

夫人道:「我自然回家过年,你在家照管孩子,也要谨慎门户,不可去头露面作出事来,家里小 略像人影
的,消消闷罢了。」

暖玉道:「晓得,但不知奶奶带那个去?」

夫人道:「芳树年纪大些,倒还老诚。小 道中,尚算来福老实。」

暖玉道:「来禄不去麽?」

夫人道:「不雅相,不要他去。」

暖玉道:「何时起身?」

夫人道:「想是火月大吉。」

到了二十七这日,夫人吩咐来福雇了轿子同芳树下船,直到瓜州。次日渡过扬子江,早行夜宿。第六日到了
杭州。早晨叫了叁乘山轿,要上天竺寺降香。船家原是杨宅渡子的,只须吩咐他看好行李。竟自往天竺进香。

上得山来,就有房头和尚接进房里吃斋。那时天色已晚,下山不及了。和尚即留夜饭,茶点色色齐整。和尚
见夫人着孝,想是新寡,一心看上了夫人。到晚间,摆一桌素斋进来,一个中年和尚来斟酒,像个陪坐的意思。

夫人道:「不劳费心,等丫头来服侍。」

和尚送了一 茶,只得走去,等吃完了斋,取盆水来洗了手。领夫人入房安置,问:「小姐姐那里睡?」

夫人道:「就在这地下睡罢。」

和尚道:「岂有此理。」夫人再叁不肯,只得在床後打铺。来福被领至外面小房里同香客睡。

却说夫人心里不是怕弄,一则原为灯草和尚出来,诚心访问;二则出门在外,恐有疏虞;叁则那中年和尚面
貌不好,又不知本事如何?只得忍着性儿孤眠独宿,那时已起更鼓了。正待脱衣上床,只听得门响,门已自
开,见一个和尚进来。不由分说,搂住夫人求欢。

夫人慌了道:「我是弄不得的。师傅若如此,我就要喊叫。」

和尚道:「喊叫也没人管,反坏了你名声。」

夫人道:「也罢!待我叫芳树丫头陪你睡一夜,他年纪不大,岂不好似我麽。」

和尚把手插入裤中乱摸,夫人尽力扯出。夫人急叫: 「芳树!快来!」芳树骚骚的走到跟前。

和尚道:「就是这位姐姐也好,只是要在小僧房内去才好。」

芳树并不推辞,和尚搂住芳树去了。

夫人心中忖道:「若是标致和尚,我却忍不住,此会作成了芳树去,倒清清净净的上床睡了。」

正闭上门要脱衣服,才脱得衫子,又来敲门,却敲的轻些。夫人问: 「是那个?」

只听得道:「小的送茶来。」夫人道:「不消了。」

又听得道:「特特送来。」

夫人只得开门,见是一个千娇百媚十六七岁的小沙弥,未曾削发,手提一壶香茗,一只白瓷杯儿,放在桌上
,把门掩上。双膝跪到苦苦求欢。

夫人道:「倘你师傅寻你怎好?」

小沙弥道:「我是方才明元的徒弟,此刻我师傅已抱着小姐姐弄了好一会了。吩咐叫我送茶来奶奶吃,求奶
奶方便我一夜罢,再没人来的。」

夫人此刻情动,双手扶起道∶「好标致人儿,但只好容你这一遭。」那小沙弥喜得手舞足蹈,便来替夫人解裤子。

夫人道∶「我自解。」大家脱了精光。小和尚爬上身去挺起尘柄射去,直叫到欢心。夫人是长久不弄了。况
如今遇着这样标致小沙弥,十分有趣,淫水直流。小和尚不多几抽也就丢了。

小沙弥又尽力弄了一回,不由大 ,口中只叫快活。

夫人说∶「心肝小宝贝,你可去罢,恐怕你师傅来寻你。」

小沙弥道∶「实对你说罢,你家那个小姐姐与我师傅说∶「奶奶只爱少年标致的。」故此师傅叫我来勾你上
路,吩咐我睡到天明,他来抽头。」

夫人道∶「我倒被这丫头卖了,也罢!舍得与他抽头儿,落得你这妙人儿。」搂睡一夜,索性上床大战。

你道明元为何不急急就来,只因芳树弄个不休,直弄到天有些亮光,方才脱得身来,至夫人房门口,是小和
尚不曾闩的,被明元推进走近床前。假问道∶「我徒弟在这里麽?」二人正弄得浓兴。

夫人道∶「不要假意,只是良家家眷,既你徒弟弄了,难道又与师傅弄麽?」

明元道∶「奶奶再若不肯,我要打徒弟了。」夫人道∶「我抱着,现你打罢。」

明元知道夫人肯了。叫徒弟∶「你去伴着那姐姐睡。」小沙弥爬下身来,明元要爬上去。

夫人道∶「慢些,等我收拾。」把草纸细细揩了阴户。明元上身一顶,直顶过花心。

夫人道∶「啊呀!穿过我小肚子了。」乒乒乓乓弄得夫人百般叫唤。抽了二叁百抽,方才 了。

天已日出,明元走起,催芳树起来。送他一个耳挖,喜喜欢欢的走来。

夫人只作不知问道∶「你快活麽?我倒冷冷清清一夜。」

芳树道∶「我叫小沙弥来与奶奶消火。」

夫人也不回答,梳洗已毕,吃过了早饭,夫人封了二两银子送与明元。

再叁不放进来谢道∶「多谢奶奶布施的义了。」

夫人面红了道∶「我是好人家宅眷,把身子换饭吃不成。」

明元只得收了,忙去取来上好茶叶一斤,道∶「是杭州土物。」夫人不收。

明元道∶「我银也不敢受了。」夫人笑受了。那时叫芳树叫轿子去了。

明元见四顾无人,搂住亲嘴道∶「奶奶,我曾陪过芳树与若干妇人,再没奶奶这样有趣,不说别的,只想奶
奶说穿过我小肚子这一句,叫我日思夜想怎了。自此一别,再不能勾进小肚子里去了,苦恼!苦恼!」

夫人见他几劝,倒不过意思,道∶「罢了,我再与你些好处。」只见芳树来说,轿子已来了。

夫人道∶「我有些肚疼,还要解手,出去吩咐他等等。到船土加他酒钱。」芳树去了。明元领了夫人到小房
里榻上大弄一会。

明元哭道∶「奶奶,你倒去了,我要想杀了。」

夫人道∶「哭红了眼,被人看见不雅。」夫人揩了阴户,束好衣服,走出来上轿,被众和尚对他叫笑,夫人
红了脸十分没趣,回到船上,吩咐明早开船。

船家道∶「奶奶曾说要登高,此处有个宝叔塔,足有百多丈高,明日何不上去,足称登高。」

夫人道∶「如此明日吩咐轿夫早来。」当日无话。

到了次日,夫人净了身子,打扮齐整,吩咐来福看船,代了芳树上轿来到山上,下轿走得气喘,方才到了塔
下,抬头一望,忽见灯草和尚在塔上。

夫人道∶「我等寻得你好苦。」

灯草和尚在塔上说道∶「你今寻到百丈原,我当初许你到我家里母女相会。只因昨日天竺进香,师徒淫媾污
了佛地,不便修行。况你的新丈夫在家还俗,我不过是引火之物,还要请命母亲,叁十年後再来会你。只是
你初一、十五吃些短素,消消淫欲之罪。无论男女交媾之事,原是前世缘份,但宝叔塔下没人来往的,你快
回去罢。」说毕,灯草和尚不见了。芳树也听的明明白白,夫人如痴如呆,带泪立了好一会才下山来。

正是∶
一叶浮来明大海, 人生何处不相逢。

夫人上轿回船,吩咐船家开行,一路往虎邱山经过。夫人无意游玩,只行两日,到了镇江宿夜。次早过江,
午後到家。一班丫头迎接,晴香抱着孩子。

夫人问道∶「他娘呢?」

晴香道∶「夫人去後,他叫来禄同睡了十多夜,至初八。两个不知偷了奶奶多少东西逃走了。」

夫人道∶「这贱淫妇,连肚里养的孩子也不管了。」

吩咐快雇乳娘,忙叫来福道∶「我有件事,你若成功了,四个丫头任你要那个做老婆,还大赏你。」

来福应道∶「奶奶叫我作什麽?」

夫人就把请周自如话说了一遍,来福去了。等到日落时,同周自如上楼来,设香案交拜,那蜡烛忽爆了两爆
,出来叁寸小和尚,说道∶「奶奶我来了。」周自如不知究理,惊得跌倒在地。

夫人道∶「你是好意是歹意?」

和尚道∶「你家老爷原是个好人。只因在越州作官的时节,有个乡宦也是明经出身,他家夫人与小 通奸,
被人出首拿在当官,你家老爷动起刑来,那乡宦青衣小帽上堂,再叁哀告全他脸面,杨官儿不肯,差人提出
,当堂众目之下,去了下衣,打了十板,那乡宦回家气死了。故此上天震怒,差我下来引你的邪心,坏他的
门风,转嫁周自如,代乡宦还报。那孩子是李可白的。从今後须吃些短斋,行些善事,你有一个孩子,享年
七十再与女儿相见,我自此去也。」

倏忽不见了。同周自如望空拜谢,与夫人重斟合卺之杯,成其夫妇,十分恩爱。可见苛薄之事,必有恶报,
灯草也是借言,有诗为证∶

莫道人家贪色欲, 相逢尽是消福禄;
妇人水性经火煎, 相逢思量男子烛。
苛薄二字莫存心, 凡事忠厚以待人;
细看灯草和尚传, 循环报应针对针。


--------------------------------------------------------------------------------




<< 全文完>>



[ 琉晶坊 www.books.c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