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色的眼睛(下)

四週一片死寂。

之前的生死戰讓觀眾如癡如狂。比賽結束後,不知多久,國家武術館才恢復平靜。在走道盡頭的房間中,空氣潮濕悶熱,連一絲風都沒有。

在房內的一角,擺著一張小而簡陋的床。有一名女子躺在上面。她一動也不動地沈睡著,好像安靜地融入這個房間般…。她是一個穿著白袍的瘦弱少女,髮色有如黃昏的天空--原來是江奴。

大概之前被珊達擊昏,才被抬到這間休息室來的吧。白袍皺巴巴的。附著在肌膚上的汗珠閃閃發光,微微照亮昏暗的休息室。

薩托早已消失無蹤,不知去向了。

房內籠罩著一片寂靜。讓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呼一下。有個男子靜悄悄地出現在門口。他佇立了半晌,彷彿已融入了空氣中。男子開始朝江奴躺著的床鋪走去。終於來到跟前。假如此時有人在場,一定會錯把男人當成幽靈。

房中的微弱燈光映出男人的身影。修長高兆(左加身)的體格,罩著一件黑衫,醒目的金髮令人眼睛為之一亮。他戴著一付墨鏡。從他的容貌看來,像是個少年。若是有人瞧見他的臉,必定背脊一陣發涼,嚇得發抖。恐怖極了、沒錯,真是恐怖極了。他那張臉,如惡魔般的冷酷;就像是一張令人不寒而慓的面具。

少年一語不發地站在江奴的前面,慢慢地,將右手高舉過頭。他的動作果決,絲毫看不出有半點猶豫。墨鏡下的臉毫無表情。江奴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少年猛地將右手在空中一劃,對華江奴的喉頭劈下去。在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下,少年的手突然停止在喉嚨的正前方。

「戰敗的話…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收拾,是嗎?」

少年緩緩回頭望去。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門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原來是梨加和由紀子。

「這可不是在演老掉牙的幫派電影呀!小子!別欺人太甚。」口中唸唸有詞的由紀子首先步入房內。她的高跟鞋喀喀地踩在水泥地上。回音在沈寂的屋內顯得特別清脆。

「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是不太瞭解…」

由紀子走進來之後,梨加也順勢跟了進來。高跟鞋發出尖銳的叩叩聲。

「江奴不只是我們的最佳對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你把她給殺了呀…」由紀子接腔。兩人一俯身,做出戰備姿勢。

少年的反應非常快。不,應該說是出奇的快速。一瞬間,剛才好端端地站在跟前的少年,咻地消失了身影。

「!」

「!!」

兩人馬上下意識地做出回應。一眨眼的工夫,由紀子飛快地跑到一旁閃開,梨加則趴在原地不動。少年出現了。他將右手朝空中大力揮舞,產生旋風造成的真空。如果一接觸皮膚,就會迸裂出血。他宛如一陣疾風,一記空劈分開兩人的空間,以非人力所及的速度攻擊著。

「咻咻…!」布的撕裂聲。由紀子的衣服右側腹附近破了一個大洞。她趁空檔在地上翻了一記跟頭,反射性地掩住破洞。

「由紀子!」梨加發出一聲呼喊,向由紀子的方向閃避。

「我沒事!」由紀子一邊敏捷地變換姿勢,一邊回答。

少年緩緩地轉過頭。除了額前的瀏海有點紊亂之外,歷經如此激烈的動作,竟也眉不皺,氣不喘的。在墨鏡下的眼睛,究竟是什麼樣子呢?他的嘴始終抿得緊緊的,令人無法窺探他的思想。

由紀子飛快地脫去碉d上的高跟鞋。

「小心點,梨加!」由紀子一邊小心翼翼地準備隨時出擊,一邊叮嚀般地喃喃道。

「這傢伙可真是來勢洶洶呀…!」

少年額前的瀏海垂落下來,髮絲輕柔飄逸。剎時…。

「!!」

少年再度消失無蹤。

「小心上面!」由紀子大喊。梨加下意識地用手防備頭部。少年如巨鷲般地,猛然朝梨加的腦門襲來。

「咿呀…!」少年對梨加展開一連串的攻擊。速度極其驚人,但似乎並非欲置梨加於死地。梨加也無從反擊。好幾波的攻勢使梨加的衣服變得破爛不堪。

鏘!

「啊!」

一種微弱卻尖銳的聲響,像是金屬的破裂聲。梨加的眼鏡掉落彈出,在空中分成兩半。她按住額頭的手間,徐徐流出一道紅色的液體。梨加嚇呆了。對敵人而言,這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少年施出必殺的一擊。

「梨加!」

由紀子使出絕招〝切水功〃,有如閃電劈歷般地對準少年金雞獨立的單腳一擊。少年終於一個重心不穩栽了個大跟頭。梨加藉機逃脫。由紀子乘勝追擊,又是一記彈踢。

少年一蹬而起,以左臂抵擋由紀子的猛烈攻擊。他盯著由紀子的臉仍是面無表情,但微微透露出憤怒的神色。由紀子想,這是來自心中所生的不安吧!

少年調整姿勢,準備開始對由紀子來一次正面的攻擊。一陣拳打腳踢,少年毫不留情地反擊。

雖然由紀子引退多年,但仍稱得上是女子摔角聯盟的強中手。照理說,她應該是所向披靡的。不過,這名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每一出手、每一出招,都是精準無比地有如機械般,強而有力,疾疾如風,以致於連由紀子這種高手也感到招架不住。

終於…。

「伊呀!」由紀子往底下揮出右直拳,少年巧妙地閃開。這是致命的危機呀!少年右手大力旋轉,由下往上對準由紀子的喉部襲來。

「!」

少年必殺的〝貫喉左5c〃並沒有刺破自己的喉嚨。由紀子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原來在房間一角的梨加,在少年進行攻擊的時候,猛地抱住少年,與少年雙雙倒在一旁。

「別忘了我的存在…」

少年一如常例地面無表情,又再度進攻。下過,梨加的這招擒抱似乎已經奏效,多少讓少年嘗到苦頭。若與由紀子等高手相比,梨加自然無法相提並論。動作來說就慢了半拍。

霎時,由紀子開始反攻。她一把抓住少年。

「嘿咻!」

右臂迎面劈向少年的頸項間。這是由紀子最厲害的必殺絕技--美女拉利托爾。

少年遭受重創,踉蹌不成步。梨加站在少年背後,手指間咯咯作聲。少年的臉上出現一股狼狽的樣子。剎那間…

梨加伸出一雙腳,箝住了少年的腿,兩人交疊在一起。接著,她用力推倒少年。於是少年一骨碌地向前仆倒。梨加順勢整個人跨坐在少年身上,再將身體完全制住少年。她伸出手緊緊糾住少年的頭,使勁勒緊。這是梨加的拿手絕沼--跨腿壓制擰頭神功,STF。

「喔…呀…唉呀…!」挨了梨加這招,原本一臉酷樣的少年似乎也難以招架。像面臨地獄裡的嚴刑拷打般,少年終於發出痛苦的呻吟,顯現痛苦萬分的模樣。

「勝負已定了!」由紀子說著走向少年。少年受到梨加的束縛,不住地呻吟著。她把臉湊近少年的臉。

「這副德行。我看你是逃不了了!我有很多問題準備問你。你就趁早覺悟吧!老兄!」由紀子神色凝重地說。

方才少年一臉痛苦的表情忽然一掃而空。之後的一瞬間…。…由紀子和梨加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少年的身體像怪物似地開始變形,兩三下就掙脫了梨加的STF。少年有如脫了疆的野馬般逃跑了。

在掙脫之際,少年臉上的墨鏡也一併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由紀子和梨加兩人面面相覷。這場爭鬥終於莫名其妙地落幕。

少年大概想,以自己負傷壘壘的身體應付這場二對一的戰爭必然會吃虧,所以,他才逃之夭夭。少年輕快地朝門口跑去。摘下墨鏡的臉,宛如惡魔般的美貌。他瞇起藍眼睛時的表情,讓由紀子和梨加感到似曾相識。少年的身影還來不及去追,就消失在門口。由紀子慌忙地飛奔至門外。只見通道一片沈寂,四下無人。

由紀子回到屋內,和梨加一起走近仍未清醒的江奴身邊。

「是不是剛剛的比賽,讓她元氣大傷,才變成這樣的?…不然,就是累垮了…」

梨加掏出手帕,輕柔地在江奴的額間擦拭。她斗大的汗珠,被擦得一乾二淨。

「那傢伙站在身邊,她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

「那傢伙可真不簡單呀…。」由紀子接腔說道。

「他真有本事,太厲害了……他的每一擊都不帶絲毫感情。不管再強的搏擊手,都一定會臉紅心跳的吧…。跟他交手,感覺好像不是跟一個人類對打。…殺人魔…不、說是〝殺人機器〃也不為過…。」

「…果然…女子摔角聯盟……」梨加點頭。

「也只能如此解釋了。……我們必須做好心理準備,IWC並非單純的只是摔角聯盟。這其中必有隱情。」

周圍是一片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沈默。對於已和這位非比尋常的敵人交過手的兩人而言,心中更擔憂的是被設定為目標的惠子和雷女珊達。到底今後IWC會採取哪種攻擊方法呢?希望惠子、珊達能應付得來才是呢…。

「唉呀…惠子…。」梨加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由紀子決定將自己滿腔的疑惑說出來。

「喂、梨加…」

「什麼事?」

「一定沒錯。她…雷女珊達一定知道麗子學姊的行蹤…」

「?…我也這麼想…」

「要是、要是……要是她……。」

這時,江奴發出輕微的呻吟,緩緩地睜開眼睛。

「…?」

「江奴!」

「…啊?」跟前一片迷濛的江奴,不聲不響地環顧四周。終於,她發覺似乎有兩個人在瞧著她。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臉上好不容易有了表情。

由紀子和梨加完全相信,她就是她們熟知的那個江奴。她就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換的武術家--江奴。

這時的江奴,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從她的表情中,煥發出一股由紀子、梨加從未見過的神色。它混合著悔恨、困惑及深深的悲哀!到底IWC掌握了什麼把柄,會讓江奴如此進退兩難?…由紀子、梨加望著江奴,心中一陣絞痛。

「由紀子、梨加…。」

兩年不見的夥伴,竟然是在今天這種情形下重逢…江奴抿緊嘴唇抱住梨加,把頭埋入梨加的懷中。由紀子伸手拍撫她的肩膀,卻發覺江奴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由紀子、梨加…我…我…」

「什麼都別說了。沒事了,江奴…」

「對,我們瞭解…我們瞭解的。」

三名女子就這樣靜靜地沈默著,許久、許久…。昏暗的房中,再度籠罩著寂靜。但是這次的氣氛卻是令人喜悅的。

張開眼睛,惠子才發覺置身在自己的公寓中。她立刻察覺到珊達正坐在一旁照顧她。

「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藍色面具下的朱唇揚起了優雅的微笑,今人感到好溫暖。

「我、我…」

「薩托的勒緊功還真厲害。你在擂台上昏過去了!」

「比、比賽呢…」

珊達笑而不答,只以右手做了一記V字的勝利手勢。

「珊達,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嗎?」

珊達制止惠子起身的動作。

「你還是得休息休息。因為醫生說不必住院,我才把你送回來休養的。所以,你至少今晚得好好睡一覺!」

「嗯…好…。」惠子又躺回床上。

兩人互相凝視了好一會兒。在這種令人心曠神怡的舒適氣氛中,珊達首先打破沈默。

「嗯、這…你聽我說好嗎?」

惠子靜靜地看著珊達的臉。珊達猶豫了一下,又接腔道;「是關於昨晚的事…。」

惠子面露懼色,臉頰一片通紅。

「請相信我。我絕不是有意輕薄你。而是…而是…哎呀!我也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明白的。……嗯,我知道我是太任牲了點。只是,當時我是真的那麼想…。」

「…。」

「我還不能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還有必須制伏的敵人。薩托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對於惠子的直接反應,珊達報以優雅的一笑。

「果然,我就知道!那時你把最終回合交給我時,我就知道了。那時,我好高興喔…」

「…。」

「謝謝!我還要再謝謝你一次。拜你所賜,我才能打倒這尋找了7年的仇家之一。」

「7年?」

「謝謝!真的好謝謝你…。」珊達頓了頓。不知她是否想到了什麼,又岔開視線,陷入沈默中。

「所以呢…」珊達再度開口道。

「為了打倒所有敵人,必須學會如何去愛女人。所以…」

「…嗯?…」惠子默不作聲。

「因此,我…,對你…。」珊達不再說話,代之的是一陣沈默。

惠子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不斷地翻騰著。她現在根本無法說出這種感覺,不,應該說是根本無法清楚表達這種心情。不過,對於初次見到珊達時的那種說不上來的疑惑,這時心中總算有了底。

這次換惠子先打破沈默了。

「珊達…」惠子把話打住,臉上流露出嬌羞的風情。但,這是種平靜的表情。

「我就直呼你為珊達,如何?其實,我已經約略知道你一定與IWC有關…。」

「…。」

「而IWC現在也盯上我了…。我想,我們應該通力合作才是。」惠子邊說邊從床上爬起來。一想到不知道是誰幫她換掉比賽的衣服,就覺得兩頰發燙。她慢慢地解開睡衣的鈕扣。

「我…準備好了…」惠子低語著。珊達也一一褪去身上的運動衣,輕吻她的臉頰。

惠子脫去上衣後,接著,也褪去下半身的衣物。兩人的身上只剩內褲。面對珊達,惠子害羞地撇開頭。

「嗯…真不好意思…」

「那把燈關上好了…」

「好…。」

不久,房間變得一片漆黑。從窗簾的縫隙中洩入一抹月光,隱約地映照在珊達雪白的胴體上。珊達一曲身,小小的白內褲就滑落在地上。惠子也緊接著脫去內褲。

兩人裸程相對。珊達緊緊抱住惠子。兩人身體交疊。惠子感到珊達柔軟的膚觸。昨夜的那些不安、煩燥完全一掃而空。兩人嘴唇交疊,發出嬌喘,雙雙倒在床上。

心中充滿著溫暖的感覺。惠子張開雙唇,使珊達的舌尖順利地伸入。她熱情地回應著,也伸出舌尖撫弄珊達的唇。倆人就這麼緊緊相依,不斷地吻著。

突然雙唇依依不捨地分開,倆人在短短的距離間互視。不久,再度熱烈地黏合在一起。

珊達的唇沿著惠子的唇,向臉頰游移。含住左耳,輕柔地嚙咬著。惠子感到一陣心蕩神馳的快感,像電波般地流竄過背脊…。此時,珊達的唇又含住另一邊的耳垂,又是一股電流…。

珊達的手奔走在惠子微微顫抖的柔軟雙峰之間。她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輕輕地撩撥堅挺的乳頭,再以手掌覆蓋、揉弄。惠子發出一聲長歎。接著,珊達的唇自耳垂滑落在惠子的粉頸,向她那飽滿的雙峰推進。她吻著她的乳房,並用手指來回磨擦,惹得她的乳頭堅硬有如紅豆。惠子弓起身體,忘情地享受這無比舒暢的快感。珊達吮著乳頭,發出「啾!啾!」聲。

「啊…珊達…好溫柔…」

「這樣舒服嗎?」

「啊…好舒服…好舒服喔…」

惠子緊緊抱住珊達的頭,長髮自腦後瀉下,髮絲輕柔地碰觸光滑的背部肌膚。珊達把手滑向惠子的腹部。當她降至小腹時,惠子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珊達察覺到這一點,便將唇湊到她的唇間吻著。

「…嗯…嗯…」

珊達蓋住惠子的嘴,一手探入下體的私處,滑入秘道中。她的體內澎湃著陣陣熱浪。那兒都濕透了。她輕柔地以手指揉弄撩撥。當珊達碰觸到惠子膨脹的敏感部位時,她吐出了長長的歎息,身體劇烈地震動著。

「啊…!珊達,我…我…!」

「…不要急…」珊達輕輕地在她耳畔低語。惠子已極度興奮。

「別一個人獨自享受…我也要…」

珊達抓住她的一支手,慢慢地領她進入私處。惠子感到指尖滑溜溜地,不禁發出急促的呼吸。

「啊…好…好舒服…」

滿足感。是的。這種感覺,如同置身於神魂飛馳的仙境之中。珊達竟能讓我有這麼美妙的感受…。啊…啊…啊…。其實,直到現在,惠子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同性戀。所以,還是無法釐清自己心中的疑惑。不過,現在的她已完全忘記疑惑,她堅信自己再也不會懷疑什麼了。

兩人繼續互相愛撫對方的身體。不久,惠子發覺珊達的身體發出顫抖,似乎快要到達高潮的峰頂。而自己在一瞬間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樂。

珊達,我已經欲仙欲死了呢…。和你一樣的快感……

「啊!珊達…!」

「惠子…惠子!」

兩人同時迎接高潮的來臨。珊達的身體猛然一轉,發出痛苦的狂叫,長髮飄然搖曳,上半身前後大幅震盪。惠子微微地抽泣,顫抖著抓緊床上的被單。

快感逐漸消褪,兩人癱瘓在床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依。惠子感到一陣暈眩。珊達站在跟前。赤裸胴體。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透過面具,惠子第一次看清珊達的眼睛。

左眼的瞳孔是黑色的,只不過…只不過右眼的瞪孔竟然是…竟然是青色的…。是的,青色的眼睛。而且…

惠子感到猶如在夢中。啊…,這究竟是什麼顏色呢?像晴空、像大海,反正是那種令人懷念的藍色就對了。

隔天早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街頭處處陽光和煦,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春風送來的花香。

這個早晨,惠子與珊達一起前往東洋女子摔角總部。在樓梯間,珊達回頭凝視惠子,露出親切的微笑。

「天氣總算放晴了,惠子。」

不過,惠子的心情卻不好,一臉凝重。珊達也注意到了。

「…你在想紀江的事嗎…」

「嗯…。」惠子點頭。眼裡露出悲傷的神色,低下頭。

「要是…要是紀江她…她一直…要是一直那麼慘,那我豈不…」

紀江以一個女人家當摔角選手,卻受到那麼大的屈辱。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如果她為此喪失了做一個摔角手的鬥志,我們也不能怪她。不過,如此一來,我這一輩子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因為,我把我最好朋友的未來之夢給搗毀了。

珊達也低頭不語。

「惠.子!」

裙子之中,內褲裡面,下面那個令人感到不好意思的〝凹洞〃,有種強烈的異樣。

「唉呀…!」

有人突然自惠子的後方,朝臀部一打。惠子驚訝地回頭一看。

「紀、紀江?」

「啥羅!你們兩位。早安!」

完全沒看錯。跟前的的確確就是紀江。

「討厭呀!惠子!怕個什麼勁呀!你的屁股倒是很有彈性嘛!」

惠子苦著一張臉,快要哭出來似的。紀江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

「哎呀呀!惠子!難不成你還在替我耽心嗎?」

「…。」

「哈啥哈…!安啦安啦!只不過是在觀眾面前脫光光,我紀江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更何況…」紀江笑盈盈地說。

「就這麼被那種人渣打敗,豈不是丟我們女人的臉?」

惠子相當清楚。那是種無憂無慮的笑臉啊!

啊…。

惠子不由得落下斗大的淚珠,眼淚不聽使喚地一直滴下來。她一聲不響地緊緊抱住紀江,紀江也默默抱著她。站在一旁的珊達,在微笑的紅唇中,仍是一抹優雅與自信。

陽光燦爛地包圍這三個人。抬頭一望,天空萬里無雲;就像惠子昨天看見的那種藍色,是那種湛藍、美麗。

「弟弟說,會把你安排到尼斯的一家醫院,那邊和家裡的親戚有點交情。喏,這是聯絡電話。當然最好一切都秘密進行。對手是IWC,可不能輕敵呀,知道嗎?」

「紀江…」

「喏。這是旅費和生活費。」

「梨加…。」

「我想,你也瞭解,去法國是非坐飛機不可的。萬事小心了。反正,別出什麼差錯才好。」

「知道了。…謝謝…讓你費心了。」

「保重呀、江奴。」

「嗯…。對了,代我問候〝雷女〃。這次可別輸了喔。」

「你真是神通廣大,連她的事你也知道啊。」

「…。」

「…江奴?」

「抱歉。只是我現在什麼事都不便說。就算她知道麗子的行蹤,只要一天不取下面具,我就沒資格透露她的來歷…。」

「…還有。那個惠子,算是個優秀的選手。代我向她問好。別輸給IWC喲。再戰一回合吧。懂嗎?」

「…再會。紀江…梨加…」

「…你放心吧。」

「再會了,江奴。」

「你可得平安逃離呀…。」

「〝風不會止息,永遠循環不已〃。後會有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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