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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我是花和尚虚竹
服务提供:琉晶坊  文章作者:琉晶坊   内容来源:琉晶坊   发表时间:2010-05-20  文章类别:金庸专区  阅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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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假和尚成了真和尚
  

  “虚竹……虚竹……虚竹!”

  叶天睡梦中正在被几个热辣的美人勾引调笑,那种销魂劲儿,啧啧,看他流到枕头上的口水就知道了。哪里知道刚要进入关键时刻的时候,好梦蓦的被一个陌生的,中气十足,洪钟般响亮的声音给吵醒。他郁闷的看着那几个美人儿的身影变淡,翻了一个身,嘟哝道:“谁啊,瞎嚷嚷什么,就吵人好梦了!”却赖着不愿起床,也就没睁开眼。

  作为一个半红不黑的二流演员,被《天龙八部》的剧组选中作主角是非常幸运的,但是,不幸运的是,他却要扮演的是鼎鼎大名的虚竹那个傻和尚,虽然后来那小子奇遇不少,还抱得美人归,但是就冲那副傻样,叶天说什么也不愿意的。可惜,导演一句话:“就你像,要别人还没那卖相呢!”得了,不就是说我长得傻吗,可是我人可不傻。叶天于是郁闷的加入了剧组。他却忘记了,当初他女朋友就是嫌弃他长得不够帅,傻里傻气的,才甩了他的。

  这天他随剧组拍摄忙活了一个上午,累得不行,加上晚上还有一场戏,也就懒得换戏服了,草草吃了个午饭,便找了间准备用来拍摄的房间,也不管那木板床有多硬,直接就躺下了。可惜,好梦刚作一半,就被人吵醒了。

  叶天赖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终于发觉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个比较强烈但是有很有节奏的气息在自己头顶上。他翻身坐起,睁开双眼一看,差点没有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胖头圆脸的大和尚正瞪着一双牛眼看着他,那一身缁衣,上面还有浆洗过的痕迹,青中泛白。而那和尚双手合十,好不庄严的样子,跟头上那九个戒疤倒也般配。只是那张脸,叶天自负记性不差,想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剧组中的某个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谁?”叶天揉了揉双眼,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心想,什么时候剧组找了个这么神似和尚的家伙来跑龙套了。瞧这卖相,都快赶上我了。呸呸呸,我说什么呢我?

  哪知道他刚说完,那个僧人双眼一睁,似乎有些恼怒,双手分开,右手倏的前探,就要来敲他脑袋,还是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虚竹,你个傻小子,又犯嗔戒了,居然连为师都敢装作不认识了!”

  叶天眼见要被敲中,急忙侧头躲开,哪知道那手却似知道他要躲开一样,带着奇异轨迹伸过来,重重的在他光头上面一敲,碰的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心里却被那僧人的话给弄迷糊了。为师?啊,是了,他的意思是他是我师傅,不过我什么时候跑出个师傅来,呃,《天龙八部》里面虚竹是有个师傅来着,叫做慧轮。

  叶天伸手摸了摸脑袋被敲中的地方,隐隐感觉那里有些隆起,很是气愤,也没注意到脑袋上面还有些不同,气呼呼的说道:“慧轮,你打我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扮演的是我的师傅,就可以打我了,要知道气到我了,影响了我的状态,一会没发挥好,挨导演骂得时候,可要你来顶着!”自己说完,叶天却猛然一怔,今天没有虚竹师傅出场的戏啊,虚竹跟他师傅见面的时候,不是要到少林大会那前面一段去了吗?他可是为了吃透剧情,把整个原著都看了十来遍,那情节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慧轮却碰巧是个货真价实的慧轮,听他那目无尊长的一番话,不由得气结,又伸手出来,再给了他一个暴栗:“哼,好啊,虚竹,平时看你还很老实巴交的样子,今天怎么就转了性子儿了,目无尊长,连师傅我的名讳都敢直呼了。这些我暂时不跟你计较,还不赶快起来做早课!一会还得上藏经阁给我抄经文去,方丈说了,今天你们必须把昨天没抄完的经书抄完,抄不完的话,明天就给我接着抄,不用学韦陀掌了。”

  慧轮说完转身就走出了禅房,边走还边嘀咕:“‘导演’,这是什么东西?奇怪奇怪,这小子脑子里面怎么稀奇古怪的,莫不是失心疯了。当真奇怪,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得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唉,管他呢,这小子一向傻里傻气的,偶尔疯一次,方丈师伯也怪步道我身上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么想着,他便渐渐远去了。

  叶天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感叹什么时候自己的脑底这么光滑了,心里面却疑惑不解,这他妈谁啊?神经,敢情拍戏拍入迷了,傻了。忽然摸到自己脑袋上面的那几颗戒疤,感觉怪怪的,反复摸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这戒疤是当初他们只是用墨点出来的啊,并不是真的啊,为何现在摸上去跟真的差不多,凹凸有致的,奇了怪了。

  等到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缁衣,发现跟自己穿的戏服有些不同,颜色差不多,样式也基本一样,就是现在这身却像是洗过无数次的一样,跟刚才那个慧轮那一身一样,淡青里面泛出白色来。这是怎么回事情?难道我真的是虚竹?叶天不由的有些傻了,四下里打量周围。

  他正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心想这到底是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得院子外面有个比较尖一点的声音高声叫他:“虚竹!早课做完没有,我们该去吃饭了,一会还要去藏经阁抄经文呢?”说话间,就听得“当当”的钟声响起来,原来是少林寺早膳时间到了。

  叶天疑惑不解的爬起床来,胡乱把地上的布鞋给套在脚上,连被子也不叠,赶紧就跑出了门。一个跟他差不多高,但是却身子骨瘦瘦的,脸有些尖嘴猴腮的样的青年僧人也走进了院门。

  那僧人叫做虚袈,是虚竹的师弟,同是慧轮的弟子,为人最是圆滑不过,因为虚竹过于老实,他便常常跟虚竹混在一起,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占点小便宜,当然对虚竹也是不错的。不过他像师兄多过虚竹了。虚袈见叶天挠挠光头,四下里张望着走了出来,便笑了笑:“走吧,虚竹,吃早膳去了。我劈柴火劈了一个清早,饿得不行了。”说完转身就走。

  叶天懵懵懂懂的,显然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闻言也就跟着虚袈走了出去。

  一路上穿廊过檐,碰到许多跟他们差不多的弟子,几乎都是虚字辈的。这些师兄弟碰见他们两个,少不了打声招呼,有几个显然跟他们熟识的,见到虚袈,免不了调笑几句:“虚袈,你劈柴火劈完了?今天该不会再被罚了吧!”一群人热热闹闹说笑中,渐渐就往饭堂去了。

  叶天看着这完全不同的建筑,那黄色青色的瓦片,那木石的结构,还有那些僧人脸上的表情,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在先前的影视城了,而是来到了货真价实的少林寺,甚至有可能,自己便是那个《天龙八部》里面的虚竹了。

  是的,虚竹!

  想到这里,叶天不由得有些惊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空穿越,想到自己是虚竹,那个在天龙里面奇遇不断的家伙,不由得又有些痴了。不过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虚竹而已,只是这梦还没有醒过来而已。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去,连使兄弟们的招呼也没注意。其他师兄弟见了,也只是会以为这个傻傻的师兄(弟)又发呆了,并不以为意。

  当叶天行尸走肉般的跟随大家走进饭堂,坐在一张超级无比大的饭桌上面,看着虚袈给他打的饭菜,吃着那淡淡的炒青菜,白米饭的时候,叶天渐渐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而是真的,变成了虚竹。

  吃到一小半的时候,叶天放下饭碗,他实在吃不了这种清淡的素菜,二来又有些问题,他便开口问虚袈:“虚袈,你说我们一会儿要去抄经文,抄什么经文?”他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声,四周的师兄弟们都诧异的望着他,心想虚竹今天胆子大了啊,居然吃饭的时候也敢这么大声地说话。

  虚袈却是立刻就反映了过来,赶紧放下饭碗,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你小子,吃饭说什么话,要给戒律院的师兄们逮着了,有你小子苦头吃的!先吃饭,一会再说。”

  叶天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犯错了呢。他发了一会愣,想要去想少林寺的规矩,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里面似乎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便想要去弄明白,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直到虚袈吃完早膳,伸手去碰他,他才回神过来。刚才那一发呆,他便明白了许多事情,几乎都是有关以前在少林寺的生活经历,敢情那些就是虚竹的记忆了。他还未弄明白为什么自己脑子里面会有这么一段记忆,虚袈就已经拉着他往外头走了。

  “走啊,虚竹,你又犯傻了,你不是问我你要抄什么经文吗,你昨天的《迦楞经》还没有抄完,今天你得把他抄完才算完事了呢?难道你还想抄别的?”对于虚竹这个傻小子的时不时发呆,他是见惯了,也不以为意,一路拉着他,就往藏经阁去了。他还想早点抄完,下午的时候找师兄弟们切磋去呢。

  《迦楞经》?叶天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不由得愣了一下。





第二回 九阳神功不见了
  《迦楞经》,叶天依稀记得《倚天屠龙记》里面讲觉远和尚懵懂之中学会九阳神功,就是每日读《迦楞经》练成的,啊,是了,后来不是说过,那九阳神功的口诀不都是藏在《迦楞经》的字里行间的吗?

  现在我成了虚竹,而且不是身体穿越时空,只是灵魂穿越时空,依附在了虚竹的身体里面,虽然不知道原来的虚竹到哪儿去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我肯定会武功的啊。叶天心想。我会武功,那么九阳神功我岂不是就可以学了!

  想到《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学会了九阳神功傲视武林群雄的那种意气风发,叶天的心就变得火热火热的。人家张无忌学了这门神功,要MM有MM,要权势也有权势。如果自己学了这门功夫,想来以自己多出来的一千多年的见识,定然能够将这门神功发扬光大,并且将这门神功的诸般神妙给融会贯通的。如此一来,要去泡原本属于段誉的王MM,还有被段誉辜负的木MM,钟MM,当然还有那虚竹的原配,西夏公主,岂不是容易得多。啊,这些都是美女啊,怎么能够放过呢。“前世”的叶天曾经为爱伤过心,但是“今世”的他,却早就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以后左拥右抱的那种齐人之福了。叶天这样想着,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这《天龙》里面还有好几个风韵动人的熟妇,特别是刀白凤、王夫人她们,要不要呢?想到当初看央视版《天龙》里面王夫人那伟岸的胸怀,啧啧,虚竹觉得自己某个地方有些充血。(恶搞一下,-_-!)

  想到这些,叶天不禁傻笑起来,甚至流起了口水。幸好这一路走过来,没几个僧人,少林寺的规矩比较严格的,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做,如若不是他们两要去抄写经文,平时不能四处乱走。要不然被别人,特别是熟识的虚字辈师兄弟看到,肯定沦为一大笑柄。甚至可能传入师傅耳朵里面,被以“有辱少林门风”的借口去戒律远受罚。

  不过叶天一路意淫过来,终于醒悟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自己还是个和尚,那可太糟糕了。唉,是那个祖师爷规定的和尚不能娶媳妇的?奶奶的,莫非那个定下这个规矩的祖师爷当初被人抛弃了,心生怨愤,这才定了这个规矩。叶天情不自禁的腹诽着。阿弥陀佛,佛祖饶恕小子胡言乱语。唉,看样子,只能找机会认了玄慈老爸,让他给自己还俗了,不然那可是没办法跟那么多MM一起混日子的。还有,如果把了王MM,她老妈王夫人可就非常难搞了,这个尤物,还真是让人难以割舍,唉!

  总算叶天醒悟到了自己的丑态,稍微有些羞愧,赶紧擦了口水,微微低着头,不断默念菩萨莫怪,弟子也是情不自禁之语,加快了步子,随着虚袈往藏经阁去了。

  两个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穿过了好多走廊,绕过了大殿、戒律院、达摩院,便来到了藏经阁前面。

  虚袈上前去跟两个守卫的罗汉唱了个喏,便带着叶天走进了这少林寺重地——藏经阁。 叶天没有注意到,在藏经阁一侧较远的地方,有个灰色的身影,在慢慢扫地。

  看到一排排的书架上面那些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经文,叶天的心噗嗵噗嗵的跳了起来。九阳神功,我来啦。

  他刚迈出脚去,想要到那些书架上找《迦楞经》,就被虚袈一把拉住,奇怪的问他:“你干什么?”

  叶天愣愣的说道:“找《迦楞经》啊?”

  虚袈更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说道:“没发烧啊?”然后他一把拉住叶天就往一间偏房走去,一边说道:“你小子糊涂了不是,昨天刚在这里抄了经文,今天就忘记了,那些书架山的经文岂是你能够随便动的。给师兄师叔他们发现了,不罚你去挑水劈柴看菜园子,有你好受的。来,这里,喏,这个就是你今天要抄的迦楞经。看清楚了,昨天你抄到这里,还有一半的样子,今天快点,就能够抄完。喏,自己坐下抄吧,抄完按照顺序放在这里就是了,师兄他们自己会来收得。我可不管你了,我的比你还多,整整一部金刚经,这不是要我的命嘛?”虚袈说完,也不管愣愣的叶天,自己就坐到了昨天的座位上面,拿起毛笔,就开始抄经文了,一会儿他就专心的抄着经文,不再理旁边的叶天了。

  叶天也找个地方坐下来,把纸铺开,却不拿毛笔起来,反而是把那本《迦楞经》拿过来,怀着颤抖的心情,摩挲着那光滑的书面。看着那三个浓墨黝黑的楷书大字:迦楞经,不由得激动得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良久,叶天才平息了内心的心潮起伏,强自忍住内心的兴奋,用颤抖的双手,翻开了书页,心中高呼:“九阳神功,我来了!”

  翻开书一看,只见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得全是看不懂,读不通顺的拗口经文。叶天记得那九阳神功是藏在经书的字里行间的,因此便根本不管那些正宗的经文,一个劲儿的在字里行间寻找。

  可惜,现实似乎有些残忍。

  第一页,叶天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也没看见一个字。他想,难道不在第一页,于是翻开第二页,找了半天,没有;翻开第三页,找了半天,没有;第四页,没有;第五页,第六页、第七页……一直到叶天把书草草的翻完了,也没有看见一个藏在字里行间的字。

  他一把把书放在桌上,愣愣的看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没有,怎么会没有,明明说的是在《迦楞经》里面的啊,《倚天屠龙记》里面说得清清楚楚的啊。他不死心,又从后面开始往前面翻看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下,他的心里面更加失望了。

  叶天坐在那里呆呆的,想了好一会儿,猛地想到一个可能,立即翻开书页,找了靠前面一点的中间的一页,伸出食指,抹了一口唾沫在上面,见唾液没有能够完全浸透书页,便又吐了一口唾沫抹在上面,等到那泛黄的书页完全被浸透的时候,叶天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盯着那个地方。

  没有,还是没有?叶天这下才真的有点绝望了起来。没有了,没有了!他失神的喃喃自语,竟然把专心抄写的虚袈也给吵到了。虚袈放下毛笔,走了过来,看到叶天正在那里喃喃自语,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不由得吓了一跳,待见到那《迦楞经》上面那一快水色,似乎都浸透了书页,他不由得骂道:“虚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往经书上面吐口水,你就不怕毁坏了经书。你要知道,这本经书可是上一代方丈好不容易找人翻译过来的,你居然敢……你是不是想死啊?”说罢,虚袈气愤愤的的在叶天的光脑门子上面种种一敲,敲醒了叶天。

  翻译?叶天猛地跳起来,差点没吓了虚袈一大跳,以为他要报复自己刚才的虚张声势。虽然看守藏经阁的慧明师叔跟他们说过这本经书的重要性,但是不过是吐一点点口水在上面而已,根本弄坏不了什么,最多被发现挨一顿训斥而已。而虚袈只不过是虚荣心泛滥了,借机讨点便宜而已。

  他一下子完全就想起来了,《倚天》交待过,觉远自然学会九阳神功的那本《迦楞经》不正是梵文的吗,而九阳神功就藏在那里面。他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扯着虚袈的衣领急切问道:“虚袈,原来的《迦楞经》在哪儿?”

  虚袈被他一把抓住衣领,吃了一惊,见他没有动手,只是问话,便想也不想,愣愣的说道:“不就在这里吗?”叶天一把就放下他,立刻翻箱倒柜的在桌上寻找,结果把经书和抄经书的纸扔了一地,也没有发现梵文的《迦楞经》,不由得生气的抓住愣愣的看着他搞不清状况的虚袈:“没有啊,在哪儿,没有啊,在哪儿?”虚袈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扯开叶天,喘了一口粗气,说到:“咳咳,你要找梵文的《迦楞经》,这里是没有,你去问问慧明师叔,看他知道不知道?”

  叶天白了他一眼,一脚就踏出了门,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临走还扔下一句话:“你不早说!”气的虚袈只说出一个字:“我……”,旋即叹了一口气:“倒霉,这小子又发疯了!”弯下腰去拾地上散乱的经书和纸。

  叶天按照记忆找到了慧明所在偏房,幸好没有莽撞,施了一礼,便把来意说明了。慧明看他额头微微冒汗,有些气喘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做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方才摇摇头,问道:“虚竹,你找那本梵文的《迦楞经》干什么?”叶天早就想好了借口:“我想学习梵文,因此才找来想和翻译过来的对照着学习。”慧明不疑有他,点点头,对虚竹这种精神很是赞许,却又摇摇头说到:“可惜了,我记得当初我整理的时候还问过方丈,方丈却说那本梵文的《迦楞经》在当初翻译了过来之后,那个作翻译的天竺来的师叔祖说是要拿回去参详一下,因此把它带回了天竺。说是要归还,却没说什么时候,到现在也没有。当时寺里只有那一部,因此藏经阁在也没有一本梵文的《迦楞经》了。不过寺里还有别的经书啊,比如《易筋经》《法华经》什么的,也是梵文的,不也一样可以学习梵文嘛?……”

  带回去了!没了!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砸中了叶天的脑袋,他整个人都傻了。但是听到慧明师叔后面的话,不由得又是一喜,他猛地一拍脑门,是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易筋经》了呢?

  他激动地问道:“慧明师叔,我,我可以借《易筋经》回去看看吗?”






第三回 师傅,我要去大理
  

  PS:从本回起,主角统一叫做虚竹了,免得大家看起来不爽,呵呵!

  ……

  《易筋经》!?慧明不由得咧了咧嘴角,心想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个傻小子还真的当真啊。我自己都没机会瞅一眼,你小子还想要了。也不想想我在这藏经阁呆了这么久,不久为了哪一天方丈师伯把易筋经放回来,我好偷偷的看吗。难道你小子跟我一样,也是想要偷学武功的,哼,这傻小子倒是有心了。

  慧明略微尴尬的说道:“呃,咳咳,虚竹啊,这个《易筋经》可不是我们能看得,你方丈师伯祖早就将其收好,如果你实在要看,可以去找你方丈师伯祖。”

  虚竹一听,立即就想起来了,那《易筋经》是藏在菩提院里的,平日里都有人看守的。当初阿朱靠着绝妙的易容术扮作止清的模样,才混进去的。自己要是想去盗出来,那可还真不容易。不过可以试试,怎么说自己也是少林僧人,他们最多阻拦一下的,只要说想去看看,应该不会让人起疑心的。关键就是如何在盗经书的时候,不被发现了。不过找玄慈嘛,还是算了,现在虚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自己那个便宜老爸呢。还是等到以后有实力了在说,反正只要赶在少林大会之前就行了。

  随后几天,任凭虚竹想尽什么办法,看守菩提院的僧人就是不让他进去。他也曾想过晚上偷进去,可是看到晚上又换了另外两个僧人,他不由得郁闷惨了。现在的他,除了罗汉拳,韦陀掌,什么功夫都不会。就连原书中当时的阿朱都比不上。他也想过用迷药什么的,但是没机会下山啊,少林寺里面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郁闷啊!

  这天下午,虚袈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说话被戒律院的师兄弟逮住了,受罚要砍两捆柴火回来交差。他又是不老实的人,便拉了虚竹跟他一起到后山去砍柴,心里自然盘算着要虚竹帮忙。

  两人拾掇拾掇,到了后山,虚竹原本烦闷的心情渐渐被那满山的苍翠,清新的空气给激活了。他听着山间鸟儿的欢快鸣叫,一步步地往后山高出走去。渐渐就来到了后山的悬崖边上。也没管虚袈的事儿,他随便找了块平滑一些的石头,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那开阔的视野,广袤的世界,渐渐让他一颗郁闷的心开朗了起来。他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光头,觉得那光头也有些可爱,禁不住摩挲了几下,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被女友给甩了也没有这么消沉过,不就是个九阳神功吗?没了就没了,天龙里面原本就没有九阳神功的,但是还有很多厉害的功夫啊。比如小无相功,比如北冥神功,只要自己有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了,虚竹不是得到了无涯子70年的内力吗,自己既然是虚竹,这个机会就不能错过。

  呃,对了,还有凌波微步,段誉那小子命好,学了这么保命的功夫,好几次救了王MM。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把王MM给泡到手的话,那么凌波微步是断不能给段誉那小子学了的,那能够吸人内力的北冥神功那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学了。想到自己学了能够吸人内力的北冥神功,再加上无涯子70年内力,那还不是要吸谁就吸谁,即便是少林寺里面扫地的那个老和尚,恐怕也挡不住,嘿嘿,到时候,要泡MM不是轻松多了。只需要我大展神威,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

  哎呀,糟糕,无名老僧,那个扫地的老和尚,哎呀,我怎么就给忘记了,没空的时候去骚扰骚扰他,说不定他觉得我资质过人就把我收作关门弟子了呢!我怎么能够把他给忘记了,唉,真是的。虚竹想到那个厉害得离谱的无名老僧,不由得遗憾得直跳脚。对了,对了,还有七十二项绝技,啊,还有萧远山,还有慕容博这两个老家伙,要是自己运气好点,弄到一项绝技,那还不是大发特发了。可惜,当初去藏经阁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无名老僧。

  靠,我怎么就能因为九阳神功、易筋经而放弃了整座森林呢。虽然少林寺的功夫博大精深,但是没有机会,只能是自己福缘不够了。但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天山折梅手、六阳掌还有那最厉害的暗器功夫——生死符,哪一个不是厉害得离谱了。哦,还有一个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不过走火入魔几率大了点,还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变成童姥那样,还是不学了。当初鸠摩智凭着小无相功的特性模拟几项绝技,震慑少林群雄,可见逍遥派功夫的厉害。或许比不上《易筋经》、《九阳神功》之类的。但是也是绝世神功了。

  想到这里,虚竹又想去藏经阁看看,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七十二项绝技,如果能够学两手,以后对上鸠摩智,也可以吓唬吓唬他了,免得他那么嚣张。

  那易筋经也只有等到以后学了阿朱的易容术,扮作慕容复什么的跑来盗了。就算不学,看看也好,这种旷古烁今的东西,见识一下也总是有些好处的。九阳神功嘛,也只能看机缘了。

  虚竹把满心的郁闷化作一声长啸,那略微有些中气不足的啸声久久在悬崖边回荡。虚竹感觉舒服多了,却冷不防被一个人推了一下,耳朵里面回荡着一句话:“虚竹,你小子发什么神经,不帮我砍柴,倒跑到这里来鬼叫!”虚竹正想回头,却没想到被那一推,脚下一滑,一个站立不稳,就往崖边摔倒。

  虚袈本来是想给虚竹一个警告,随随便便推他一下,也不过是师兄弟之间常常发生的行为而以,哪里知道,这一推,却闯了大祸了。他眼见着虚竹被他这一推,立即滑倒,只来的及说出一个字“你”就滚下了悬崖。虚袈给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呆呆的,不敢伸头去看,直愣愣的发了许久的呆,也没有听到虚竹的惨叫,心想,恐怕师兄已经凶多吉少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旋即冲下山,奔回寺里,找自己的师傅慧轮去了。他被这么一吓,已经没了个主见,见到师傅慧轮的时候,说了半天,才把情况说清楚。

  慧轮正在想一些事情呢,给他这么一说,当即就傻了,旋即反应过来,虚竹掉下悬崖,他这个师傅可就罪过大了,不由得急了,急忙忙就带着虚袈往后山悬崖冲去。

  到了崖边,慧轮按照虚袈指的方位看过去,哪里还有虚竹的影子。地上一个明显的痕迹,那便是虚竹滑倒时弄出来的了。慧轮稳稳的站住了,抬头往下看去,只看到悬崖下面空荡荡的,除了离崖顶最近的地方有块大石头突了不少出来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虚袈看师傅一张脸完全黑了下来,不由得大骇,惶恐之至却不由自主地大喊起来:“虚竹,虚竹!……”声音凄惨无比。

  想想那么高的悬崖,即便是祖师爷他们掉下去,恐怕也摔成肉泥了,虚袈一面惊恐,一面却还在胡思乱想。本来他根本不抱什么幻想,以为虚竹死定了。哪知道过了一会儿,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崖下传来:“师傅,我在这里!”

  原来那崖虽高,但是却不知道何年何月在距离崖顶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突出,进而被一只苍鹰给弄出一个巢穴来避风挡雨。虚竹运气好,滚落下去的时候,贴着崖壁落下,刚好落到那突出来的石头上面,被挡住,顺势滚进了那个巢穴,躺在一堆草间。不过到底那洞太过狭小,因此虽然虚竹没受什么伤,却免不了磕磕碰碰,弄得一身疼痛,脑袋更是跟那坚硬的石壁给撞了一下,旋即晕倒过去。

  不久转醒过来,便听到了虚袈的喊声,心想他应该把师傅也找来了吧,因此想要挣扎起来,哪知道全身疼痛,连话都说不出来,是以只能虚弱的喊道:“师傅,我在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慧轮和虚袈俱是一喜,赶紧叫到:“虚竹,你在哪儿?”

  虚竹看了看周遭情形,也不是很明白,不过看到外面那块向里倾斜的石头上的日光,他便明白了不少,忍住身上的酸痛,说道:“师傅,我在一个洞里,外面有块石头,好像突出去的。”

  他这么一说,慧轮立即明白了。他刚才看到的那块石头便是了。于是一个腾空跃起,轻巧巧的落在那石头边上,站稳了之后往下一看,便看到了半缩在洞里的虚竹。慧轮看看洞的大小,探出手,一把把虚竹抱住,然后往上一跃,便上了悬崖顶上来。

  他也不说话,直接就把虚竹给抱回了禅房。虚竹看一路上飞奔而过的树木,心想,这就是轻功了吧,果然是神妙啊!心里却想,以后如果我也学了一门轻功,抱着MM在路上飞奔,岂不是很爽!哈哈,凌波微步,我要定你了!

  慧轮把虚竹放到床上,检查了一番之后,确定了他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身上被磕破点皮,撞到点骨头,有些疼痛罢了,当即叫虚袈去拿一些跌打酒和伤药回来,自己却仿佛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头似的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你师傅我非但去不成大理,恐怕还得再戒律院面壁好几年。”

  虚竹哦了一声,旋即一愣,大理!他不由得一个激灵,“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慧轮奇怪的看着他:“你叫痛么,刚才怎么不叫?”虚竹却说道:“不是啊,师傅,我已经不怎么痛了。”

  “那不痛就不要叫了。”

  “师傅,你说你要去大理?”

  慧轮一呆,旋即想到刚才自己说了,点头应到:“是的,方丈师伯今日找为师,说是要让我和你慧真、慧观、慧净师叔陪同你玄悲师叔组南下大理,给保定帝助拳,共同抵抗‘四大恶人’。怎么你有事请吗?”

  “师傅,我想去大理!”

  “什么,你想去大理,你去大理干什么?”









第五回 无量山下,小钟灵儿

作者:LINNHAWL


 ……

  “虚竹啊,你说你要出去走走,却又所为何事?”

  大理身戒寺内,提前了大约五六天到达大理的玄悲、慧真、慧观、慧净、慧轮一行,正在禅房里面静静的看着当中站立的那个青年僧人。正是虚竹。

  虚竹到了大理之后,一颗心激动得不行,造就急不可耐。本来一路上玄悲师叔祖和他师傅师叔们想要慢慢前进,一路观察风土人情,行进到大理的,反正因为动身早,时间也非常充裕。结果虚竹却说什么早去早做防备,免得“四大恶人”先对保定帝的亲人下手,以此要挟保定帝,到时候制手制脚,反倒有可能叫恶人阴谋得逞,并且还说如果要看风景,观看风土人情,自然可以回来的时候,慢慢看个够,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急事,心无牵挂,自然就舒服多了。

  玄悲自己想了半晌,深以为然,也便同意了这个意见,其他除了慧轮的三人见师傅已然同意,自己做弟子自然不好拂却了师傅的心意,也便同意了。而慧轮却是觉得自己的弟子考虑周到,连玄悲师叔都能够说动,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哪里还有不同意的理由呢。

  他们却不知道,虚竹这番做作,却是存了不少心思的。这第一嘛,自然是为了无量山玉璧下的洞窟里面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去的。

  第二呢,自然是为了学会北冥神功之后,找几个比较弱的人,吸取内力作为自己的根基。这里头最好呢,是把“南海鳄神”的内力给搞定了,为什么呢?一来这个家伙比较古怪,好搞定,段誉能够做他师傅由此可见一斑,二来他的内力比起来那些无量山剑湖宫东宗西宗的弟子,自然是要高些的,吸了大有用处。当然,在之前,还是要找几个倒霉的无量山弟子来垫底,免得走火入魔。

  这第三嘛,自然是为了慕容博。原书中,玄悲大师被慕容博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一招“大韦陀杵”结果了。他既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虚竹了,自然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这一路下来,玄悲大师对他也是照顾有加,虽然没有直接教导他什么,但是每天早课之后,虚竹演练罗汉拳和韦陀掌时,多有指点,让虚竹对于招式上的运用,自然是了解更加深厚了,为他以后学习别的高深招事,自然也打下了基础。当然,玄悲没有想到的是,虚竹每日里无事,加上夜间晚课之后,参悟《般若掌法》、《摩诃指秘要》和《拈花指法》却获益良多,虽然因为基本没有内力无法修炼,但是对于招式的掌握和变化上面,确实感悟良多。这其中自然有玄悲师叔祖的一番作用了。自然,虚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博行凶的。他要是学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虽然不能和慕容博对撼,但是要救一个人,却也容易得多了。没看原书中段誉几次将王语嫣从重围中救走了吗?当然,对于凌波微步是不是能够被功力深厚的慕容博跑得快,虚竹暂时是不会去想这些的了。不过不让玄悲死在身戒寺,他却另外有办法。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对于钟灵儿那个古怪精灵的可爱小姑娘的想法,我们是不得而知了。

  虚竹看了看为首的玄悲师叔祖也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说到:“回禀师叔祖,师傅和三位师叔,弟子出去走走,其实是为了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弟子出面最好,而且也是弟子最擅长的,另外弟子也想出去看看大理的风物人情,到底和中原有什么不同,增长一些见识,免得到了镇南王府,出了丑,丢了我少林寺的威风。”

  玄悲轻轻的搙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白的胡须,点点头,缓缓说道:“虚竹所言甚是,如此,我便准允了,不过你可切忌,不可招惹是非,也不可贪图玩乐,误了大事。”

  虚竹心中一喜,当下便郑重的应了。随即告退,出了门来,回到自己禅房,收拾了以应物事,便出了身戒寺,前往无量山去了。

  路上免不了打探一些消息,在酒楼茶楼之间闻听旅客的闲言碎语,知道“四大恶人”要来,不过算算日子,应该还有好三四日功夫,虚竹心里高兴,便给师傅慧轮写了信,告诉师傅他们现下的情况,并且说明师傅可以和师叔祖他们在身戒寺休息两三天之后,便可先行前往镇南王府,自己随后就到。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可以多在外面游玩几天,而且也可以让尾随而来的慕容博在身戒寺扑个空,只能等到了镇南王府,才有机会了。不过想来到时候高手众多,任他在厉害,也不敢以身犯险,一意孤行了。

  另外他还在信中隐隐约约提到了可能会有人对他们不利,教他们多作防备。信写好之后,他便叫来店小二,给了一两银子,让他去办了。那店小二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把信给送走了。

  且不说收到信之后的慧轮如何惊讶虚竹竟然有这样一颗七巧玲珑心。

  虚竹走出的第二日晌午,终于按照路人的指引来到了无量山脚下面。抬头看去,山倒也不是太高,但是却葱茏有致,花开林间,十足一副春天胜景。虚竹虽然疲劳,但是想到那无量玉璧之后的秘籍,却是精神十足,撒开了丫子上山,却跟出来时差不多。

  这行到半路,终于还是敌不过疲劳,看看日头,也偏斜了不少,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息。顺便看看周遭环境,知道自己离那玉璧,已经近得很了。偏偏秘籍就在眼前,自己却无力前行,不免有些郁闷。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比段誉提前了好几天来此地,无论如何也是跑不了的了。

  他从怀里掏出几块干粮,就着腰间水袋中的清水,慢慢的吃着,脑子里面却在寻思,这学了北冥神功,先找谁吸内力去呢?原书中段誉可是被无量山的人捉住了,不得已的情况下吸到的内力,自己端不可能也去被捉一回的。不过有了凌波微步,要偷偷潜入无量山,吸一点内力,可能还是容易的。

  这么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扑哧一声娇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从自己脸前嗖的越过,自己手中的那块干粮,竟然不见了。

  虚竹呆了一下,还没有醒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一个娇脆可人的声音笑嘻嘻的说道:“喂,笨和尚,你的干粮(娘?)在这儿呢?”

  虚竹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绿衫的小姑娘正晃荡着双腿,坐在树杈之间,对着他扮鬼脸,白嫩的小手儿里面还晃悠这那块咬了一半的干粮呢!

  这便是那个钟灵儿了吧!虚竹心想,装作恼怒的样子,高声喝到:“兀那小姑娘,干什么抢了人食物,还要充作和尚我的干娘呢?”原来他心念转动之间,就想好了办法吓唬这个可爱的钟灵儿。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情不自禁的打量钟灵儿。

  钟灵儿怀里一团白色,想来就是那只迅疾如电的貂儿了。恩,小小的瓜子脸,只是下巴略为圆转柔和,白里透红,十足一张美人脸。而那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可爱的小鼻子下面小嘴儿笑嘻嘻的。嗯,身材不错。一双玉腿上面套双小鞋,正在那里晃荡呢。

  钟灵儿见他先是盯着自己的脸蛋儿看了半天,结果又若有所思地往自己全身看去,最后把目光又留在自己的脸上,终究还是害羞了,脸微微红了起来,那娇羞的模样,给虚竹看到,他不由得心里微微一荡。

  她轻轻地啐了一口,心到:一个好不正经的和尚。却被这个和尚那番话给弄糊涂了。想了一会儿,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得“啊呀”一声,脆生生的笑骂道:“好你个和尚,我是说干粮,不是干娘,你自己听错了,管我什么事啊?当一个和尚的干娘,姑奶奶还不愿意呢!”

  自己说完,都觉得好笑,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习惯性的伸手要去捂住小嘴儿,哪知道手里不空闲,正拿着那块吃了一半的饼,一个不注意,便被那饼塞到嘴里了。想到这饼食刚才那个和尚吃过的,她俏脸更加红了,低着个头,“呸呸呸”吐了几下,又骂道:“臭和尚,笨和尚,害得本姑娘吃了你吃过的饼儿!”

  虚竹看得真切,听得清清楚楚,脸上却装作委屈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乐翻天了,没想到这个钟灵儿果然有趣,真是一个解语花呢。他呀呀大叫道:“哎呀,你个小姑娘,可好不晓事呢?刚才我听错了,是我的错,可是那饼是你自己喂自己吃的,跟和尚我有什么关系,你要不抢我的饼,哪里又能这样呢?”说完自己也想笑,先前没觉得,现在倒觉得“和尚我”这个说法着实别扭,也好笑了一些。可惜,他一心想要做出那种恼怒委屈的样子来,便生生把笑意给憋住了。

  钟灵儿听了这话,正踌躇着这饼怎么办才好,听了他的话,随手把饼扔了过去,嘴里骂道:“都是你个和尚,要是你不在这里吃饼,人家饿了,闻到香味,也就不叫闪电貂过来抢你的了。都是你,臭和尚,笨和尚!”

  “……”虚竹一脸郁闷。








第六回 和尚佳人,剑湖洞底窥北冥
  

  ……

  钟灵儿见虚竹说不出话来了,连那饼掉到了地上,也没注意,噗哧一笑,大声嚷嚷道:“喂,我说你这个笨和尚啊?怎么样,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了吧!哼,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瞧你还敢不敢顶嘴!干娘,干娘,我就是你干娘了,你又如何!哼哼!”说罢还把白貂儿抱在怀来亲热了一下,嘴里哼哼有声,当真是把自己当作虚竹的干娘了,摆足了架子。

  虚竹:“……”。

  他郁闷的低声自语:这也叫有理,晕死。不过旋即又笑开了,盯着钟灵儿看,心想这钟灵儿就是钟灵儿,就冲这性格,他心想,日后如果带在身边,乐子定然是少不了的,得,钟灵儿,你可逃不掉和尚我的手掌心了。不过眼下还有重要事情,暂时不跟你计较。不过嘛,这口头便宜,可要是占占的。

  钟灵儿被他那笑容看得心里毛毛的,俏脸儿早就红透了,又想骂这个不知羞得和尚几句,不曾想虚竹却抢先说话了:“喂,小姑娘,我说你若是我干娘,我干爹又哪儿去了呢?”

  干爹,钟灵儿一愣,脸再添红潮,白了和尚一眼,啐道:“你管呢,你有没有干爹是你干娘的事情,可轮不到你来管。”

  虚竹暗赞一声好,笑眯眯的说道:“若是和尚我偏要管呢?你不把我干爹叫出来,我可就不承认你是我干娘喽!”

  钟灵儿道:“谁稀罕,不承认就不承认,哼,我自己觉得是就成了。”

  虚竹笑道:“嘿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哦。再说了,即便没有干爹,你也是当不了我的干娘的。”

  钟灵儿歪着个脑袋,问到:“为什么?”

  虚竹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反问道:“小姑娘,你今年多少岁了?”

  钟灵儿想也不想,就回到道:“16啊,怎么了?”

  虚竹嘿嘿笑道:“我19了,嘿嘿,比你大三岁,所以你当不成我干娘喽。不过呢,叫我一声哥哥,倒也不错。”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钟灵儿眼珠一转,嘴里嘘了一声,那白貂儿就嗖的窜出来,直奔虚竹而来。虚竹吓了一跳,哪里想到钟灵儿会来这么一招,再说他也知道这貂儿有毒,万一被咬中,中了毒,那可就惨了。虽然钟灵儿会给他解毒,但是一番痛苦是免不了的。

  看到白影窜到自己面前,虚竹手忙脚乱,就要躲避,哪知道那貂儿速度不仅快如闪电,而且也极为聪明,认准了虚竹,一下子蹦到虚竹身上,在他全身奔来跑去,吓得虚竹不断伸手伸脚,附带哇哇大叫,整个就是一副“跳大神舞”的样子。

  “咯咯咯!”钟灵儿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心里高兴,清脆的笑声自然就环绕林间。

  听到这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声,虚竹不由得呆了一呆,那貂儿却不客气,嗖的一下,就窜到了他头顶,牢牢抓住他的耳朵。虚竹大惊,手舞足蹈立刻就停了下来,分毫不敢妄动。

  钟灵儿看他刚才舞得欢快,结果忽然就停了下来,仿佛那街上的木偶戏一样,更加觉得好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一会儿笑得肚子痛,一个不察,便没坐稳,“啊呀”一声,花容失色,就要从树枝上面掉下来。

  虚竹大惊失色,连头上的貂儿也不顾,立刻就冲了过去,张开双手,作势要接,心里却在想:哈哈,英雄救美,老天你对我可太好了!

  哪知道那钟灵儿落到半空,却轻轻巧巧的一个转身,翻个个儿,一双俏足变稳稳的站立在青草叶儿里面,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惊慌失措,分明就是那种戏谑的嘲笑。

  虚竹知道她在耍弄自己,不由得感叹钟灵儿的确鬼灵精怪,连他都有些难以对付,不由得讪讪笑了笑,道:“好妹妹,你让头上的貂儿下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原来他是想带着钟灵儿到那玉璧石洞去取秘籍,心里却存了多和她相处,加深自己在她心里印象的心思。

  钟灵儿招招手,大方的说道:“好吧,就冲你刚才那么关心我的安危,我就把闪电叫回来,不过如果哪个地方不好玩,我再跟你算叫我‘好妹妹’的账。”

  虚竹大喜,赶紧说道:“好玩,保证好玩!”当即带路往前走。

  两人一貂很快就来到了剑湖西边的悬崖旁边。至于这么快来,自然还是因为钟灵儿经常在附近玩耍,熟悉地形的缘故,要让虚竹自己找,多半要花些时间了。

  虚竹看了看剑湖,又看了看远处,发现果然有块明亮光滑的石壁,心说是这里了,便指着悬崖下面,向钟灵儿说道:“喏,就在这里了。”

  钟灵儿探头看了看那悬崖,下面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在加上傍晚光线不好,不知道有多深,一阵山风吹来,情不自禁打了个颤,忽闪忽闪这眼睛问道:“就是这里么,不过十个悬崖,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莫非你骗我?”

  虚竹听她声音里面有些颤抖,又看她要招呼那只白貂儿,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好玩的在下面。我们下去就知道了。”说完,从腰间的解下一团绳子,找了一块稳固的石头,牢牢的拴住了,然后把绳子往崖底下一扔,便准备顺着绳子下去。

  钟灵儿看着他,问道:“喂,和尚,我们就这么下去么?”

  虚竹回到:“是啊,怎么了?”

  “可是,可是人家怕啊!”钟灵儿楚楚可怜的说道。虚竹心说,刚才那么高的树杈跳下来,你都不怕,这会儿却怕了,莫非……心中一喜,随即说道:“不怕,不怕,还有我呢?”他却没想到,钟灵儿却是真的怕了。

  “你,你一个臭和尚能做什么?”钟灵儿不服。

  “我,我,这样吧,我抱着你下去,这样总该不怕了吧,就算摔倒了,也有我垫底啊!”

  钟灵儿听她说的有趣,噗哧一笑,也不疑有他,便同意了,只是附加了一句:“臭和尚,你可不许占我便宜。”心里却对下面隐隐有些期待,心想这个和尚说的言之凿凿的,本姑娘到要看看去。

  虚竹心说不占你便宜,嘿嘿,那可又不得你,当下牢牢抓住绳子,左手将钟灵儿抱在怀里,顺着绳子就往下面滑去。虽然绳子勒着手生疼,但是闻着那淡淡的女儿香味,感受那柔软的身体,虚竹不由得有些意乱情迷,某个地方不自主就要充血。好在那只貂儿嗖的一声窜到他头顶,站在上面顺着下来,差点没有吓了他一跳,这才不敢胡思乱想,老实往下面滑去。

  到了谷底,抬头看到一颗松树横生出来,又看到谷底的茶花,虚竹心说,成了。当即放下钟灵儿,便开始寻找树丛后面的那块光滑的石壁。

  钟灵儿刚才被一个男子抱个满怀,感受着那男子气息,满脸通红,早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抱了貂儿,看着虚竹在树丛里面瞎搅和。

  过了一会儿,看到树丛后面出现一块光滑的石壁,虚竹高兴得叫到:“找到了!”他不理钟灵儿,想了想书中的那块大石头所在的方位,便对照着玉璧,站好方位,往另一边看去,果然有块大岩石。

  虚竹扯掉周围的藤蔓杂草,使劲推开大岩石,果然见大岩石如石门一样转动,敞开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钟灵儿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这可奇了,这个和尚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的?不过她也没想这么多,跟着虚竹走了进去。

  虚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往里走去。开头黑漆漆的,怪吓人的,钟灵儿立刻就拉住了虚竹的袖子。虚竹怪笑一声,叫道:“宝贝莫怕!”一揽手将钟灵儿纤腰搂住,抱了个软玉温香,左手划亮火折子,循着亮光走到了那扇门前面。用力推开门,眼前果然一片光亮。果然里面有一块大水晶,可以看到湖底的游鱼。

  钟灵儿哪儿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立刻就忘记了恐惧,扯着虚竹的耳朵,哇哇大叫起来:“哇,臭和尚,你果然没骗我!”立刻就挣脱开了虚竹的怀抱,跑到水晶面前,看着那些游鱼,一个人唧唧咕咕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说什么。虚竹摇摇头,不管她,熄了火折子,看了看周遭的石桌石凳,便去寻找那道石门。

  找到石门,虚竹立刻推开,顺着石级而下,推开里面的门,便见到了那持剑的宫装美女。他凝视那绝世的容颜良久,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呆呆的道:“神仙姊姊,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喜无限。”旋即醒悟过来,拍拍自己光头,这不是段誉那小子的台词吗,我怎的抢了过来。心中却是极其赞同的。

  虚竹定定心神,弯腰下去,将那个小的蒲团拿开,果然见到了一个绸包。虚竹大喜,慌忙打开绸包,也没看上面的话语,把那帛卷拿出来,打开了。

  看到开头的《逍遥游》,心想果然不错,立即展开,果然看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脸上微红,却直愣愣的看着,呼吸急促。暗想,如此美女,若是给了我,那该多美!

  正神魂颠倒之间,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呼叫:“啊!臭和尚,你好不知羞!”却是钟灵儿进来看见了这画像,登时羞得满面通红,一颗小心儿怦怦直跳,还不忘骂虚竹一句。






第七章 无量山闹鬼,云中鹤偏霉

作者:LINNHAWL


 虚竹回头看去,钟灵儿一张俏脸通红,眼睛微闭,只盯着他的光头,却不敢再看那“淫秽”的帛卷一下。

  虚竹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下钟灵儿全身,再一次品味了那美妙的身材,感觉,即便是跟这位神仙姐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十足美人一个嘛。钟灵儿被他这么看着,心里麻麻的,隐隐还有一些期待,更加感到害羞,轻啐了一口,又骂道:“臭和尚,当真不知羞!”俏脸生生转开,不再去看他。这时她才注意到刚才看到的雕像原来是一个美女,不由得惊叫起来:“好漂亮的姐姐!”

  她也忘记了虚竹看的那东西,便围绕着这雕像转圈,嘴里啧啧称奇:“哇,这姐姐是在太漂亮了,而且,好像还是活的呢。臭和尚,你瞧,姐姐她一直盯着我看呢!”

  虚竹笑了笑,不理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欲望,参详这北冥神功起来。

  钟灵儿独自在这里呆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觉得无聊了,加上心中对刚才虚竹的那种行为隐隐有些好奇,便又跑过来看。这个时候,虚竹已经把前面北冥神功的口诀尽数背下,正在看那三十六幅裸女画像,自然便是凌波微步了。

  钟灵儿看到裸女自然免不了要尖叫一声,还捎带骂两句,不过一会儿就偷偷将眼光瞄过去,看到那些裸女表情各异,不免又惊咦一声。如此一来,正用心记忆的虚竹自然就被打扰了。见到钟灵儿面色通红的盯着他,心中没来由的一荡,差点就要呻吟出来,好在每日里诵经也间接锻炼了心性,他忍住了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却有了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钟灵儿的俏脸:“好灵儿,我们来做一个好玩的游戏,好吗?”钟灵儿感受着这奇怪的气氛,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

  那明亮的月光仿佛王夫人的一双媚眼,盈盈秋水灼灼的注视着剑湖宫。

  一个光头,隐隐还反射着光芒,带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和一团白色,在屋顶上面迈着奇怪的步伐,慢慢接近了东宗弟子歇息的厢房。偶尔还有几声怪异的叫声想起。

  刘光第和师兄龚光杰却没有歇息,在厢房里面喂招拆招,正道兴致浓处,忽然听到屋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立刻就警惕了起来。龚光杰当下提剑走出了门外,往房顶望去,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心里奇怪。正疑惑间,忽然听到刘光第惊恐的声音:“别,别,别过来,啊!”伴随着这声陡然低下去的“啊”声,怪异的笑声磔磔想起,龚光杰隐隐听到好像在说什么:“不要怕,……我不……吃……的,啊,给我……,给我……!”龚光杰原本就是个胆大的人,这下听了这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却胆怯了起来,两腿微微战栗着,长剑横在胸口,却是取了个守势,复又回到厢房里面。

  他后脚刚落下,就感觉小脑勺上面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最后听到的一声声响却是门吱嘎关上,似乎有个清脆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小脑袋探出门来四处望了望,旋即吐吐舌头,缩了回去,接着一个光头护着一个娇小的身躯,蹑手蹑脚的出来,看了看四周,再轻轻巧巧的一跃,又翻上了屋顶,伴随着几声怪异的“鬼叫”,消失在如水的月色中。……

  第二天一大早,左子穆刚起来,就听到徒弟们的惊慌尖叫:“不好了,不好了,闹鬼了,闹鬼了!”左子穆脸色一沉,冷喝道:“谁在外面吵闹?”

  外面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接着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撞开们进来,连给师傅行礼都忘记了,语不成句的说道:“师、师傅,昨、昨夜厢房,闹、闹、闹鬼了!”声音里面说不出来的惊慌失措。

  左子穆怒气涌动,劈头骂道:“胡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闹鬼!”他自己原本对于鬼神之说倒也有些相信,至少那无亮玉璧的传说就非常奇怪,心里却不免有三分相信了。压了压自己的怒气,他沉声喝道:“还不带我去看看,没用的东西!”

  那弟子看师傅生气了,赶紧爬起来,连连应到:“是,是,是!”赶紧推开门,又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自然,剑湖宫一整天都鸡飞狗跳。左子穆一张脸都黑了,自己好几个得意的弟子,比如龚光杰,都离奇的失去了全身力气。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龚光杰还能够说两句话以外,其他胆小的弟子,比如刘光第之类的,就知道到一个劲儿的喊道:“师傅,鬼啊,鬼啊!”

  而龚光杰除了说明当晚他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外,其他的比如内力如何失去的,却什么也说不明白,等于没说。左子穆心里那个恨啊,也不知道是哪路豪杰跟他过不去,想了这样一个法子来整他们东宗一派。再过两天就是“剑湖比武斗剑”了,自己的弟子损失大半,恐怕不是有备而来的西宗对手,到时候,这剑湖宫恐怕就得易主了。

  ……

  且不提左子穆如何应对,如何郁闷,这里整场闹鬼事件的始作俑者,虚竹,钟灵儿还有那只可爱的白貂儿,正并排躺在无量山的一个小山谷的一块翠绿草地上面,心满意足地晒太阳。说起来那些胆小如鼠的弟子的丑样儿,钟灵儿自然不会吝啬自己那银铃般的声音,咯咯咯的娇笑声,将这小山谷给塞满了。

  “哎呀,那些家伙好傻啊,我们那么一吓,他们就以为真的是鬼了。哎,他们好笨哦,居然比你个臭和尚还要笨呢!”钟灵儿一双眸子顶着那个光头,笑嘻嘻的说道。

  “哎,不过臭和尚你也很聪明呢,这么好玩的事情都能够像出来,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哎,那个什么凌波微步,可真是奇妙呢,这么一踏,那么一转,嘻嘻,就不见了,倒把那些家伙给吓个半死。嘻嘻嘻。还是臭和尚你的那个什么,哦,是了,北冥神功厉害,居然可以把别人的内力吸过来,当真好玩呢。不过呢,这种功夫,我一个姑娘家,可是不愿意学的。和尚你就别再那里唠叨了。恩,我有了这个凌波微步,以后就有更多好玩的了呢。不过臭和尚,你以后要有好玩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我哦,不然我可跟你没完!”。说完,她一双玉手在虚竹懒洋洋的脑袋上面重重的拍了一下。

  “哎呀!”虚竹一下子跳起来,旋即坐倒,苦笑着问:“小灵儿,你拍我做什么?”不过那眼神么,却怎么也有些不对劲。原来他刚才正在遥想自己以后凭着北冥神功和无涯子70年的功力,纵横中原,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呢,结果白日梦被钟灵儿打断,自然有些郁闷了。不过看到钟灵儿那如花的笑靥,旋即又高兴了起来,心里不断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钟灵儿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桀桀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这笑声虽说是笑,其中却无半分笑意,声音忽尔尖,忽尔粗,难听至极。

  虚竹听到这笑声,浑身恶寒,却登时想起一个人,不由得有些惊恐,立马把钟灵儿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沉声问道:“谁?”他虽然猜测可能是“穷凶极恶”云中鹤,但是心里还是宁愿不要碰到他的,虽然自己现在吸了不少内力,还有凌波微步这等神妙功夫在,但是要想摆脱这个轻功妙绝的恶人,还是比较勉强。不过虚竹却也不是很怕,心想,如果捉到机会,定要将他一身内力给吸个干净了事,断不能任由他继续行恶。

  来人高高瘦瘦的,一身灰色长衫,正慢悠悠的从山谷的一侧飘过来,像极了一根竹竿子。虚竹心里越发肯定这人便是云中鹤了,便伸手将钟灵儿护在身后,低声道:“一会你只管跟在我身后,这人很厉害,不好对付。”钟灵儿点头应声,躲在后面,却探出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个竹竿似的家伙,见他脸上一副不正经的笑容,不由得心里恶寒,浑身激灵。

  云中鹤围绕着两人飘了一圈儿,把钟灵儿的娇俏脸孔看了个真切,淫笑道:“小娘子生得到标致,不过可惜跟了个和尚。不如小娘子舍弃了这个傻不啦叽的和尚,跟了大爷我,保证让你快活得欲仙欲死。”说完身形飘动,右手成爪,意图抓虚竹左肩,左手却向钟灵儿探去,意图趁机掳走钟灵儿。

  虚竹本想斥骂两句,哪里料到对方话音刚落当即突然动手,手忙脚乱之下,左手捉住钟灵儿玉手,右手横挡,一个左转身,凌波微步踏出去,似是要避开了去。

  云中鹤本料对方不怎么样,哪知道竟然会有这么一手,不过他对敌经验丰富,掳人妻女的恶事没有少做,自然随机应变,右手变掌,就要往虚竹左胸印去,料想趁虚竹闪避的当儿能够将那美丽小娘子给掳过来。

  哪知道虚竹却又突然出乎意料的斜刺里踏出一步,挡住了他左手,正应了那句话,“动无常则“。云中鹤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一手,这一下,搞得自己右手击空,左手也不能触碰到那小娘子。

  刚想扭转身形闪开,再寻机会,眼前忽然掠过一道白光,比之他的速度也不遑多让,正是白貂儿瞅准机会,突然出击。云中鹤心中大骇,先前没见到这东西,以为是甚么厉害兵器,急忙抽身,心想难道对方扮猪吃老虎不成。双手迅速抽回,意图格挡这眼前白光。却忽然左手臂一紧,竟被那和尚捉住。

  虚竹暗赞凌波微步能够出其不意建奇功,而白貂儿出击的时候正好,恰好打了云中鹤一个手忙脚乱。那里云中鹤还在哀叹终日打雁,竟叫雁啄了眼,这里虚竹已经捉住云中鹤手腕,就要吸取内力。

  云中鹤哪里是易与之辈,手臂被捉,立即暗运内力,意图振开,哪知道对方一下子扳住他大拇指,内力涌出,竟然朝着对方体内去了。








第八回 云中鹤偏霉,搭上了岳老三
  

  ……

  云中鹤一把将白貂儿给扫飞出去,却骇然叫道:“化功大法!”声音里面已经全是惊惧之意了。原来武林中有一人名丁春秋,以一门“化功大法”为祸武林,即便是他们“三大恶人”见了,也宁愿退避三舍,不欲招惹,除非老大出手。

  虚竹感觉对方内力源源不断涌过来,立即运功储存,忽听云中鹤这么一说,不屑的说道:“那丁春秋甚么东西,化功大法又怎么能跟我这北冥神功比。”也不在说话,继续加紧吸取对方功力。

  云中鹤本想催动内力挣脱对方,心想化功大法如果是丁春秋那老儿用出来决计脱身不掉,但是眼下这小子估计不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却听得虚竹说什么北冥神功,心中一惊,心想这又是什么功夫,内力却更是汹涌而出,一息功夫,他就感觉自己苦修而来的内力少了将近四分之一。不由得想要哭出来,心想难道我为恶一世,这报应便来了么?不过旋即又激起凶性,咬牙切齿的想:即便这贼老天要我死,我也挣一番命。立即催动全身内力,拼命阻挡自己的内力,不想让内力跑出去,可越是这么想,越是这么做,内力涌出去的速度反而越快,势头更足。却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只手空着。

  虚竹虽然内力不如他深厚,但是感觉到对方内力涌过来的速度加快,暗赞一声:金老果不骗我,赶快默运心法,按照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线催动体内内力,全力化解对方内力。原来虚竹发现北冥神功还有一个妙用,就是可以一边吸,一边化解。他另外空出来的一手,自然也是不能用来扰乱对方了,只怕一运力自己就不能安心化解,立时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了。他却不知,他这种分心二用的法门虽然巧妙,然而却极其危险。稍有不查,只怕走火入魔是小,内息错乱,全身经脉尽断是大,甚至身死魂灭,徒增笑柄而已。

  钟灵儿本来想,臭光头又要吸别人内力了,便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忽然见到云中鹤和虚竹都不约而同盘坐下来,而虚竹脸上沉静似水,双眼微闭,不理不睬,不由得吃了一惊。她急忙向虚竹看去,见虚竹额头冒汗,头上隐隐还有白烟,一副非常辛苦的模样。而那恶人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原来云中鹤拼命阻挡半天,全身内力化作一股激流,不停涌入他的左手臂,自然在鼓胀经脉的同时给云中鹤带去难忍的疼痛,加上心里忧急自身苦修内力的损失,自然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在钟灵儿看来,的确更加凶恶起来。

  钟灵儿看两人半天没动静,右手掌对左手掌,虚竹冷汗狂冒,云中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便以为两人到了拼命时刻,一面想北冥神功不是无往不利么,怎么也不行了呢,吸不了这恶人么,一面着急,心中却想如何帮上虚竹一把。

  白貂儿被云中鹤先前一把扫开之后,落下来,在地上翻滚半天,这才瘸着一条小腿儿跑回来,原来它给云中鹤伤到一条腿骨。这下钟灵儿看到自己的白貂儿,心里一喜,道声有了,立刻就指挥白貂儿进攻云中鹤。白貂儿看了一会见先前弄伤自己的那人没有动静,便龇牙咧嘴着冲了出去,张口就往云中鹤脖子上咬去。

  云中鹤本来就在焦急旁边站着的这个小娘子和她那只貂儿,先前击中貂儿的时候已经明白那不是一件兵器,只不过是一只白貂儿。若在平时,虽然貂儿有毒,他也自然是不惧的,但是此刻正在拼命,眼看那白貂儿就要一口咬到他脖子,牙齿中还有蓝光闪动,云中鹤又惊又怒,无奈之下只右手击出,想要吓退那貂儿。哪知貂儿却是极其聪明,见他只有一只手空着,在空中扭了一下身子,从那手掌旁边绕开去,咬向另外一边。

  云中鹤不曾想貂儿还有这么一招,一愣之下,貂儿的牙齿已离他脖子只差分毫。他豁然偏头开去,身形伏低,手掌翻飞,将那貂儿又给击飞开去。貂儿被一张结实拍中,呜咽一声,摔倒在地上,不断挣扎。钟灵儿大叫一声:“小闪电!”立刻奔跑过去,将貂儿抱起来,只见貂儿又折断一条腿,正汩汩流血。不由得伤心大哭,还捡了一些石头砸那恶人去。心中却在想:可惜没带几条小蛇出来,不然定要咬死你个大坏蛋。

  她却不知道云中鹤此时状况已经大大不妙。刚才他躲避那貂儿,已经走了气息,内力控制不足之下,更是源源不断地往对方涌出去。他骇异于对方那什么“北冥神功”当真威力之下,却是怒气横生,索性全力运功到右掌一掌拍过去,想要把虚竹一掌拍死,那样自己也不会损失多少内力了。

  虚竹刚才感觉对方对内力控制一松,心中大喜过望,全力催动,一会儿工夫体内内力又雄浑数分,自己化解的速度远远及不上吸取的速度了,多余的内力自然储存在了檀中气海之处。忽见对方眼中凶光闪露,心道对方只怕要拼个鱼死网破,奈何吸取功力正到此消彼长的关键处,只得停止化解,运起左掌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两掌对在实处,虚竹左手手腕一痛,竟被那掌力所伤,但是却没想到,那掌力只伤了他手腕,就忽然顺着云中鹤大拇指的商阳穴冲破虚竹左手大拇指商阳穴,沿着虚竹左臂经脉往檀中气海处去了。原来刚才两人双掌一对,恰好是大拇指对准了大拇指。

  这一来,云中鹤感觉体内内力更是汹涌而出,竟似大河奔涌而下,此消彼长之间,内力已然消失三分之一有多。到后来更是江河决堤,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只盼对方放手逃开。哪知道虚竹却是福至心灵,一把抓住他手掌,再也挣脱不多。

  云中鹤如丧考妣,仓惶之际以那难听至极的声音嚎叫出来,好不哀痛。虚竹一呆,忽然想这云中鹤后来还救过王语嫣一命,并不算坏到骨子里去了,便有饶恕之意。忽然听到一个粗鄙的声音大叫道:“老四你白日里鬼叫什么?莫不是碰到女鬼了。”

  虚竹只见一人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瞧了虚竹一眼,虚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情不自禁的催动内力,这吸取内力的速度却是越发快了。

  虚竹心想,这便是那南海鳄神了。侧眼瞧去,果然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背上一个包袱,想来里面便是那鳄嘴剪和鳄尾鞭了。

  云中鹤听到是老三的声音,不由一喜,慌忙道:“老二救我!”却原来知道岳老三喜欢做老二,便改了口。那岳老三听到老四这么一叫,心里高兴,几步跳过来,给了钟灵儿一个恶脸,吓了钟灵儿一大跳,便落在云中鹤旁边,笑嘻嘻的问道:“老四,怎得,你怎么跟这个小和尚比拼内力了。平日里你轻功厉害得紧,我岳老二赶不上,但是怎得今日却舍弃厉害轻功不用,跟一个小和尚比拼内力,嘿嘿,当真奇怪!”眼瞅见云中鹤脸上神色不对,不由得奇怪。

  云中鹤听到岳老三的调笑,想要斥骂,出口却是哀求:“老二,少他妈废话了,这小子古怪得紧,会化功大法,正在吸老子的内力,赶快把我拉开,再不快点老子就废了。”

  “什么,化功大法?”岳老三大惊失色,心想难怪两人对掌,手上却不慢,运功去拉云中鹤的身体,哪知到内力所到,立刻就冲入云中鹤身体,随着云中鹤的内力往对方涌去。岳老三不由自主地大叫道:“妈的,这小子果然有古怪。”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吸住了双手,内力源源不断往云中鹤体内涌去,心中焦急,想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也要被废,双手运起内力想要震开,哪知道自己双掌竟似被牢牢吸住了,内力不仅没能挣开,反而一下子就没入了云中鹤体内,更兼自身内力汹涌而出,渐渐有江河日下之势。他气急大叫道:“老大,你快来,你再不来,今日我老二和老四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钟灵儿本来见到虚竹神色缓和许多,隐隐还有欣喜之意,又忽然见跑出来一个人,一张恶脸吓了自己一大跳,见那恶人跑去帮助先前那恶人,不由得心忧不已,哪知后来那恶人竟然也不行,还大叫道:“老大你快来!”什么的,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心想还有恶人来么,一张俏脸却紧张得瞧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谷口处响起:“岳老三,你叫嚷什么?”话音刚落,钟灵儿就看到一个青袍客拄一根拐杖,自半空飘了过来。她慌忙跑到虚竹前面,挡住虚竹,脆生生的问道:“你是谁?”却被那张僵硬丑陋的脸给吓了一跳。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岳老三哇哇大叫道:“老大,快救我们两个,这小子会化功大法,正吸我们内力呢!”

  段延庆听“化功大法”四个字,方才明白为何三人如此怪异模样,也不理钟灵儿,手中拐杖往前刷刷两点,两股劲气直奔钟灵儿而去。钟灵儿听到风声响,惊叫一声,就要避开,却也怕伤了虚竹,旋即又收回身形。哪知道一道劲气击在她左腿膝弯处,登时双腿一软,跪倒下去,另外一道劲气越过她身子,却是往虚竹太阳穴冲去。

  虚竹此时功力运到极致,内力已然雄浑,六识分明,听声辩位,心里叹了一声可惜,当下身子往后仰倒,一双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捉住云中鹤了,立时松开了去。

  云中鹤此时内力已经去了七七八八,而岳老三也不好受,这一会儿工夫,内力损失也不下三四成,当下随着云中鹤软倒在地。







第九回 莽牯朱蛤
  

  ……

  段延庆见虚竹退开,冷哼一声,拐杖在地上拄了一拄,身形陡然欺进,拐杖便向虚竹身上点去。虚竹正惊诧这段延庆功夫果然高绝,轻松两下便逼开了他,只怕便是那“一阳指”的妙用了。见对方突袭而来,也来不及化解体内吸取而来的内力,运功至双腿,凌波微步刷得踏出去,避了开去,双掌却是作了个韦陀掌的守势。待他与段延庆错开了来,身后嗤嗤两响,身上的僧袍已然被那一阳指力给破了两洞。

  虚竹心中大骇,心想若不是我有凌波微步在,恐怕空有一身内力,却被对方这样给了解在这里了。赶紧捉住钟灵儿素手,踏出几步,心想我惹不起,我跑总得了吧。

  段延庆以为他想逃走,心中着实恼怒,铁杖在地上点了两下,身子凌空追上,刷刷又点处两道劲气,封住了虚竹向前逃的方位。虚竹纵使凌波微步在神妙,要躲开这无形剑气却是吃亏在经验不足之上,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陡然收住身形。那两道劲气堪堪点在一块石头上面,波的两声,弄出两个小洞来。虚竹心里更是惊骇,心想这段延庆不愧“四大恶人”之首,这份功力,只怕只有玄悲师叔祖才有。想到玄悲师叔祖,虚竹不由得暗叫糟糕,心里焦急万分。原来这四大恶人已然出现,也不知有没有去恶人谷和钟万仇汇合,但是慕容博只怕已然到了大理,甚至可能,已经对玄悲师叔祖下手,自然是焦急万分,巴不得回去看看。同时也抱了另外一个心思,只盼师傅他们已经到了镇南王府,这样慕容博再托大,也不敢贸然动手吧。

  段延庆瞥了虚竹一眼,道:“阁下既然敢吸老三老四的内力,便是与我们‘四大恶人’为敌,难道你还想跑了么。丁春秋那老儿既然教徒不严,惹了我们‘四大恶人’,我便替他结果了你。日后自然跟他算账。”说罢,嗤的铁杖一点,却是冲着虚竹捉住钟灵儿那手去的。他自恃身份,便也不想想那小姑娘出手,因此便想分开他们俩,先结果了这个和尚,在跟那小妞儿算账。

  虚竹一把把钟灵儿退开,自己也立刻避了开去,体内内力却因为没有化解,气息翻涌之下,运行颇不顺畅,一个不查,踏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面,脚下一歪,怪叫一声,立即倒地。

  钟灵儿还道那青袍客伤了虚竹,凄然叫了一声:“臭光头!”忽然想到自己父亲说过什么要请“四大恶人”与镇南王和保定帝为难。当下便叫了出来:“啊,你们便是‘四大恶人’!”

  段延庆本想趁着虚竹摔倒的当儿,一杖结果了他,听到钟灵儿这么一叫,心里微微一动,旋即想起什么,收了铁杖,拄着拐杖站在虚竹不远处,防备着她,问道:“小姑娘,你是谁?怎的认识我们?”忽然想到老三老四内力被那和尚吸去,不由得又恼怒得很。

  虚竹这一下脚被扭到,摔倒在地,心中大急,心想这次恐怕得交待在这里了。没想到段延庆却不与他为难,反而问钟灵儿去了。他立刻爬起来,两手再以韦陀掌的守势,防备着段延庆。同时内里暗运内力,按照北冥神功的心法化解刚刚吸取而来的内力。只可惜一只脚疼痛非常,也只有强自忍着了。

  钟灵儿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面的戒备神色十足,隐隐对那青袍怪客不开口却能说话感到好奇,口中却道:“我是听爹爹说他找了什么‘四大恶人’来住拳,要找什么镇南王的麻烦。”

  段延庆刚想说话,那边岳老三已经爬起来,看到老四一副奄奄的样子,心中恼怒,大叫道:“好哇,你竟然是钟万仇的女儿,奶奶的,他个家伙请我们来帮忙,却让女儿和一个和尚勾结在一起,暗地里害我们。老大,他们既然不安好心,我们干脆先杀了这小妞儿和这小和尚,再杀进恶人谷,把钟万仇那厮给结果了了事。”

  钟灵儿听到他们先要杀自己,然后还要去杀自己爹爹,不由得惊恐的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至于我们如何,却是因为想到臭和尚的确吸了人家内力,说不出话来了。

  虚竹听了这话,对岳老三的认识又深了一层,怒道:“谁想害你们,是他自己先想要对我们不轨的,我们这才反抗,他自己吃了亏,却怪不得我们。”虚竹指着云中鹤说道。

  段延庆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定是老四见色起意,意图不归,结果栽在这和尚手里,内力给吸了个干净。而后老三过来见到,想去拉开,也便被吸了内力。看来,这“化功大法”果然神妙,便是这样一个驽钝的和尚,都能够让老三老四吃这么个大亏。哼,日后定然要见识一番。

  段延庆沉思一会儿立刻就有了主意,制止了正要接下包袱,取自己兵器的老三,道:“慢点,既然是钟万仇的女儿,我们便不为难你,不过这和尚么,可留不得,定要杀了他,给老三老四出气。”说话间,一根杖点动地面,身子奔虚竹而去,另外一根杖却往虚竹胸口点去。

  虚竹见他说话间就突然动手,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杀心,赶紧运起刚化解了一部分的内力,顾不得双腿疼痛,往一旁避开。左手臂却忽然一痛,原来竟然被那“一阳指”指力点中,开了一个小洞,鲜血汩汩而出。他也不顾这些,打定主意逃跑,急忙运起凌波微步,往外逃了去。

  钟灵儿悲呼一声:“虚竹哥哥!”当即感觉腿弯又是一痛,竟是被段延庆点倒,吩咐岳老三把她捉住,自己却追了过去。

  虚竹听钟灵儿叫他“哥哥”,心里感动,也不顾危险,回头喊了一句:“小灵儿,你快回家,我逃出去之后,一定来找你。”脚下却不也不敢慢下来,急忙忙顺着山势,往前方奔出去。段延庆冷哼一声,双杖交替点地,身子掠飞向前,速度竟然丝毫不慢,同时空出来的另外一杖却不断点向虚竹,定要逼得虚竹手忙脚乱,忙中出错,好趁机结果了他。他也是见识果人,见对方功力平平,偏生靠着一门奇怪的步法,每每躲开自己必中的一招,便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不支的情况了。

  南海鳄神一把捉住钟灵儿,恶狠狠的道:“小丫头,老大既然说了,今次就饶了你。不过你爹钟万仇,我定然要跟他理论一番的。”钟灵儿却不理他,只是对着虚竹的背影喊道:“虚竹哥哥,你自己小心啊!”眼泪却不情不自禁流了下来,心想,虚竹哥哥,我还等着你来带我去玩呢,你可千万别死了啊!眼看着虚竹的背影和那青袍怪人的背影越来越淡。

  虚竹一路狂奔,到最后完全不用自己想,听到身后的破空声,自然而然就踏出了凌波微步的步法,避了开去。可惜段延庆见识过人,渐渐也弄明白了虚竹所踏步法的一些规律,每每出手,总是要多点出一下。初始时,虚竹还能靠着凌波微步的神妙避了开去。

  可是他终究还是输在内功上面。如果他有时间把全身内力化作自己的,那便也不碍事,虽然没办法反击,但是要逃出去,也比较容易。可惜那两股内力却在他急速奔跑,全力逃命时不断催动体内内力的情况下,不老实起来。就好像被关在笼中的猛虎,四面冲撞不休。虚竹这下乐子可就大了。原本就开始自身气息不顺,内力翻涌,这一下内息竟然在那两道不老实内力的冲撞下,走入了岔道之中。这下子走火入魔,登时让他吐血。

  段延庆看得清清楚楚,小腹微动:“那和尚,你还是不要跑了,乖乖过来送死,我一定给你一个痛快。”虚竹本来都有些灰心了,现在听了这话,却反而更加拼命,不管不顾之下疯狂向前,渐渐便来到了剑湖边上。这个时候,内息在岔道里面左突右闯,再加上那两股内力在檀中气海四处乱冲,他神智渐渐不清醒。

  最后脚步一慢,腰间被段延庆一阳指击中,立即停了下来。接着被段延庆赶过来在摔倒之前,狠狠一掌拍在胸口,吐了老大一口鲜血,飞了出去,落在剑湖里面,激荡起老大的水花。

  段延庆见他的“尸体”慢慢沉入了水底,便满意的点点头,道:“可惜你小子一身好身法。”便拄着双杖回去了。

  虚竹掉在湖里,湖水没顶之下,呼吸不畅,立即又转醒了过来。连续呕了几大口鲜血,他又吃了好几口湖水,已然快要不支了。好在他落水处离湖边不远,加上原来学过游泳,当下不顾身上的伤势,憋足了一口气,奋力游动,终于挣扎到了湖边。

  他见自己脑袋已经出了水面,落在了淤泥上面,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便不再动弹,渐渐昏迷过去。

  月光温柔的扫过虚竹满是淤泥的光头。

  虚竹在这里躺了良久,好歹回复了生气,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原来段延庆那一掌拍在他后背,虽然让他的五脏六腑伤得不浅,但是却把他走入岔道的内力给逼了回去,虚竹迷迷糊糊之中,一直有个念头:可惜我这身“北冥神功”啊,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运这北冥神功,最后居然经内息理顺畅了,并且已经将那两股作乱的内力给化解了七七八八,尽数化作了他自身的内力。比之他刚下山的那当儿,他现在的内力已经进入了二流高手之流。只是欠缺合理的运用方法了。

  不过他内腑重伤,手臂和腰间也被一阳指力所伤,失血不少,昏迷时避免不了的。而且泡在湖水之中良久,怕是伤势好了,也要染上一身寒病。

  他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喉咙干燥,便张口要水喝,这便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了。而偏偏自己就泡在水里,他却无力转动自己脑袋喝上一口湖水。

  “水,水,水”他这么徒然喊了半天,又渐渐昏迷过去。恍惚之际,听到几声“呱呱呱”的极像牛蛙的叫声,隐约觉得有个软软的,浑身粘粘的东西跑进了自己的嘴巴,便没了意识。








第十回 书生意气,和尚韬略
  

  ……

  迷迷糊糊的,虚竹感觉腹内犹如火烧一番,一团热气左突右闯,似是要经虚竹的肚子破个窟窿,冲逃出来一样。整个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疼痛难当,又如猛地吞进去一锅沸水,似是要将整个肚子都给煮熟了。虚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明丽的月光下,倘若有行人经过这剑湖边,只怕被虚竹那藕断丝连的呻吟给吓个半死,还以为半夜撞鬼了呢。

  虚竹感觉腹内的热气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不住横冲直撞,他实在忍受不住,迷迷糊糊之中却默运北冥神功心法,想要将这热气给导引出去。哪知道他刚一催动内力,就惊觉体内如大江大河一般,经脉鼓胀不已。却原来是他吸取过多内力,经脉没有及时拓宽,因此疼痛难忍。两方煎熬之下,虚竹不由得凄厉的惨叫出来,直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说也奇怪,虚竹这么一惨叫出来,腹内热气却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忽然化作一丝热气流,猛地冲进去了他的任脉。没成想的是,经脉里面的内力被这热气一引,也冲破关口,进入了任脉之中。可怜他的任脉哪里又能够容纳这许多内力,立时便鼓胀不已,疼痛难忍。虚竹被这么一搞,又惨叫一声,眩晕了过去。只是懵懂之中,那北冥神功心法却没忘记,一直不断运着。那些内力和那股热气恍如水乳交融一般,在任脉之中立时就浑成了一股更加雄浑阳刚的内力,不断冲撞着任脉与督脉的关口。

  终于,督脉还是给那内力冲开了来,于是,大江奔流一样,全身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便借着这一冲之势,连接在一起了。于是乎,内力汹涌奔流,根本不管虚竹此时的经脉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不断地拓宽着,改造着。而檀中气海处,如果虚竹拥有内视的能力,定然可以看到一部分内力隐隐犹如实质,和液体状态相似。不过这却不是他内力十分雄浑的缘故,实在是因为经脉容纳不下,便被压缩成了这幅模样,也算因祸得福了。不然他体内堪比四十年的内力要真正冲开去的话,只怕立时虚竹就是爆体而亡。

  清晨第一缕阳光辉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的时候,剑湖边上来了两位客人。一人一副客商模样打扮,也颇有些孔武有力,粗犷豪爽的样子。而另一人则是一副书生模样,一袭青衫,挥洒间指点风景,谈笑风生,端的是一个风神俊朗的人物。只不过脸上却脱不了那一丝稚嫩。似乎是一个刚及冠不久的富家子弟,看那气质,多半也是管家子弟,说不定还是个皇亲国戚呢。

  虚竹自梦中悠悠转醒过来。梦里面,他看见自己被放在一堆火上面烤着,却不想那火烤他没一会儿,竟然冲进了他身体里面去,接着全身仿佛被灌入了一大缸水似的,胀痛不已,伴随着阵阵灼热。

  虚竹也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只感觉浑身仿佛大病初愈一样,无力得紧。他想挣扎着从泥水里面爬起来,不想淤泥松软,没能够站稳,扑通一声,复又跌入水中,溅起老大水花。

  这扑通声却惊动了正摇头晃脑欣赏这湖光春色的那个书生。他听声辩位,见到那多水花,隐约还听到一句话:“他妈的,倒霉!”不由得惊叫道:“马五哥,那边有人跳水了。”只是,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那人干吗又要骂人呢?

  那客商正是马五德。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这“剑湖必武斗剑”大会,左子穆跟他相熟,互称兄弟,自然邀请他前去做个公证人。路上碰到这姓段名誉的公子,说是四处游完,听说有热闹瞧瞧,也便跟了来。他却不疑心这段公子身份。大理国段姓为国姓,姓段的成千上万海了去了,哪里那么容易碰到皇亲国戚。

  听到段誉说那边有人跳水了,在家上之前他也听到普通一声,马五德便慌忙跑了过去看。果然见到一个光头和尚在泥水里面扑楞,却总是因为淤泥和自身手脚酸软,怎么都爬不起来。段誉见到那光头上面戒疤被泥水掩盖,全身上下一副泥人儿模样,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却忽然听到那和尚嘟哝道:“这下好了,被人看到了,还不毁了和尚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形象啊。唉,可怜和尚我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幅模样也就罢了,还给人耻笑。我还真不如干脆跳进湖里死了算了。”

  段誉听他说得有趣,心想一个和尚英明神武也就罢了,却又如何能够风流倜傥,不由得更是笑个不停。当然手脚却不差,赶紧下到湖边来,和马五德将那虚竹给拉上岸来了。

  虚竹气喘吁吁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半晌才看了看两人一眼,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和尚我今日落魄,得两位救助,以后自然加倍报答。”段誉笑了笑: “不用,我等读书之人,本就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虚竹一听,差点没有酸掉牙齿,赶紧挣扎起来,找了一块临水的岩石,在上面也不避讳,除了内衣以外,把衣物尽数脱了下来,然后再湖里洗了一遍,方才去掉了上面的泥水颜色。

  那段誉满脸通红,尴尬笑了笑:“呃,大师,果然是豪爽之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那马五德哈哈笑了一句:“小师傅,你可真豪爽,快比得上哥哥我了。”

  虚竹不屑的撇撇嘴,心里想:“这也算豪爽,那如果你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都穿三点式的时候,不知该作何感想。豪爽,我这叫做天生气质,那可是你们比不上的。”

  虚竹把全身洗了个遍,感觉自己浑身爽利多了。只可惜那湿衣服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极不舒服。不过虚竹也没办法,他自己没带多余的衣服,就是带了,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有不湿透的道理。

  段誉看他换上洗干净的衣服之后,整个人似乎变了一个模样。光头还是那光头,却多了一层流光溢彩,那却是被阳光和湖水泛光照出来的,而那眸子里面,却总是不经意的射出迫人的精光,配上他那虽不是很高大,但是却也南北男人风格的身材,隐隐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这种气势,他只在自己的父亲和伯父身上见到过。心里赞叹不已:这,呃,大师,果然是一个英明神武的人。想到英明神武,又想到先前虚竹那番话,不由得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虚竹白了他一眼,心里在猜测,莫非这酸不拉唧的小子就是段誉,看样子倒有三分像呢。口中却不满的说道:“和尚我身上有什么地方好笑么?”说完,自己还是不满意的看了看上下,就差转两个圈儿了。

  段誉慌忙止住笑声,说到:“呃,不是不是,大师,大师错怪了。在下只是感觉大师英武不凡,殊不一般,想到大师先前说的英明神武,深以为然,是以发笑。还请大师原谅则个。”虚竹却是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模样,倒是兄弟你却英俊潇洒得紧,不知道出去,会迷住多少漂亮小姑娘呢。”

  段誉听他说自己英俊潇洒,心里高兴,又听他后面那句,不由得满面通红,心想这和尚好不正经,怎得,说出来这种话来。不过却心里踌躇,暗想,自己,自己真有那魅力么?他讪讪的笑了笑,对马五德说道:“马五哥,这位大师却又古怪得紧呢。”

  虚竹听他叫到“马五哥”,心说:是了。便故作高深的咳嗽了一句:“这位施主可是滇南普洱的马五德马施主?”马五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声:“正是在下,不知大师有何见教?”原来他觉得这虚竹忽然变的正经起来,虽然年纪颇青,但是人物不凡,怕也是一个得道高僧了,因此改口称他“大师”。而那段誉称他大师,却是因为感觉他年纪比自己大,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称呼,遂这样称呼了事。虽然别扭,但也好过其他的称呼了。(汗,是作者我想半天没想起来而已。)

  哪知道虚竹却说道:“小僧得马施主援手,感激不尽,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定要与施主交流一番。实在不好意思,小僧告辞。今日恩情,他日一定报答。”说完举步欲走。

  那段誉却叫到:“唉,大师,你怎得走了?”马五德还以为段誉要与他为难,赶紧说到:“段公子,大师有要紧事请,让他走吧!”段誉却说道:“大师,你身上衣服还没干呢?”

  虚竹回头对着段誉笑了笑,道:“多谢段公子好意。不过,小僧敢问一句,公子可是单名一个誉字?”

  段誉“啊”了一声,道:“你怎的知道?”虚竹却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笑了笑,还煞有介事的掐掐手指头,然后才缓缓说道:“段公子还是赶紧回府的好,恐怕不时就有人要与令尊为难。”段誉听他说“回府”两字,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知道了我身份。又听他后面一句,不由得焦急起来,于游玩看热闹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忧心忡忡地问道:“大师此言当真?”

  虚竹淡然笑了笑:“佛渡有缘人。段公子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小僧得佛主指点,因此才在这里出现,原来竟是为了化解段公子一家恩怨。”段誉听他说的奇怪,又想他刚才那番做作,不由得便信了七分有多,赶紧给马五德抱了个屈,道:“马五哥,事情紧急,在下先告辞,他日得空,在拜访马五哥去。”

  马五德也在暗暗猜测虚竹和段誉身份,听他们对话,知道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于是说道:“无妨,段公子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段誉点点头,跟虚竹行了一礼,拔腿便走。

  虚竹赶紧叫到:“段公子,等等!”段誉回头,虚竹说道:“小僧正好也要前往府上帮忙,还请一块走吧!”段誉这才慢了些步子下来,和虚竹并排走在一起,不过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第十一回 兄妹情,恩爱意
  

  ……

  却说段誉和虚竹一路急忙忙得下山,走不多时,却又碰到一奇怪女子。

  那女子全身黑衣黑衫笼罩,双手还带黑色丝制手套,而头上则用黑色头巾将容貌罩住,叫人看不真切。一头油油的黑发却做闺女装束。虚竹看那女子黑衫下的曼妙身躯,心里一动,登时记起来这女子的身份,心里想:她怎么在这里?

  段誉却是盯着人家看上看下,接着又盯上了那女子骑着的那匹马儿。马身黑色,身形瘦削,但四腿修长,雄伟高昂。一对马眼闪闪发光,顾盼之际,已显得神骏非凡,嗒嗒两声轻响,离他们二人又更近了几分。显然落蹄甚青,端的是一匹好马。虚竹心想:这便是那匹黑玫瑰了吧。恩,果然是匹骏马。却不知是不是雌马。

  段誉自幼在大理见过的骏马数以千计,自然辨认得出这匹马的不凡,情不自禁的叫好到:“好马!”

  虚竹心说要糟。果然那女子转过头来看这他们两个,冷冷的说道:“马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声音果然悦耳动听,可惜冷冰冰的,不带暖意。

  段誉书生意气上涌,就要争辩,虚竹立刻就捂住了他的嘴,讪笑道:“姑娘莫怪,我这兄弟是个呆子,一向如此。小僧向你陪个不是,还请你原谅则个。”虚竹口中说得谦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瞄去,心里在想,木婉清果然刁蛮泼辣,嘿嘿。

  那女子自然便是木婉清。她见虚竹说得诚恳,又见段誉呆呆的模样,心里便信了七分。冷冷说道:“哼,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别让我看见!不然……”虚竹还没听到她说不然什么,就觉耳朵边上忽然有急切的风声。待回头看时,一只黑色短箭已然钉入段誉脚边的泥土里面。虚竹心里想:这暗器手法果然高明。

  待得那女子走远了。虚竹这才松开了段誉。原来段誉被虚竹捂住嘴,又听虚竹如此说话,自然就呆了。松开之后,段誉气呼呼的问道:“大哥,你怎的不让我跟她理论。哪有这么刁蛮任性的女孩儿?”没等虚竹回答,却又转头说道:“大哥你道歉也便罢了,何必说我是呆子。”虚竹心说:我有么?却不答话,只是指着地上的小箭,道:“你先看看!”

  段誉一看那小箭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脚面前,立时就吓了一跳,也不再说话了,心里在想,这种女人,哼,以后铁定嫁不出去。

  虚竹看他神情,自是明白。他要不明白,也不会哄骗段誉认他做大哥了。他淡淡地说道:“我们这是去找那女子理论呢,还是先回去救你爹爹?”

  段誉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连连说道:“先回去,先回去。”

  ……

  虚竹打量着那两面大旗,看那上面分别写着“镇南”、“保国”,心里笑笑,果然如此。那边段誉已经和侍卫打了招呼,只等虚竹一起进入这“镇南王府”了。

  进了府来,虚竹正要观察这镇南王府的布局风景,忽听得耳朵边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啊,这不是虚竹么?”回头一看,正是师傅慧轮他们,却没见到玄悲师叔祖。

  段誉直接和慧轮他们见了礼,告个罪,便往父王书房去了。

  这里虚竹却和师傅慧轮详细地说了这期间的种种经过缘由。

  原来虚竹走后一天,玄悲师叔祖就吩咐慧轮师傅他们几个准备动身,提前先到“镇南王府”上去报信。因此便比虚竹早了半天到达。他们已经和保定帝、镇南王见了面,说了四大恶人的事情,现在玄悲师叔祖正在书房里面和保定帝、镇南王商议对敌良策 。

  虚竹省略了自己的遭遇,单单说了“四大恶人”的事情,慧轮立刻就跑去告诉玄悲师叔组了。

  其后,段誉和虚竹吃过晚饭,便去洗浴,如此便到了亥时。

  虚竹闲极无聊,在后花园来散步,顺便想想自己的便宜老妈叶二娘的事情。段誉却跑来找他想要听他讲那海外趣事。原来段誉见父亲安好,又有玄悲师徒相助,心里便放心下来了。

  两人在花园中找了石桌坐下,便开始侃天侃地。虚竹偶尔抬头仰头望望房顶。他是担心慕容博深夜来袭,因此便一直留意着。

  这里刚说道那极西之地有块大陆叫做欧洲,说那里生长着白皮肤蓝眼睛的人时,段誉兀自惊奇不已,虚竹却是耳力极好,听到了屋顶上的几声细微响动,渐渐往书房那边去了。

  他朝段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这才悄悄顺着墙根儿跟了过去。段誉瞧他样子,知道有敌人来临,也便跟了过去。

  等到他们过来到了书房跟前。段正淳已然跟一个黑衣女子动上了手。而旁边却悄然站立着另外一个黑衣女子。昏黄的灯光下,瞧着极其眼熟。

  段誉立刻就认出来那是上午他们见到的那个刁蛮女子,不由得惊呼:“是你!”那女子正是木婉清。

  木婉清随着自己师傅“幽谷客”前来找段正淳算账,师傅和段正淳动上了手,她自然不好出手,何况旁边还有五个和尚虎视眈眈,另外还有一个和段正淳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也正在瞧着他们,她也便只能够站在那里,空自为师傅着急。见到段誉这个“呆子”出现,又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心里有些恼怒,右手一扬,以是两枚毒箭射了过去。

  段誉见她突然出手,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这里虚竹正在想木婉清怎么没有被王夫人派来的手下堵上,却随她师傅来了这里,也没注意到。慧轮那时正好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听到风声响动,抢了过来,挥了挥僧袖,只听得“咄咄”两声响动,那两只小箭被挡开了去,射在墙上去了。

  段正淳本就觉得跟自己动手这女子颇为熟悉,忽然见到木婉清射箭的手法,立时就明白了过来,一掌逼退那女子,跳到一边,脸上又是惊诧,又是欣喜,颤声说道:“红棉,红棉,是你么?这些年来我想你想得好苦!”

  秦红棉初时见到段正淳使一套“五罗轻烟掌”和自己动手,芳心已然大乱。她每日里都练这套章法,焉有不熟悉之理,此时陡然见到心上人使这套章法,神情恍惚,似是回到当年那幸福时光,就已然难以支持。忽然见他跳开了去,欣喜地问自己的样子,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不由得长叹一声,摘下了面巾。

  段正淳见果然是秦红棉,心里实在欣喜得很,就要过去拉她,嘴里说道:“红棉,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秦红棉却一把退了开去,挡住了正要向段誉出手的木婉清,说道:“婉儿,把面巾摘下来,让这负心薄幸的人瞧瞧。”

  木婉清却道:“师傅,你不是说不能随便让陌生男子看到我的脸么?”秦红棉恨声道:“摘下来,让他瞧瞧!”木婉清一愣,随即摘下了面巾。

  段正淳看了木婉清两眼,身躯颤抖不已,问道:“红棉,这,这是我们的女儿么?”段誉见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光滑晶莹,连半粒小麻子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她实是个绝色美女啊!”又想爹爹怎么说是他女儿,难道她是我妹妹么?

  秦红棉恨声说道:“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木婉清向来听秦红棉的话,这次虽不知道师傅为何让她摘下面巾,但是见段正淳看了她,却说她是他的女儿,恼怒不已,扬手射出两箭,道:“谁是你女儿?”

  段正淳一挥手,将两箭挡了下来,两只小箭落在地上,尖端微微泛着蓝光,显然上面浸过毒。段正淳又看了看木婉清一眼,声音激动:“像,真像!”

  他转过头来,看着秦红棉,到:“红棉,此次你别走了,咱俩永远厮守在一块儿,哦,对了,还有我们的女儿。段誉,你快过来,这是你妹妹!”他向段誉招手。

  段誉本就听得真真切切,此时见父亲模样,心道:这恶女子真的是我妹妹?却不愿失了礼数,过来见礼,向木婉清道:“婉儿妹妹,你,你好!”心里却隐隐有些怕这个泼辣刁蛮的妹妹。

  秦红棉眼光突然明亮,喜道:“你说咱俩永远厮守在一起,这话可是真的?”

  段正淳看着秦红棉道:“当真!红棉,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秦红棉道:“你舍得刀白凤么?”段正淳踌躇不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秦红棉道:“你要是可怜咱俩这女儿,那你就跟我走,永远不许再想起刀白凤,永远不许再回来。”

  木婉清听他们对答,芳心大为踌躇,心想,他,他真的便是我父亲么?师傅,师傅竟然便我的母亲么?那呆子,也是我的哥哥么?

  只听段正淳柔声道:“只不过我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走不开……”秦红棉厉声道:“十八年前你这么说,十八年后的今天,你仍是这么说。段正淳啊段正淳,你这负心薄幸的汉子,我……我好恨你……”

  突然东边屋顶上拍拍拍三声击掌,西边屋顶也有人击掌相应。跟着高昇泰和褚万里的声音同时叫了起来:“有刺客!众兄弟各守原位,不得妄动。”

  秦红棉喝道:“婉儿,我们走?“

  木婉清应道:“是!”当即便要和秦红棉飞走。

  段正淳道:“红棉,你真的就此舍我而去吗?”说得甚是凄苦。

  秦红棉语音突转柔和,说道:“淳哥,你做了几十年王爷,也该做够了。你随我去罢从今而后,我对你千依百顺,决不敢再骂你半句话,打你半下。这样可爱的女儿,难道你不疼惜吗?”

  段正淳心中一动,冲口而出,道:“好,我随你去!”秦红棉大喜,伸出右手,等他来握。

  忽然背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师姊,你……你又上他当了。他哄得你几天,还不是又回来做他的王爷。”段正淳心头一震,叫道:“宝宝,是你!你也来了。”










第十二回 千头万绪 为谁解开

作者:LINNHAWL


 ……

  虚竹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女子一身绿色绸衫,正是万劫谷钟夫人、“俏夜叉”甘宝宝。她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拄着两根黑色铁杖,自然是段延庆了,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虚竹想:她便是我老妈了吧!再看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叶二娘怀中却没有任何东西。

  另外一个汉子一张马脸,相貌极其丑陋,听到段正淳的话,不由恼怒道:“宝宝也是你能叫得么?”便是钟万仇了。虚竹心想:果然云中鹤和岳老三不在。却在盘算,如何与叶二娘相认。

  甘宝宝俏脸却是一寒,回头道:“没让你说话!”钟万仇撇撇嘴角,显是不满,却不再说话。甘宝宝转过来看着段正淳,道:“我是钟万仇的妻子,你胡说八道乱叫什么?”

  段正淳道:“宝宝,这些日子以来,我时常想你!”秦红棉一听,立时就寒了一张脸,恨声说道:“哼,好一个‘我时常想你’,却不知道刚才谁说过要与我长相厮守的!”段正淳嘴角抽搐,暗恨自己说错话,讪讪道:“红棉,我……”

  甘宝宝心里一软,道:“谁用你时常想!”不过立刻却又骂道:“刚才你是怎么答应我师妹的,哼!”

  段延庆看得不耐烦,翁绳翁气的说道:“恁多废话,赶紧杀了他才是正经的!”说罢,刷刷点出两杖,两道无形劲气立时就往段正淳袭来。保定帝看得真切,不由得浑身一颤,道:“一阳指!”

  段正淳见对方劲气来势胜过自己一阳指功力,心里大奇,抽身闪开。两道劲气击在地面青石板上面,波波两声,便是两个窟窿。

  保定帝高声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我大理段氏一阳指?”段延庆却不大话,铁杖在屋顶一点,击碎几块瓦片,身子直直飘下来。虚竹一个激灵,赶紧叫道:“师叔祖,他便是‘四大恶人’之首。”

  玄悲师徒几人立刻就将保定帝给围拢了起来,严密防护着。

  那段延庆已知道保定帝身份,见多出来五个和尚,为首那个白须飘飘,眼中精光闪闪,知是高人,便不做他想,刷刷刷刹那间点出三到劲气,逼开段正淳的同时,却向段誉抢去。他却打定主意掳劫段誉作人质。

  虚竹见段延庆身形往段誉而去,立刻就抢了出去,罗汉拳带着劲风呼啸而至,脚下踏着凌波微步,竟然后发先至,抢在了段延庆前面。

  段延庆一杖横扫,当开虚竹双拳,哼了一声,道:“你个臭和尚竟然没死!”双杖却是刷刷连点,意图将这个命硬的和尚给置于死地。他心想,这和尚那天受了自己如此一掌,居然不死,过了一天,居然更加生龙活虎,功力不降反增,将来定然是他的大敌之一,因此便起了要先杀之而后快的意思。

  虚竹将段誉护住,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双拳变掌,又换“韦陀掌”抵挡。那边玄悲瞧在眼里,心里疑惑,面上却是含笑不已。而慧轮四人却是惊奇不已,怎得这小子才出去几天,就有了这么一身功力了。他们都看得出来,虚竹步法神妙,出掌之时风声呼啸,显然内力深厚。

  段延庆和虚竹闪电般过了十来招,见杀不了对方,心里暗恨,这小子当真古怪,功力进境如斯。铁杖却忽然在地上一点,身子往旁边飘飞开去,另一杖点出,却奔木婉清去的。虚竹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不过随后却又抢上,心想,我可不能让你伤了我要泡的MM。木婉清见对方面貌丑陋,忽然向自己动手,就要扬手射出毒箭。哪知道段延庆却是一招“围魏攻赵”,见虚竹抢来,点出的一杖陡然横扫,往虚竹下盘攻去。虚竹仓促之下只得闪避,适逢木婉清一只毒箭射过脸,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回头一瞧,却见段誉哇哇叫到:“爹爹救我!”竟然还是被段延庆掳劫了去。另外还有两声惊叫,却是秦红棉和甘宝宝叫了出来。钟万仇心里本来很得意,见妻子如此,着实不爽,遂又冷哼了一声。

  段延庆将段誉一把拎住,掠上房顶,哈哈一笑:“段正淳,若想你孩儿无事,只需来万劫谷。只要你有本事,大可以救了你孩儿回去,如若不然,你便自尽了事吧。”说完,把段誉扔给叶二娘,低喝一声:“走!”身子立刻翻过房顶,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甘宝宝还想多说什么,钟万仇又在旁边咳嗽一下,甘宝宝跺跺脚,震碎几块瓦片,娇喝一声:“师妹,我们走!”随即和钟万仇消失在夜幕中。

  秦红棉大是踌躇,在那里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咬咬贝齿,恨声道:“段正淳,如果你杀了刀白凤,提她人头来万劫谷找我,我便答应你。”

  随即喊道:“婉儿,我们走!”说罢,也飞出院子,消失在夜色中了。

  木婉清却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心里想:你真的是我娘么?又转过头来看这段正淳,心里暗恨:这个负心薄幸的男子,当真便是我爹爹么?双脚却不移动,暗自垂泪不已。清冷的月光之下,一张俏脸两道泪痕,看了着实让人生怜。

  虚竹爬起来,走过去,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俏脸,心里大是怜惜,好像讲她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奈何自己身份是在尴尬,偏生动弹不得,只得柔声道:“木姑娘,不要伤心了。”

  段正淳在院子里面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暗暗跺了脚,走了过来,道:“婉儿,别走好么?留在爹爹这里,等爹爹请了你母亲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木婉清仰头看着那张脸,冷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语毕,又是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段正淳立即吩咐侍卫各自回到岗位,继续警戒,却吩咐小婢,把木婉清迎回房间,自己向各位告了罪,却和玄悲他们一起,回到书房商议事情。慧轮看了虚竹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和段正淳他们进去了。

  虚竹自然明白自己师傅想要说什么,朝着慧轮点点头,也便随着小婢的招呼,回自己房间歇息了。

  ……

  玄悲看了看保定帝,又看了看段正淳,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保定帝看得明白,便道:“玄悲大师有话请讲!”

  玄悲这才问道:“皇爷莫怪,只是老衲心中多有疑惑。适才老衲见那青袍杖客,使得那门无形劲气的功夫,颇似皇爷的一阳指,是以心中疑惑。”

  保定帝看看自己弟弟,见段正淳也是一般神色,便坦然道:“大师所言甚是。我和皇弟刚才见到那人使出‘一阳指’来,也颇惊奇,却瞧不出此人是谁来。”

  玄悲大师合十言道:“如此说来,其中必有隐秘。”众人猜测良久,终觉匪夷所思,没得出什么有益结论。

  如此商议半晌,最后终于决定第二日前往万劫谷一探究竟。

  且不提他们在此商议,单表虚竹。

  却说虚竹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他心里一会儿在想如何和叶二娘相认的事情,一会儿又在想,怎么向师傅解释自己一身功力来源。过了半晌,却忽然又想起来木婉清那美丽容颜,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心中蓦的一痛,心想她如此可怜,我却如何安慰安慰她。忽的又想到钟灵儿那个可爱的精灵,不由得又有些感慨。过了一会儿,又想起那个没见过面的王语嫣,心想,书中说她比木婉清还要胜过十倍,却又是如何一种风情。

  他想了好半天,丝毫不觉疲劳,实在忍受不住,便下了床,出得房门,往后花园去了。

  刚走出几步,却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那里坐着,暗自抽泣。虚竹心想:她怎么也来了?怎的又伤心了?

  虚竹干咳一声,放声吟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为何竟在此碰见姑娘!”

  木婉清听他说的好笑,心中的抑郁消减不少,噗哧笑了一声,道:“你这个和尚,毫不正经!”说到“正经”俩字,忽又想到自己那父亲不正是不正经,才惹下如此多的风流情债么?自己可怜到此时才知道父母是何人也就罢了,想起来自己母亲,也是师傅从小教导她的光景,想起来她的可怜,又禁不住心酸落泪。

  虚竹见她回头笑了一下,却又忽然落泪,知道自己怕是又牵扯到她的伤心事了。不由得暗骂自己长久不用,泡妞功夫退步不少。却找了个挨得近的石凳坐下,柔声道:“木姑娘可是想母亲呢?唉,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我的母亲了呢?”说罢,想起来自己那个隔世的亲身母亲,也禁不住有些伤感。

  木婉清却不说话,只是低低抽泣。月光的清辉透过稀疏的树叶儿洒下来,平添几分凄清的感觉。

  虚竹大恨,他恨不得一把把她拥在自己怀中,好生怜爱,可怜自己那光头,那一身僧衣,却又让他莫奈何。他伸出手,往木婉清娇躯探去,将要碰上的时候,却又踌躇半晌,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放下了手。声音里面尽是无尽的抑郁。

  木婉清听他这声长叹,暂时压下心里的抑郁,冷冷问道:“人家伤心,你却又为什么跑来凑热闹,偏偏还如此长叹,扰人心绪!”

  虚竹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光头,柔声道:“唉,我知道你很伤心,和尚我也很想安慰你。可惜我却是个和尚,却又不能……哎,不说也罢。”

  木婉清奇道:“和尚又怎么了?和尚又不能做什么?”问完话,却又见虚竹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她的脸,不由得脸色羞得满面通红,忽的又想起来母亲的交待,俏脸登时一寒,伸手就要一个耳刮子过去。

  虚竹本来是在看她,却忽然听到房顶的响动,心想:又有谁来了?忽然啪的一声响,脸上结结实实给被拍来一巴掌,立刻便想起来可能是谁来了,立马捉住木婉清玉手,低声道:“别动,有人来了!”














第十三回 南燕旧梦 花言巧语
  

  ……

  木婉清被虚竹一把捉住玉手,由于她取了手套,这便捉了个实实在在。她感觉到那宽大手掌的温润,俏脸绯红,却心生恼怒,暗想这和尚好怪,竟然如此大胆,想到自己给了他一巴掌,他竟坦然受之,不有由多看了虚竹的光头一眼。哪知,适时月光正好照射在那光头上面,平添几分神秘感。木婉清芳心颤动之下,到了喉咙的斥责之语,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跟着他往房顶瞧去。

  虚竹只觉得手中素手一片柔滑,心中一荡,情不自禁捏紧了些。双眼却瞧往房顶。

  一道黑影看看从屋顶飞翘的檐角掠过。虚竹眼皮儿一跳,那一刹那他已经看出对方身形,感觉不似自己见过的任何人,心中越发肯定那是慕容博。而慕容博所去的方向,却是玄悲大师的房间。虚竹也顾不得木婉清如何感受,赶紧扯着伊人素手,出了后花园。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风声呼呼作响。原来玄悲师叔祖只是刚睡下不久,听得有异响,立刻警觉。不想来人甚是奇怪,二话不说,见到玄悲,立刻便开打,用的全是狠辣招数,想来是要尽快置玄悲于死地。玄悲见对方招事虽然狠辣,但却精妙无比,不敢小觑,一手“韦陀杵”使得虎虎生风,竟然让人生劲风扑面之感。虚竹观之,顿觉师叔祖功力高绝,那“韦陀杵”不仅出神入化,攻击与防御俱佳,而且每每攻击之时,便有如滔天巨浪,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奈何那黑衣人功力更胜一筹,不仅凭着一双肉掌攻击抵御,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每每能够及时出招,遏制了玄悲的“韦陀杵”,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似乎演练过很多遍似的,每一招每一式,攻防都恰到好处。玄悲心中暗自惊诧,对方功力不仅高绝,竟似对他这门“韦陀杵”浸淫颇深,每每他的攻击都落在虚处,对方无巧不巧的,都能够找准他每一招的破绽。实在令他生出生平不敌之感。心里震惊之下,不得不全力应敌,却断然没有机会呼救。

  虚竹心惊慕容博的厉害,却见不到其他人出来,估计还没有发现此地有状况,灵机一动,立刻撒开嗓子高声叫道:“来人啦!打雷啦!下雨啦!收衣服啦!”

  慕容博本来窥得机会,就要抢夺玄悲手中之杵,施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哪里料到旁边还有人,大惊之下,为玄悲一杵击中小腿。他又惊又怒,立刻便舍弃了玄悲,身形张开,仿佛一只黑色大鸟,纵身就往虚竹而来。虚竹瞅得真切,一把推开木婉清,叫一声:“姑娘小心!”,却挥舞双拳迎了上去。

  木婉清本来就一惊一乍的了,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扭到脚,刚想骂出声来,却见到虚竹怪叫一声,被那黑衣人给掳到手里,几个起落,消失在重重夜幕之中。她芳心颤动,却不知该作何想念,忍受不住,双目垂泪而下。

  ……

  虚竹感觉耳朵边上风声呼啸,心里明白慕容博轻功厉害,不由得感叹,自己何时能够如此潇洒。虽然凌波微步厉害得很,但是很多时候自己功力不够,遇到高处数级的敌人,不给你发挥出来的机会,也无可奈何。比如刚才,他若不是为了给美女留个好印象,恐怕也不会被慕容博给掳劫了。等到他想用的时候,慕容博已经先下手为强,直接将他掳劫了。

  虚竹一面想着师傅他们赶快来救他,一面留意四周的环境。眼见出了大理城范围,渐渐往无量山范围去了。

  虚竹心里嗤笑两声,心想怎么都喜欢来这个地方。

  果然,慕容博上了无量山没多远,便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把虚竹扔在地上。虚竹被他点了穴道,无奈何,只得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个仰八叉,暗地里却在咒骂慕容博,一点都不顾及他的形象。

  虚竹好容易翻身坐起来,吐掉最里面的草屑,愤愤然的瞪着慕容博。

  慕容博也不看他,只是盯着月亮发愣。虚竹见他半天没反应,不由得有些奇怪,怪叫道:“喂,老家伙,把我弄来这里就不管我拉!”

  慕容博差点没有把鼻子气歪。他今天杀玄悲不成,心里失望之下,扪心自问,兴复大燕国,还有几分希望?得出的结论却是令他沮丧的。先不说赵宋日久深得人心,单单便是那契丹,西夏对中原虎视眈眈,他要向趁乱而起,也要有与之较量的实力。奈何,奈何,他现在手中无兵无权,根本就不够资格。要想在武林中搅起一番动乱,趁势而起,实在是难上加难。

  丧气之下,适逢虚竹骂他老家伙,不由得怒气横生,心想,都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和尚,若不是你扰我好事,恐怕如今玄悲已然丧命。哼哼,不折磨一番,就此杀了你,我就不是慕容博!

  虚竹看慕容博眼睛里面寒光闪动,心说糟糕,刚才为图一时口快,竟然触怒了他,要是把和尚我就此结果了在这里,可是可怜了王MM,钟MM,木MM她们以后当寡妇。嘿,他还没娶人家,就已经先考虑这些事情了。

  虚竹硬着头皮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心里却埋怨自己,怎得自己也说出这么软骨头的话来。

  那慕容博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体格健壮,骨肉匀亭,显然是一块上好的料子。而又观他气息平稳,显然内力已有相当火候,只可惜拳脚功夫太弱,上不得大雅之堂。可惜,可惜了。

  他寒着声音问道:“你是玄悲的弟子?”

  虚竹愕然之下脱口而出:“不是!”慕容博哂笑:“谅你也不是。哼,虽然玄悲老儿‘韦陀杵’厉害,可惜教徒弟的本事却不怎么样!哼哼”

  虚竹愤愤不平,道:“别人教徒弟如何,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哼,吹皱一池春水!”

  慕容博气急,颤抖着手指着虚竹道:“小和尚,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哼,惹恼了我,这便是你的榜样!”话音刚落,他旁边的石块嘭的一声,忽然变成粉碎。

  虚竹暗自乍舌,心想,慕容博果然不是盖的,他妈的还真变态,这么不动生色之间,就能震碎这么大块石头。和尚我要不好生应付,恐怕我就没机会泡王MM了。

  慕容博看虚竹露出害怕的神色,心里怒气稍平,沉声道:“小和尚,今日你撞破我好事,本想杀之而后快,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可惜你这身资质,不若从我为师,日后横行中原,傲视群雄,要美人有美人,荣华富贵集于一身,享之不尽,自是快活似神仙。如何?而且……”

  他哪里知道,虚竹还有演戏的天赋,加之这种桥段他就是没有亲自上演过,也读得多了,看得腻了,自然把慕容博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方才示之以弱。这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根本不用化费多大力气。

  听了慕容博的拉拢之语,他表面上装出很感兴趣,心动不已的样子,暗地里却嗤笑:哼,说得动听,还不是让我给你做打手,好帮助你兴复什么狗屁大燕国。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美人,还是自己泡的才幸福;钱,还是自己挣的才爽快!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慕容博看他意动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却不由得暗暗懊恼,心想,我以前在少林寺潜伏多年,竟然没有想到这办法,若不是今日我掳劫这小和尚,定然也还想不到以利诱之的办法。唉,可叹我慕容博聪明一世,如今才明白这些。

  虚竹听他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拜他为师之后可以有多大好处,于做他徒弟要做什么,却丝毫不提,心里不爽,便装作奇怪的样子问道:“不知道,做了你的徒弟,又要做些什么呢?”

  慕容博一听,大为踌躇,心想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朗声说道:“你若作了我的弟子,只需为我办三件事即可。”

  虚竹一听,立即明白,心想,你算盘打得倒精,倒时候只要把那三件事情跟兴复大燕联系上来,那还不容易。便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喃喃自语说道:“三件,嗯,也不多,不过若是以后你反悔怎么办?”

  慕容博差点没有被气死,一股内息不顺,差点就走入岔道走火入魔。不过慕容博也非常人,登时就强忍了下来,怒道:“我慕容家……”话刚出口,登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立马改口:“我穆辳嘉从不食言。小子,我看你还是赶快答应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虚竹听得真切,心里佩服这老儿改口的速度,假装不注意,问道:“你姓木,木头的木,哦,我么听过,哪里有人姓木头的啊。如果是慕容的慕,那就差不多了。”

  慕容博此时却看出来了,这和尚原来在装傻,敢情自己一番热情,全都白费唇舌了。心里气极,左手一把把虚竹捉住,右手成掌,作势要一掌拍下来,狠声道:“臭和尚,你小子跟我装疯卖傻,信不信我一掌拍碎你天灵盖!”

  虚竹见自己被捉住,心里怪叫:哎哟,过火了!却对于慕容博的威胁无动于衷。笑话,这种镜头多的是,要是真下了手,他就不是慕容博了。

  慕容博见他不理不睬,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心里恼怒,偏生又无可奈何。他实在想一掌震碎这和尚天灵盖,给他一个痛快,可是心里却颇有不甘。在加上这和尚资质过人,若为己用,以后便是一大助力。他甚至想过将这和尚扶上少林寺方丈的位置,到时候对于自己的兴复大业,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十四回 好算计 斗转星移
  

  ……

  哪知道慕容博却又似想起来了什么,把他放了下来,独自在一旁盘算着。

  虚竹看慕容博黑色头罩下,一双眼珠子乱转,明白对方在想办法对付自己,心里暗暗警惕,一面却悄悄地默运北冥神功,意图冲破被制住的穴位。

  慕容世家点穴功夫自成一脉,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然而北冥神功却也非凡,虚竹默运玄功不久,就感觉自己被制住的天池穴已经隐隐有跳动的情况,不由得心中一喜,更加紧催动内力。

  慕容博却没有想到虚竹这么大胆,他一向自负,再说燕子坞一脉点穴功夫实乃绝学,因此便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但是他哪里想到会有虚竹这种大胆的人,在好不知情的情况下,贸然冲穴,竟然就要成功了。

  慕容博沉吟半天,终于还是不想就此杀了虚竹。他终于还是决定透漏一些实话,如果虚竹还不动心的话,那在结果他也不迟。

  “小和尚,如果你肯答应老夫,那么我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保证以你这身资质,能够在短时间里面有所大成,如何?”

  虚竹心里盘算这老家伙要给自己什么样的好处,却半点不放松机会,全力冲穴。他装作奇怪的:“你刚才不是想杀我么?怎的,又想拉拢我了?”

  慕容博压下自己的怒气,道:“你是有用之人,我是爱才之人,因此,杀了你,实在划算,不过如果我你肯从我为师的话,我保证,日后荣华富贵,随你予取。”

  虚竹装作沉思的模样,暗地里默运内力,道:“你刚刚说给我指点一条明路,难道还有比少林功夫更加厉害的么?不是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么?”

  慕容博笑笑:“小和尚见识倒不差,不过,哼哼,天下武功出少林,哼哼,虽然他少林武功博大精深,但是若论精纯,却也不一定胜得过别派武功,比如……”比如什么,他却不说。这一番话,他已然违心,若他没有在少林寺潜伏这几十年,恐怕也该说这句话,不过眼下的他,说这话,多半便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意。莫说别的,他身上已然有好几种少林绝学。

  虚竹奇道:“哦,比如什么?只怕没有吧。哼,别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少林弟子,可是我却知道,我师叔祖,方丈师伯祖他们,都是由大神通之人,这武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却也厉害得紧。”

  慕容博差点就要仰天长笑:“哈哈,小和尚,话说满了不怕闪了舌头。我且问你,我的武功比起你玄悲师叔祖来说,如何?”

  虚竹也不含糊,直接回答道:“你更厉害!”

  “哈哈,那你说,跟我学功夫,是不是更有前途?以你的资质,若是跟了我,要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那是容易得紧。另外,如果我在指点你去一个地方阅尽天下武学,那日后纵横天下,便也容易得紧了。”慕容博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灼灼的看着虚竹。

  虚竹心里恶寒,赶紧装作不经意,避开了去,心里却想,哼哼,不就是还施水阁,日后王语嫣跟了我,哪里又需要这些。

  虚竹问道:“是哪儿?”

  慕容博以为他答应了,正要答话,忽然听到远处风声异响,正回头,却见玄悲和四个和尚纵身过来。慧轮身形闪动之际,却也高呼:“贼人莫走!放下我徒儿!”

  慕容博又是一指点了虚竹曲池穴,虚竹登时摔倒下去,挥动双掌,迎了过去,口中叫道:“哼,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玄悲功力最高,一马当先,迎头就是一记“韦陀杵”,罡风铺面,好不惊人。慕容博却默运内劲,使出斗转星移将那杵的劲力引开,往旁边一侧,正好迎上了惠净的双拳。慧净使得本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劈空神拳,讲究以拳风伤人,也是一种刚猛迅捷的拳法。他本来以为师傅定然可以逼迫慕容博侧身,自己“劈空神拳” 而后赶上,定能让其招架不及,哪知出现如此变故,收招已然不及,他无奈之下变招,借着劲道,翻过那杵,劈头砸去,却又是罗汉伏虎拳中一招,“撞碑一掌打胸前”,只不过不是打胸,是朝着慕容博面部去的。

  原本单打独斗,慕容博定然可以不用斗转星移,但是他眼光厉害,看出对方如若合力进攻,自己绝难抵挡,无奈之下只得如此,心中期待的不过是对方无法识破而已。

  慧轮,慧真、慧观三人也各出奇招,拳风掌影加腿招,将慕容博层层包围其中。

  慕容博斗转星移当真奇妙,堪堪一引,那慧净的罗汉伏虎拳却掠过他头顶往慧真而去,将慧真的攻势挡住。自己身子前欺,趁着玄悲收杵之时避开慧观一掌,却一掌往慧轮胸口拍去。慧轮正奇怪自己的拳头为何击在虚处,见对方掌风惊人,赶紧回招拆挡。哪知慕容博却是虚招,迫开慧轮,以斗转星移带动慧真的少林拳挡在玄悲大师“韦陀杵”之前,凌空跃起,右脚真力贯注,往慧净头顶踏去,只怕这一脚踏实了,慧净当场就得扑地。慧轮低喝一身:“下来!”双手如出海双龙,瞬间捉住慕容博左脚,往外一扭,正是“分筋错骨手”。

  慕容博看得真切,道一声:“好毒辣的和尚!”右脚转个方向,往慧轮左肩踏去,右手挥出一掌,挡开了那杵,却借着慧轮撒手的瞬间,越出了包围圈。他身形急掠,退到虚竹旁边,一手提住他,另一手成掌却贴在他百会穴中,冷喝道:“少林寺好威风,好煞气,可惜以多欺少,算不得什么?”

  慧真气极,怒道:“哼,阁下深夜偷袭未果,竟效仿那贼人掳人弟子,却也不是什么光明手段。”

  慕容博笑道:“哈哈,我自然不是好人,又哪里会用什么光明手段,只不过少林寺好大威名,却在你们手中毁于一旦。”

  慧真:“你……”。

  玄悲却打断了他,高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慕容施主,不知道敝寺又是哪里得罪了燕子坞。竟然要劳动慕容施主大驾光临。”

  原来他在镇南王府与这黑衣人动手时,就察觉对方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法卸掉自己的劲力,心里便有所怀疑。适才一番剧斗,见到自己和徒弟们的攻击每每落在空处,甚至互相攻击,相互印证之下,便明白了一切。按理说他本不知道这“斗转星移”神功,却因为他年轻时行走江湖之时听人提过这门功夫,了解了其特性,也知道只有燕子坞慕容家的人才会,因此便识破了慕容博身份,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慕容博究竟是谁而已。

  慕容博听他叫自己“慕容施主”,便知道刚才一番打斗自己无奈之下使了斗转星移,已然被看出来。他也是个担当得起的人,当下哈哈一笑:“微末技艺,玄悲大师果然见识非凡。”

  玄悲猜来猜去也猜不出这慕容博身份,只得问到:“老衲听闻慕容博已然与30年前身死,而近年行走江湖的慕容复不过三十上下,因此斗胆问一句,阁下到底是何人?”

  慕容博暗道这老和尚却也是个痴人,竟然问我是谁。当下哈哈一笑,道:“老夫不值一提,不过承蒙当年慕容家照顾,学的这一门斗转星移,至于什么慕容复,老夫全然不知。”

  玄悲双手合十,道一声:“原来如此,老衲失礼了。”慧轮四师兄却面色有异,定然是不相信,不过师傅既然如此,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里虚竹终于冲破全身穴位,听他们对答,觉得好笑,心想玄悲师叔祖也不是个老实人,如此诳人,人老成精,果然不错。

  慕容博将劲力暗暗蓄在右掌之上,防备着玄悲五人,说道:“玄悲大师,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玄悲点点头:“施主请讲。”

  “这小和尚现今在我手中,只要你们不追赶,我保证脱身之后放了他,绝不动他一根寒毛,如何?”

  慧轮愤愤道:“说得轻巧,阁下放不放人,又有谁知道?”

  慕容博:“好,既然你们不肯信我。那我便一掌打死了这小和尚,再来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说罢,便举起右掌,作势要拍下来。

  虚竹心里知道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断然不会将自己怎么样。趁着慕容博举起手掌那一刹那,却突然发难,“韦陀掌”挥出,抽身闪开。

  慕容博听得掌风响,大惊之下,就要闪避,可惜距离太近,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腰侧,硬生生受了虚竹一掌。他大喝一声:“找死!”便忍住气血翻涌,一掌威势惊人,就往虚竹拍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玄悲五人反应不及,眼看虚竹就要命丧当场,却哪知虚竹身子奇异的晃了一晃,便从那威风凛凛的一掌之下逃脱。慕容博惊咦一声,显是不信,虽然觉得虚竹步法有些熟悉,但是也立刻就挥掌跟上。

  虚竹心里说这次得拚老命了,管都不管身后那一掌,脑海里面一片空明,只有那凌波微步心法在心中盘绕,左脚踏出一步,倏得右转,右脚在石头上面一点,堪堪避过掌风。

  此时玄悲五人已然各施绝招涌上来,慕容博无可奈何,暂避其锋,身子如同大鸟翔空一样,凌空飞起,点出几道劲气,逼退了就要追上来的慧轮几人,朗声道: “少林寺好大威风,以多欺少也就罢了,暗地里偷袭,却也不是光明手段,哈哈哈哈,可怜少林寺威名,一日而绝!”声音渐小,身形消失在黑幕之中。

  玄悲看着慕容博消失的方向,暗自心惊于对方身法之快,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慧轮,看看虚竹有没有受伤?”













第十五回 勾姹女 欺瞒师尊
  

  ……

  “喂,臭和尚,臭和尚,醒醒!别装了,不然我拿箭射你了。”

  虚竹讪讪的笑了笑,从床上翻身跃起,本想舒展一下身子,忽然惊觉自己一身光洁溜溜的,只穿了一条亵裤,那个地方还鼓鼓囊囊的,一个突起兀自在松软的亵裤里面摇头晃脑,好不自在。

  木婉清登时就傻了眼,旋即醒悟过来,满脸通红,嘤咛一声,重重一把拍在虚竹结实的大腿上面,转过头去。心里却暗自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母亲不是说不能和陌生男子过于亲近么?可他,他也不算是陌生男子啊!还有,他好,好强壮。那里那个摇晃的东西,却又是什么?哎呀,羞死人了!她的脸仿佛熟透了的荔枝,几乎可以滴出蜜来。

  虚竹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感觉自己右脚大腿立刻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心想老子还真背,这是第二次被她打了,不把她给泡了,自己都对不起自己。他立刻就坐倒下来,原本伸出去想要捂住自己那个地方的手,却立刻将挨打指出捂住,眼看那里一片通红,想来被打得不轻,慌忙 “哎哟哎哟”的叫着,手不停的揉那里。原来倒是真疼得很了,自然也叫了出来,不过这里面,恐怕做戏的成分要多上几分了。

  木婉清听得他哎哟出声,心里想,刚才自己那一掌,只怕打得狠了点,又想起来昨晚也打了他一巴掌,不由得有些痴了。一会儿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那张玉掌,暗想,这却是为何?为什么两次都是他(它)?

  她转过身来,刚把话出口:“你好些了吗?”却又忽然见到那一身古铜色,登时又害羞的低下头,斥骂道:“你个和尚真不要脸,还不把衣服穿上!”

  虚竹那里不明白她的心思,眼珠儿一转,嘿嘿笑道:“木姑娘,我被你打伤了,不能穿衣服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木婉清接口道:“干什么?”心里哎呀一声,道,他要是叫我帮他穿衣服,该如何是好?

  果然虚竹接下来道:“帮我穿衣服!”

  木婉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又是一掌拍过去,嘴里斥声道:“臭和尚,想不到你跟我爹爹一样下流。”却不防自己素手被虚竹一把捉住。

  虚竹怪笑道:“嘿嘿,这次你可打不到我了!”又郁闷的说道:“喂,木姑娘,你把我比作谁不好,偏偏比作你爹爹干吗?我可不愿意跟他比!”

  木婉清眼珠儿一红,就要落泪,凄凄的说道:“连你也瞧不起我爹爹,果然,难怪妈妈一直不肯认他,原来你们都瞧不起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是我爹爹?”

  虚竹一看,立时就慌了手脚,他赶紧放下木婉清的玉手,怜惜的道:“木姑娘,唉,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得厉害。”说罢,就要拿自己那粗手去擦那俏脸蛋儿上面的珠泪。心里却在感叹:这女人果然是变脸高手啊!不过对于木婉清,却又多了几分怜惜和疼爱之意,只是碍于自身身份,无法过多表现出来而已。

  木婉清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色手”,嘤嘤的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总是想着趁机占便宜!”

  虚竹大为尴尬,摸了摸光头,道:“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至少我不是?”

  木婉清道:“哼,你不是,你不是男人,你不是东西!”

  虚竹愕然,不会吧,我招惹谁了,不就说错一句话吗?怎么会……这样?

  木婉清又嘤嘤哭泣道:“爹爹有了我妈妈,还要找别的女人。妈妈怪他,我管不了他,也就懒得怪他了。可是我好心过来照顾你,你竟然,竟然这样对我!呜呜呜……”木婉清忽的伏下来,也不管此时虚竹泄露了多少春光,直接就趴在被子上面,大声哭泣。她这两天来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了。

  虚竹看着木婉清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感受着那体温,温柔的说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唉,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木婉清也不挣扎,任由那双手的温度在自己背上传递。只是放声大哭,仿佛自己18年以来的所有委屈,都给哭出来,哭掉似的。

  虚竹看着木婉清双肩不住耸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终于还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来,将她环抱住。可是哪知道刚刚感受到那柔软清香,脸上就又结实的挨上了一个耳光。

  木婉清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斥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痕,冲了出去。差点就把正要过来看虚竹的慧轮给撞道,吓了他一大跳。

  慧轮奇怪的看了看木婉清,耳朵里面隐隐还有那嘤嘤的哭泣声,不由得大是疑惑不解。他走进虚竹的房间,看虚竹正愣愣的盯着他,慧轮摸摸脑袋,心想,我又什么好看的。旋即就反应过来,虚竹该是在看木婉清!

  慧轮定眼瞧去,不由得又惊又怒,立刻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口中骂道:“劣徒,少林寺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原来他见虚竹光洁溜溜的模样,只穿一条亵裤,心里以为虚竹定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木姑娘的事情,犯了色戒,自是大怒。却把自己过来找虚竹的目的给忘了干净。

  虚竹还没想明白自己的泡妞方法为啥不行了呢,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不由得怒火攻心,反手就要扇过去,突然醒悟过来刚才看到的光头是谁。

  虚竹立刻就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脸色刷白,立刻跪倒下来,高喊道:“师傅,请听弟子一言!”

  慧轮见他刚才竟然对自己出手,心中更是恼怒非凡,气极,道:“劣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我就代少林寺清理门户。”说罢,陡然又是一掌网虚竹胸口印去。

  虚竹本想抵抗,可是那一刹那他竟然转过了诸多心思,黯然叹了一声,挺胸迎了上去,暗地里默运内力承受。

  “嘭”的一声,虚竹被一掌拍飞,吐出一口鲜血,落在床边,好不狼狈。他原本就新得内力不久,又基本没人教他内力使用心法,除了北冥神功吸人内力的口诀记得熟以外,便也没有用心修炼过北冥心法。这心法不同于吸人内力的心法,按照这心法修炼,过上三五十年,虚竹定然也能够修炼出一身浑厚内力,虽然比之吸取慢了无数倍,但是胜在精纯,而且更俱北冥神功的特点。可惜,虚竹并没有修炼过,也没有体悟过如何合理运用自身内力,刚才那一下,便多有不足,不然他要抵挡慧轮一击,绝不至于如此狼狈。

  虚竹虚弱的喊道:“师傅,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慧轮怒道:“还能怎样,人家姑娘都已经那样了,你还有何话说?”

  虚竹心里郁闷:“师傅,恳请听弟子一言!”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却也说不明白了。

  慧轮看他那样子也颇令人同情,心里不忍,便走了过来,扶了虚竹起来,顺便查探了一下虚竹内腑,知道他不过受了一些内伤,运功疗伤后,安心调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还有何话说?”

  虚竹这才勉强跪在床上,对慧轮说道:“师傅,事情不是这样的。刚才木姑娘过来叫我起床,我不过说错了几句话,惹得木姑娘想起了伤心事,情不自禁之下想要安慰她,哪知自己竟然忘记穿衣服,因此却把她给吓跑了。师傅,弟子如若有错,还请师傅责罚。”

  慧轮听完,长长嘘了一口气,道:“此言当真?”虚竹低头,不敢看慧轮,却是诚恳地说道:“师傅,弟子绝无虚言。若是师傅不信,可以和木姑娘对质。”他心里却知道,如果慧轮真去问木婉清,木婉清绝计不会说实话,毕竟那种事情,她一个女儿家,是说不出口的。

  慧轮方才叹了一口气,心里基本相信了他,暗想一会儿去找木姑娘问个明白。他看着虚竹光溜溜的样子,不由得喝道:“还不把衣服穿上。”

  虚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把衣服套上,刚要说话,慧轮刷刷点了他穴道,让他端坐在床上,自己却做到虚竹后面,双掌贴在他背后两处大穴上,道:“先别动,我给你运功疗伤,你把一身功力的来历给我交代清楚。玄悲师叔就等你答案了。”

  虚竹心里感动:“是,师傅。”于是,便将自己如何获得北冥神功秘籍学会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并且吸了云中鹤和岳老三内力的事情一一说明。当然,他自然没有说是和钟灵儿去找的,说是自己失足掉下山谷,发现了北冥神功秘籍。

  慧轮虽然有些疑惑,却也相信了大半,这才明白为何昨晚只见到了“四大恶人”之二。














第十六回 情挑罗刹 携美人凌波
  

  ……

  “虚竹小师傅,一会就拜托你去通知一下王妃,唔,我们先行一步,先去万劫谷救人。”段正淳看了看玄悲大师,见他也点头了,方才放下心来。

  虚竹心里窃喜,暗想段正淳啊段正淳,这次你可是找对人了。他宝象庄严的合十言道:“阿弥陀佛,王爷请放心,小僧定不负王爷所托。如此,小僧先行告辞。”

  慧轮本想开口制止,毕竟虚竹内伤虽然运功化解了,但是还需静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不过转念一想,觉得送个信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也不好阻止了。说到底他也觉得虚竹体内内力奇怪,浑厚几乎比得上慧轮自己,而且对于内伤之类的,恢复速度之快,令他乍舌。早上他一掌打伤虚竹,不过运功疗了一次伤,现今虚竹看上去已经是生龙活虎,半点无碍的样子。这便是那朱蛤的药效了。不过慧轮不知,虚竹自己也不知道。

  虚竹取了信,辞别师尊和保定帝、镇南王,便往玉虚观去了。

  到了玉虚观,虚竹让小厮通报了,自己便在外面等候。过了一会儿,一个容貌秀丽的道姑便急忙忙走了出来,问道:“虚竹师傅在么?”

  虚竹应了一声:“正是小僧。”便往那道姑看去。只见这道姑却端庄秀丽,鹅蛋脸,线条柔和,眉眼间,天生媚态自然流露,樱红小嘴儿却更勾魂,行走间腰肢轻摇,身材端的是上好,前凸后翘,任凭那道袍宽松,却也遮挡不住。虚竹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离得近了,却也感受不到那自然流露出来的风情。他远看之时便觉的她国色天香,颇有母仪,哪知现在接近了看,却因为他多了1000多年见识,切身感受到那风情,直觉鲜血往下涌去,颇有难以忍住的感觉。

  玉虚散人见他直直看着自己,心想这和尚怕也没见过世面,不由觉得好笑。再一看,发现虚竹虽然年纪颇轻,相貌虽然平凡了些,但是眉眼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英武之气,身上还有一种莫名气息,心里微微动了动,有些奇怪:这和尚却也不凡。因此便生出调戏之意,道:“虚竹师傅,虚竹师傅,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虚竹讪讪的笑了笑,把嘴里的哈喇子给咽了下去,虽然动作隐蔽,却给玉虚散人瞧在眼里,心里高兴。虚竹看她眉眼含笑,知道自己刚才一番做作全落入她眼,不由得胆儿大了些,道:“小僧适才见王妃魅力非凡,不自觉发呆,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玉虚散然扑哧笑了出来,道:“你个小和尚,却也有意思。”说罢伸出手去,索要那信。

  虚竹却不知在想什么,把自己手伸了过去,捉住那白皙滑腻的素手,握了握,脸上一副陶醉。玉虚散人脸上一红,赶紧抽手出来,斥道:“小和尚好不知羞,却学人家占便宜。拿来吧!”

  虚竹心里笑笑,把信取了出来,递给玉虚散人,却又装作不经意摸了摸那手,心里感叹,脸上微笑。玉虚散人心知肚明,却不管他,把信拆了。读完信,她俏脸一寒,愤愤道:“哼,好个风流王爷,那么大本事,却丢了自己儿子,为何又要来找我?”

  虚竹见她生气时别有一番风情,更是心中高兴,想了想说到:“还请王妃跟小僧前往万劫谷。”

  玉虚散人把气一消,转眼笑道:“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她转回去吩咐了小厮,出来看着虚竹:“带路吧,花和尚!”说完自己也是扑哧一笑。

  虚竹故意看着她眼睛,笑了笑,转身带路。

  走不多时,虚竹便看到了第一个记号,知道师傅他们已经前往万劫谷了,便也不慌不忙,悄悄减了速度。玉虚散人哪里不明白他意思,只不过她第一次碰到这么大胆的和尚,心中不免好奇,便多了一分好玩的心思。反正她也知道,有玄悲大师,保定帝他们一同前往,加上四大护卫,要闯一个万劫谷,定然不难。段正淳叫自己过去,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心意。哼,要不是给他生个儿子,他恐怕早也忘记我了,只记得那修罗刀、俏夜叉了吧,还有还施水阁那姓王的。

  她越想越生气,最后甚至不想去了,但是想到自己儿子在人家手里,便多了几分担心,因此便忍了下来。

  虚竹见她秀眉微蹙,心想:如此美人儿,段正淳偏生负了她,真是有眼无珠。他不知刀白凤究竟生气什么,不过料想也不是因为他,便大了胆子,问道:“王妃,难道有心事?”

  刀白凤心里吃惊于这和尚的胆大妄为,却也不怕,说到:“女人家心事,你一个和尚关心什么?”

  虚竹衔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那模样颇为有趣,他故作高深的道:“佛曰:助人为乐实乃快乐之本。因此小僧见了,自然是要关心的。”

  刀白凤心中气儿消了不少,看他也多了几分笑意,问道:“不知是哪家佛说过,怎得我却没有听过?”

  虚竹嘿嘿笑了笑:“便是小僧了。”

  刀白凤扑哧一笑:“你个和尚,却也不害臊,多大年纪,竟敢自称佛,怕如来佛祖不降个雷劈你。”

  虚竹一本正经的说到:“我既然敢说,哪里又会害怕。即便如来佛祖见了,也只会称赞我,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哪里又会惩罚我来了。至于害臊么,你不说我是个花和尚么,难道花和尚也会害臊,奇怪奇怪?”说到后面,自己再也装不下去,哈哈笑了出来。

  刀白凤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双手叉腰,更是把那曲线玲珑完全凸现,看得虚竹心旌摇动。刀白凤边笑边骂:“我说你这个花和尚,去做和尚真是可惜了,要是去做淫贼,恐怕早就名动江湖了。”

  虚竹闻言肃然,问道:“是谁规定和尚不能做淫贼?”

  刀白凤愕然,旋即更是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天地失色,一边却笑骂:“你这个和尚,哎哟,可真有趣,我今天算是明白这么多年白活了。”

  虚竹嘿嘿笑道:“有趣,我有趣的地方多了呢?”说完还朝刀白凤眨了眨眼睛,眼珠儿却不自觉地瞄向了那傲人的峰峦。刀白凤看他眼光中全是欣赏赞叹之意,却没有别人那种淫亵,不由多了几分好感,故意挺起身来,扯了扯道袍,生怕将那曲线给遮住了。她却斥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么?”

  虚竹装模作样的舔舔舌头,做出使劲吞口水的样子,道:“虽然小僧见过不少,但是像王妃这样的……,小僧的确没有见过。还请王妃原谅,小僧实在忍不住,因此多看了几眼。”说完又瞧了瞧那位置。

  刀白凤心里一动,俏脸红扑扑的,更增勾人魅力,也不知道刚才笑得太厉害还是害羞。不过那眉眼间的风情,却更加明显。虚竹心里着实为段正淳惋惜不已。

  刀白凤见虚竹看得起劲,却没注意脚下,不由得暗暗好笑,盯着虚竹,心想:看你个花和尚得意。

  虚竹见她盯着自己,心想难道这就成功了,不由得高兴不已,哪知脚下忽然被绊住,身子稳不住,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他却在那一刹那,使出凌波微步来, 身子奇异的往右一扭,卸了那冲劲,左脚横跨一步,稳稳站住了。

  刀白凤掩口惊奇道:“小和尚功夫倒俊得很呢!”

  虚竹嘿嘿一笑:“还有更俊的呢!”说罢不理刀白凤的惊叫,一把搂住她纤腰,感受着那到极致的柔软,内力运于双脚,凌波微步踏出,循着那记号所指方向,在山间飞掠起来。

  刀白凤被他一把搂住,身子凌空,不由自主尖叫一声,显然是吓了一大跳。

  虚竹怪笑道:“美人,莫怕!”大手将刀白凤搂得更紧。那傲人的峰峦紧紧抵在虚竹坚实的胸膛上面,变了形状。虚竹感受着那种撩人的柔软,死死压住下面的冲动,专心于自己的凌波微步起来。

  刀白凤明显感觉到自己那里传来的挤压力道,想要挣脱开来,却奈何虚竹死死抱紧了。无法之下,她只得紧闭双眼,嘴里吹气如兰:“原来你真是个淫贼,我却看走眼了。”隐隐便有珠泪。

  虚竹听她声音里面有些颤抖,知道她内心里面此时在挣扎,还需要添一把火,便笑了笑:“放心啦,我的美丽王妃,我可是个有品位的淫贼,向来是不屑于和那些玷污了淫贼这两个字的人为伍的。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与别人的不同,至于其他的,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嘿嘿。”说罢,也不看她,北冥神功运转到极致,凌波微步方显露出其真正的魅力。当真是,飘忽若神,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若是旁人见了,定然赞叹一声:“好一对神仙眷侣!”

  刀白凤此时终于睁开眼睛,见自己身体被抱住,在山林之间飘忽前进,感觉奇妙无比,迎着扑面的风,竟然有一种神仙眷侣般的感觉,不由得羞得俏脸通红。她侧眼瞧去,却见虚竹眼光清澈,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不由得心里称奇,暗道:难道这便是他所说的有品位的淫贼?想到虚竹所说:你不原意,我不会勉强,她更是娇羞不已。她经历过人事,自然明白虚竹说的什么。此时看着那光头,隐隐觉得有几分亲切,心里的抗拒之意也少了许多。

  她却不知道,此时虚竹已然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不便被人打扰。嘿,泡妞泡成这样,也算他的际遇了。














第十七回 罗刹情动 灵儿娇
  

  ……

  虚竹感受着那种翱翔天地的快感,体内的内力如同奔腾不已的潮水,轰然流转。任督二脉与十二正脉中,磅礴的内力带着浩荡的气势,流转其间。他感觉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爽,各大要穴暖洋洋的。那内力竟似要冲破全身经脉一样,可惜却一直在体内流转不休。

  虚竹呼吸着这清新自然的空气,扑面而来的风吹着他的面颊,他忽然明白了北冥神功的一层要义,那便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仅仅是要学会讲吸来的内力化解容纳,心中更是要有那种宽容的心;不仅要对天下武学采取兼容并包的态度,吸取长处,改善自身短处,还要有那种善于审视自我的体悟。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身无外物,游戏人间般的洒脱,这或许便是逍遥派这逍遥二字的来历之一。

  他心中以前苦思良久都无法解决的心结,在这一刹那,忽然都得到了解答。以前他每次想到自己的容貌不过普普通通,其实在之前,他心里清楚,原书中的虚竹是多么对不起观众,虽然他来到之后慢慢变化了许多,但是也不过普普通通而以,就连段誉那小白脸的一半,也拍马难及。更何况这个天龙世界里面,俊俏公子哥儿何其多。因此,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之下,他总是心有所碍,每次都不敢放开了来。不过他现在决定了,自己坚决不走俊俏公子路线,而要走个性路线,走气质路线。11世纪什么最吃香,气质!

  他转过头来看正在犹豫不决的刀白凤,忽然嘿嘿怪笑道:“王妃,现在我决定了,我要做一个淫贼应该做的事情了。”

  刀白凤一颗心儿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不敢去看虚竹那火热的目光。她心里有三分害怕,三分犹豫,还有三分,期待。她始终觉得这个和尚跟别人不同,虽然油嘴滑舌,十足淫贼模样,但是却又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总之,她心里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和尚,将来肯定不是普通人。

  虚竹看刀白凤娇羞的模样,心里哈哈大笑,暗道得计,眼珠儿转了两转,突然问道:“王妃,你觉得我长得丑么?”

  刀白凤本来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哪知道虚竹却问起这个,惊慌之余,不禁失笑。她细细的大量了虚竹一番,恩,有鼻子有眼睛的,五官平平淡淡,虽然不丑陋,但也不怎么样。唉,比起段正淳那个负心薄幸的人来,可差得太多了。不过,她却又感觉虚竹要比段正淳好上许多,具体好在哪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刀白凤想了想,才说道:“你嘛,要说英俊潇洒,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中人之资而以。”

  虚竹装作黯然的样子:“唉,可怜我父母不给我个机会,要不然我一定选一个英俊公子哥儿。唉,可惜!”

  刀白凤扑哧一笑,娇躯微颤,两人紧密接触得地方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传来,让两人感觉都是一呆。接着刀白凤害羞的转开头,强自压下心情,笑道:“你生成什么模样,还有得选么?”

  虚竹心里大叫刺激,手上力道紧了紧,叹口气道:“唉,可惜啊,可惜天下恁多美女,竟然将我这个气质一流的新好男人视若无物,白白便宜了那些小白脸。”

  刀白凤终于还是忍不住,毫不顾忌形象的大笑起来,笑得娇躯乱颤,直让虚竹大呼痛快。半晌,她才消停下来,看着虚竹那哑然失笑的样子,不由得伸出葱指,在虚竹脑袋上面点了一点,道:“你个和尚,也自视太高了。真是毫不知道羞耻!”

  虚竹嘿嘿道:“我自视高不高,看王妃就知道。不知王妃是不是已经对我十分感兴趣了呢?”

  刀白凤闻言一代,旋即为自己的心情羞红了脸,娇嗔一句:“谁有?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虚竹停了下来,放松了刀白凤,看看四周,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然后悄悄附到刀白凤耳朵边上,哈了一口气道:“王妃实在诱人,小僧,唉,火气太重,实在忍不住了,只得请佛祖原谅,小僧也是情不自禁。”

  刀白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意思,立即就要挣脱,可是虚竹哪里能够让她这么轻易就跑掉。一把将娇躯搂紧,一下子就吻了上去。一个法兰西长吻,让刀白凤一下子就丧失了最后的理性,再加上虚竹的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某些敏感部位,刀白凤脸颊绯红,呼吸急促,脑海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段正淳,你负了我,我也曾经负过你一次,也不在乎多负你一次了。

  虚竹那沉静了18年多的心,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基本上,可以告别自慰时代了。

  他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就要去脱刀白凤的道袍。刀白凤忽然惊叫出来,娇羞无限的问道:“就,就在这里么?”虚竹笑了笑:“怕什么,让老天爷见证我们的爱情不好么?”

  刀白凤娇躯剧震,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爱情!她心想:爱情,我还有爱情么?思量一会,也索性放开了来,任由虚竹的手在她身上胡乱动作。

  刀白凤感觉到那风轻轻拂过自己的身躯的时候,她身上已经只有一件肚兜了。虚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慢慢伸了过去,抚摸着情不自禁颤抖着的雪白身躯,就要脱下那件肚兜。

  “啊,虚竹哥哥,你们,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虚竹的坚挺瞬间软倒,如果没能处理好,搞不好以后还会落下病根,他愤怒的转过头看这个熟悉的声音。

  “小,小灵儿!”虚竹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被人剥光了扔在大街上,难堪至极。他慌忙将自己的僧袍套上,歪歪斜斜的也难得管了,并且将刀白凤春光泄露大半的身躯给挡住,满脸汗珠的看着正抱着那只白貂儿,跟白貂儿一样好奇的伸长了脑袋,注视着他们的钟灵儿。

  刀白凤仿佛羞得脸火烧火燎的,她挣扎起来,转过身躯,慌乱的将衣服套上,手足无措的整理者道袍上的褶皱。心里微微有些庆幸和迷茫,还有一些失落。

  钟灵儿俏脸微红,脆生生的问道:“虚竹哥哥,这位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啊?”刀白凤被钟灵儿这么称呼,心里高兴,却不敢回头来看。

  虚竹讪讪的笑道:“我,我跟你这位姐姐,在,在,交流感情,哈哈,交流感情!”边说,还边擦擦脑门子上面的汗珠。

  钟灵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把白貂儿放下,问道:“这个交流感情很好玩么?我见过爹爹和妈妈他们也这样交流感情呢,不过……”

  虚竹窘迫死了,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他呆呆的问道:“不过什么?”

  “嘻嘻,不告诉你!”钟灵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将蹦到虚竹头上的白貂儿给抱了下来。当然,得虚竹配合着弯腰。

  钟灵儿忽然跳了过去,跑到虚竹后面,正对着刀白凤。差点没有把两个人吓个半死。刀白凤一下子就慌了,身体不自然的软倒。虚竹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将刀白凤一把抱住,不敢看钟灵儿一眼。

  钟灵儿瞧了瞧刀白凤的脸,忽然神色一黯,双眼微红,就要落泪。她幽幽的说道:“虚竹哥哥,你好几天没有来看我了?也不来带人家去玩?人家跟小闪电都很想你。爹爹妈妈一天到晚只知道接待那些人,根本不理我。谷里人家都走遍了,一点也不好玩,天天盼望着虚竹哥哥来找我,带我出去玩,可是,人家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

  虚竹:“小灵儿……”心里却是感动得要死。

  刀白凤心里却微微有些醋意,不自觉地在虚竹腰间拧了一下。虚竹差点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他低头看了看刀白凤一眼,眨了眨眼睛。刀白凤把头转了开去,不敢看他,却在心里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钟灵儿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自顾自的说道:“……今天谷里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找什么人,爹爹妈妈跟他们吵了起来,就把我赶了出来。人家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有放了小闪电,让它带我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哪知道,会在这里,碰到虚竹哥哥。可是,可是,虚竹哥哥却跟这个漂亮姐姐交流感情,根本就不知道人家来了。呜呜,虚竹哥哥,你不要灵儿了么?呜呜……”说道后面,已经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眼泪刷刷的流到白貂儿的身上。白貂儿呜咽了一声,瞧了瞧虚竹,然后一副委屈的样子,趴在钟灵儿怀里。

  刀白凤从虚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指了指钟灵儿,然后有些幽怨的走道一边去。渐渐的,她似乎是想起来了段正淳的所作所为,心有所感,想到今天自己的作为,禁不住眼圈红了,慢慢落泪,无声的哭泣着。

  虚竹一下子就懵了。两个女人都哭了。他一双手伸向钟灵儿,又缩了回来,伸向刀白凤。可是想了想,他终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将钟灵儿小心的抱过来。















第十八回 半获芳心 好戏落幕
  

  ……

  “小灵儿,别哭了,别哭了,是哥哥不对,个个给你认错了,你再哭啊,就哭成小花貂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哥哥就不喜欢了哦!”虚竹硬着头皮将钟灵儿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已经发育得比较完美的柔软身躯,那虽然不够饱满,但是已然坚挺的两点顶在他胸膛上面,让他心旌摇荡,内力运行不畅,就要往下体冲去。

  他好歹克制了内心的绮念,将那欲望压下去,回头歉疚的看了一眼暗自垂泪的刀白凤,心里叹息:唉,事情麻烦大了。

  钟灵儿将貂儿放开,那貂儿却也精灵,立刻就跑到虚竹脑袋上面,牢牢捉住他两只耳朵,趴在上面了。好像自从虚竹和钟灵儿一起玩了一天多以后,它就喜欢上了虚竹的光头。嘿嘿。

  钟灵儿小手捏成拳头,使劲地捶着虚竹的胸膛,边哭边道:“谁让你不来找我?谁让你不理我?呜呜,人家等你那么多天,你都不来,呜呜,人家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记了呢?”

  虚竹感受着胸膛上的力道,苦笑,当初要不是自己对她这么暧昧,恐怕她早就把自己给忘记了,唉,自古风流多情债啊!不过男人不风流,枉自为男人啊!他心里还是很甜蜜的,至少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虽然他不帅,但是凭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也能够博得女人欢心,这让他对于将来,更加充满了信心。因此他在心里对于钟灵儿,一面是爱怜,一面是感激。

  “好了,小灵儿,哥哥答应你,以后一定经常带你去玩,如何?以后绝对不会抛下你,如何?……”他一边说着劝慰的话,一边心里却在对段正淳抱憾:不好意思,老段,你的女人和女儿恐怕都得跟我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万勿见怪啊!阿弥陀佛,佛祖莫怪,小僧也是情非得以。

  “哼,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过呢,虚竹哥哥,今天我不要陪你玩,我想,我想……”小妮子忽然止住了晶莹的泪珠,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在虚竹怀里不断蹭动着。虚竹感觉那两点突起带给自己完全不同的刺激感觉,一颗心儿都要跳出来,他慌忙压下了心内的火气,将灵儿松开了许多,暗道:自己这样早晚得欲火焚身,活活憋死。

  他问道:“小灵儿,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能做到,你虚竹哥哥一定满足你,如何?”

  钟灵儿感觉到腰背上的劲力松开不少,自己却抱紧了虚竹,那男子的气息,让她脸蛋儿更加红扑扑的,眉毛上面点缀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两道淡淡的泪痕,更加增添了无数动人魅力,饶是虚竹前后世见过数不清的美女,也差点看呆了眼。

  钟灵儿眨了眨眼睛,不敢看虚竹,偏着头,小声地说道:“人家也想,也想和你,和你交,交流那个……”

  虚竹恍然大悟,下身欲火腾的凸起来,顶住钟灵儿的美腿,虽然钟灵儿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变化,不由得更是羞得俏脸通红无比,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小心儿怦怦直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虚竹不着痕迹的挪开自己的下身,刚才隔着衣物的接触感觉,差点让他受不住最后一丝清明。他可是完全明白钟灵儿的想法。小灵儿不过是怕他不搭理她了,因此便想通过那个“交流感情”来博得他的关注。不过虚竹思前想后半天,终于还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脸色转为严肃,一本正经得看着钟灵儿,问道:“小灵儿,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哦!”

  钟灵儿没说话,只是眉毛颤抖了两下。虚竹瞧得明白,问道:“小灵儿,你喜欢哥哥么?”

  钟灵儿低下头,呐呐道:“自然,是喜欢的。”

  刀白凤在一边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不再垂泪,红着眼睛,默默地看着他们。

  虚竹嘘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吗?”

  钟灵儿更是娇羞,低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如果虚竹哥哥愿意一辈子带我玩,我愿意的。”

  虚竹差点没有一头栽倒。他苦笑两下,心想,感情我都白说了啊。想了想,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灵儿,我在问你,如果哥哥以后还有别的漂亮姐姐,你愿意和她们一起,呃,一起跟我玩么?”他这番话,多半也是说给刀白凤听的。

  刀白凤闻言,娇躯一颤,美目哀怨的看了虚竹一眼,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些事,那些人。那个人,他曾经这么问我我么?她默默地想到,珠泪暗垂。

  钟灵儿却是问道:“那些姐姐,都跟这个姐姐一般漂亮么?”

  虚竹一呆,下意识的回答道:“啊,是的。”旋即才有些后悔,他生怕钟灵儿吃醋,那就不好办了。

  钟灵儿却幽幽的说道:“好吧,只要你,一辈子都对我,对我好,我,我愿意的。”

  虚竹听了大喜过望,一把抱起钟灵儿赏了她一个“啵”,道:“好灵儿,哥哥答应你,一定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说罢他还回头瞧了瞧刀白凤一眼,那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刀白凤显然有很大的触动,在那里思索良久,秀眉紧紧蹙了起来,又舒展开来,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似的,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虚竹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卿卿我我了,虚竹师傅,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现在还是赶快吧!”

  虚竹浑身一颤,深深地看了刀白凤一眼。刀白凤大胆的和他对视着。虚竹看到那双秋瞳里面的哀怨,嗔怪还有疑惑不解,心里明白了许多,歉意地朝她笑了笑,说到:“王妃说的是,我们这就走吧!”

  说完他转过头来对钟灵儿道:“小灵儿,我们先回谷里,这位姐姐还有正事要做呢,做完了我们在一起玩,如何?”

  钟灵儿想了想,道:“好吧,虚竹哥哥,你们跟我来!”她从虚竹怀里下来,想到那美丽姐姐一直看着他们,不由得又羞红了脸。她低着头,抱着白貂儿,在前面一个劲儿的走着,偏偏不跟虚竹说话。

  虚竹惟有跟上,对刀白凤苦笑,却小声地对刀白凤说道:“王妃,对不起!”

  刀白凤俏目一亮,旋即黯然:“你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有作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虚竹心里亮堂,他捉住刀白凤的手,不让她挣脱,低声说道:“别怪我花心,虽然我是花心了点,但是我保证,一定对每一个人都好,一定会让每一个人都快乐!”

  刀白凤幽幽叹了一口气:“当年,有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如今呢?”

  虚竹笑了笑:“放心,如果我做不到,就让佛祖天打雷劈!”

  刀白凤扑哧一笑:“你啊,佛祖早就被你气死了?”说完又忽然问道:“难道你没有想过还俗么?不然,不然,她如何跟你在一起?”说罢朝钟灵儿看看。

  虚竹看了看钟灵儿,歉意地笑了笑,说到:“放心,我一定会的,不会太久的。”

  ……

  “灵儿姑娘!大哥!妈妈!”段誉站在谷口,朝虚竹喊道。最后那一句,明显带着喜悦。

  虚竹看到刀白凤神情复杂的一瞥,知道她担心什么,赶紧走了过去,握住段誉的手,问道:“段老弟,怎么,我师傅他们呢,你爹和段皇爷他们呢?”

  段誉没注意到刀白凤脸色的变化,拉了虚竹过来,说到:“大哥,这次还真得多些你师傅和你那个师叔祖。要不是他们,我恐怕也出不来了。”

  虚竹叹了一口气,为错过了一场好戏而遗憾,不过他看看旁边脸红扑扑的钟灵儿和她旁边的刀白凤,就又感到值得了。他问道:“段老弟,那‘四大恶人’呢?段延庆呢?叶二娘呢?”

  段誉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大哥叫我遇事镇定,自己怎么反而不够冷静了?”虚竹讪讪一笑,下意识的摸了摸光头。

  段誉这才徐徐道来:“‘四大恶人‘嘛,自然是被你师叔祖击败了,那段延庆受了不小的伤,跑了,叶二娘我却是没有看到。唉,大哥你是没有看到,当时那个情况……”

  虚竹:“……”。

  段誉:“……唉,大哥,可惜啊,你可没有看到,那玄悲大师那一杵……”

  虚竹:“……”。

  ……良久,虚竹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段誉,心里隐隐有些后怕,这段誉还是那原书中的段誉么,怎么,这么能侃,我头上怎么有小星星了呢?

  “妈妈,你跟我们回去吗?”段誉拉着刀白凤的手,问道。

  刀白凤下意识的看了虚竹一眼,美目中尽是幽怨。虚竹赶紧装做没有看到,坐到小灵儿旁边,低声的说着笑话,逗得小灵儿咯咯娇笑不止。她却再也不那么害羞了。













第十九回 一夜风流 二娘寻子

作者:LINNHAWL


“妈妈,儿子回去了,你要保重啊!我和爹爹会时常想你的。”段誉告别了刀白凤,心里却微微苦笑,老爹真的会常常想妈妈么?不然为何他又要去追那个叫做秦红棉的女人呢?哦,还有她师妹甘宝宝,她不是钟灵儿她娘么,怎么又跟我爹……唉,段誉忽然发现原来他也不是很了解他的父王。

  “大哥,我先走一步。你也保重。”段誉看钟灵儿扯着虚竹的僧衣,直到他怕是走不了了,心里微微疑惑:大哥就是大哥,连灵儿姑娘都有些舍不得,他到底有哪点好呢?拍了拍脑门,他在四大护卫的陪同下,走出了万劫谷。

  刀白凤直看到段誉的背影消失在谷口了,才转过头来,看了看虚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

  虚竹干咳一声,对灵儿道:“好灵儿,怎么,还想不想听听哥哥的故事啊?”

  刀白凤坐了过来,问到:“什么故事,我也来听听?”

  虚竹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把手伸到钟灵儿背后,和刀白凤的玉手轻轻握了一下,示意他不会计较这些,便开始讲述那些在21世纪的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

  ……

  “虚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刀白凤抬头看看窗外的月光,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虚竹。

  虚竹苦笑了一下,他今天也算耗费了不少心力了。好说歹说劝了钟灵儿,约定隔天便来找她,自己才能够脱身,寻了机会送刀白凤回玉虚观,这才出来找了个地方私会。当然究竟什么时候回玉虚观,这个,还要看两位当事人作何想法。

  “王妃有问,小僧敢不回答!”虚竹心里暗暗猜测着。

  “你,还叫我王妃?”刀白凤似乎是有些嗔怒,转开头,看着前方,不说话。夜色如水般温柔。

  虚竹立刻就笑了:“呵呵,那我称呼你为凤姐,如何?”刀白凤嗔道:“人家真就这么老么?”

  虚竹咳嗽两下,道:“若论年龄,称呼凤姐乃是理所当然。若论姿色么,这个,嘿嘿,虚竹自问没有见过比凤姐更加动人的了。凤姐不仅动人,而且依旧那么年轻漂亮,若不是直到底细的人,恐怕还以为凤姐只是一个……”

  “只是什么?”刀白凤美目中光芒闪动,灼灼的盯着虚竹。

  虚竹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似乎成打了一个哈哈,反问道:“凤姐希望我说什么呢?难道凤姐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凤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问到:“你真的不计较我的年龄么?你不怕我在过十年二十年,就已经老了么?你不怕到时我已经人老珠黄么?”

  虚竹呵呵一笑:“凤姐,难道你还怕你跟我了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会抛弃你么?总之我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我爱的人,即便她变成了什么!这一点,你可以相信。”

  “哦,是吗,有些时候,花言巧语是很好说的,可是要实际作出来,却也只怕……”只怕什么,刀白凤和虚竹心知肚明。

  虚竹盯着刀白凤的眼睛,看到了她的那种犹豫不决。他知道如果今天下午那一次,如果没有钟灵儿的突然出现,撞破他们好事的话,恐怕现在的刀白凤已经对他比较死心塌地了。不过现在,恐怕她心里有阴影,自己再难突破那道防线了。不过他却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算得上一个深深了解刀白凤的人。凭借着他多出来的那些知识,应该不是很难。

  “呵呵,凤姐难道不想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么?难道你忍心看着一个触手可及的机会就此失去么?难道你不想体验一下那种真正的爱情么?”

  “机会?真正的爱情?”刀白凤眼光迷离。虚竹也没有说话。

  良久,刀白凤才开口:“你能够保证么?”虚竹爱怜的将她搂在怀中:“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我是谁?我是佛祖都不敢惩罚的小和尚嘛!”

  刀白凤挣脱开来:“可是,你,还是会有很多女人的。”

  虚竹知她担心什么,打了一个大大的包票:“放心,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刀白凤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我没有早碰到你呢?”虚竹趁机将她再度搂紧,感受着那成熟女人的风情,呼吸着她身上香味,再她耳朵边上说道:“现在碰到了也不迟啊?”

  说罢,就将刀白凤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大手按在那坚挺的峰峦上面,和刀白凤长长的吻到了一起。

  “门还没有关呢?”

  “放心,我早就关了。”

  “啊,原来你早就打好了主意的。”

  “嘿嘿,这个,你说呢。凤姐如此诱人,恐怕就连佛祖见了也会动心。”

  “哎哟,你,轻点,我,我怕。”

  “放心,我会温柔的。我来了!”

  “唔……”

  被浪翻涌,春宵苦短!

  ……

  “虚竹,你答应我,这次回去就还俗好么?”

  “呵呵,放心吧,我带你回去如何?”

  “真的么?”

  “那还有假!”

  “咦,虚竹你背上这个是什么?”

  刀白凤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了虚竹背,月光之下,九个铜钱大的香疤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那里。她另外一只手从虚竹大腿外面摸上来,正好有摸到虚竹臀部上的疤痕,心中一动,将被子完全掀开,看到虚竹两边臀部上面也各有九铜钱大小的香疤。

  “这里也有!”刀白凤惊奇的说道,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春光大泄,给某个人瞧在眼里,不住吞口水。

  “也有什么?”虚竹奇怪的问道。他想,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么?忽然,他浑身一震,立刻就想起来那是什么,便说道:“好了,凤姐,那不过是我娘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为的是我们以后能够相认。”

  刀白凤爱怜的看着虚竹,问到:“你和你娘失散了么?”

  虚竹点点头。

  刀白凤叹了一口气,忽然主动的吻住了虚竹的嘴。

  月光见证两个相爱的人的疯狂。

  ……

  “凤姐,我们,我们就此分别吧!”虚竹恋恋不舍的看着刀白凤微红的眼睛。远处茂密的绿树间,便是玉虚观檐角。

  刀白凤强忍住了泪珠,终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虚竹道:“你一定不能负我,否则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虚竹心里一震,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记得的。”

  ……

  “不知哪位高人,跟踪小僧这么久,也该出来相见了。”虚竹站在无量山脚下,回头大声地说道。

  一个身影从树林之间闪出来,轻盈的落在虚竹前面。虚竹看了,不由得脸色一变。竟是叶二娘。他心里奇怪,自己老妈跟踪自己干吗,该不会是段延庆让她来的吧。那么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事实呢?

  叶二娘的眼光很奇怪,她心情激动不已,那素手,正在微微颤抖。她神色复杂的盯着虚竹看了半晌,忽然问道:“小和尚,你,你背上,是不是有九个香疤?”

  虚竹仿佛被电到了一样,浑身大震,吃惊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原来他在想,难道昨晚自己和刀白凤的对话,全被叶二娘听到了。那自己做的事情,不就……

  虚竹猜得不错。昨晚叶二娘无巧不巧也在他们隔壁住宿了下来。半夜里睡不着,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自然大为吃惊。她心里疑惑之余,早上便悄悄地关注着隔壁的人。哪知道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美丽女子先出来。她心里更加奇怪。过了很久,便看见虚竹偷偷出来,不由得更加奇怪。因此便跟踪了过来。

  叶二娘神色更加激动,复又问道:“你,屁股两边是不是各有九个香疤?”














第二十回 母子情 北冥之六脉
  

  ……

  “啊,你,你怎么知道?”虚竹心里基本肯定,忐忑不安之余,却还是得做出一副惊奇不已的样子,这样也免得叶二娘心生疑窦。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为娘找得你好苦啊!”叶二娘哪里管得着此时虚竹在想些什么东西,一下子扑了过来,将虚竹抱了一个满怀。

  虽然软玉温香,但是虚竹却生不出半点绮念,他看着叶二娘两边面颊上的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抓破一般,但正是触目惊心。虚竹心里恻然,心想自己的便宜老妈遭逢大变,容貌又被慕容博那老匹夫毁去,自然是性情大变,做出许多恶事来,得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称号,又有谁能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呢?他装作浑身一震,惊道:“你是,你是我娘?”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叶二娘。

  叶二娘激动之下,十九年来的苦楚和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难以自禁,眼泪刷刷直下,湿了虚竹肩膀,却用力的搂住了虚竹,喃喃道:“儿啊,为娘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虚竹也半真半假的痛哭出来,一半是为了自己隔世的父母亲人,一半是为了叶二娘的凄苦。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地互相抱住,哭成了两个泪人儿。若不是虚竹一直哭喊道:“娘,娘,真的是你么?”叶二娘也一直喃喃的说话,恐怕偶尔经过的人,会以为碰到两个疯子,指不定还要作何想法呢。

  如此终于过了一个时辰,虚竹自己哭得双眼通红,隐隐还有些肿起来,两道分明的泪痕,挂在脸上,配着那略有些头发根儿的光头,还真有三分滑稽感。可是两个当事人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反观叶二娘,也哭了个眼红红,虽然不在哭出声来,却也一边擦眼泪,一边爱怜的抚摸虚竹粗糙的光头。那目光柔和慈爱,看得虚竹心里一痛,情不自禁的捉住了叶二娘的手,跪下说道:“娘,孩儿不孝!”

  叶二娘一把把他扶起来,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将眼泪擦干了,喃喃说道:“好,好,好!”

  叶二娘与虚竹分开了十九年,突然相认,自然有许多话要说。虚竹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便宜老妈是如何生活的。想到她这些年可能的生活,虚竹禁不住心中一痛,自然便对叶二娘更加亲近。他心里却对慕容博恨到极处,盘算日后一定要给慕容家的人一个好看。他却不知,他心里已经将叶二娘看作自己的亲娘对待。

  有了这一层,自然虚竹和叶二娘的母子感情好得不得了。叶二娘积蓄了十九年的母爱此刻完全倾洒在虚竹身上,让虚竹感动非凡,对叶二娘也更加好了。叶二娘对自己这个儿子是越看越喜欢,虽然比不上那些俊俏子弟,但是叶二娘也是一武功好手,自然看得出来虚竹内力深厚,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当真是别有一番神采。她心里欢喜的同时变存了让虚竹还俗的想法,当然也对虚竹和那个漂亮女子的事情理解了不少,觉得儿子长大了,应该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虚竹虽然感觉叶二娘每每看他就发笑,笑得有点怪怪的,暗地里猜测不出,微微有些紧张,不过他们是母子,自然也用担心什么,因此虚竹便带了叶二娘回镇南王府。

  在路上,叶二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虚竹啊?那天那个漂亮的女子是谁啊?”

  虚竹闻言心里一惊,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回头看去,却发现叶二娘眼中是那种赞赏的笑容,他恍然大悟,心想:不是吧!他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娘,他是孩儿的,呃,一个朋友。”

  叶二娘若有所指的说到:“怕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怕什么,跟为娘还有什么,直说,为娘跟你作主!”

  虚竹哪里敢直说,在没有让叶二娘彻底接受他那些惊世骇俗的思想之前,他要是把刀白凤的身份说了出来,恐怕叶二娘当场就想把他给劈了。因此,他只得继续装傻道:“娘,真的是孩儿的一个朋友而已。”

  叶二娘见虚竹不肯承认,心想:这小子,心里有女人了,不跟老娘我老实了,唉,罢罢罢,由他去吧!当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的说道:“呃,儿子,我不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人家不起的事情,就一定要负责,不要像你爹当年……”忽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立刻止住。不过虚竹哪里能够听不到,心里明白,却装作好奇的样子,捉住叶二娘地手臂,问道:“娘,你说我爹,我爹怎么了,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到过他一次,娘,你别抛弃孩儿好么?”

  叶二娘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虚竹的光头,感受着那浅浅的头发,幽幽说道:“虚竹,要不,你还俗吧!”

  虚竹本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便点点头,问道:“可是,娘,我怎么跟师傅他们说呢,师傅他们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我有点舍不得他们?”

  叶二娘想了想,才道:“娘去帮你说去,不过,你还俗了也可以时常回去看看你师傅他们啊!儿啊,我们不能忘本!”虚竹明白她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当下应承了,心里也微微松口气,这个难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又该干什么呢?

  正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镇南王府门口,刚要进去,就看到玄悲师叔祖和他师傅师叔们随着保定帝段正明兄弟二人,带上段誉,在一个不认识的僧人的引路下,走了出来。虚竹奇怪的想,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却上前去见礼。

  众人见到叶二娘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由得具是一惊。待得虚竹将叶二娘身份交待清楚,时间过去不少,众人恍若未觉,却感叹良多,不由得又多看了叶二娘几眼,心里颇为同情叶二娘。当然玄悲师徒几人也颇为虚竹感到高兴。

  叶二娘和虚竹自然也跟随了去。叶二娘是为了找机会和慧轮还有玄悲大师商量虚竹还俗的事情,而虚竹则是为了掌握事情的发生走向。

  ……

  天龙寺中,保定帝和段正淳随本因方丈进入牟尼堂商议大事,外边玄悲几人在外间等候,隐隐听到有些激烈的讨论声,却不以为意。何况玄悲他们乃是得道高僧,虽然醉心武学一途,却也不会做这种偷听别人机密要是的事情。只有虚竹对“六脉神剑”神往不已,因此偷偷将全身功力汇聚于双耳经脉,凝神听里面动静。

  听他们隐隐约约谈论到“六脉神剑”,虚竹更是凝神静气,分毫不敢动弹,连叶二娘几次以目示意都没有看到。叶二娘见自己儿子如此专注,心里想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当下便不再动作,细细的想如何开口请求虚竹师傅师叔祖他们同意虚竹还俗。

  虚竹听力过人,连玄悲犹有不及,不过他自己尚未察觉到而已。只听到他们谈论的“六脉神剑”之六脉,便是手之六脉即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虚竹修习北冥神功,对全身经脉熟悉不已,自然明白他们所指,自己思量了一会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如果自己以北冥神功作为根基,将内力化作剑气,循着这六道经脉发出,御敌伤人,岂不是也可以称作“六脉神剑”。

  想到此处,他便更加用心的听那牟尼堂的声音。果然保定帝剃度出家扮作和尚凑齐六人要以分散的“六脉神剑”抵御大轮明王。之后,便是枯荣大师教授本尘即保定帝一路“关冲剑”。

  虚竹听得明白,那“关冲剑”便是真气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由清冷渊而至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液门,凝聚真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由之而成一路剑法。虚竹一听便知这肯定是那一路“手少阳三焦经脉”,当下心想,难道其余五路剑法,也便是各自按照那五脉冲射出剑气而成?

  想到此处,他暗地里将内力运到丹田,循着手少阳三焦经脉,依着关冲剑法的路线,将内力凝聚在了无名指。这一趟下来还算比较轻松容易。但是接下来,虚竹便面临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那内力凝聚在无名指处,十指连心,生生胀痛着他的经脉,带来难以言喻的苦痛不说,任凭他如何运力,那内力就是不肯激射出去。好像是每每到了那关冲穴的关口,便有一股无形的拉力,将内力牢牢束缚住,虚竹穷尽全身力气,也根本无法突破。当真奇怪至极。

  难道,必须要一阳指才行?

  他偏生不信这个邪,硬是不停的运力想要将那内力给射出去。可是无论他如何想法,比如将内力先储存在液门穴处,忍受着那胀痛,然后猛地往关冲穴冲去,也突不破那一层阻拦。诸多办法一一试验过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成功。反观他额头处,一排细密密的汗珠慢慢渗透出来。呼吸微微有些错乱,显然到了关键时刻。

  虚竹懊恼之余,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他浑身一震,醒悟过来:鸠摩智来了。说罢遗憾的运功要将内力收回。

  哪知就在他运功的那一瞬间,那蓄积在关冲穴的内力却不知怎的,忽然冲破了那层束缚,从无名指激射而出,将地上青石射出老深一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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