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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花狂魔
服务提供:琉晶坊  文章作者:琉晶坊   内容来源:琉晶坊   发表时间:2010-05-20  文章类别:武侠长篇  阅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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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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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传说,天上星宿的周转变化,向来是有其各自莲行的模式,但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九宫十二星会适逢一线。

  这种天星呈一线的现象,几百年才出现一回,而且每回出现谨在一瞬间。

  也正因为这种星象罕见,能约适逢其时出生的婴孩,天生便命带福星,一生福满运足,是为世纪大福星。

  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运,千载难逢,即使遇到了,也不一定能生出时辰刚刚好的世纪大福星。

  不过,说难得,毕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梅林主人!昊日和爱妻月影,就生了这么一个世纪大福星----昊辰儿。

  然而,昊家还不只这么一个福星,在昊辰儿出生前半载,昊家夫妻俩在天山山巅上还捡到另一个从「未来世纪」来的昊家子孙,也恰巧是世纪大福星,只因遭逢变故,才会坠入星象周转中,被送到这个年代,取名为昊星儿。

  两个福星,虽相差一岁余,但长得却有如孪生子。姊姊为昊星儿,妹妹为昊辰儿,自此,日、月、星、辰四者昊家人全有了。

  身为世纪大福星,当然有其过人之处,尤其是「检宝贝」的功夫一流,她俩连走路跌倒都有可能捡到宝呢!

  自从昊家有了这两大福星之后,家里的宝物便以惊人的速度增加,且件件都珍贵得足以令武林兴起抢夺骚动。

  若要问这些宝物是怎么来的?答案绝大部分都是----捡来的。

  因为宝物增加的速度太过惊人,为确保出自己的心脏健康,于是,昊日在她们十二、三岁后,就不准她们出天山梅林居处,而且每得一项宝物,都必须经由他的同意才可以留下。

  不过,这两姊妹在天山游玩时,仍一不小心就捡回许多宝物,连天下三活宝之一「天山雪狐」也捉回来当宠物,刻藏有秦王藏宝图的「碧魂剑」也顺便捡了回来;落个水,居然在溪河里捉回了可解天下至毒的「龙鲤鱼」…

  天哪!昊日自己都不知道,他从小生长到大的天山,竟有如此多珍宝。

  值得庆幸的是,身为爹爹的他武功高强,布阵能力更是厉害;加上昊家隐居梅林,行事低调,所以至今仍无无聊的武林中人得知昊家的居处,因此,他们一家倒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几个寒暑。

  只是,面对一屋子的宝物,还有两个超级福星女儿,昊日决定他要尽快把两个女儿嫁了,然后把一屋子的宝贝都丢给她们当嫁妆,让她们的老公去烦恼。

  然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和他的爱妻过着悠闲安逸的生活了。

  哈哈哈哈……

  小渝《摧花狂魔》mingming扫描EndlessRain校对

  本书版权属原出版社及作者所有,www。xunlove。com浪漫一生会员独家OCR,仅供网友欣赏。其它网站若要转载,请保留本站站名、网址及工作人员名字,谢谢合作!

  一

  人烟渺茫,终年云雾不散的天山顶峰上,有一片不为人知,恍若仙境的梅林,一年四季淡雅芬芳的花朵始终绽放在枝头。

  出尘的梅林中,两个粉嫩如雪做的娃娃,站在一棵已然树枝发黄的老梅树旁,神色紧张。

  昊辰儿不安地咬着手指头,着急地问着身旁的姊姊,「星儿,怎么办?还有没有得救呀?」

  昊星儿折断一节老梅树的树枝,凑到鼻下仔细地嗅了嗅,然后皱皱小鼻子,拉着昊辰儿蹲下,动手挖着老梅树的树根。

  扳起一段已泛着蓝黑色的树根,昊星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摇满头的银发,「完了,辰辰,妳闯祸啰!」

  「哇!没得救啦?。」昊辰儿哀鸣一声,拉住昊星儿的衣角,「星儿,可爱的星儿,妳赶紧想想办法,妳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救梅树公公的,再想想想嘛!」不然她就完蛋了。

  昊星儿为难地搔搔头,「没办法了啦!谁教妳一次例太多药水,梅树公公连根都药某水给毒枯了,救不回来了。」

  笨辰辰,怎么会把浇赤星心兰的至阳药水拿去浇性属阴的梅树呢?这么一搞,百年老梅树当然逃不过她的摧残啰!

  昊辰儿一听到没救了,大眼立刻蓄满泪水,在心里哀嚎,哇!她完蛋了啦时昊星儿和昊辰儿对望一眼,两人的小脸全部皱成一团。

  糟了,她们弄死了梅树公公,也就是毁了爹爹「梅影五行阵」的阵眼。

  这下子,爹爹一定会气得抓狂。呜……她们死定了啦!

  「星儿,怎么办?」昊辰儿扁着小嘴问。

  昊星儿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暗忖:怎么办呢?

  倏地,她灵光一闪,「我们去找娘。」

  对呀!只要娘跟爹爹撒撒娇,爹爹就没辙了。

  两人的大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手牵着手马上起身准备去找娘。

  「找娘干什么呀?」醇厚的嗓音陡地打断了她们的动作,俊逸修长的身影飘然地出现在她们眼前,和她们一样的满头银丝随风飞扬。

  哇!完了,还没找到救星,爹爹就出现了。

  「英俊潇洒的爹啊!你怎么来了?」昊辰儿马上扑向昊日,想转移爹爹的注意力,小手则在背后拚命地向昊星儿打暗号。

  「我们去找娘是要……要请娘做香包给我们呀,「昊星儿也扑向昊日,有些急迫地说:「爹爹,我们一起去找娘好不好?娘没看到爹爹,一定又在别扭了二她拉着昊日的另一只边手臂,拖着他转身要走。

  「是呀!是呀!美丽的娘没看到英俊的爹爹,一定又会闹别扭。」昊辰儿猛点头附和着,死命拖着昊日加快脚步离开,怕他会发现背后的梅树公公已经死翘翘了。

  昊日完全不抗拒地让一双宝贝女儿拖着走,轻抿含笑的唇角显示出他早就知道她们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

  昊日状似无意地开口,「妳们有没有发现,近来梅林的云雾淡了不少,今日甚至完全消失,这梅影五行阵的阵式好象----」他拉长尾音,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指地望着她们,「破了。」

  啊!爹爹发现了!

  昊星儿和昊辰儿惊讶的小嘴圆张,呆愣地对视着。

  唉!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她们这个厉害的爹爹!

  昊日拿过昊星儿仍握在手上的梅树细根,瞥了一眼,嘴角勾起淡笑。

  「我想,这药汁应该是星儿配制的吧?」昊星儿自小便对打理植物花草的事儿极有天赋。

  昊星儿扭着手指,愧疚得头都快埋到胸前去了。

  昊日的视线又移转到昊辰儿身上,「不过,这药汁应该是辰儿浇的吧?」向来只有热心,却又冒失的昊辰儿会这么莽撞。

  昊辰儿也立刻摆出与昊星儿如出一辙的姿态,低下头,让人看不见她的小脸。

  「爹爹,是不是又要禁足啦?」昊辰儿嗫嚅地低声问。

  「还是要罚我们不准和雪儿玩耍?不准进星辰屋?」昊星儿也喃喃地问。

  躲在昊星儿怀里,全身雪白无杂色的雪抓仿佛通灵似的,一听到牠的名字,便采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

  而星辰屋是爹爹盖给她们游玩的树屋,里面摆满了她们捡到的、人家送的各式玩意儿。

  昊日挑起眉梢,失笑地说:「这样的处罚对妳们而言,有用吗?」

  每回他宣布了处罚方式,两个宝贝女儿没处去,就只好赖在屋里缠着他和月影,令月影无法独占他,有时她们还会和月影争笼,让他的爱妻大发娇啧,每晚在他枕畔抱怨,逼得他只好取消或缩减处罚的时间。

  所以说,他这辈子算是被这三个女人吃定了。

  昊星儿和昊辰儿听见昊日无奈的回答,不禁吐吐舌头,相视一眼,偷偷的笑了。

  就在她们低头偷笑时,昊日眼眸闪过算计的光芒,挑起一边的眉梢说:「这回,爹爹要换个法子。」

  「咦?」昊星儿和昊辰儿问言,忍不住抬起头好奇地盯着昊日。

  昊日缓缓地勾起笑意,「这回,我要妳们下山去。」

  下山?。昊星儿和昊辰儿狐疑地对望着,小脸满曰﹁疑惑。自十二、三岁后,爹爹就不再带她们下山了,这回爹爹居然主动提出要她们下天山?。

  昊星儿小脸低垂,细声道:「爹爹,你不要星儿和辰儿了吗?所以才要把我们赶下山?」口气似真似假地抱怨着。

  嗯!爹爹一定是在气他的梅影五行阵被毁了,外人就会知道他们的住处,而爹爹向来最讨厌别人来打扰了。昊星儿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想着。

  「啊!爹爹真的不要我们了呀?」昊辰儿马上扁起小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昊日闻言,忍不住失笑,敲敲她们的脑袋,「妳们呀!太小看爹爹了吧!只要把阵式重列,阵眼移位,梅影五行阵并不会受到影响。」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心思,于是又说:「不过,我还是要稍稍惩罚妳们一下,免得到时候又玩出问题,被不怀好意的人侵入海林,把妳们都捉去卖卖了。」

  昊辰儿爱娇地皱皱鼻子,对昊日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才不会呢!我们的爹爹最厉害了,会保护我们」

  昊日也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俊容更显魅力。这孩子,就是嘴巴甜得像蜜,讨人喜欢。

  「那爹爹,您要我们下天山做什么?」昊星儿嘟着嘴,不解的问。

  小气的爹爹,既然梅影五行阵没事,干嘛还要罚她们啊!昊星儿在心底抱怨道。

  昊日别有用意地看着他这一双如雪娃般的女儿,嘴角的笑意加深,「我要妳们下山去各自找个相公后,才准回来。」

  没让她们有反驳、抗争的机会,昊日便衣袂翩翩地转身离去,声音还从远方幽幽的飘过来,「妳们明天就下山,记住,没找到就不准回来。」

  哈哈哈!他总算可以乘机把女儿丢出去了,等她们各自带老公回来,那么,梅林里的宝物,连同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女儿,就都可以丢给她们的老公去操心了。

  他真是太聪明了:昊日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月影这个好消息。

  看着爹爹翩然离去的身影,昊辰儿歪着头问:「星儿,什么是相公呀?」

  爹爹没说清楚,她们根本不懂,还要她们一人找一个回来,怎么找啊?

  昊星儿也学她歪着头,「不知道耶!既然爹爹叫我们下山去找,就表示山下一定有相公。」

  不过,昊星儿觉得很纳闷,为什么叫她们明天就得下山?相公这东西真有这么重要,需要急着明天就去找吗?

  「喔!」昊辰儿点头应了一声,表示了解了,反正就是指山下有相公,只要她尽快找个相公回来就行了。

  而另一边,在大屋里,愉悦地搂着爱妻,诉说他的妙计,但他却压根儿没料到,他那向来聪明机灵的福星女儿们,竟然「蠢」到不知何谓「相公」。

  隔日,拎着小包袱的两姊妹,染黑了满头银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扔出了天山,展开了她们的寻相公之旅……

  ***

  从天山被丢出来的姊妹俩,从十二、三岁后就没见过山下的繁华都市,一下山后,就有如放出牢笼的小鸟,快乐地整日游玩,至于找相公一事,早就被放到一边去了。

  从天山一路往南走,嬉嬉闹闹地玩到了苏州,正值炎热的夏季,差点没热死习惯清冷凉爽气候的她们。

  进了苏州城,听说「聚宝阁」要举办三年一度的「聚宝会」拍卖,爱玩又爱凑热闹的她们不禁欣喜万分,决定要夜访聚宝阁。

  聚宝阁的聚宝会称得上是众所瞩目的盛事,拥有天下无数至宝的聚宝阁,每三年就会举办一次聚宝会,以拍卖合中的非凡珍宝。

  当然,此等盛事,并非常人能轻易参与的,只有少数真正出得起价钱的大人物才能接获「聚宝函」。

  灯火明亮的拍卖场中,除了台下少数的宾客外,四周巡视的守卫比宾客还多数倍,也因此更显出聚宝阁乃天下首富的气势。

  由夜明珠照耀着的拍卖台上,主持人一一展示欲拍卖的珍宝。

  幽暗的乌木大梁上,两双滴溜溜直转的大眼透过流苏,好奇地盯着聚宝会的进行。

  看了半晌,她们就开始觉得有此一一失望、无聊了。

  昊星儿意兴阑珊地低声说:「辰辰,那种什么玉呀、石的,咱们房里有一大堆没人要,怎么这里会有人出这么多的钱在那边争呀?」

  昊辰儿耸耸肩,她也觉得无聊。

  「妳会不会觉得,山下好象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不像我们在天山上,到处都可以捡到东西玩。」昊辰儿下了一个结论。

  像现在,台下大家喊破头,叫什么「碧血龙凤」双镯的东东,在她们看来,根本没什么嘛!为何那个胖子和一个瘦巴巴的山羊胡要争得面红耳赤呢?

  「对呀!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花一大堆钱买这种东西来玩。」

  昊星儿小嘴圆张,恍然大悟地点头。

  看来,外面的人生活得挺无趣的。

  经过「番叫价,终于让穿得金光闪闪的胖子买到了「碧血龙凤」双镯,他一睑得意洋洋地环视众人。

  昊星儿擦去额上渗出的细小汗珠,和昊辰儿对视一眼,正想开口提议要离去时,却被台下一道莹绿的光芒吸引了目光。

  「碧魂剑。」昊辰儿发出惊呼。

  还没仔细看清楚,四周的守卫们便已闻声迅速地围在大梁下。

  「讨厌,被发现了啦!」昊星儿嘟着小嘴拉起昊辰儿,施展轻功想往高墙越去。

  「撤网。」

  一声令下,闪着银光的冰蝉丝网顿时向她们当头罩下。

  翻飞中,昊辰儿撒下手臂上的玉环,皓腕一甩,玉环立即变成了一把短剑,只见黑暗中发出莹绿中带着红色的剑光,又是一把碧魂剑!

  碧魂剑削铁如泥,连刀剑难断的冰蝉丝网也被轻易的斩了个切口,昊辰儿便拉着昊星儿从裂开的地方翻飞上高墙。

  怎知,昊星儿怀中突然掉出一团雪白……

  「啊……雪儿。」昊星儿着急的挣开昊辰儿的手返身扑救,却被守卫第二次撒下的丝网当头罩住。

  「星儿。」昊辰儿惊呼一声,可原本要飞向昊星儿的身影,竟陡被一个冲出的黑影攫住。

  仓卒间,昊辰儿只来得及瞧见一双晶亮带笑的眼眸,便被点住睡穴,失去了知觉。

  黑影抱着昊辰儿,迅速的消逝在无垠的合夜中:……

  ***

  宣昴姿态慵懒地跷着脚坐在花厅里,狭长勾魂的细眸在手上的碧魂剑和睡卧在层层软褥上的昊辰儿间流转。

  微抿的唇角,带着一丝的兴趣。

  随着聚宝阁上一代合主卓豫,与巫山老妖相斗而失踪近二十年的碧魂剑,竟出现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哼哼!这事儿可有趣了!

  他缓步坐到床边,动手解开昊辰儿的睡穴。

  昊辰儿幽幽地嘤咛了一声,半睁开眼,含糊地咕哝,「星儿,别吵我,人家还想睡。」她翻身搂住枕头,又睡着了。

  宣昴微愣,好半晌才笑出声。

  这个粉嫩嫩的丫头也太没危机意识了吧?被卖了都不知道。

  昊辰儿微蹙起眉头,小脸不悦的埋进枕头,是哪个人在笑呀?真吵!

  想着想着,白嫩的手掌还下意识的往嘈杂的声音来源拍去,「别吵啦!」昊辰儿的手不偏不倚地拍上宣昴错愕的俊脸。

  他强自镇定的把贴在脸上的白嫩小指一根根地拿开,然后饶富兴味的抓着她的小手在眼前仔细端详。

  嗯!一、二、三、四、五,五根青葱小巧的手指,配上修剪圆润的粉红色指甲,还满赏心悦目的嘛!细软如棉的掌心手纹简单清晰,显示这丫头心思单纯,没啥心眼儿。

  昊辰儿因一只手臂悬在半空中,睡得不是很安稳,于是嘤咛一声,翻了一个身,又伸出一只腿踹去……

  正在研究她的小手的宣昂,顿时睁大了眸,不敢置信地缓缓低下头----有只纤细雪白的腿正亳不客气地跨在他的大腿上?。

  宣昂挑起一道英眉,慢慢伸出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拎起她细瘦的脚踝,也抬高仔细的研究起来。

  露在长裙外的一截小腿,细嫩得看不到毛细孔,宛若婴儿般的金黄色毛发薄薄地散布在其上;纤细的脚踝,让他一只手掌尚圈握不满;细致的粉蓝色绣花鞋,里着她小巧的足。

  看看她的小胖手,再看看她的小猪腿,宣昂就这样拎着昊辰儿的手和腿端详着。

  除了极熟识的亲友之外,他对陌生人一向忌讳过于亲近。现在,这雪娃娃竟然如此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五爪金龙」和一只「万峦猪腿」,着实破坏了他这多情公子的「尊严」。

  他将视线移到昊辰儿的脸上,发现她已经星眸微张的盯视着他。

  两人相视沉默着。

  半晌,昊辰儿才出声,「这是我的手。」她动了动被擒住的手指。

  「嗯。」宣昂点点头。没错,这是她的手。

  「这是我的脚。」昊辰儿又动了动被擒住的脚踝。

  「嗯。」宣昂再点头。也没错,这的确是她的脚。

  昊辰儿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不禁甜甜地笑了,眼睛若有所求地瞅视着他。

  宣昂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见她笑了,他也下意识的扬起淡笑响应。

  两人就这样看着、笑着:……

  但昊辰儿心里却非常纳闷,这个人不是已经同意了她的话吗?那:……他怎么还不放开她呢?这种姿势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耶!

  宣昴则是洋洋得意的「了解」了,瞧这雪娃娃黑亮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直瞅着他,他就知道自己又不小心的拐到了一颗纯纯少女心。

  虽然这雪娃娃看起来年幼稚嫩,不符合他的口味,不过,为奖赏她的好眼光,他还是有礼的露出他一贯多情的笑容。

  昊辰儿看见他的笑容,反倒皱起了眉头。

  「你笑得好讨人厌喔!」清脆中带着稚嫩的嗓音指责着他。

  呃……宣昂顿时敛起笑意,他的笑容很让人……讨厌?

  「请问,为什么妳觉得我笑得很……讨人厌?」宣昂努力维持「平静」的脸色,以一贯轻柔的语调问。

  竟然有人嫌弃他的笑容?这可是出自他出生以来的头一遭耶!

  昊辰儿撇撇嘴角,坦白地道出她的感觉,「因为你笑得一点都不真诚。」

  「真诚?」宣昂挑起一边的眉毛问。他哪里不真诚了?

  昊辰儿点点头,「对呀!你笑得好假喔!其实,你才不是真心在笑,因为你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这种应付的笑容看起来当然令人讨厌啰!」

  昊辰儿一脸的坦然无邪。

  宣昂狭长的眸光敛了敛,低声笑了。

  这雪娃娃有一双好眼睛,或许是因为她有一颗坦然无垢的心,所以才会有如此令人惊叹的敏锐直觉吧!

  这雪娃娃还挺可爱的嘛!

  昊辰儿看宣昂一直没放开她的手,好似已经忘记他的「魔手」正在「欺压」她的小手,所以,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小小的、粉红的食指戳了戳他的腰腹。

  「嗯?」宣昂偏头望向她。

  指指他的手,昊辰儿嘟嚷道:「你要捉到什么时候?放开人家啦!」宣昴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她的小手、小脚没放,他轻轻的放开,「对不起,忘记了。」

  昊辰儿动一动有些僵硬酸疼的手腕和脚踝,对他笑笑,便又倒头闭起眼准备睡大觉。

  宣昂瞇细了眸子,瞧着床上无视于他存在的昊辰儿,他长这么大,还没遇过如此藐视他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伸手碰了碰昊辰儿的肩膀,「姑娘。」

  昊辰儿眼睛未睁,只是哼了一声。他真的很吵耶!都不让她好好睡个觉。

  这下子,宣昂真的被她挑起了兴趣,他没见过这么纯真的娃娃,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再怎么说,她也是被拦劫来的耶!而且现在他们又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居然还可以毫不在意的倒头就睡?再怎么纯真也不是这个样子吧?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父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握在她肩上的手加了些许力道,「姑娘,醒醒,在下有些事情想请教。」

  唉!看情形,她真的不能好好地睡个觉了,昊辰儿有些哀怨地暗自抱怨。

  掩手打了个呵欠,但昊辰儿仍然没有爬起身,还是懒懒的窝在床褥上,睁开熠亮的大眼,「问吧!」

  「敢问姑娘的芳名?」宣昂谦恭有礼的问。跟她搅和了这么久,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昊辰儿瞥了他一眼,「昊辰儿。」他这个人不只老挂着没啥诚意的笑容,连讲话也都爱咬文嚼字,真讨厌!

  「在下宣昴。」宣昴卯扬起俊逸的笑自我介绍道。

  瞧!她才这么想,他马上就又文诌诌地自称「在下」,让昊辰儿忍心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她以纤白的手指指着他,笑瞇了眼,「你……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啰唆呀?害人家听了好想笑喔!」说完,她又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宣昂的神色仍是未变,只有嘴角隐隐地抽搐着。

  这……这雪娃娃嫌他笑容没诚意就算了,现在竟然又笑他讲话太啰唆?

  这这这……真是太……太过分了啦!

  想他宣昴,大名鼎鼎的多情公子,就是以勾魂的微笑和优雅的谈吐掳获天下许多少女的芳心,现在,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嫌弃,真是……真是太伤人了啦!

  捂着小嘴偷笑的昊辰儿,瞥见宣昂脸色不善,不由得暗暗吐吐舌头,糟了!他的脸色和爹爹生闷气时好象,想必他的心里现在一定在冒火了。

  昊辰儿尴尬的止住了笑声,眼珠转了转,嗯!这个时候,或许要使出对付爹爹的那一招才管用!

  只见昊辰儿爬起身,跪坐在他面前,甜甜的笑容配上撒娇的声音,「对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笑的,只是一下子忍不住嘛!宣昂大哥,你长得英挺潇洒、风度翩翩,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就不要和我这种小孩子计较了啦!」嘻!灌迷汤和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她可是懂的。

  宣昂挑眉看着她。咦!她们家都不用买糖的啊!瞧她不假思索就顺口说出一大段甜言蜜语,一听就知道定是平日训练有素的成果。

  他的嘴角缓缓绽开一抹邪笑,「我当然不介意了……」才怪!宣昂的手指快速地在昊辰儿的鼻尖上弹了一下,看她捂着鼻子,扁着嘴,疼得哇哇叫的模样,宣昂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这才真的不介意了。

  昊辰儿捂着鼻子,先是含怨的瞪着他,但看见他昂首大笑的模样,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然后就咧嘴跟着他笑了。

  愈笑愈好笑,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从轻笑变成了大笑,再变成了狂笑,醇厚的低沉男声和着娇嫩的银铃笑声,久久不歇……

  「对嘛!你这样子才是真正的笑容。」昊辰儿明媚的大眼中满是笑意,直盯着他说。

  宣昂闻言,挑了挑眉,未置一词,但嘴角仍有未退的笑意。

  他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仰首一饮而尽,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又倒了另一杯茶回到床边递给昊辰儿。

  昊辰儿接过茶,甜甜地道了谢。

  宣昂看着她的笑容,有些讶异她怎能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的喜乐?

  宣昂抿唇笑了笑,好心情的说:「辰儿,妳可不可以告诉我,妳的碧魂剑是从何处得到的?」他没忘了带她回来的最主要目的。

  昊辰儿指了指他手上散发着碧绿莹光的古朴短剑,「你是说这个?」

  「没错。」宣昴卯点头,「妳是何时,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昊辰儿耸耸肩,「大概是四年前和星儿在天山的树洞里捡到的。」

  「星儿?和妳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是呀!她是我姊姊。」昊辰儿点点头。

  宣昂有些好奇,「妳怎么都不担心她被捉走?」而且也不担心自己是在谁的手上,甚至问都没问呢!

  昊辰儿不解的偏着头,「为什么要担心?我们是福星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宣昂发觉自己不太能理解她的思考模式。福星?这是什么回答呀?

  「那妳当初是怎么捡到碧魂剑的?」

  约二十年前,卓豫与欲夺取碧魂剑的巫山老妖一路缠斗至天山,而后失去踪影至今,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碧魂剑已被巫山老妖夺去,看来,并非这么回事。

  「很简单呀!就是有一天,我和星儿在树林里追兔兔,后来兔兔跳进一个树洞里,我们跟着爬进树洞,就看到这把绿绿的剑,然后就捡回来了。」

  而且爹爹也准她留下,就这么简单呀!

  宣昴挑了挑眉,武林人争得你死我活却不可得的碧魂剑,竟会如此轻松随便地就让她们捡了回去?!

  「那妳爬进树洞时,有没有看到别的东西?」宣昴迟疑了一下才问。

  「什么东西呀?」昊辰儿不明白他的意思。

  「呃……例如尸骨。」碧魂剑应该伴随着卓豫的骨骸出现才是。

  昊辰儿瞪大了眼,一脸惊恐的模样,「才没有呢!」如果有那种东西,我才不爬进去哩!」

  宣昴看见她大眼圆睁,极力否认的模样,觉得有些想笑。

  「好吧!那妳就好好休息。」有事他可以明天再问。

  宣昂含着笑看她钻进被褥里,这才转身离去。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言,那他得早点和卓哉确定下一步行动才是。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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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黄色的晨光穿过朝雾,点亮了清爽的早晨。婉啭歌唱的鸟儿在树梢间跳跃。

  昊辰儿在第一道朝阳射进屋内时就醒了,她怔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甩甩头想了一下。

  对了,她是昨夜被宣昂带来这儿的。

  她愉快的下床,掬起脸盆中的水拍拍脸颊,顺便浏览一下所处的房间。

  这儿看起来不像客栈,倒像女孩子的闺房,可是又多了一些俗丽大胆的摆饰,例如墙上就镶了幅嬉春图,真是奇怪啊!

  呆坐片刻,她发现都没有人来理会她,于是,她决定自己出去走走。

  推门而出,外面便是一座庭院,小桥流水、花团锦簇,热闹又艳丽。

  昊辰儿呆愣在回廊上,思忖着,她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一个穿著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搀扶着一个似乎已然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绕过转角,朝她走来,轻佻的调笑和淫声秽语一路传进昊辰儿的耳里。

  在走近昊辰儿时,中年男子那双昏浊的眼珠瞧见了俏生生的昊辰儿,便淫笑着一把拉住昊辰儿的手臂。

  「妳……妳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是不是……嗝!在等大爷我呀?」中年男子一张嘴,浓臭的酒味便扑鼻而来,还不住打着酒一膈。

  昊辰儿被他的酒奥熏得当场皱苦了脸,捏着鼻子道:「你好臭,放开我!」她扭动着手臂,挣脱了他肥胖的手掌。

  「什……什么?说我……臭?嗝!大爹我今天……嗝!非……非好好教训:…。教训妳不可……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指着昊辰儿,跌跌撞撞地上前想要捉住她。

  他身旁的女子快步地拦住他,「哎呀!王大爷,别发这么大的火嘛!有我小红伺候您,您还不满意呀?」媚眼瞥视了昊辰儿一眼,「这小姑娘可是宣昂公子带来的人,您可别动人家哟!」

  王大爷本来挥舞着想捉昊辰儿的手,在听到宣昂的名字时,迟疑了一下。

  「她是……嗝!宣昴带来的?」

  「是呀!」女子笑得勾魂媚人,涂着艳红蔻丹的手,轻佻地捉起王大爷的手掌放进自己的衣襟内。「所以,王大爷,您可别动人家小姑娘,小红我会好生伺候您的。」

  手掌握住两团香馥饱满的软峰,王大爷马上又涎笑着脸,应道:「好,好。」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搂着小红,像急色鬼似的快步走向另一侧的厢房。

  「请问!」昊辰儿迟疑地出声问:「宣昂在哪里?」

  小红侧转过身,指着一间厢房,「他在那一间房里。不过,我劝妳别现在去吵他。」

  说完,便语带暧昧地捂着嘴!娇笑着和王大爷搂抱的走了。

  昊辰儿偏头想着,为什么小红说话语气这么嗳昧呢?

  耸耸肩,她决定去找宣昂。

  敲敲门,没人应声。昊辰儿推开门扉走进房内。

  轻纱帐里,隐约可见熟睡的人影。

  她拉开轻纱,只见宣昴身侧躺了一个貌美的女子,两人身上皆未着寸楼,只在下身盖了一件薄被,睡得正香甜。

  昊辰儿伸手戳了戳宣昂赤裸的胸膛。

  悠悠转醒的宣昴,睁眼就看见天真可爱的昊辰儿俯在他的胸前,小脸上布满甜甜的笑意。

  薄唇勾起一抹邪笑,大手压下她的颈背,精确的捕捉住她嫩如花瓣的粉红色唇瓣。

  湿湿的、软软的,还有些麻麻的……这是昊辰儿第一个想到的感觉,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舌头往她嘴巴塞呢?还一直想吃她的舌头?狐疑的昊辰儿见他正「忙」,只好暂时乖巧温驯地等他「忙完」,直到离开她的唇。

  宣昴意犹未尽地舔吮着她的唇瓣,一股熟悉的热流窜向下腹,早晨的生理现象瞬间苏醒,宣昴使力想拉她上床。

  随着逐渐清晰的意识,以及身侧醒转的嘤咛和重量,让宣昴直觉不对劲。

  他放开唇下的人儿,转身看见身侧躺的是昨夜同寝的绮君。

  如果……他身侧躺的人是绮君,那么……他刚才吻的人是谁?

  宣昴缓缓转过头,定睛一瞧……

  「辰儿!」宣昂的心中突然起了一阵慌乱和不知所措的怒气,「妳在这里干嘛?」

  震耳欲聋的怒斥惊醒了绮君,她半支起身,惺忪的美目满是不解,「宣公子,你怎么了?」

  宣昴意识到两人的裸露,立刻伸手抓起薄被盖住两人,「没事,妳别起身。」话虽是对着绮君说的,但他的眼光却没离开过昊辰儿。

  昊辰儿吐吐小舌。糟了!她大概了解为何小红叫她别来「吵」他的原因了。

  昊辰儿语带无辜的道:「我只是想问你我可不可以走了?不过,看你好像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不用送了,后会无期。」她嘿嘿假笑,还边说边退,在远离他的床后,便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等等……」宣昂碍于自己的赤裸,没法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溜走,懊恼的低咒了一声,「可恶!」

  昊辰儿出了大街,问清了路后,便尽速回到之前下榻的客栈。

  虽是早晨,但毒辣的太阳已让自小身处寒地的她热出了一身汗。

  请伙计送了桶温水进来,昊辰儿一把脱光了衣裳,踏进浴桶中,温暖清爽的感觉让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她拿起毛巾开始仔细地清洗身体,哗啦哗啦的水声让她没注意到有人已侵入了她的房里……

  宣昴的俊脸上挂着一贯落拓不羁的笑,心里却隐隐有股陌生的怒气,大概是因为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无法让他捉摸的女人……不,她应该只能算是个半熟的孩子。

  熊熊的怒气让他没敲门就径自推开门走进房,狭长的眼眸扫视过屋内,屏风后隐约的身影和水声告诉他,房间的主人正在沐浴!

  宣昴挑高眉头,神态自若地倒了杯茶,选了一个正对屏风的位子坐下,悠闲地等待着她。

  昊辰儿浑然不觉有一双泛着异彩的眸子正盯视着她,还愉悦地哼着自编的曲调,抬起白嫩的手臂和修长的腿清洗着,娇软的嗓音回荡在小小的房间中。

  从窗棂雕花缝隙透射进屋内的阳光,清楚地将她的每一寸线条映照在屏风上。

  宣昴瞇细眸子,没想到稚气未脱的她,竟然有一副曲线玲珑有致的姣美身段。

  即使是惯于流连花丛的宣昴,也不得不赞叹她的完美,那种不似烟花女子矫揉作态的稚嫩气质中,又揉合女性柔美的纯真性感。

  在水中浸洗了许久的昊辰儿,终于觉得暑气消散了一些,恢复了一身清爽。她满意地起身,慵懒地擦干身子,穿上衣裳。

  昊辰儿才步出屏风,立刻张大眼,惊讶地看着跷着脚悠闲地坐在她房内的宣昴。

  还没问他为何在这里,宣昴已先开了口。

  「妳穿的是什么衣裳?」他挑起的眉宇间竟带着怒气。

  昊辰儿低头看了看出自己,「很漂亮吧!还很清凉喔!」说完,她还展示性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

  湖绿色的抹胸外,仅罩了一件披肩的轻纱,露出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走动时,开高叉的纱裙忽隐忽现地露出她无瑕修长的美腿,水嫩的皮肤在薄纱的衬托下更显晶莹。

  宣昴危险的瞇细了眸,「妳怎么会有这种衣裳?」她最好别告诉他已经穿了许多遍,早让别的男人看光光了。

  「昨天买的呀!」昊辰儿回答得理所当然。不是买的,难道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呀!「我和星儿昨日在街上看到个姑娘穿著这种衣裳,觉得很清凉,所以就去买了几套回来,漂亮吗?」她甜笑着间宣昴。她觉得穿这种衣裳,行动方便多了。

  以昊辰儿那雪嫩的肌肤,穿什么都好看,可漂亮归漂亮,却不是问题的重点。

  「妳知不知道这种衣裳是什么人在穿的?」

  「女人在穿的呀!」昊辰儿皱皱鼻子,不是女人穿的,难道会是男人穿的呀?真是好奇怪的问题喔!

  宣昴觉得自己已有股想掐死她的冲动。「我当然知道这是女人穿的衣裳,问题是哪种女人!」

  「哪种女人?」昊辰儿好奇地重复,这种衣裳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穿的吗?

  宣昴并不想费劲儿去解释这个问题,他可以预期这个问题若问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

  「反正不是妳这种女人。去换掉,以后也不准再穿。」他霸道地命令。

  昊辰儿嘟起小嘴,「可是,小红她们也都穿这种衣裳,为什么我就不行?」

  真是不公平!

  宣昴不想知道她怎么会认识小红,只说:「因为妳和她们不是同一种人,所以妳不能穿。」

  「可是……」昊辰儿仍不死心的想极力争取。

  「没有什么可是。」宣昴霸道地宣告,「马上去换,否则我会亲自动手帮妳。」

  昊辰儿委屈地嘟嗓,「什么嘛!又不是我爹爹,什么都要管。……」

  「嗯,妳有意见?」宣昴耳尖,笑里含着威胁的语气问。

  看他那种藏着刀的笑容,昊辰儿就知道她不能有任何意见,否则会倒楣。

  昊辰儿鼓起双颊,忿忿地走到屏风后面换回原来的衣裳。什么嘛!为什么他那么爱管她呀?坏人、讨厌鬼、浑蛋……她的小嘴不满的直咕哝。

  她完全不知道,屏风后的身影透过阳光,让他清楚可见。

  宣昴勾起邪笑,修长的手指支着下颔,悠闲的欣赏她换衣的过程,玲珑的曲线,随着穿脱的动作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昊辰儿拿着换下的衣裳发愣,这些衣裳该怎么处理呢?丢掉太可惜了。

  对了,干脆把这些衣裳留给星儿好了,再不然等宣昴不在时,她也可以偷穿。

  嗯!就这么决定了。

  「这样可以了吧?」昊辰儿走出屏风,嘟着嘴说。哼!天气这么热,还不准她穿清凉的衣裳,想热死她呀!

  宣昴见她换回一般闺女的服装,密实地遮掩住她诱人的肌肤,才含笑点头同意。

  「饿了吗?要不要叫伙计送早点来?」宣昴好心情的问。

  「不要,好热喔!我没什么胃口。」昊辰儿懒懒地搧着小帕。「我要吃水果。」纤纤小手指着桌上的蜜枣,她已经热得懒得动弹了。

  宣昴轻笑地拿了一颗蜜枣给她,自己也拿了一颗啃食。

  「辰儿,妳住在天山啊?」听她昨夜的话语,应该是长居天山。

  「是呀!」昊辰儿点点头。

  「天山哪里?」据他所知,天山除了山脚下有些猎户散居外,山上并无其它人烟,可昊辰儿的谈吐气质却又完全不似出自平常人家,而且她能无声无息地闯进聚宝阁,可想而知武功不弱。

  「天山山巅的梅林里。」昊辰儿咀嚼着多汁的枣肉,含糊地回答。

  「梅林?」宣昴颇觉诧异。

  天山上的确是有片巨大的古梅林,但他从未曾听闻有人居住在里面啊!

  「是呀!爹爹和娘成亲前就住在梅林里了,爹爹在梅林里盖了一幢很漂亮的大屋,我们一家人都住在里面,很少下山。而且爹爹讨厌山下的人来打扰,所以在梅林里布了梅影五行阵,如果没有人指引,是不可能找到我们家的。」昊辰儿放下手中的枣核,边拿着手巾擦拭黏腻的手,边回答道。

  天山、梅林、昊家……宣昴突然灵光乍现。

  「辰儿,妳爹是「梅林主人」----昊日?!」

  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梅林主人」----昊日,在江湖上掀起旋风,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便以神秘难测的武功和如白玉般的俊秀面容夺得「武林第一高手」和「武林第一美男子」称号。

  然而,没多久,他却只丢下「无聊」两个字,便消失踪影。后来传说他隐居于天山之上,但多少年来,众人寻他皆不可得。

  「是呀!你怎么知道?好厉害喔!」昊辰儿惊讶地拍着小手欢呼。

  宣昴轻笑,这么明显的提示,若他还不知道答案,就太愚蠢了吧!他摇摇头,啃了一口蜜枣。

  「你的嘴……下巴……」昊辰儿指着他的唇,甜腻的蜜枣汁正沿着他的唇角滴落至下巴。

  见他仍毫无所觉,昊辰儿就主动捧住他的两颊,伸出粉红的小舌为他舔舐掉枣汁,湿软的唇舌在他脸上留下微麻的触感。

  宣昴因她的举动而怔愣了一下。

  「妳对别人一向都是如此亲密吗?」宣昴扬着眉,有些不悦的问。

  昊辰儿偏着头,想了一下才回答:「是呀!我和星儿一直都很亲密呀!这有什么不对吗?」

  宣昴沉着脸看她,命令道:「以后不可以对别人做出这种举动。」

  「为什么?」昊辰儿不解的问。

  「因为这样做不好。」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君子,不会乘机占她的便宜。

  「为什么不好?」昊辰儿还是不懂,她和星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爹爹也没说过不好啊!

  「因为我说不好就是不好。」宣昴霸道地宣告。

  昊辰儿觉得好生委屈,她气鼓鼓的嘟着小嘴。

  他怎么这么爱管她呀!老爱命令她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的。

  「我要星儿。」昊辰儿努努嘴咕哝,像星儿就不会这样管她!

  「我可不可以去找星儿?」昊辰儿低声问。

  从她出生以来,就和昊星儿形影不离,从来没有分开过,昊星儿不在她的身边,让她感觉好似少了依靠。

  宣昴摇摇头,「妳姊姊是擅闯聚宝阁被捉到,那要看聚宝阁如同处置她,不是妳想见就见得到的。」

  「噢。」昊辰儿神情委靡的应了一声,那就表示她必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客栈里等星儿回来啰!

  「你和聚宝阁是什么关系?」昊辰儿好奇的问宣昴。

  瞧他昨夜半途劫走自己,一路上又没有出现追兵,像是早有预谋似的埋伏在一旁,而且还问了碧魂剑的事,他和聚宝阁的关系好象极为熟络。

  宣昴好整以暇的啜了口茶,「聚宝阁阁主----卓哉,是我结拜的义弟。」

  他又约略对她解释了碧魂剑和聚宝阁的渊源。

  难怪聚宝会中会出现假的碧魂剑,原来是为了要引出巫山老妖。昊辰儿这才明白。

  眼波一转,她高兴地对宣昴提议道:「你既然是卓哉的结拜兄长,那么,你去叫卓哉放了星儿,好不好?」

  宣昴怛笑不语。家有家规,要如何处置昊星儿是聚宝阁的私事,他不便插手。

  「好不好嘛!」昊辰儿拉着宣昴的衣角撒娇。

  宣昴拍拍她如凝脂般的嫩颊,「这件事我会处理。来!妳再吃颗蜜枣。」

  他又拿了一颗蜜枣给她,她的胃口那么小,难怪身子骨看起来这么单薄。

  见宣昴摆明了是在应付她,昊辰儿不禁嘟起嘴,拿着蜜枣转过身不理睬他,兀自低头猛啃。

  哼!小气鬼,不帮就算了,她再自己去找星儿就是了。

  「不准自己去。」宣昴马上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因为她的想法都直接写在脸上,好猜得很。

  昊辰儿张口欲抗争,却看见他瞇细的眼眸中有着威胁的神色,只得乖乖地闭嘴,忿忿地努力啃咬蜜枣。

  真是讨厌!他真的好爱管她喔!

  宣昴含笑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令人讶异的温柔神情。

  ***天气燥热,让昊辰儿根本不想出门,可是待在房里又觉得闷,令她的一张小脸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喂!你都没事做呀?」她扁着嘴问一直没离开过的宣昴。

  宣昴抿着笑,间间的笑问:「妳希望我有什么事?」

  昊辰儿当然希望他有事,然后赶快离开,那她就可以偷偷溜去找星儿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事要办,我只知道再待下去,我就快闷坏了。」她连回答的声音也闷闷的。

  昊辰儿无聊地玩着桌布的垂角,决定要出去晃一晃。

  「妳要上哪儿去?」见她站起身,宣昴叫住她。

  昊辰儿偷偷吐了吐舌头,他真爱管她。

  「出去晃一晃。」她丢下话,快速地溜出房间。

  出了大街,昊辰儿正庆幸自己已经甩开宣昴,打算晃到聚宝阁去,怎知,身边陡地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她转头一看,竟然又是宣昴。

  「走得这么急,不怕热吗?」宣昴眼眸含笑,大手一把捉住正想加快脚步溜走的昊辰儿。

  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那单纯的心思吗?

  昊辰儿不禁暗暗哀鸣。「你对人都这么「亲切」吗?」她别有所指地问宣昴。

  宣昴挑眉看着她微皱的小脸,「对妳比较特别。」

  不知为何,她就是对了他的眼,让他可以全然放松地和她相处。

  昊辰儿言不由衷的叹了一声,「那真是我的「荣幸」呀!」她可不可以不要这种特别待遇呀?

  宣昴笑着附和,「是呀!妳真是荣幸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在大街上,她小小的手,人掌竟是如此绵软,让他觉得非常满意。

  昊辰儿让他牵着走,感觉手心酥酥麻麻的,有些不习惯,却又挣脱不开,只好乖巧地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昊辰儿突然停下脚步,被捏面人老师傅精细的手工吸引住了。

  只见老师傅手指快速的在面团上揉捏,掐捻之间,一会儿就用五彩面团捏出许多逼真逗趣的走兽和人物,看得昊辰儿惊叹的圆睁大眼。

  「哇!好厉害喔!」小嘴惊呼连连地叫好。

  老师傅抬眼看到昊辰儿可爱的神情,满布皱纹的脸孔浮现了淡淡的、带着一点骄傲的微笑。

  老师傅低头揉了另一面团,长满老茧的手指细细地揉捏出一个人像,专注的神情犹如正做着最珍贵的艺术品。好半晌,一个粉衣雪嫩的娃娃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指间。

  「小姑娘,送妳。」老师傅扬着慈祥的笑容,将捏好的面人儿递给昊辰儿。

  「真的吗?」昊辰儿惊喜地接过,「哇!好象喔!好棒。」她高兴的笑弯了眼。

  昊辰儿漾着甜甜的笑容,央求着老师傅说:「老伯伯,可不可以再做一个给我?我要给星儿。」星儿看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老师傅笑着答应,又低头做了另一个娃娃给她。

  「好棒!谢谢你,老伯伯。」昊辰儿高兴地直道谢欢呼。

  宣昴拿出一块碎银要给老师傅,老师傅却笑着摇手拒绝了。

  「这是送小姑娘的,不收钱。」

  宣昴抿唇淡笑,点点头,不再坚持。

  昊辰儿开心地拿着长得和她如出一辙的面娃娃,眼光一溜,看到老师傅的摊子角落里折了一,个刻工古朴的小盒子,形状却是拼不完整的层盒,她好奇地直盯着盒子看。

  老师傅注意到她的目光,心神一动,于是拿起盒子递给她。「要试试看吗?」

  昊辰儿眼睛一亮,接过小盒,开始翻转试着拼凑。

  木盒由六面二十四板组成,每板刻着款摆生姿的芙蓉花瓣,乍看之下,好象要把每板的花瓣相连,直到拼成一朵盛开的木芙蓉后,才算组成完整的层盒。

  摊子旁卖花布的大婶,看着昊辰儿攒眉努力的模样,有些不以为然地开口,「别费劲儿了,这个老头儿老爱叫人拼他的破盒子,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拼起来。我看哪!这个盒子八成是拼不起来的坏盒子,是这老头儿坏心故意整人,你们就别费劲儿啦!」

  宣昴只是淡淡一笑,没阻止昊辰儿,如果她想玩,就让她玩玩吧!

  老师傅好整以暇地点上烟斗,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没理会大婶的批评笑着。

  昊辰儿的小手拼转着木盒,发现在翻转拼凑间有道隐隐的轨迹,再顺着轨迹拼转,木盒上的图案便渐渐成形,芙蓉花瓣逐渐连成了一套连贯的掌谱,原来芙蓉花瓣只是故意要误导人的刻饰啊!

  「拼好了。」昊辰儿开心地举起手中的木盒。

  本来想看好戏的大婶,见状不禁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去假装低头整理布料,不再多话。她才刚不以为然地批评完,孰料马上就有人拆了她的台。

  老师傅反手敲敲烟斗,咧嘴笑了。「不错,小姑娘,妳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拼得出来的人。这木盒也算是和妳有绿,就送给妳吧!」说完,他就起身收拾摊子,背起木箱走了。

  昊辰儿还没向他道谢,老师傅便已经走进巷弄,消失不见踪影。

  宣昴瞇眼看着老师傅离去的背影。这老师傅虽然微驼着背,坦是他的下盘稳重,脚步轻快、不沾泥地,而且眼眸晶亮,不似老年人的昏浊,可见其内功修为非凡。

  宣昴接过昊辰儿手上的木盒,仔细端详,在木盒掌谱的角落细处,刻着「顾绝」两字。

  他诧异的挑起眉峰,妙手顾绝……原来是他。呵!

  「辰儿,收好,妳捡到宝了。」宣昴把木盒递还给昊辰儿,笑着对她说。

  顾绝是「妙手门」的师祖,一双妙手,不论打造武器、刻磨玉石、书字绘画、易容造皮、开锁制锁……只要是双手能做的,其技术都堪称一绝,尤其是那套「妙手无影掌」,更是拳掌中的极致武功。

  他所创的妙手门,人数极少,却个个都是技艺高超的高手。数十年前,顾绝将妙手门传给顾艺后,即独自浪迹天涯,失去踪迹。

  聚宝会上拍卖的假碧魂剑,也是委请现任妙手门门主顾巧巧所仿制的。

  木盒上雕着的「落月掌」,应该是顾绝晚年所悟创的另一套掌法吧!昊辰儿在此因缘际遇下得到,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昊辰儿可不知其中的复杂,只觉得木盒古朴可爱,而且还有两个精细小巧的面娃娃,不禁笑瞇了眼,小心地收起。真好,她又多了两样好玩的宝贝了。

  宣昴抬眼看了看日头,毒辣的阳光显示应该是快至正午时分。

  昊辰儿的额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小脸也因日晒而嫣红。

  「我们去吃饭吧!」宣昴牵着昊辰儿走进街旁的饭馆,顺便躲避酷热的日晒。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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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昴牵着昊辰儿走进颇负盛名的「紫宸楼」,眼尖的伙计一看见宣昴,便哈着腰迎他们进了后院,请他们在凉亭里落了座。

  宣昴做主点了菜,伙计马上恭敬地退下去吩咐厨房。

  昊辰儿热得趴在桌上,小手无力地搧着丝帕,嘴里喃喃地抱怨,「好热、好热……」

  宣昴摊开折扇为她搧风,发觉她似乎比常人更加怕热。

  凉风阵阵,昊辰儿舒服地瞇起眼,「我要喝冰镇酸梅汤。」她细声央求。

  宣昴扬了扬眉,再唤伙计立刻送上。

  昊辰儿高兴地端着冰凉的白玉磁碗,喝着消暑的酸梅汤,娇憨地吐了口气。

  「哇!好好喝。」

  「妳很容易满足。」宣昴看着她的笑靥说,只要一点小事,就可以让她很开心。

  「没什么好抱怨的呀!」昊辰儿偏着头说,在热死人的夏天里,可以喝到冰冰的酸梅汤不是很高兴的事吗?

  宣昴淡笑着不语。

  不一会儿,伙计陆续送上菜肴,带头的是位看起来俐落爽朗的年轻人。

  「宣兄,今日好大的雅兴上紫宸楼来,还带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来。」

  年轻人捧着水晶酒瓶,笑着坐到宣昴的身旁。

  宣昴笑着为两人介绍,「这是昊辰儿,这位则是紫宸楼的小老板--周维也。」

  周维也挥手叫布菜的伙计下去,亲出自为宣昴倒酒,「宣兄,这是丝路商人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美酒,你一定要试试,与中原的酒比起来,可是别有一番风味二紫红香醇的美酒倒在水晶杯中,冰凉犹带着水珠。

  宣昴举起水晶杯,在鼻下微晃了一下,先嗅闻,再细细地啜了一口,含在齿颊间细细流转,而后才吞下。

  「香而不腻,甜且顺口,好酒。」宣昴赞美道。

  周维也笑着又倒了一杯给他,「好酒也要懂酒的人来喝,才不枉我特地私藏起来。」

  宣昴微微一笑,举杯和周维也互饮。

  好酒要给懂得喝酒的人来喝,才喝得出它的价值,酗酒和藉酒浇愁的人,都只会糟蹋了酿酒师的心血。宣易和周维也平日虽无深交,但他们都是懂得喝酒的人,是难得的酒友。

  「我也要喝。」昊辰儿好奇的睁着大眼,看见他们陶醉怡然的模样,不禁在一旁细声央求着。

  周维也看了宣昴一眼,见他没反对,便笑着倒了一杯给昊辰儿。「小姑娘,见妳年纪小小,也懂得喝酒吗?」

  昊辰儿高兴地用双手捧着水晶杯,小口地啜饮着葡萄酒。「我不小,已经十六岁了。」她皱皱鼻子抗议,为什么大家都以为她很小呢?

  宣昴闻言,挑眉望着她,看起来未脱稚气的她,竟然已经十六岁了?

  甜甜凉凉的葡萄酒,很快就见底了,昊辰儿抿了抿唇,「甜甜的,还有一点涩涩的,这是瓮底酒吧?」

  周维也颇觉惊讶地看着她,「姑娘,妳喝得出来?」

  昊辰儿点了点头,「果实酿的酒,大抵口感都差不多,前段酒较清澈香甜,后段瓮底酒就会有较多的杂质和果子的涩味,我说的对吗?」她睁着大眼无辜地看着他们,她说的不对吗?

  周维也笑着不断地点头,「对、对,妳说的对极了,懂得喝酒的女孩子家,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他拍手吩咐伙计过来,「请总管到酒窖里取出那一坛老爷封的梅花酿。」他一定得请这个小姑娘喝喝他们紫宸楼的镇楼佳酿。

  「辰儿,妳好大的面子,我和周兄相交这么多年,都还无缘喝到他们周家的秘传梅花酿,我今天算是沾了妳的光。」宣昴狭长的眼眸笑睨着周维也,暗自调侃道。

  「不客气。」昊辰儿把他的玩笑话当真,还笑瞇了眼。

  宣昴愣了一下,轻笑着摇摇头,这丫头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

  紫宸楼的梅花酿是周家的不传秘酿,有钱未必能买得到,而能让周家老板拿出梅花酿的人,不知是何许人也?总管心中暗自纳闷着,于是亲自端了品梅花酿的温玉杯来到后院。身旁除了抱着酒瓮的伙计外,还跟着两个笑容如弥勒佛般的双生子。

  「哎呀!我就说今日出门大喜吧!难得来一趟紫宸楼,就听说周酒鬼拿了梅花酿出来,真是天要下红雨啦!我们一定要来瞧瞧,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和本事,让惜酒如命的周酒鬼开了窍。」说话的正是聚宝阁中出名的金招财总管,跟在一旁的是他的孪生兄弟--金进宝。

  兄弟俩模样生得好,名字也取得妙,坐镇在聚宝阁,真的是人如其名,为聚宝阁招财又进宝。

  「别逗了,我看你们兄弟俩是酒虫犯了,想来分一杯羹的吧?」周维也笑着搭上他们兄弟的肩。

  「哎呀!周兄,有些事不要说得这么白嘛!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金进宝倒也不介意周维也的调侃,豪爽地笑着。

  总管为众人倒了酒,开封的酒香,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未喝便已先醉了。

  宣昴浅尝了一口,入口温醇,梅香和着酒香淡淡地在鼻喉间漾开,入腹有一股温热的感觉,真不愧是紫宸楼的镇楼佳酿。

  「好酒、好酒……」金家兄弟不住的点头,不客气地一杯杯饮下。

  昊辰儿小小地啜饮了一口,睁大眼惊喜地说:「跟我爹爹酿的,露梅酿。味道一样耶!」

  周维也惊讶地看着她,「妳爹会酿「露梅酿」?」这正是紫宸楼梅酒酿的原始名称。

  昊辰儿点点头,娓娓道来,「采下初熟带霜的梅果,去蒂去核,以梅枝上凝霜的露水为酿汁,放在玉陶中蒸酿三年,再滤汁放入土制大缸里密封起来,埋于阴凉透气之处,过五年即可取出。因为是取其早春露水酿制而成,故名为、露梅酿。」

  周维也抚掌大笑,「果然是高手,世上会酿「露梅酿」的人,除了周家,就是梅林主人了,小姑娘,妳爹应该就是梅林主人吧?」

  「是呀!你也认识我爹爹呀?」

  「妳爹真是昊日,昊大侠?」周维也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世交。昊大侠当年与我爹是以酒相交的好友,「露梅酿」即是他俩相互研究而成的酒中极品。昊大侠退隐江湖后,我爹一直感慨找不到可把酒论心的朋友,今日得以遇见昊大侠的女儿,妳一定得到周府做客两天,让我爹好好地问问昊大侠的近况。」

  昊辰儿还没回答,宣昴便已替她回绝,「多谢周兄的好意,不过,辰儿近日要随我回天山,无法到周府做客。」

  昊辰儿皱皱鼻子,蹙蹙眉头。有吗?她有要回天山吗?

  宣昴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的碗里,不着痕迹地格开了周维也握住昊辰儿的手,「吃些菜,空腹喝酒容易醉。」

  周维也把宣昴的举动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笑了。「好吧!既然如此,只好下次有机会时再请辰儿姑娘到周府做客了。」

  金招财和金进宝两兄弟,在一旁喝着难得的美酒,也把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都看在眼里。

  金招财向他弟弟咬耳朵,「喂:依你看,宣昴这个多情公子,是不是又开始在滥情啦?」

  金进宝点着头,「是呀!是呀:他一定又在发情了,老是用他那张俊脸拐遍纯纯的少女心,他该祈梼就不要有报应来临的一天。」他有点幸灾乐祸地诅咒。

  「多情山庄」的庄主宣昴,「聚宝阁」的阁主----卓哉和「王剑山庄」的少庄主----玉暮霖,是武林三大名公子。

  宣昴风流惆傥,卓哉孤冷高傲、玉暮霖温文儒雅,三人同样年轻俊逸、武功高强,且皆为武林名门之后,可说是天下许多父母心中的佳婿人选,及翩翩少女心中的一生伴侣。

  其中宣昴更拥有另一重神秘的身分,连朝廷也不敢得罪他。他永远带笑的俊容和幽魅邪肆的眸光,不知扼杀了多少女人心,为他赢得「多情公子」的风流名号。

  话虽如此,却没见他对哪位姑娘真心相待。

  金招财哀叹地摇着头,「最可耻的是他竟然对人家小姑娘下手,你看,辰儿看起来多么纯洁无瑕,宣昴怎么狠得下心下手呀?」他还啧啧有声地替昊辰儿哀叹。

  金进宝也心有戚戚焉地直点头。「是呀!是呀!竟然不道德地对人家小姑娘下手。」

  宣昴狭长的眸光锐利地扫视过在一旁咬耳朵的两人,「看来聚宝阁的工作很轻松呀!左、右两大总管可以不用坐镇在聚宝阁中,反而悠闲的在这儿喝酒、学女人家间嗑牙,我是不是应该去和义弟商量商量,让能干的左、右两大总管多点事做呀?」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金招财和金进宝闻言,霎时白了脸,连忙摇着手,「不必了、不必了,我们不轻松,一点都不轻松,我们只是忙里偷闲出来吃个饭,很忙的,真的很忙。」

  就知道坏话不能乱说,要说也别在别人面前说,不然,要是像他们两兄弟一样被借机报仇就完了。

  开玩笑,他们在聚宝阁里卖命,鞠躬尽瘁,只差没死而后已罢了。

  宣昴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这回就饶了他们吧!

  金家兄弟暗暗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暗算。

  金招财转向昊艮儿,好奇地打量着她,「辰儿,妳及笄了没?」虽然她和昊星儿长得一个模样,但感觉起来似乎比较小。

  昊辰儿嘟着嘴重申,「我已经十六岁了。」为什么大家都以为她年纪很小呢?

  哦!原来不是未成年少女啊!金家兄弟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昊辰儿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拉住了金招财的袖子,「金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才要放了星儿呀?」星儿不在,她觉得好无聊喔!

  金招财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没捉星儿呀!她现在可是我们聚宝阁的贵客呢!」

  金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把昊星儿在聚宝阁做客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对昊辰儿说了。

  「那星儿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昊辰儿攒着眉,有点委屈的说道。

  金家兄弟闻言,对视一眼,嘻嘻的笑了。

  「因为呀!她现在正等着我们帮她找相公,当然没空来找妳啰!」

  「咦?星儿找到了呀?那我可不可以也要一个?」昊辰儿睁着大眼央求。

  「妳也要?」金进宝惊讶地问。

  等等……她知道什么叫「相公」吗?该不会她也和昊星儿一样,搞不清楚状况吧?

  金进宝和金招财相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了昊辰儿。

  一问之下,才发现她也是一个「蠢蠢」的无知少女,害他们又得大费唇舌地解释半天,相公就是老公,也等于良人,有的女人也称呼他们叫死鬼。

  昊辰儿这才明白,原来爹爹是叫她们各自找个人嫁了。

  「哇!我不要,我不要星儿嫁人,你们不要帮星儿找相公了啦!我不要她嫁人啦……」出乎意料地,昊辰儿马上扁着嘴哭了,泪眼滂沱地像个找不到娘的小娃娃。

  大家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金招财小心地问昊辰儿,「妳为什么不要星儿嫁人?」她自己不是也得找个老公嫁了吗?

  昊辰儿哭得抽抽噎噎,「因为!星儿嫁了人,她……她就不再是我的星儿了,她就不能一直陪着我了!……我不要啦!我不要星儿嫁人啦!我不要……」说穿了,她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独占欲极强,不准别人来抢「她的」星儿。

  她在他们面前哭得唏哩哗啦,让金招财和金进宝手忙脚乱地赶紧递上手帕,又拍又哄地说:「嫁人没什么不好嘛!即使星儿嫁了人,还是妳的姊姊呀!而且,嫁了人就有人疼、有人宠,不然妳也嫁人,找个老公疼妳、宠妳,不是很好吗?妳看,像宣昴呀!他就很好,嫁给他的人一定很幸福,叫宣昴给妳当相公好不好?」金进宝指着宣昴,努力地要让昊辰儿改变想法。

  不料,昊辰闻言儿哭得更惨了,「哇!我不要啦!我不要宣昴当我的相公啦!他都和别的女人睡,还全身脱光光的,人家才不要他当相公啦……」

  啊?!脱光光和别的女人睡?金招财和金进宝张口结舌地对望,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接口。

  昊辰儿揉着眼睛哭得很是凄惨。

  「那……那周维也,周大哥好不好?嫁给他妳就有吃不尽的美食佳肴,还可以当现成的小老板娘喔!」金进宝又指着周维也哄道。

  昊辰儿抽抽咯咯地看着周维也,他坐在一旁含笑地看着她。

  「好,嫁给周大哥……比嫁给宣昴好……」她扁着小嘴赞成。

  话一说完,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宣昴便已经站起身一把扯住了昊辰儿,快步离去,俊脸上隐隐有着怒气。「告辞了!」

  「等等……」周维也出声欲阻止,宣昴已经带着昊辰儿不见踪影。

  周维也摇着头苦笑,「你们这对兄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明知道他早已订亲,且近日即将迎娶,还故意在宣昴面前激他。

  「哎呀!别烦恼啦!」金进宝对他眨眨眼,「有些人就是不点不亮,你同时见过宣昴如此失态?安啦!」

  金招财也顺手替三人倒了杯酒,「来,别想那么多,喝酒、喝酒!」热络得好似紫宸楼是他开的。

  周维也还能说什度?只好苦笑着和这对宝兄宝弟干杯。

  唉……他只希望别因此而失去一个酒中知己啊!

  红颜祸水,这话一点也不假呀!

  ***

  因为昊辰儿不停地揉着眼睛掉泪,走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使得宣昴只好抱起她,施展轻功回到她下榻的客栈。

  昊辰儿细声地呜咽着,颤抖着柔弱身影,非常惹人爱怜。

  宣昴坐在她的身旁,细长的眸子瞅着她,「我哪里不好?妳偏要选周维也?」被舍弃的失落感,让他怒气腾腾。

  冰冷的责问,让昊辰儿闻言哭得更大声,「呜……你哪里好了?还凶人家……就是不要你啦……人家人家要星儿……星儿……」

  见她哭得凄楚,宣昴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啦!别哭了。」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他真的欺负了她呢!

  昊辰儿扁了扁嘴,哭得更加「凄厉」了。

  呜……她就是要哭……坏人……欺负她……呜……

  宣昴眸光一闪,倏地倾身吻住了她嫣红的小嘴。

  昊辰儿愣愣地止住了哭声,他……他干嘛又咬她的嘴啊?而且还把舌头往她的嘴里塞?

  宣昴眷恋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唇,但双手仍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昊辰儿吸吸哭得红通通的鼻子,小手推拒着他的肩,「放开啦!坏人。」

  宣昴挑起眉,没有放开她,反倒对她的排拒反应有些不悦。

  「妳不喜欢?」

  昊辰儿小脸微皱,吐着粉红色的小舌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把舌头伸到人家的嘴巴里啦!湿湿滑滑的,好恶心喔!」

  恶心?!宣昴挑起一边的英眉看着她,箝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昊辰儿抬眼想抗议他搂痛了她的腰,「我……呃!」话未出口,宣昴又一声不吭的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

  宣昴这回的吻不似之前的急切,只是轻柔地啄吻着她,蓄意要引诱她。

  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小嘴,耐心地重复着如蝶扑般的轻吻,他的温柔让昊辰儿放下了戒心,下意识的微启檀口。

  灵活的舌乘隙钻进了她温暖的口,却仍轻柔地怕吓坏她似的哄诱轻舔,勾起她温香的小舌圈绕。

  昊辰儿只觉有一股酥酥痒痒的快感从脊背直冲向脑门,昏沉沉地,令她全身乏力地合上了眼。

  「嗯……」在她柔软口中探索的舌,带来一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发出低低的轻吟。

  好半晌,宣昴才结束了这个吻,薄唇抿起淡淡的邪笑,看着她自恍惚中清醒。

  昊辰儿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瞳晶亮,小手不知何时已攀在他的肩上。

  「喜欢吗?」宣昴低声在她耳畔吹气。

  昊辰儿想了想,这种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于是,她直觉的坦白回答:「喜欢。」

  宣昴得意的笑着,又诱哄着她,「嘴巴张开。」他的唇轻触着她,在她的唇瓣上低语,「舌头伸出来……乖,别怕。」灵活的舌尖逗弄地轻触她的小香舌,引诱她进入他唇内与他嬉戏纠缠。

  昊辰儿只觉得脑袋又开始昏沉,彷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柔顺地听从他。

  双舌交缠着,昊辰儿攀在他肩上的小手愈揪愈紧。

  良久,宣昴才放开她,昊辰儿瘫在他肩上,无力地喘息。

  大手拍抚着她纤柔的背,宣昴颈边快速跳动的脉搏和额上沁出的薄汗,显示他也受到了方才热吻的影响。

  昊辰儿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一下气息,想退开他的怀抱,可是缠绕在她腰上的大手硬是不肯让她离开,她只好继续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皱皱鼻子,突然发现宣景好象很喜欢碰她、摸她。

  「妳在想什么?」宣昴的眸子熠熠发亮地问。

  「我在想……星儿什么时候会来找我?」昊辰儿努着嘴说,她才不相信星儿真的会这样子丢下她不管。

  宣昴挑起浓眉,这小妮子才刚在他怀中一起分享了亲密的吻,但心里想的竟然不是他!

  昊辰儿抚着有些肿胀的红唇,好奇地抬起眼瞅着他,「你和别的女人是不是也常这样?咬她们的感觉是不是都一样呀?」

  宣昴突然因她的话而呛到,剧烈的咳个不停。

  「咳咳……咳咳咳……」她问的是什么问题呀?

  昊辰儿好心地拍着他胸膛,「小心一点嘛!这样子也能咳得这么厉害。」

  她起身倒杯茶给他润润喉。

  半晌,宣昴稍稍平息了咳嗽,连忙挥着手叫她停止拍打。

  昊辰儿却把他的挥手误解成是他对之前问题的回答,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你咬每个女人感觉都不一样呀!」她的大眼滴溜溜地一转,「那如果我让别的男人咬的话,感觉也会不同啰?哎哟!」

  话还没说完,宣昴便用力攫住她的细肩,力气大得弄痛了她。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妳敢!」

  昊辰儿小嘴一扁,气愤地推着他的胸膛,「为什么不敢?每次都爱管我,你自己就可以和别人睡,我为什么不行让别人咬……每次都凶人家,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呜……最讨厌你了啦!放开人家、放开……」说到后来,她委屈地直掉泪。

  宣昴眼眸一敛,气愤地封住她的唇,恶狠狠地吻痛了她。

  「痛……」昊辰儿皱起眉喊疼。

  宣昴突然推开她,起身将她丢下,甩袖绝然离去。

  昊辰儿委屈地捂着被咬痛的红唇,可怜兮兮地坐在房里,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

  黑夜闇沉,宣昴无眠地坐在昊辰儿的床前,幽暗的眼眸沉思地盯着她。

  昨日拋下昊辰儿后,他回到「香绮阁」,本想借着绮君的款款温柔来平复波涛汹涌的情绪。

  可是,当他搂住绮君丰腴诱人的娇躯时,却不自觉地想起昊辰儿柔若无骨的细致触感,连在亲吻绮君那软馥丰润的唇时,都会忍不住浮现昊辰儿不点而红的柔软小嘴。

  一整夜,绮君的软玉温香竟无法激起他如以往的兴致,只因他始终无法将昊辰儿从他的脑海里赶出。

  这种莫名的牵挂,让他在冲动之下,丢下绮君,进入昊辰儿的房间,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思索了大半夜,为何她对自已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看着她甜美沉睡的容颜,相较于自己的苦恼,宣昴倏地对她生起闷气。

  大手伸向她的嫩颊,捏着她细嫩的腮边,原想使劲指一下下,不让她继绩好眠,却在碰触到她汗湿的小脸时,一改初衷,不舍地为她拨开额上和颈间濡湿的发丝,并温柔的拭去她小脸上细细的薄汗。

  见她在睡梦中仍闷热地轻皱着眉,宣昴情不自禁的摊开腰间的折扇,轻柔地为她搧去暑热……

  渐渐地,昊辰儿舒展了小脸,宣昴看了这才淡淡地勾起了笑意。

  忽地,他惊觉自己这种疼惜的动作,不禁呆愣住。

  「热……」失去凉风的昊辰儿,抗议地低喃。

  宣昂猛地站起身离去,不行!他需要好好冷静地想想……

  然而,他离去的身影突然在门口停顿,又折返回来,低首狠狠地吻了吻昊辰儿。

  昊辰儿在梦中发出呜咽般的轻喃……

  宣昂直起身,皱着眉紧盯着她的小脸,好半晌才转身离去……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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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烂的阳光洒落在林间,映照出深深浅浅的绿影。

  一辆马车缓缓地在郊道上前进。

  马车内,昊辰儿卧躺在软褥上,雪狐趴在她身旁,不时地吐舌散热。

  昊辰儿嘟着嘴,心中喃喃地抱怨……

  都是宣昴啦!硬逼着她带他回天山,找那个当时拾获碧魂剑的地方,只为了要寻找卓豫的下落。

  她甚至连星儿都还没见到,就被捉上马车了,宣昴真是小气,去聚宝阁也不带她去,只带回了星儿的宠物雪狐----雪儿,说是卓哉托他一同带回天山的。

  讨厌的宣昴!

  颠簸了半日,马车才终于停止前进。马夫阿泰憨厚而略带腼腆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小姐,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刻钟再上路,妳要不要下车走走?」

  昊辰儿掩嘴打了一个呵欠,伸手抓开青色的棉质帘布,看见阿泰正站在马车旁,黝黑的脸孔带着羞赧的微笑。

  昊辰儿甜甜地回了一笑,「谢谢你,阿泰哥」她朝四周望了望,只见他们停在林间,不远处有条淙淙小溪。

  她的小手本欲搭上阿泰粗壮的手臂,好助她下马车,却在半途被拦截…就见宣昴健臂一伸揽过她的纤腰,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下马车,落地后,仍没放开在她腰间的大手。

  昊辰儿愣了一下,抬眼看见他俊脸上邪肆的笑,不悦地斜睨着他。

  她哼了一声,推开他的手转身抱出雪儿,悻悻然地踱到溪边,拿出丝帕浸湿后,轻拍燥热的脸颊和颈间。

  等到暑气稍解,她才抱着已喝饱水的雪儿回到林间的树荫下。

  此时,宣昴已拿出食物,含笑地坐在铺好的席上等着她。

  昊辰儿没理睬他的目光,径自走向正在为马匹卸下缰绳的阿泰。

  「阿泰哥,你也饿了吧?和我们一起吃吧!」她甜笑着邀请道,她才不想和宣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呢!

  阿泰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见美得清灵的昊辰儿,就会紧张得手足无措,他猛地涨红了脸,慌张地摇着手,「不用了,我还要带马儿去喝水、刷洗呢!小姐,妳去树荫下休息,别晒着了。我有带窝窝头,啃窝窝头就可以了。」他的语气满是受宠若惊的慌张。

  「辰儿。」昊辰儿开口纠正他,「你叫我辰儿就好了,别唤我小姐,听起来好生疏喔!」她眼眸一转,又说:「那我替你留一份水果,你安置好马儿后,就回来吃水果,好不好?」甜甜的笑容里布满真诚。

  「不、不用了,我……」阿泰有些结巴,他感到很讶异,怎么会有这种不端架子又热情的姑娘呢?

  宣昴适时的介入,解救了阿泰的窘境。

  「阿泰,麻烦你了。」宣昴微笑着颔首,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阿泰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牵着马匹走了。

  「等等……」昊辰儿伸手欲挽留,小手却被宣昴握住。

  「妳呀!真是罪过。」他用扇柄轻敲她的头,语气充满爱怜与无奈。

  这个丫头,老是不自觉的露出灿烂无邪的甜笑,无辜地引诱着男人。

  什么嘛!她什么时候「罪过」了?

  昊辰儿嘟着小嘴,手抚着被他敲痛的额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他拉向席铺。

  昊辰儿拿了两颗莲雾给雪儿啃食,随即背对着宣昴,自顾自地拿起一串葡萄吃着,摆明了不想理他。

  「还在生气啊!」宣昴凑在她耳畔轻声问道。

  昊辰儿掩住有些发痒的耳朵,面转到另一边,不想答腔。

  宣昴盯着她稚气的举动,心中暗暗自觉得好笑,像要捉弄似的,又附到她耳畔轻呵着气。

  昊辰儿嘟着嘴,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又侧身转到另一边。

  看着她的小脸气得涨红,宣昴笑得愈发邪肆,故意一直在她的耳畔呵气,令她一次又一次地侧身躲避,而他却乐此不疲。

  终于,昊辰儿忍不住了……

  「你讨厌啦!走开、走开!不要在我身边出现。讨厌啦!」嫩白的小手拚命地推挤他,心里不满的直骂着,讨厌的宣昴,总是没一刻正经,老爱以逗弄她为乐。

  但任她推得手都酸了,宣昴昴扬的身子仍是不动如山。

  终于,他的大手一把揽过她的纤腰,「好啦!别发火了,天气已经这么熟了,火气还这么大。来,吃颗荔枝,啊-----」他诱哄着她张开嘴。

  昊辰儿抿着嘴,不肯张开。

  「来嘛!很甜的,啊----」

  昊辰儿瞪着抵在她唇边的荔枝,突然孩子气的猛地张嘴咬下。

  「哎呀……」宣昴痛叫一声,用力的甩着手。

  昊辰儿张嘴吃了荔枝,也连带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指。

  「活该。」她吐吐舌,对他扮了一个鬼脸。见他吃了暗亏,高兴地窃笑。嘻!活该。

  「不生气啦?」宣昴挑起眉问。

  果真还是个娃娃,心思这么单纯,这样子她就开心了。

  昊辰儿哼了一声,「谁教你去聚宝阁不带人家去,不理你了啦!」说来说去,她就是为了没见到昊星儿在生气。

  言一昴抿唇笑了,「好了,别生气了,带妳回天山见妳爹娘不是更好吗?」

  他没告诉她,昊星儿在聚宝阁另有「要事」,不便见她。

  「才不好。」昊辰儿大声地反驳,赏给他一眼大大的「白果仁」,「回天山又不能回家,有什么好的?人家还没找到爹爹吩咐要带回去的相公,不能回家啦!」昊辰儿嘟着嘴,不停地抱怨,「都是你啦!讨厌!」

  都是他害她要这样奔波,还不能和星儿在一起,回到天山后,爹爹一定不会让她进家门,这一切都是宣昴造成的,讨厌的宣昴!最讨厌他了!

  宣昴挑起眉,「谁说妳没找到?」他趁她讶异地转过身时,顺势喂了她一口腊肉锅巴。

  昊辰儿狐疑地看着他,「在哪里?」

  哼!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他又怎么知道?昊辰儿怀疑地想。

  「妳瞧瞧是谁和妳一起回天山的,不就知道了?」宣昴笑得放肆,又喂了她一口醋酸黄瓜。

  「你是说……」昊辰儿惊讶地瞅着他。

  宣昴笑着点点头。

  「阿泰哥?!」

  听见她说的话,宣昴惊骇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行啦!我跟他不熟呀!」她认真的摇着手说道。

  宣昴敛起笑容,眼眸里隐隐有团风暴。他的大手捏着她白嫩的脸颊,刻意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浪潮,温柔的说:「乖,辰儿这么聪明,怎么会猜错呢?一定是热昏头了。来,再猜一次,这次一定要猜对喔!」

  昊辰儿委屈地攒着细眉,呜……他的手劲儿好大,指得她好痛喔:「你该不会是指……你吧?!」

  「对!妳真聪明,猜对了。」他皮笑向不笑地笑说,魔手仍不客气的揉捏着她的粉颊。

  其实宣昴早已经气炸了,这娃娃真是太迟钝了,竟然会想到阿泰……

  昊辰儿委屈地捂着红通通的双颊,语气哀怨的说:「你呀?不会吧?」

  那她这辈子不就被他欺负定了?

  宣昴瞇细了眸子凑近她,大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是哪里不好呀?」竟然敢嫌弃他。

  昊辰儿倒抽一口气,原本哀怨的小脸马上见风转舵,绽出一朵灿烂的甜笑,「当然好,有你当相公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办法找到像你这么厉害又优秀的老公!」捂着脸颊的小手还防备地不肯放下。

  宣昴勾起邪笑,「很好,既然我们已经取得共识,就来个订亲之吻吧!」

  说完,便趁着昊辰儿还呆愣着的当儿,俯身吻住了她柔软的红唇。

  ***

  因为宣昴霸道独断的宣言,昊辰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找到了相公,虽然她心里觉得有点委屈,不过,慑于宣昴的「暴政」,她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乖乖地接受。

  这日,他们行经一处古木森林时,天空突然降下骤雨,豆大的雨点打得人隐隐作痛。

  宣昴骑马先行,在风雨中寻到密林深处一栋简朴的木屋,阿泰驾着车跟在其后。

  应门的是一位脸色略微憔悴的女子,年纪极轻,看到淋得像落汤鸡的他们,眉头先是微皱了一下,才答应让他们进屋避雨。

  简陋的木屋里,一边是用砖砌成的厨房,另一边则是用布帘围起来的床铺,除此之外,屋内只有几张木头做成的桌椅。

  女子拿了几条干的毛巾给他们,又转身起灶烧开水。

  阿泰忙着帮马儿卸下马鞍,牵牠到门廊下避雨,宣昴则拿出马车里的干衣裳让昊辰儿换下。

  睡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布帘缝里窥视,「娘。」怯怯软软的童音唤着女子。

  女子掀开布帘,温柔的说:「湜儿乖,别怕,他们是来避雨的旅人。」

  她坐在床上帮小男孩梳整头发。

  原本冰冷无表情的脸庞,因为这温柔的动作,而散发出动人的韵味。

  女子看昊辰儿手中拿着衣服,便抱下小男孩,示意她到布帘后更衣。

  从小男孩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子,显示他的身体极差。他怕生地捉着女子的衣角,怯怯地看着宣昴和昊辰儿。

  突然,从昊辰儿怀里跳出一团毛球。

  雪儿跳到房内唯一的一张桌上,摇头摆尾地甩去一身的湿绕。

  小男孩看到可爱的雪儿,忍不住发出惊喜的轻呼,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全身雪白的胖雪狐。

  雪儿在他的抚触下,舒服地瞇起眼,发出呜呜的叫声,顺着小男孩的手爬上他的肩颈,惹得小男孩咯咯地笑了。

  女子只是含笑温柔地抚着小男孩的头,怜爱的看着他的举动。

  昊辰儿换上干净的衣裳后,也坐到小男孩的身边。

  「我叫辰儿,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她甜笑着问。

  因为昊辰儿的甜美笑容,小男孩也怯怯地回了一个微笑,「湜儿。」

  「湜儿,你要不要喂雪儿?」昊辰儿从怀里掏出一颗蜜枣。

  湜儿转头看着女子,见女子点了头,才高兴地接过蜜枣喂雪儿。

  此时,宣昴也换了一身干衣裳,拿了一条干毛巾坐在昊辰儿身后替她擦拭头发。

  阿泰把马车上的水果和食盒拿了进来,然后躲进布帘后换衣服。

  宣昴一心想把昊辰儿湿透的长发擦干,但过大的手劲儿扯得昊辰儿哇啦哇啦叫。

  「哇!小力一点啦!好痛喔!」

  宣昴弹了弹昊辰儿的鼻子一下,谑笑道:「不要乱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妳呢!」

  昊辰儿捂着鼻子,小小声地嘟嚷,「你本来就很爱欺负我嘛!」

  宣昴挑起一边的浓眉问:「妳说什么?」

  「没有啦!」昊辰儿皱皱鼻子,「哈啾!」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妳看吧!不赶快擦干,马上就伤风了。」宣昴把毛巾罩在昊辰儿头上,更用力地擦拭起来,惹得她又哇哇大叫。

  这时,灶上的水滚了,女子起身把水提过来,阿泰连忙拿出从车上拿下来的茶叶帮忙泡茶。

  异辰儿拿着梳子,努力地想梳开纠结的头发,可是厚长的发丝打结纠缠着,让她梳得泪眼涟涟。

  「我来吧!」女子淡笑着接过梳子,灵巧地帮她将整头乱发梳开成柔顺的黑瀑。

  「哇!姊姊,妳好厉害喔!」昊辰儿佩服的称赞着。

  因为昊辰儿的天真,女子脸上的淡漠似乎也稍稍融解。「我叫骆冰彤。」

  她轻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宣昴淡笑着颔首道谢,「多谢嫂子帮忙,不知令夫何时回来?」看样子,她丈夫应该是出外工作去了。

  骆冰彤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梳发的动佗,「我尚未成亲。」

  宣昴闻言,未置可否,仍保持惯有的轻笑。世间人各有其命,这此一一家务事,他再问下去就踰矩了。

  将昊辰儿的发丝梳得光亮后,骆冰彤才轻轻收手,「姑娘的头发并非原色吧?」她轻声询问,替她梳发的手上沾染了一些淡墨的颜色。

  昊辰儿拉过一束发丝细瞧,「啊----掉色了。」被雨水淋过的头发呈现斑驳的银白。

  宣昴也捉起昊辰儿的发丝,挑起眉道:「妳的头发不是黑色的?」

  昊辰儿嘟着嘴,小脸撒向一边,「以前下山,人家都当我们是妖怪,还有小孩子拿召头丢我们呢!所以,爹爹才要求我们下山时都要染黑头发。」

  宣昴也一定会笑她的,昊辰儿不悦地想着。

  宣昴只是挑起眉梢,狭长的眸子看着她没说话。

  阿泰吶吶地拿着茶站在」旁,不知该不该开口。

  「辰儿姊姊很漂亮,不管白发或黑发,湜儿都喜欢。」湜儿仰头看着昊辰儿,怯怯地笑道。

  昊辰儿矮身蹲在缇儿面前,摸了摸湜儿的头,「湜儿乖,辰儿姊姊也很喜欢湜儿喔!」她甜甜地笑着。

  混儿害羞的红了小脸,抱着雪儿呵呵地小小声笑了。

  骆冰彤看看天色,「看样子,这场雨短时间内停不了,你们若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住一晚吧!」她摸摸提儿的头,「娘要炒菜,湜儿要不要来帮娘的忙?」

  「要。」促儿点点头,跟着骆冰彤走向厨房,「娘要煮湜儿爱吃的野菇汤喔!」

  混儿雀跃地笑瞇了眼,看得出来,能帮得上忙,让他觉得很高兴。

  昊辰儿没理睬宣昴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难过地扁着小嘴,从包袱里拿出药水。

  宣昴伸手阻止她,「别染了,白发也没什么不好的呀!」

  昊辰儿惊讶的睁大眼看着他,他不笑她吗?

  宣昴捏了捏她的鼻子,「眼睛睁那么大,不怕掉下来啊?」

  昊辰儿獗起嘴,不满地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偷袭。

  讨厌,老爱捏她的鼻子,不然就是捏她的睑,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被捏成大饼脸!

  宣昴笑着用另一只手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妳呀!我就喜欢妳这特别的样子。」

  昊辰儿哇哇直叫,抗议地捉住他的两只手,不准他再偷袭。

  同时,她心里有一丝的窃喜,他说他喜欢她的特别耶!那是不是表示,他不介意她异于常人的白发?

  宣昴看着她又气又羞的小脸,情不自禁的又低头吻住她嘟起的小嘴……

  ***

  因为雨一直没停,天色也暗了,宣昴一行人就暂时借住在木屋里。

  昊辰儿和骆冰彤母子睡在屋内唯一的床上,宣昴拿下马车里的被褥,在屋内的地上打地铺,阿泰则睡在屋外的马车上。

  入夜后,宣昴轻手轻脚地把昊辰儿抱出屋外,轻拍昊辰儿的脸颊。

  「辰儿,醒醒。」低声唤着她。

  昊辰儿嘤咛地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

  「天亮了吗?」她发现自己身在屋外,雨已停歇,满空的星子褶照闪亮。

  宣昴抱着她,施展轻功飞跃过丛丛的树林,来到一池水潭边。

  「想不想洗澡?」他问道。

  这水潭是睡前骆冰彤告诉他的,经过一日的奔波和骤雨的折腾,他的确想好好的梳洗一番。

  昊辰儿看着月光下闪着刻乡波光的水潭,顿时睡意全消,兴奋地直点头。

  要!她想洗澡。

  宣昴放下她,父给她一个包袱后,便转身走到一块大石后面。

  包袱里有她的衣物和她染发、洗发的药水,他体贴地连这些都注意到了,不禁令昊辰儿的心中感到一丝甜甜的滋味。

  昊辰儿脱下外衣,只着贴身的单衣下水,冰凉的水温,让她一时因不太能适应而有些僵直颤抖。

  不一会儿,昊辰儿便适应了水温,于是往潭里更深的地方走去,一直到水漫过她的腰际才停下。

  她先弯腰浸湿了头发,才倒出药水轻轻搓揉着,只是又长又浓密的头发让她洗起来有些麻烦。

  以前她都是和星儿互相帮对方洗头发的,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忽地传来一阵水声,只见宣昴缓缓接近她,接过药水,自她背后伸手为她洗发。

  力道适中的搓揉,让昊辰儿舒服地闭上眼,心里却也同时产生了疑问,「你曾经帮多少女人洗过头发呀?」看他动作这么熟练,一定是经验丰富啰!

  宣昴挑起眉峰,这是什么问题呀?

  「没有,妳是唯一的一个。」女人向来都会主动地服侍他,何须他费力?

  只有她是唯一能让他牵肠挂肚、在意吃醋的小人儿,他的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怕她冷了、饿了,更怕她哭了。

  现在她居然能一脸怀疑地问他曾为多少女子洗过发?

  动作温柔的为她洗净头发上的药水,银白的发丝在月光下发出亮光,映照着雪白的人儿,使她彷佛月下仙子般清灵诱人。

  宣昴转过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大手溜进她的单衣内,攫住一方高耸的椒乳,修长的手指揉扯着顶峰的嫣红,他的嘴啃咬着她的唇办,吸吮着她的小香舌。

  「痛……」昊辰儿低声呼痛,小手平贴在他赤裸的胸口上。

  被浸湿的白色单衣,透明地紧贴在身上,挺立的粉红蓓蕾隐约可见。

  宣昴沿着她曲线优美的雪颈往下亲吻,然后隔着单衣含住她的乳峰。

  「啊……」昊辰儿娇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向他。

  宣昴俐落地卸下她的单衣,让她赤裸的雪白娇躯呈现在月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

  宣昴心中窜过一抹悸动,喉头感到一阵紧缩,眼神一敛,探索的唇更加急切地想吞噬她,双手各握住一方丰盈的椒乳挤捏揉技着……

  「嗯……」昊辰儿攒起细眉,感觉到柔软的下腹有个热硬的东西一直抵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

  小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那个热硬的东西想移开,却引得宣昴浑身一僵,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发出粗嘎的呻吟。

  见状,昊辰儿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手。

  「你怎么了?」瞧他皱着眉,脸色涨红,在这清凉的湖水中,他竟然全身发烫地冒汗,他是不是生病了?

  宣昴没回答,只是伸手捉住她滑腻的小手,主动引着她探进了他的裤头。

  「好痒……」触摸到浓粗的毛发,让她的手有点发痒,昊辰儿笑着扭动手想闪躲。

  但是,宣昴却强硬地紧捉着她的小手继续往下探索而去……

  凸出在毛丛间的硬挺让昊辰儿吓了一大跳,这……这是什么东东啊?

  她知道男女有别,而且;她也曾帮钟伯的孙子换过尿布,但印象中是小小软软的一团,怎么可能会这么巨大?

  宣昴扳开她的手,让她一手掌握住他的火热昂挺……

  昊辰儿倒抽一口气,小脸泛起红晕,「不要……」莫名的恐惧让她想抽回手。

  宣昴的火热欲望却强硬地抵着她滑动起来……

  光滑炽热、隐隐跳动的昂挺,让天真的昊辰儿吓得快哭了。

  「不要……」她僵直着身子,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好半晌,宣昴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激动的情潮,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他轻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大手拥紧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无言地依偎着。良久……

  「哈啾!」昊辰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该死!」宣昴低咒一声,连忙放开昊辰儿,催促道:「快洗,别拖拖拉拉的。」再拖下去,说不定她就要伤风了。

  昊辰儿转身洗拭身体,小嘴不满地咕哝。哼!是谁让她拖拖拉拉的呀?还敢怪她……

  两人快速地洗净了身子,然后走到潭边换上干净的衣裳。

  宣昴披散着头发,拉着昊辰儿坐在大石上,拿起干布为她擦拭浸湿的头发,再拿出梳子为她梳理及腰的发丝。

  银白的发丝在月光下犹如白缎般,散发着晶亮的银光。

  温柔的大手穿梭在发丝间,昊辰儿掩嘴打了一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宣昴动作俐落的为她扎好简单的麻花辫,再用同一条布快速地拭干出口己的头发。等他收拾好换下的衣服,转头竟发现昊辰儿已经在一旁点头打起瞌睡来了。

  宣昴无奈的笑了笑,弯身抱起她,「我们回屋里再睡。」

  昊辰儿低喃了声,往他的颈窝钻去。

  宣昴搂紧了她,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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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昴抱着昊辰儿,尚未走回木屋,远远地就听见木屋里慌乱的嘈杂声,宣昴立刻拔足奔回木屋。

  进门,只见湜儿口吐白沫,全身痉挛地在床上抽搐着,而骆冰彤将手伸到他的嘴里,以防他咬伤了自己。

  她的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脸色死白,可以想见其手指疼痛的程度。

  一旁的阿泰则慌忙地压住湜儿不停颤动的身躯,别让他因挣扎而弄伤了自己。

  昊辰儿被这一阵骚动惊醒,吓了一跳,急忙跳下要卵的怀里,趋前要帮忙。

  骆冰彤瞥见昊辰儿,咬牙忍痛的指着床边的木柜,「里面有软木。」

  昊辰儿连忙翻找出软木,宣昴则费力地扳开提儿的牙关,将软木塞进去。

  刚拔出手指的骆冰彤,顾不得已然乌紫的手,急忙翻下床,爬进床底拖出」个竹篓。

  打开竹篓的顶盖,她将手伸了进去,只听见一阵寒华,骆冰彤咬着牙,似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只见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滴落。

  好一会儿,她才伸出苍白细瘦的手,腕上赫然有两道蛇牙印,周围已开始乌黑泛紫,可见是极毒的毒蛇所咬的。

  顾不得众人的诧异,骆冰彤盘腿运功,让毒性走得更快,直至全身冒出冷汗,才颤抖着爬上床,拿出细长的管子插进自己的手臂,将另一端塞进了提儿的口中,只见暗红的毒血汨汨地顺着管子流进提儿的口中,其中有一大半溢出他的嘴角,在床上蜿蜒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昊辰儿想上前阻止她的举动,可宣昴却捉住了她的肩,摇头示意她别动。

  瞧骆冰彤熟练的举动,想必是已然极为熟悉这种情况了。

  让众人惊愕的是,湜儿居然因吞进了毒血而渐渐停止了痉挛颤抖,惨白的脸色也慢慢转为红晕,牙关也不再紧咬着。

  骆冰彤抽出管子,草草的在伤口缠上布条止血,随即拉起促儿瘦弱的身子,在他身后盘起腿,欲运功助他化开毒血。

  宣昴拉开骆冰彤,说:「让我来吧!」瞧她已经虚弱地快撑不住身子了,再运功给缇儿,只怕会提早她的死期,他使个眼色,让阿泰扶她到一旁去。

  骆冰彤已虚弱得无法抗议,任由阿泰扶她走到桌旁,昊辰儿则拿出伤药替她包扎。

  虽然被搀扶到一旁,但她的眼神仍一直担忧地注视着床上的动静。

  昊辰儿皱眉看着她已泛乌黑的蛇牙印。糟糕!咬得很深呢!而且此蛇的毒性极强,想必她是常常被咬,已经有了抗毒性,否则早就倒了。

  昊辰儿大眼一转,「雪儿,过来。」她唤来懒洋洋的雪狐,命令道:「吐些口水过来。」

  胖嘟嘟的雪抓在看见骆冰彤手上那乌黑的伤口时,眼神倏地一亮,闪过噬血的光芒,迅速的吐了一口口水在那黑肿的伤口上,随即迫不及待地跳向竹篓,围着竹篓发出兴奋的叫声。

  骆冰彤原本如火般烧炙的伤口,一沾上雪狐的口水,马上涌上一股清凉感,并流窜到四肢百骸,疼痛人炙的感觉立即消退不少。

  昊辰儿看着她逐渐舒缓的眉头,笑说:「很有效吧!雪儿的口水最好用了,对解蛇蝎毒非常有效,因为牠除了水果外,最爱吃的就是那些蛇蝎毒虫了。」

  包里好她手臂的伤,昊辰儿再细细地为她乌紫的手指抹上药膏。

  细看她的手臂满是新旧的蛇牙印,手指也有一些未退的齿痕,真不知她究竟经历过这种煎熬多少回了。

  良久,见堤儿的全身渗出汗珠,苍白的脸庞也恢复正常的红晕,宣昂才收起掌,扶湜儿躺下。

  一直盯着床上的骆冰彤,见状马上打了一盆水来要为湜儿擦洗更衣。

  「妳的手不方便,让我来吧!」阿泰热心的接过水盆。

  她看着自己的手,默然地让阿泰接过水盆,低声道了谢,然后坐在床边,用未受伤的手掌轻抚着湜儿安睡的脸庞,脸色布满忧郁。

  宣昂倒了一杯茶坐在昊辰儿的身旁,屋内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阿泰偶尔搅动水的声音和雪儿绕着竹篓兴奋的吱叫声。

  「湜儿到底是怎么了?」昊辰儿忍不住开口问。

  骆冰彤愣了愣,而后垂敛双眸,痛苦地低喊:「都是我的错,不该生下他,让他活在世间受尽痛苦和煎熬,都是我的错……」

  「才不是呢!」昊辰儿大声地抗议。「才不是妳的错!谁都看得出来,妳是多么疼湜儿,而且为了伯湜儿咬伤自己,还用妳的手指卡住他的牙关;更甘愿被蛇咬,好以用毒血喂他。湜儿有你这种娘,是他的福气,才不是妳的错呢!」昊辰儿义愤填膺地为骆冰彤辩白。

  骆冰彤抬首望了她一眼,轻声地说:「妳不懂。湜儿在我肚子里时,我便中了「赤炼火蛇」的毒,还受了伤掉下万丈深渊,本来我不敢奢望孩子可以保住,因为连我自己都很难活得成;可他却坚强地依附着我,不肯离开,坚持要陪我走上这么一遭。

  「为了他,我才有勇气活了下来,只是这可怜的孩子,一出世就带了「赤炼火蛇」的胎毒,我反而因为生了他而解了火蛇毒,逃离一死的命运,所以,是我欠了他。」

  「我懂了,所以妳养毒蛇,每当他毒发时,就以身喂蛇,再将毒血喂给湜儿,好以毒攻毒。」昊辰儿聪明地推测着。

  「对。」骆冰彤轻声地说:「但是,这种方法也只能治标,却不能解湜儿的毒。因为赤炼火蛇乃天下第一毒蛇,其它再毒的蛇,也都只能暂时减缓他的痛苦。

  「而我,只能带着他,过一天算一天,拚命地想办法延续他的生命,却不知道到底能拖到何时……」她的眼眸蒙上一层浥郁,嘴角却逸出轻声,「我只知道,他活我就活,等到他活不下去时……我也会陪他去,我绝不会让他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的……」低哑的笑声中,充满无奈与凄凉。

  「好可怜喔!」昊辰儿为她的悲惨境遇哭红了眼睛。「不要嘛!骆姊姊,不要死,湜儿也一定不会早夭的。」她难过地揉着带泪的眼。

  宣昴抱过昊辰儿,让她倚在他怀中,安慰地拍抚着她的背。

  骆冰彤只是无言地抚着湜儿瘦弱的脸庞……

  「妳当年怎么会中了赤炼火蛇的毒?」宣昴好奇的问道。

  赤炼火蛇生在潮湿闷热的沼地,周围满是发出瘴气的毒林,一般人是不可能会遇到赤炼火蛇的。

  骆冰彤的眼眸黯了黯,「是被湜儿的爹下令放蛇咬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也中了同样的毒,为了解毒,需要一个人以身试毒,而和她有一半相同血源的自己,就这样成了他们的试毒人……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为过眼云烟,若她死了倒也无妨,反正她活在世间只是徒受煎熬罢了,只是……可怜了她无辜的湜儿,却要因此而饱受蛇毒之苦……

  「呜……好可怜……没良心……」昊辰儿趴在宣昴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她所谓的好可怜是指骆冰彤母子好可怜,没良心则是指湜儿的父亲。

  宣昴只觉得自己的衣裳已经被她的泪水哭湿了一大片,唉!她真是泪眼发达呀:「赤炼火蛇的毒无药可解吗?」宣昴问道,大手仍拍抚着昊辰儿的背。

  骆冰彤摇了摇头,「若是初中赤炼火蛇的毒,那天山雪狐的口水或许可解,但湜儿是先天带有胎毒,若没有「龙鲤鱼」的内丹,是解不了毒的。可是这「龙鲤鱼」乃三至宝之一,其居于险要之处,能得之者少之又少。就算有人拥有「龙鲤鱼」,也不可能会平白的给我。」湜儿的毒,只怕是解不了。

  「龙鲤鱼、。」昊辰儿倏地直起身,还不小心拉到宣昴的下巴,痛得她捂着头顶直叫。

  「龙鲤鱼是什么?」已经帮湜儿换好衣物的阿泰出声问道。

  昊辰儿顾不得隐隐作痛的头顶,兴奋的解释,「传说龙鲤鱼就是没越过龙门的鲤鱼,所以牠的身体一半是龙,一半是鱼,小小的一条如巴掌般大,颜色斑斓,极为漂亮。

  「如果将之放在水中,此水可解百毒,长大后剖开内腹,腹中会有一颗赤红的内丹,吞下内丹的人,可终生百毒不侵。」她边说边掏着随身包袱。

  宣昴挑眉看着她,「妳很了解嘛!妳这么兴奋做什么?妳有龙鲤鱼的内丹吗?」

  「当然有,而且我还吃过呢!家里甚至养了一池的龙鲤鱼。」她理所当然地回答,掏着包袱的小手没停。

  龙鲤鱼是她和星儿小时候掉进河里时,牠自己跳进她们手掌里的,当初见牠可爱,就养了下来,几年下来,已经繁殖了一大池。

  「找到了,龙鲤鱼的内丹。」她欢呼着,扬起手中的瓷瓶。

  骆冰彤突然「咚!」的一声跪在昊辰儿面前。「辰儿姑娘,求妳救救湜儿!我这一生都会做牛做马的报答妳。求求妳、求求妳、求求妳……」她伏身不住地磕头,碰出」声声结实的撞地声。

  昊辰儿被吓得抱紧宣昴,「骆姊姊,妳不要跪我啦!我一定会救湜儿的,不要跪我啦!」

  呼!吓死人了,「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还磕得这么用力,她不痛呀?

  骆冰彤仍一次次地磕着头,不肯起身。「辰儿姑娘,求求妳、求求妳……」她的额头已经磕出血印,地上沾了滴滴血印……

  宣局连忙出手扶起了骆冰彤,「骆姑娘,别施这种大礼,若吓坏了辰儿,可没人帮妳救湜儿了。」他再不扶起骆冰彤,昊辰儿怕不捏青了他的肉。

  他使个眼色,示意阿泰将骆冰彤扶到旁边休息。

  看着昊辰儿略带惊吓的小脸,宣昴温和地说:「今夜大家都折腾够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有了精神,再来替湜儿解毒。」

  他的视线掠过欲言又止的骆冰彤说:「何况湜儿才刚喝了毒血,也不好再马上让他折腾一回,妳说是吗?」虽然他温和带笑地询问,但是醇柔的话中却夹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骆冰彤只好点头答应,死绝的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曙光。

  宣昴见骆冰彤异常晶亮的眼眸,知道她今晚可能会整夜不能成眠了。

  「骆姑娘,得罪了。」他倏地一弹指点了她的睡穴,他可不想让骆冰彤的忧心影响到。

  他转身将昊辰儿抱到床上,拍拍她的嫩颊,「别想大多,好好睡。」然后,再次无声地点了她的睡穴。

  看着还绕着竹篓不死心的雪儿,宣昴微微一笑,将竹篓拿到门外,使劲丢出篓中的毒蛇,雪儿马上吱叫着追了上去。

  留着这种东西在屋内总是不妥,就让那只已经快胖死的「雪猪」运动一下吧!

  宣昴在地上的软褥躺下,阿泰也回到马车上歇息。

  屋内重新回复宁静。

  ***

  隔日清晨,梳洗过的众人吃过早餐后,便开始为湜儿展开解毒的工作。

  昊辰儿将包袱里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还叫阿泰拎来一个装满水的大桶,并在底下生火,她则不时在水里加着各式各样的丹药及药粉。

  「混儿,待会儿会很难过,你要忍住喔!」昊辰儿额头微微冒出汗,对浸在大桶里的湜儿交代。

  「嗯!我会忍耐的。」湜儿一脸坚定的咬住软木,他可不想让娘再为他哭肿了眼,所以,他一定会忍耐的。

  待药水渐渐加温,湜儿周身也慢慢冒出了汗,昊辰儿这才掏出龙鲤鱼的内丹塞入湜儿的舌下。

  宣昴的掌上也涂满了药草,预防被湜儿体内逼出的毒反噬,他将双掌紧贴在他的气海穴和天灵穴,缓缓运功行走周身百穴。

  「唔……」湜儿紧咬牙关,小脸扭曲,汗冒得更多了,渐渐地,他的毛孔一滴一滴渗出了黑紫色的腥臭。

  昊辰儿反手抽了一支银针,快速地刺进了他心脉附近的穴位。

  湜儿浑身一震!小脸突然变得青紫,「啊----」手指深陷入木桶的边缘。

  骆冰彤见状,立刻刷白了脸,「啊!」随即紧捂着唇,怕出声扰了他们。

  「阿泰,火加旺,不要停。」昊辰儿也同样汗湿了衣襟,小手未停地继续在湜儿四肢刺上封穴的银针。「宣昴,随我的银针运气冲破他的百穴。」

  「啊----」促儿周身的黑紫毒血冒得更急、更快了,使得水桶里的药汁很快地变了颜色。

  如此不停地封穴、运功,湜儿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直至他周身的毛孔已不再流出毒血,只剩细细的血丝。

  「最后一关了,湜儿,撑着点!」昊辰儿顾不得直落下的汗珠,拿出最后一根银针,小手微微地颤抖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作气地将银针插进了湜儿的心脏部位。

  「呕……」湜儿只觉喉头一甜,呕出了最后一口黑血。

  「好了,成功了。」昊辰儿露出如释重负的欢呼。「宣昴,随我银针再运气一周天就行了。」她不敢怠忽地收回百穴上的银针,宣昴也慢慢地收功。

  当昊辰儿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时,宣昴也收掌回气调息。

  「好了,快把他抱起来吧!」昊辰儿呼了一口气,终于大功告成了。

  阿泰忙把湜儿从已成了满缸乌血的桶里抱起,再放到另一桶干净的水里清洗。

  骆冰彤眼眸通红地拿着干布巾等在一旁。

  多少日子的煎熬、多少夜晚的辗转难眠,就怕这命薄的孩子悄悄断了气。

  现在……他终于可以健壮如常人,那曾是多么奢侈的期望啊!如今,这个愿望已经不再只是梦了……

  昊辰儿浑身瘫软地趴在宣昴的膝上,天哪!真是累死她了啦!

  宣昴调息回气后,一张开眼,就瞧见她清艳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好累喔!人家全身都没力了啦!」

  宣昴笑着把她抱坐在膝上,点点她的鼻子,「看不出来,妳还是个解毒的小神医。」

  昊辰儿瞇着眼看他,「你意思是说,我平常看起来笨笨的啰?」

  「是呀!妳怎么知道?」宣昴故意逗她。

  「讨厌啦!」昊辰儿不依的咬了他一口。哼!她这么机灵可爱,什么时候看起来笨笨的啦?

  宣昴则朗笑着捏了她的嫩腮一把。

  昊辰儿又哼了一声,低头掏出白色的胖药瓶,倒出莹白的小药丸,像精一样丢着吃。

  抬眼见宣昴虽如往常一般带着笑,但神色仍有一丝掩不住的疲惫,便反手在他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分你吃,补元气的。」她知道运功是很累的。

  宣昴笑着吞下药丸,人口清香甘甜,难怪她会拿来当精吃。

  昊辰儿甜笑着拿着小药丸,在两人问你吃一颗、我吃一颗的玩了起来。

  闹着闹着,宣昴突然低头贴住她柔软的小嘴,以舌将小药丸哺进她的嘴里。

  昊辰儿一愣,皱皱鼻子,也嘟着嘴堵上他的唇,学他把小药丸也哺了回去,当想退开时,却被宣昴捉住了下巴,又将小药丸哺还给她。

  昊辰儿咯咯地笑了,两人就一直用舌头把小药丸在唇间推来送去的,不知不觉中,小药丸已经溶解,但两人的舌尖却没停,互卷纠缠着。

  等宣昴放开昊辰儿时,她已经气喘吁吁,红滟滟的小嘴也性感地微肿。

  她清艳的小脸泛起一片娇羞,让宣昴恋恋不舍地抬着她瘦小的下巴轻啄。

  良久,昊辰儿才推开他的俊脸,抱怨道:「好热。」

  果然,他俩经过刚刚一番的「激战」,衣襟都已汗湿了一大半,难怪她会喊热。

  宣昴拿出折扇为她捩风,「待会儿再带妳去水潭。」

  昊辰儿瞇着眼享受他的娇宠,满足的低喃,「好。」她也想洗个澡。

  忽然,一个人影走到他们跟前,咚地一声,骆冰彤直挺挺地跪在他们面前,伏身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你们,湜儿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我替他谢谢你们……谢谢……」

  昊辰儿吓得抱紧了宣昴。赫!她怎么又来了呀?

  「骆姊姊,妳不要跪我们啦!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刚好有药可以救他,不要再跪了啦!」

  骆冰彤磕了一二个响头,又转身向阿泰跪了下去,也同样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磨在粗砾地上,使得昨夜未愈合的伤口又汨汨渗出了血。

  老实的阿泰手足无措地躲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连忙搀起了她,「骆姑娘,妳别这样……」

  昊辰儿将小脸埋在宣昴的胸一刖,咕哝着,「早知道会被跪,我就不救了,吓死人了……」

  宣昴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嫩颊,依她这种性子,根本见不得别人不好,又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呢?

  「骆姊姊,等湜儿醒了,妳再喂他服下这瓶药,他的毒就算全部清除了。」昊辰儿又拿了一瓶药丸给骆冰彤。「不过……」昊辰儿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骆冰彤紧张地问。「湜儿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昊辰儿摇摇头,「不是啦!湜儿已经没问题了,现在有问题的是妳,妳身体里仍有少量的赤炼火蛇的毒,再加上之后的各种蛇毒,妳也需要解毒。」

  她苦恼地搔了搔头,「不过,我的那一颗龙鲤鱼内丹已经给混儿吃了,现在暂时没办法救妳。」

  骆冰彤一听到缇儿没事,这才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没关系,只要提儿没事就行了,我不需要用到如此珍贵的药物,我还撑得住。」只要提儿没事,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能这么说,湜儿中的是剧毒,可妳却是有多种杂毒沉积在体内,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些毒会慢慢地腐蚀妳的内脏的。」昊辰儿嘟起嘴,不高兴地说。

  骆冰彤只是淡淡地说:「人终究难免一死。」

  「不行,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昊辰儿鼓起双颊,对她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有些生气。

  骆冰彤笑得淡然,「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做饭,宣公子和辰儿姑娘先去盥洗,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骆姊姊……」昊辰儿仍不死心的想劝骆冰彤,但见她已转身走出门外拿柴火,明显地不愿昊辰儿再为她操心。

  宣昴拉起昊辰儿,「别想了,我带妳去水潭。」

  这种事,不是单方面决定就可以的。

  ***

  为了湜儿,宣昴一行人又停留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昊辰儿不时缠着骆冰彤,要她答应解毒,但骆冰彤一直不为所动,只是一贯地淡笑。

  「唉!」昊辰儿蹲在屋外的菜圃前叹气。

  骆姊姊怎么就是不听她的话呢?治好了她自己,对湜儿不是也很好吗?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听呢?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换了另一只手托腮。

  这事真烦呀!

  「唉!」她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阴影,只见宣昴蹲在她面前,「太阳这么大,妳蹲在这里干嘛?」他看她已经蹲在这里哀声叹气好久了。

  昊辰儿黑眸半抬,睨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唉!你不懂的啦!」

  「妳天癸来了?」

  闻言,昊辰儿猛地涨红小脸,白了他一眼,「不正经。」他才「那个」来了咧!

  她撇过脸,不想理会他。

  「还在为了骆姑娘的事烦心?」

  昊辰儿无精打采的抬眼瞧了他一眼,「嗯……」随即又低敛了眸子。

  臭宣昴,明知道她在为这事儿烦心,还在那边不正经的说笑。

  宣昴摊开折扇轻摇,「这事已解决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啊?」昊辰儿倏地抬起头,解决了?

  他拉着昊辰儿坐到盘结的巨树根上,让她坐在他的腿间,折扇轻摇着,为她捩去热气。「妳不必烦心,只要等着就好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

  「等着?」昊辰儿不解的问。

  宣昴随口应了一声,掏出一个油包,「阿泰早上到附近的镇上去采购粮食,顺道帮妳带回来的。」

  打开油包,里面居然是里着糖粉的松花蜜糖果,这让爱吃零食的昊辰儿不禁笑瞇了眼。

  他仰头在宣昴的颊上亲了一下,甜甜地道了声讨。

  她知道老实的阿泰才不会心细地想到这些呢!一定是他吩咐的。

  凉风轻拂,昊辰儿含着甜甜的蜜果,舒服地靠在宣昴厚实的胸膛上,懒懒地快睡着了……

  宣昴突然拍拍她,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哭得哀戚的湜儿牵着骆冰彤走来。

  「辰儿姊姊……求求妳,救救我娘……求……求妳……」他哭得眼睛红通通地,还差点梗了气。「求求妳……湜儿只有一个娘。……湜儿要娘一直陪着湜儿……」说着说着,他腿一软,跪在昊辰儿面前。

  赫!怎么又来了?昊辰儿惊骇得捉紧了宣昴的腰,他们母子俩怎么老爱跪她呀?

  她紧张地直摇着手,「我……我没有不救你娘,是你娘不肯让我救的,不是我不救她,不是我……」

  骆冰彤神色复杂的站在一旁。

  湜儿抱住骆冰彤的大腿,泪水流得更急了,「会的,娘会让妳救的,对不对……娘,妳说过要陪湜儿的……娘……」

  骆冰彤为难地看着堤儿。她不是不想陪着他,可是,……欠了昊辰儿这么大的人情,教她如何偿还呀?

  她这一生,从来没人给过她什么,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的,早已死了心、冷了情,所以她不会再求别人给予,也不愿欠人,因为她还不起……还不起呀!

  「娘……」提儿哀求的喊着。

  「骆姊姊,妳愿意和我们回天山啰?」昊辰儿小小声地问。

  「娘……」

  骆冰彤终究不忍心看到湜儿的泪颜,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她可以不理旁人、不理自己,可她就是放不下湜儿,他是她唯一仅有的了。

  「好,那妳不可以反悔喔!」昊辰儿开心地笑弯了眼,见湜儿仍跪在她面前,小脸微皱的说:「湜儿,好了啦!不要再跪了,我很怕你们母子耶!

  老是动不动就跪我,我会折寿的。」

  单纯的湜儿赶紧站了起来,着急的说:「不要折寿,辰儿姊姊,不要拆寿,湜儿不跪、不跪了。」

  「对嘛!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以随便乱跪人的。」昊辰儿眨着大眼教训道。

  宣昴看了忍不住失笑,她这副模样,就像个大小孩在教训个小小孩。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湜儿这个小小孩会受教了。

  「湜儿知道了,湜儿以后不会跪了二说完,这才放心地和骆冰彤牵着手走了。

  异辰儿转头兴奋地看着宣昴,「你做的,对不对?」

  哇!真厉害!她都没想到要用提儿这一招。

  宣昴怛笑不语。若不是见她老苦着一张小脸,一颗心全悬在骆冰彤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思理他,他才懒得管这件事呢!

  救骆冰彤,并不是为湜儿,也不为是骆冰彤,只为了见不得昊辰儿不高兴。

  唉!他一生,大概是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上了。

  昊辰儿又崇拜又高兴地抱着他的脸颊猛亲。哇!他真是太厉害了!

  宣昴邪邪一笑,她要表达感激的方式可以更贴切一些,于是,他主动俯首吻住了她爱笑的小嘴……。这才是他想要的奖赏嘛!

  风很轻、云很淡,树梢的鸟儿婉啭娇啼,而树下的情人正吻得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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