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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侠玉姬(H版)
服务提供:琉晶坊  文章作者:琉晶坊   内容来源:琉晶坊   发表时间:2010-05-20  文章类别:武侠长篇  阅读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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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云昙师太

    陆飞鹏一见两个身穿灰大头罩灰呢巾的蒙面人由树上纵下来,断定这两人早在他和金宜君人林之前便在林内。

    由于他们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并直呼“金姑娘”,显然是与金宜君相识的儿但是。手控折扇的金宜君,却微皱黛眉,神色惊异而迷惑的沉声问:“你们怎知我姓金?”

    两个灰巾罩头人一听,同时哈哈一笑,得意地说:“姑娘不认识我们,但我们可认识姑娘你!”

    陆飞鹏一叽立即望着金宜君,迷惑地问“师妹,你不认识他们”

    金宜君目注两个灰巾罩头人没有回答仅摇了摇头,想是正在揣测对方两人的来路和企图。

    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见,再度哈哈笑了。其中一人笑着说“像姑娘这样美如仙子,聪明绝顶的人,怎的也会有时糊涂你手中那柄小巧金扇,不是正是你的代表吗?”

    说此哈哈一笑,以得意的声音,继续说。“试问。除了金扇王的女儿,谁又能知道扇面松风图中的奥妙?”

    话声甫落,另一个立即轻薄地接口说。“金姑娘八成是神尚未清醒,任在意乱情迷中吧陆飞鹏一所,顿时大怒,不由脱口怒声说:“闭嘴!小爷定要将体两个鼠辈的头巾撕破,看看你们到底是谁?”说话之间,正待前朴、金宜君突然伸臂将他拉住,同时沉声说:“且慢,让小抹来擒他们。”两个头罩灰巾的人一看,同时望这陆飞鹏大声笑着说:“你小子拜在金扇王门下,扇招尚末学会,便想和两位大爷动;手、岂不是太不量力?”说此一指金宜君,轻蔑地继续说,。至于金姑娘,也许能在两位大爷的鞭下周旋几招。

    陆飞鹏听得毫不生气,他突然惊觉到这两个头罩灰巾的人,必是大有来路的。他仍不但认得金扇王仗以成名的描金褶扇,而且在口气上似乎也根本没将金宜君放在眼内。

    心念至此,他突然联想到这两个人也许与恩师金杖神君有关,既然金宜君要动手,只得在旁压阵,伺机将两人擒获,小心念间。金宜君早已走前数步,目注对方两人、控扇沉声说,“你两人既然认得家父昔年行道江湖的兵刃,双方必然是,有渊源的人,本姑娘为了免伤双方的和气,希望你两人取下头巾,说出来历,,,,“话未说完,连个头罩灰巾的热,同时笑声说道:“金姑娘你也别拉关系套交馆耽误时间,要想两位大爷取下头巾报来历,除非将头一并砍下来!”

    说话之间,两人探手大麾内:“哗啦”—声轻啊,同时拉出两件软所兵器来。是一根镔铁链子鞭鳃、两人—抽出兵刃,立即向前送来。

    金宜君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问:“如此说来,必须要本姑娘将两人制服才肯说了?”

    两个灰巾罩头的人,同时点点头,沉声说:“不错,不过被制服的下是两位大爷而是姑娘你!”

    金宜君一听,立即转首望着陆飞鹏,略带笑意地说:“陆师哥,你注意看着、小妹正好拿这两个人试招,演一套松风扇法给你看……-”

    活未说完,两个头罩灰巾的人,顿时大怒,暴喝一声,迳分左右。同时扑来、_使鞭的一人在左,鞭走上中,抽打金宜君的肩胸,用枪的一人;枪盘中下,点刺金宜君的双膝和小腹,两人出招,迅快无比配合得恰到好处。

    金直君神情镇定,凤目闪辉,娟袖轻轻一拂,一个玄妙旋身雪裙飘飘飞舞中,同时脱口娇声说;‘陆师哥、这一招是”落花流水’、”

    水字出口,玉臂轻舒,在一道起伏似水的如银流光中,一飞着点点金花,生宜君不但闪身易位,目将对方两人的鞭枪逼退!

    陆飞鹏知道金宜君已经开始为他报招演习,立即聚神往目但他仍不敢对金宜君的安危大意。

    金宜君一招将对方两人逼退接着上朗声娇叱说:“这一招是“万紫千红——”

    在飞旅的白影中,突然毫光大放,现出无数翩翩扇影,飞洒着千万银花金星逞向对方两人罩去。

    但是,两个头罩友巾的人,果然并非泛泛之辈,突然一声大吼接着连续闪身,穿过幻起的扇影。已到了金宜君的近身。

    陆飞鹏断定金宜君是大意轻敌,惊得震耳一声大喝,飞身向前扑去。

    但是,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紧急中的金宜君,仍没忘了脱口急呼:“这招是‘劳燕分飞’。”

    陆飞鹏一听,急忙刹住冲势,本能地举目去看招式。

    只见翩翩扇影中,金毫刺眼,光芒大放,分射左右两方,金华连闪中,血花飞洒,同时暴起两声刺耳惨叫。

    惨叫声中,两具无头尸体,旋身栽倒就地。两颗罩巾人头直飞半空,白影一闪,金宣君闪身而出。

    陆飞鹏一看。这才发现金宜君粉面苍白,娇躯有些颤抖不由惊得脱口急呼:“师妹你受伤了伤?”

    急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金宜君揽进怀里。

    金宜君急忙一定心神,微微喘息着说“小妹一时大意,险些失手,这两人的身法都有些怪异—一”

    陆飞鹏无心听她讲对方的身法,只是不停地察看金宜君的雪裳白裙和银组长襦上,是否有血渍,同时连声关切地问“师妹,你可是负了伤?”

    金宜君摇摇头,这才发现被陆飞鹏揽在怀里娇靥一红自然地向前两个旋身,同时笑着说:“你看我身上可有渗血的地方?”

    陆飞鹏见金宜君平安无事,自是高兴,不自觉地笑着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金宜君听得芳心一甜,心坎里立时充满了蜜意、她深情瞟了陆飞鹏一眼,佯怒嗔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多少有些失意!”

    陆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我不明白师妹的意思?”

    金宜君娇哼一声,故意嗔声说:“因为我没有留下活口。”

    陆飞鹏被金宜君说中了心事,不由上面一红,赶至笑着说。“哪里的活,惊用紧急之际,往往收手不及,谁还想到许多……”

    金宜君一听,立即正色说:“的确,爹的这招‘劳燕分飞’也叫‘左右逢源’,原是一招致命绝招,没想到在惊慌之下,竟把他们杀了!”

    陆飞鹏淡淡一笑,立即转变话题说:“这样倒着两具尸体,场地也弄脏了,扇招只有等路卜再学了。”

    说罢,自然地挽起金宜君的玉臂,逞向黑白两马那边走去。

    全宜君微红着娇靥,将扇为陆飞鹏放回袖内!

    两人飞身上马,穿过杨林,逞向东北驰去……

    最初几个县城内的酒楼茶肆中,尚到处盛谈着陆飞鹏在白马山中施展的骏人绝技的事。

    但是,随着陆飞鹏和金宜君的北上,渐渐绝迹,想必是交通的不便,消息尚未传至。

    金宜君和陆飞鹏,双马并骑,早行晚宿,同桌进餐,分房安息,但在别人的眼睛,显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陆飞鹏用功学扇,金宜君也格外指导得热心,两人再偎依着共研透心神针!陆飞鹏的遥空掌,也一并教授给金宜君。

    耳鬓厮摩,两心相印,在爱的鼓舞下,成绩自是突飞猛进,何况两人但是武功精绝,悟力超群的人?

    是以,不出旬日,意境功成,两人的情意,也在自然中加深加浓。

    这天中午,晴空如碧。陆飞鹏和金宜君,在一个小活日波能去!”

    陆飞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金直君面有难色,紧皱着黛眉,久久才嗫嚅着说:“师父她乎不喜欢我和别人接触!”。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问“你是说云昙师大也像我师母那样的偏激?”

    金宜君略微沉思,迟疑地说:“她老人家似乎和翁师叔不同。但小妹总觉得你去找我不太适合。

    陆飞鹏一听,不自觉地莞尔笑了,同时愉快地说:“我去找你自然以师门的渊源和正当的理由。’金宜君想了想,依然摇着螓首。担忧地说。“还是不去的好!”

    陆飞鹏一听,心中不禁有气,他不知道老一辈的人物为何都有古怪脾气,因而,有些懊恼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只好。不再见,终生分离!”

    金宜君芳心一阵难过,凤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她迟疑了许久,终于差红着娇靥,嗔声说:“你为何没想到去找我提亲?”

    陆飞鹏一听咱是万分高兴,这分明是要他前去求亲。但他为了看金宜君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娇态,故意不高兴地说:“金师叔在栖凤宫,远在巫山,找到他老人家又有什么用?

    我不去……”

    话未说完,金宜君久含凤目中的旋滚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立即恨恨地忿声说:“我早已听飘香妹姊对我说,你心目中只有一个商媛媛!”

    说话之间,猛地一挥马鞭,叭的一声打在马股上。

    白马一声怒嘶,神情如狂,昂首竖鬃,放开四蹄,电掣驰去。

    陆飞鹏一看,顿时慌了,不由连声急呼:“君妹妹,我是说玩笑,你误会了!”

    急呼声中,放马追去。

    不出数十丈,已被黑子追上,两马井驰,势如奔雷陆飞鹏在马上,连呼误会,一再地解释。

    但是,又妒又气又伤心的金宜君,目在马前,珠泪纷纷,任由陆飞赐惶声解释,理也不理。

    十数里地,在两马风驰电掣般地狂奔下,片刻之间,已距那座县城不远。

    陆飞鹏举目一着,遥见南关大街上,行人接踵。热闹非凡,两街商店,挂满了红绿纸花和彩绸招牌。

    将至南关街口,金宜君只得将马速慢下来,匆匆举袖拭干了泪痕,策马走进拥挤的街口。

    进街一看,两街多是应节的果点和月饼,形形色色,琳琅满目,街人喧嚷,小贩吆喝,你推我挤,乱成一片,两马几乎举步难行。

    但是,满街的月饼一人陆飞鹏的眼睛,令他顿时大吃一惊,不由转首望着马侧一位土布老人,谦和地拱手急声问:“请问老支,今日是八月十几?”

    土布老人见陆飞鹏衣着不俗,谦和有礼,立即笑呵呵地回答说;‘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兔儿爷的中秋节了。”

    陆飞鹏一听,面色立变,一连半月都是绝早上路晚宿店,忙学透心神针和金扇,再加君妹妹情意绵绵,早忘了哪一天是哪一天了。

    心中一急,急忙拔马,同时望着金宜君,焦急地说:“君妹妹不好,明天日落以前,愚兄必须赶到嵩山,如今尚有两日路程,我想绕城而过,星夜兼程,也许能在十六日的绝早赶到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老人的话,也有些慌了,于是急拔座马,同时宽声说:“陆师哥别急,这一条路线小妹最熟悉,我们只要天黑前赶到郑县,渡过汝水明天辰时即可到达登封县易中午便可登上嵩山!”

    说话之间,两人已驰出街外,催马向城北绕去。

    陆飞鹏听了金宜君的话,略放宽心,但他仍怕误了会齐公公的日期。

    由于黑白两马但是宝驹,天黑之前果然渡过了汝水,陆飞鹏的信心大增。

    在夜风彻寒,胶月广照下,几番休息,通宵飞驰,东天刚刚现出曙光,金宜君和陆飞鹏已飞马绕过了登封城,峰岭挺秀,雄伟妨蜒的嵩山,已雄踞在眼前。

    一过登封城,立即将马速慢下来。两人昂首望着耸人霄汉的少室峰,同时吁出一口长气,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看看黑子和白马,但已通体是汗,奔驰了一天一夜,两马的确够辛苦的了,于是决心在北关大街上的一家客店内略事休息井进早餐。

    两马上足了草料,两人进完餐,调息完毕,已是日上三竿了。

    两人拉马走出店来,街上早已涌满了进城和购买过节物品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较之昨天看到的情形,尤为热闹。

    金宜君为了让恩师欢喜,也特地在街上买了一些素食月饼和果点等物,带回峰上孝敬云昙师太。

    陆飞鹏已知道金宜君的马匹是寄养在半山一家樵户家里,因而也决定将黑子寄放在那里,如此既可以和金宜君多半日厮守,又可免却徒步登至半山之苦。

    两人策马走出北关大街,直奔苍翠浓荫的嵩山南麓。

    陆飞鹏举目一看,层峦叠翠,自云连崖间,一道断断续续的白练,逞由云上,直泻而下。

    金宜君恰巧也看到那道白练,凤目一亮,立即以愉快地口吻,风趣地笑着说:“陆师哥,你看,那道经天而降的瀑布,便是你那天夜里偷着我练剑坠下的山溪,想想看,多险!”

    陆飞鹏俊面一红,也风趣地笑着说:“是呀,这点得要感谢那道山溪,否则,哪能学得一身惊人武功,还得了一位师妹——她美如天仙呢卩金宜君娇靥婔红,忍笑含嗔,娇“啐”一声,怀着满心的甜蜜,放马向一座山口前如飞驰去。

    陆飞鹏哈哈一笑,放马向前追去。

    进人山口,是道狭谷,一道少林僧人为香客修筑的山路,足可并马飞驰。

    绕过两座矮峰,穿过一座茂林纵岭,距离半山已经不远,山道也时宽时窄,金宜君首先将马慢下来。

    陆飞鹏发现金宜君欢笑的娇靥上又罩上一层忧色,知道她又想到就要分离的事,只得宽声笑着说:“君妹妹,你放心,愚兄找到齐公公,即去栖凤宫找金师叔—一”

    金直君一听,愁眉立展,香腮飞红,故意嗔声问:“找我爹作什么?一陆飞鹏知道聪明的君妹妹对他仍不放心,索性坦白地说。“当然是请求师母作媒,向师叔求亲,而我也可名正言顺地去付庐拜谒师太和看你、”

    金宜君一听,芙蓉般的娇靥卜,再度绽开了笑容,只见她举手一指百丈外的绝壁下,愉快地说:“陆师哥,看到了没有,那就是王樵户的象I”

    陆飞鹏循指向一看,只见那道绝壁下的竹林中,在云气蒙蒙间,有数间茅屋,正冒着炊烟。

    打量间,又听金宜君愉快地说:“我们在王樵户家一同吃午饭,饭后小妹再上山去见师父,傍晚等师父人定后,小妹再下来陪你赏月—一”

    陆飞鹏剑届一皱,为难地说:“那怎么可以?万一师太发现你下来和我幽会—。。-”

    金宜君一听幽会两字,顿时差得粉面通红,直达耳后,脱口“啐了一声,忍笑嗔声说:“人家好心陪你赏月,怕你寂寞,你怎的这么说……一难道一路上……。-”

    说至此处,她害羞得自己也说不出口了。

    陆飞鹏赶紧哈哈一笑,愉快地说:“好好,一切都依你,今夜宿在王樵户处,明日绝早去少林寺!”

    金宜君一听,这才满意地笑了。

    到达王樵户房外的空地上。两人同时下马,一个白发布衣老婆婆,迳由茅屋内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金宜君一见老婆婆,立即丢掉马缰迎过去,同时愉快地说:“王婆婆你好!”

    “王婆婆一见金宜君,满面慈祥地笑呵呵地问:“金姑娘,你这次回家员外可好?”

    说着,眯起一双老花眼,不停地打量跟在金宜百身后的陆飞鹏。

    金宜君说过“好”后,立即为王婆婆介绍说:“这位是我的陆师哥!”

    陆飞鹏急忙拱手,谦和地呼声“王么么。”

    王婆婆又仔细地看了一眼陆飞鹏,接着笑呵呵地说:“难怪师太今早下山那么匆忙,原来是去收徒弟了…—…”

    话未说完,金宜君粉面立变,不由急声问:“王婆婆,你说我师父不在山上?”

    王婆婆听得一楞,不由迷惑地问“怎么,你们不知道?师太下山时,神情很愉快,不是收徒弟,哪会那么高兴?”

    金宜君听说师父神情愉快,断定不是意外事情,一颗心立时安定下来。于是,心中一动,含笑望着王婆婆,问。“王婆婆,你知我师父要去多久才回?”

    王婆婆笑呵呵地说:…“恐怕至少也要三五天!”

    金宜君芳心一喜,转身望着陆飞鹏,兴奋地说:“陆师哥,你也上山去,我们就在庐前赏月,明天一早你也可就近去少林寺。”

    陆飞鹏略微沉思,有些担心地说:“师太会不会今天回来?”

    金宜君毫不迟疑地摇摇头,说:“不会的,除非在山区采药,她老人家至少也得三日才回,但是,现在是中秋,又不是炼丹的季节。”

    陆飞鹏心中忐忑,仍有些迟疑。

    王婆婆一看,立即迷惑地问:“这位公子也要上山?”

    金宜君急忙解释说:“他要去少林寺!”

    王婆婆一听,立即以兴奋的口吻,提高声音说。“今晚上少林寺可热闹着哪!”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老么么怎的知道?”

    王婆婆得意地呵呵笑着说:“我们老头于一个多月前就被少林寺请去了!”

    陆飞鹏觉得奇怪,少林寺那多僧人,何需再请外人帮工?

    心念间正待发问,蓦闻金宜君迷惑地问:“可是又去为他们雕修佛像和刀匣剑鞘?”

    王婆婆连连点头,呵呵笑着说:“我那老头子,就是靠这点手艺活,多赚点银子。”

    陆飞鹏一听修雕剑鞘,断定明天八月十六,果是悟善大师启关之日。

    继而一想,如果今夜前去少林寺,也许能听到有关他们如何向齐公公交待他当天夜晚失踪的事。

    心念一定,即向金宜君涧;‘我们的马匹?……”

    金宜君知道陆飞鹏已答应上山,芳心大喜,立即愉快地说:“我们把鞍辔卸下来,放进屋内,马匹交给王婆婆去喂、”

    说活之间即和陆飞鹏走至马前,迅即将鞍辔卸下来,匆匆走进正中茅屋,放在东边暗室内。

    陆飞鹏将鞍垫放好,立即解开琴囊,顺手将乌金杖撤出来。

    提着两包食物月饼的金宜君一见,不由惊异地问:“为何要拿兵刃?”

    陆飞鹏自然地一笑,说:“上次将金杖放在山洞内,幸亏是师母将马拉了去,要是落在歹徒之手,那还了栩”

    金宜君笑一笑,也未在意,立即催促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屋外,王婆婆已颤颤巍巍地将白马拉进西边一栋设有马槽的茅屋内,黑子也不客气自动跟了进去。

    金宜君似乎急切希望回到自己阔别两个多月的竹庐,因而不等王婆婆走回来,立即愉快地欢声说:“王婆婆,我们走啦!”

    说话之间,即和陆飞鹏腾空飞上屋后的断崖,展开轻功,直向深才驰去。

    陆飞鹏路径不熟,只是跟着金宜君纵跃飞腾,快如鹰隼,片刻已达云上。

    游目一看,苍松翠竹,古本参天,绵绵云海,一望无边。但是仍看不到少林寺的辉煌佛殿,也看不到埋葬恩师灵骨的小绿谷位在何处。

    金宜君对这条路径的确熟悉,飞腾纵跃,升高泻低,宛如穿梭山林中的银燕,身法轻灵,快捷无匹。

    陆飞鹏手提乌金杖默默跟进,对金宜君的优美身法和轻灵功夫,着实赞佩。

    渐渐已能听到刺耳惊心的水啸,陆飞鹏知道快到竹庐。

    他游目四看,群峰相连,山势绵延,没有一处山势与恩师金杖神君的修真圣地小绿谷相似。

    因而,他断定要想找到小绿谷,势必仍要沿着那道山溪找下去。

    又腾空飞上一道峭壁,喜闻金宜君兴奋地说:“陆哥哥,到了。”

    陆飞鹏举目一看,眼前一片广大竹林,苍翠碧绿,一望无际。

    进人林内,奇景立现,所有粗如碗口的青翠毛竹除了三丈以上有枝叶,竹身一律光秃,因而人林一看,一目了然,显得异常整洁。

    显然,这种现象必是金直君和云昙师太两人的杰作。

    前进十数丈,在深处青竹空隙间,已隐约现出两栋茅屋墙影,陆飞鹏知道那就是云昙师大的竹庐了。

    到达竹篱近前只见四面环绕着细草如茵的草坪,屋外围着编花的竹篱,篱上生满了萝藤。

    竹门需杨,金宜君神情兴奋,加之知道师傅不在庐内,是以迳自推门而人,同时。回眸娇笑说:“陆哥哥,进来、”

    陆飞鹏不敢大意,慎重地走进院门,只见院中青石铺地,两座茅屋前,均有十数盆各色不同的奇大菊花。

    两座茅屋,同一形式,但是一明两暗,正中一间深垂着竹帘。坐北朝南,右侧一间,门窗紧闭,坐东朝西。

    陆飞鹏打量间,金宜君己推开了东屋,同时,指着正中垂帘茅屋,介绍说:“那是师父的禅房小妹住这一风进来吧!”

    说着,当先走了进去。

    陆飞鹏望着正中深垂竹帘的房门,觉得隐隐中透着无限威严和神秘,一位霜眉童颜,微带愠容的老尼,又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旧地重临,只是东西两岸,但那夜坠溪的一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心念问,神情愉快的金宜君又由房内匆匆走出来,同时,笑着说:“现在已经未时了,小妹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饭菜。”

    陆飞鹏愉快的含笑点点头,坦诚地说:“我的确有些饿了。”

    说话之间,金宜君的窈窕身影,已消失在房角之后。

    陆飞鹏知道金宣君是金员外的唯一掌珠,娇纵疼爱的程度,自在想象之中,在宜都家中,呼婢唤仆,万事随心,绣楼中的设备,自然也极尽富丽之能事。

    但是,在这深山绝峰之巅,竹林茅屋之内,几乎与外界隔绝,生活不知如何清苦,陈设定极简单。

    现在,君妹妹不在房内,正好进去参观一番。

    心念风举步走进房内,正中依墙横置一张长几,几前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张太师椅,但是枣木特制,外涂黄桐油漆,光洁而朴实。

    正中壁上悬了一幅泼墨画,左右内室门媚上,各有一幅横轴山水,但是出自名家。

    悄悄掀开石室门帘,光线比较暗淡,金宜君虽然两月未在,但仍有一丝熟悉的幽兰气息。

    后墙无窗,是张枣水平床,上面的被褥,一色丝棉白绢,根据被面的光洁整齐,云昙师太显然每天都有整理过。

    前窗下有一长桌,上有一面白铜菱镜,想必就是妆台。左侧一座衣柜,另有一张圆凳,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陆飞鹏看后,不由暗赞金宜君,不贪享受,能够吃苦,在宜都那等豪富家庭中,突然转移到如斯清苦的环境内,依然能安之若素,能不令人钦佩?

    心念未毕,房外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飞鹏知道是金宜君来了,迅即退出内室。

    就在他退出内室的同时,金宜君已捧着一个热气蒸腾的莱蓝走了进来。

    金宜君冲情愉快,一见陆飞鹏,立即亲切地笑着说:“你的运气还不坏,厨房里还有豆腐,木耳和黄花菜。””

    说活之间,自然地瞟了一眼仍在摆动的内室门帘。

    陆飞鹏俊面一红,立即含笑讪讪地说:“我以为这间是书房,探首看了看!”

    金宜君知道陆飞鹏言不由衷,妩媚地一笑说。“书房是这边一间。”

    说着,放下菜篮指了指右边的一间。

    陆飞鹏佯装会意地‘噢了一声,举步就待走向另一间的门前。

    金宜君急忙伸手一拦,亲切地笑着说:“吃了饭再看!”

    陆飞鹏连连颌首,只得坐在椅上。但他对金宜君的情急感到有些迷惑涸而断定对面一间内,必有秘密。

    心念间一着桌面上,金宜君已摆好一盘麦馍和四样素菜,阵阵菜香,惹得饥肠大动。

    金宜君将菜摆好,突然愉快地说:“陆师哥,书房里还有师父待客用的上好叶青酒,你要不要喝?”

    陆飞鹏决定夜深少林寺,当然不便饮酒,但他却故意紧张地摇着头说:“不不,酒能乱世,这个时候尤其不能喝。”

    金宜君被说得芳心狂跳,娇靥通红,不由深情地望着陆飞鹏,嗔声说:“嘴里没有一句正经的,我拿去!”

    说着,迳自走进对面一间内。

    陆飞鹏见君妹妹已走了进去,自是不便坚持不喝。再说,时值中秋佳节,喝点酒正好应景助兴。

    室内一阵倒酒声呵立即飘出一阵浓醇酒香。

    紧接着,门帘一闪,金宜君端着两只翡翠酒杯,绽着愉快娇笑,已走了出来。

    陆飞鹏急忙起身接过一杯,低头一看,酒汁浓浓,色呈碧绿,加之盛在翡翠林内,愈显得油光碧绿。

    凑近鼻前一闻,醇香扑鼻,不自觉地勾起酒兴。

    看看金宜君的杯内,仅有三分之一,而她也正凑近琼鼻闻了闻,接着,目注陆飞鹏,正色含笑说:“师父曾警告我。这种浓液酒最好不要喝。”

    陆飞鹏惊异地“噢”了声,立即阻止说:“那你最好不要喝!”

    金宜君深情地睇了陆飞鹏一眼,略扭娇躯,倔强地说:“今天过节嘛!”

    说着一举翡翠杯,明媚地一笑,说:“来,陆哥哥让我们为月圆共饮!”

    陆飞鹏见宜君高兴,也纵情愉快地吟声说“天卜明月圆,地上人尽欢,两情相拥意缠绵,只效鸳鸯戏水间。”

    金宜君娇靥一红,佯装不懂,低头去饮作中酒,一饮之下,醇香满口,只有稍许辛辣却多甜蜜,不由望着飞鹏惊异地说:“不太辣嘛!”

    陆飞鹏饮了一口,也觉得酒性温和,并不猛烈,想必是云昙师大不喜欢女孩子饮酒,故而警告宜君,因而鼓励说:“既然不太辛辣,你不妨再加少许。”

    想是宜君特别兴奋,加之又是节日,果然起身走进室内,又倒了半林,同时,深情地望着陆飞鹏,说:“我极少饮酒,今天饮这些完全是为了陪你!”

    于是,两人相对品饮,含情注视,谈着来时沿途的风光,虽然吃的是素食,但却别具滋味。

    陆飞鹏饮了半杯酒后,渐渐觉得周身暧热,双额发烧,神志有些飘飘欲仙,正是酒量恰到好处的时候。

    再看对面的君妹妹,绝美的娇靥宛如怒放的玫瑰,一双凤目,似蒙蒙秋水,两道黛日,如含烟远山,一张小巧菱口,疑是熟透的樱桃,地正望着他咪眼娇笑。

    陆飞鹏一看这副醉美人娇态,完全呆了。

    他虽然心神摇摇,但神志仍极清楚。

    继续喝完了剩余的半杯,宜君谈吐虽仍有序,但却将一双春葱似的纤纤玉手,支托着圆润而诱人的下颚。

    她没有醉倒,完全是少女的矜待和自尊的支持,以及她一直想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由她做。

    陆飞鹏也醉了,但他全靠浑厚的功力在支持,而且,心中仍一直想着夜探数百年来一直震荡着武林的少林寺。

    不知不觉,红日已落云下,云上诸峰,顿时暗下来。

    金宜君突然惊觉时候不早了,立即吃力地催促说:“陆哥哥……快吃吧……我们还要赏月……”

    她说得很慢,显然要竭力将话说清楚。

    陆飞鹏一杯绿浆酒下肚,腹中早已不饿,这时一听赏月,立即立起身来,说::我已经饱了,让我来收拾碗盘……一”

    金直君一听,急忙取起菜蓝,反而妩媚地一笑,说。“你不要动…一小妹看你有些喝醉了。”

    说着,竭力镇定地将碗盘放进蓝内,不疾不徐地走出屋外。

    陆飞鹏原本不承认醉了,但是,神志飘飘,天地摇摇,脚下似乎踏在绵毡上,到了唇边的话又不说了。

    看看桌上的两个翡翠杯,决定代宜君送进书室去。

    掀开门帘一看,这才发现前窗上照满了云海反射的霞光。

    定睛一看室内,特别引他注意的是壁上悬着的一只空剑匣。

    剑匣古色斑斓,已呈墨绿,上有两道似金似银,闪烁着光的剑箍,格外醒目。而且剑箍上的两粒宝珠,竟与乌金宝杖畸形兽头上的两珠相似。

    再看前窗下。横置一张书桌,壁角是书架人张长几,横置在剑鞘下方,几上有一个玉坛,摆着几件小巧古玩。在二个精致磁盘上,尚有两对同一形式的翡翠酒杯。

    陆飞鹏立即将手中的一对酒杯,放进磁盘内。

    转首再看后窗下,星目不由一亮,一张厚厚的锦花绒毯上,放着一张琴几,而琴几上,横置架古琴,形式、颜色、大小、琴键,和那天在宜化园看到的,无一不是同一式样。

    正打量间,身后纤影一闪,宜君已姗姗地走进来。

    陆飞鹏见金宜君娇躯微晃,步履不稳,急忙伸臂将她扶住,同时,指着窗前古琴,含笑问:“君妹,这张古琴似乎和你在家中花园小厅卜抚的那张形式完全相同、”

    金宜君听得一楞,不由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

    陆飞鹏神秘地摇摇头,得意地笑一笑!

    金宜君明眸一转,突然嗔声问。“哼!一定是你在暗处偷听?”

    陆飞鹏哈哈一笑,附在宜君的云鬓耳畔,亲密地说:“那样美妙久快的古乐娱嘉宾,能不令人甘冒惊险攀墙偷聆?”

    金宜君被奉承得粉面一红,但也芳心暗吃一惊,忘了陆飞鹏光天化日之下攀墙的趣事,却惊异地问“你也喜欢古乐?”

    陆飞鹏含笑点点头。

    金宜君立即惊喜地说:“那你一定也会抚琴?”

    陆飞鹏轻轻将宜君揽进怀里,特意谦逊地说:“不过没有君妹的造诣精深l”

    金宜君一听,立即兴奋地说:“快来抚一曲给小妹听!”

    说着,自然地挣脱陆飞鹏,迳向琴前走去。

    这时,室内已经完全暗下来,窗外已射进一蓬皎洁月光!

    金直君一声欢呼,急忙将窗打开,立有一阵寒凉山风吹进来。金宜君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陆飞鹏一见,再度将宜君的娇躯揽进怀内,两人同时仰首望月。

    只见夜空澄碧,深遗如海,一轮明月,格外皎洁。

    金宜君的娇躯偎在飞鹏的怀里,螓首依枕着飞鹏的肩头,仰面望着碧空明月感触地吟声说:“明月风清小星稀一”

    陆飞鹏一听,立即信口接吟说:“凭窗仰望两相依—一”

    金直君酒醉神迷,感触尤多,因而痴痴地接口说:“广寒仙子为媒证—一”

    陆飞鹏听得剑眉一皱,看看怀中娟丽秀美的宜君,立即由衷地吟声说:“赤绳系足结同心!“金宜君听得芳心喜极,折身投进飞鹏的怀里,激动地问:“陆哥哥,你不是说着玩的?”

    陆飞鹏伸臂将宜君揽得紧紧的,容诚恳地说:“如有戏言,神人共弃!”

    金宜君仰面望着飞鹏,又惊又喜,不由双手攀住飞鹏的肩头,欢声说:“陆哥哥,你暂时还是别去巫山找我爹!”

    陆飞鹏听得一愣,不自觉地迷惑问:“为什么,君妹?”

    金直君仰着晕红的娇靥,在兴奋的神情中,隐透着忧郁说:“栖凤宫中的师姊师妹有三十多个……”

    陆飞鹏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接着,以兴奋而诚恳的口吻笑着说:“师母门下的姊妹就是有三百多个,我也只娶你一人。”

    说着,热情奔放地在宜君炙热如火的樱唇上,着实吻了一下。

    宜君娇躯一战,芳心急跳,急忙仰身躲了躲,但她口中却兴奋地说:“小妹不信!”

    陆飞鹏神情一愣,接着无可奈何地说:“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金直君将娇躯向前逼了逼,娇声地说:“我要你宣誓!”

    陆飞鹏这时神志恍惚,酒已喝醉,当着娟美秀丽,貌如仙女的金宜君,脑海里一片空白,再浮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是以,哈哈一笑,毫不迟疑地连声应好,笑着说:“让我跪在明月下,发个重誓给你看……”

    说话之间,转身用外,举目一着,脱口一声使啊,顿时呆了。

    只见二个头戴灰布披僧帽,身穿灰色宽大僧袍,手持一串念珠,面色有些发青的白眉老尼姑,正怒目立在窗外草坪工陆飞鹏一生都不会忘记这张和善威严中而充满了慈祥的面孔一云昙师大,宜君的恩师。

    就在他震惊发呆,脑际有如雷击之际,突然惊觉胸前压着一件沉重物体。

    陆飞鹏急忙定神一看,只见抱在怀中的君妹妹,娇靥苍白,凤目合闭,樱唇闭得紧紧的,早已吓晕了过去。

    心中一惊,急忙将宜君放在锦毯上,同时连声急呼:“君妹,君!”

    急呼声中,舒掌拍了一下宜君的命门,同时探首窗外再看,云昙师太早走得没有了踪影。

    宜君的确太震惊了,她嘤咛一声,凤目绽开了一线细缝,但是,娇躯一战,她又闭上了眼睛。

    陆飞鹏一看,心中愈加恐慌,这是重晕厥,乃武林人物之大忌,急忙暗凝功力,贴掌抚在宜君的丹田穴上,同时,点了一下宜君的人中。

    暗劲徐吐,一股暖流直人宣君的丹田小腹,接着分布全身,催动了宜君本身的真气宜君神志渐渐清醒,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滚滚而下,宛如断线的珍珠,同时,颤声说:“陆哥哥,小妹已无颜去见恩师了……一”

    陆飞鹏知道宜君想到了死,吓得慢声解释说:“君妹,千万别糊涂,师父待徒弟,就如天下的父母对待儿女,没有不可宽恕的罪过,走,我们去见师太,任何责罚,愚兄一人承受。”

    宜君想到方才酒后恍惚,相拥相吻的一幕,不自觉地摇摇头,绝望地说:“恩师虽然仁慈,对小妹疼爱备至,须知她老人家是圣洁的佛门弟子…。、”

    陆飞鹏未待宜君说完,立即沉声解释说:“君妹须知我们是未婚夫用和妻子,而且是师门极有渊源的师兄妹,并不是来此幽会,做出不可告人的丑事。”

    说此一顿,突然催促说;”走,我们去见师太向她老人家请罪解释。”

    说话之间,发现君妹仍无要去之意,索性伸臂将她的娇躯抱起来,不由分说,逞自走向室外。

    因为他知道,只有让宜君见了师太,她才不会因羞惭而寻死。

    宜君大惊失色,不由吓得惶急悄声说:“我去,我去,快将小妹放下来!”

    陆飞鹏只是吓一吓地,难道真的抱宜君去见师太?这时一听,立即将宜君放下来,同时,亲切地鼓励说。“君妹,你放心,一切有我!”

    宜君这时已是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只得整理了一下云鬓,拭干了香腮上的泪水,低头走了出乞陆飞鹏已经胸有成竹,整理了一下儒巾长衫,也跟在宜君身后走了出去。

    这时,月挂东天光华如练,在寒凉疾劲的山风徐吹下,愈显得明亮如画,清凉皎洁。

    院中的石地,光滑得有些耀眼,数十盆不同颜色的奇种菊花,争妍斗艳,破蕾怒放,散发着阵阵清香。

    正中上房,竹帘深垂,房门已经大开门内漆黑无光。但仍能隐约看见一双闪着冷辉的目光。

    宜君心情激动神情紧张,一见深垂着竹帘的房门,泪水便像涌泉流下来,立即哭声低呼“师父。一”

    戚呼声中,缓缓跪了下去,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陆飞鹏虽然神色镇定,但内心极为紧张,云昙师太责罚与宽恕,不但关系他今后的品格和声誉,更关系着宜君的生死与两人将来的幸福。

    这时见宜君跪在地上,也急忙向前数步,面向竹帘,拱手深深一揖,同时,恭谨地朗声说:“弟于陆飞鹏,叩见师叔!”

    说罢,双膝一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帘内一阵沉默,云昙师太以略微有些激动的声音,沉声问:“可是你师父命你如此称呼?”

    陆飞鹏吓得一愣,乍然间如同进人了五里雾中,云昙师太既不责问方才的事情,也不追问师门的来历,突然问出来如此一句。

    继而一想,顿时想起栖凤妃子曾经说过,将来剑阵练成,还要邀请云昙师太助拳的事。

    因而心中一动,立即拱手躬身,说:“弟子奉师母之命一一话未说完,帘内的云昙师太,突然怒声问:“谁是你的师母?”

    陆飞鹏骤然吃了一惊,掩面哭泣的宜君也吓呆了,陆飞鹏定一定神,急忙俯身叩首,恭声回答说:”弟子师母就是栖凤妃子!”

    恭声说罢,帘内久久没有反应。

    陆飞鹏凝神一听,发现帝内的云昙师太,正在低声呐呐诵经,想是在竭力平抑激发的嗔念。

    觑目看看跪在身侧的金宜君,正神色惊异而迷惑地望着竹帘内。

    一阵沉默之后,蓦闻帘内的云昙师太,镇定地问:“那天夜里可是你师父命你前来偷窥?一陆飞鹏一听,简直立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得恭声说:“不,那时弟子尚未幸遇恩师!”

    说罢,索性将全般经过,及于明日前去少林寺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

    云昙师太听罢,立即怒声说:“既然明日要去少林寺,今夜为何跑到此地来?

    陆飞鹏见云县师太仍无息怒之意,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这时见问,急忙恭声解释说:“弟子特来拜谒师叔!”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说:“半山的王婆婆怎的对你们两人讲?”

    陆飞鹏急忙恭声说:”王婆婆讲师叔已经下山去了。”

    云昙师太突然怒声说;哪为何又随君儿上山来?”

    深垂蟀首流泪的金宜君,立即戚声说:“是君儿要陆师哥来的!”

    云昙师太,突然厉声说:“闭嘴!谁来问你?”

    金宜君吓得娇躯一战,粉面色变。自她拜云昙师太为师以来,莫说声严厉色,即是沉声呵叱都没有过,这时竟如此厉声斥责她,不由心中一酸,立即掩面哭了。

    陆飞鹏见云昙师太如此对待宜君,竟没有一丝师尊的慈爱,心中不禁暗暗生气,但他仍恭声说:“师叔请息怒,这事完全是弟子的过失,因为是弟子要来峰上赏月—一”

    云昙师太立即驳斥说:“天上明月只一个,半山赏月又有何不同?”

    陆飞鹏恭声说:“峰巅突出云海,皎月必然格外明亮。一”

    话未说完,云昙师太突然厉声问:“你岂不知孤男寡女,应避嫌疑?”

    陆飞鹏佯装微笑,故意愉快地恭声说。”弟子与君妹,乃是未婚夫妻,虽然峰上仅弟子两人,只是逢此佳节,共同赏月而已,并未作什逾越之事……-”

    云昙师太,略微沉吟,冷冷一笑说。“你们是未婚夫妻,贫尼为何不知?”

    陆飞鹏直忙恭声说:“弟子此番特来拜谒师叔,也正要禀陈此事。”

    云昙师太依然沉声问:“何人为媒?”

    陆飞鹏恭声回答说。“弟子师母。”

    云昙师太沉声说:“何物为凭?”

    陆飞鹏不敢怠慢,急忙在袖中拿出金员外赠给的描金褶扇,双手高举过顶,恭声说:“金师叔以他昔年成名金扇为回聘!”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说。“金师弟虽然是君儿的父亲,有权为她的婚姻作主,但贫尼是师父,也有权将她许配给贫尼所理想的人。所以对君儿的终生,贫尼早已有了决定!”

    陆飞鹏听得心头猛然一震,不知道云昙师太早已有了决定!

    金宜君脱口惊啊,顿时呆了,她不自觉地颤声哭喊了一声狮父”

    云昙师大冷冷地继续说。“贫尼的决定井不苛刻,只要对方能胜过君儿手中的剑……、"”

    陆飞鹏和宜君一听,宛如死因突然得到了大赦。

    又听帝内的云昙师太继续说:“如果在数十招内,便将君儿击败了,这门亲事贫尼仍要拒绝,因为夫妇间的功力相差得过分悬殊,婚后生活必不幸福,这是贫尼的独特看法,不管你两人是怎样想法。”

    陆飞鹏一听,大放宽心,暗暗欢喜,心想,打它个三百招五百招又有什么关系。

    金宜君深垂螓首,又喜又羞,她这时才知道师父要为她找一个功力相若,不分轩轻的夫婿。

    又听帘内的云昙师太,沉声说“陆飞鹏,你先别欢喜,须知在你胜过君儿后,还必须在十招之内胜过贫尼。”

    金宜君听得脱口使啊,再度楞了。

    陆飞鹏早巳听得怒火倏起,他觉得云昌师太的决定不但相互矛盾,而且十分不合情理。

    心念未毕,蓦闻云昙师太沉声说:“君儿,这关系着你一生的幸福,你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为师不同意你和陆飞鹏的婚事。”

    金宜君知道师父有意刁难,不管胜败如何,师父都不会同意她和陆飞鹏成亲,因而连摇螓首,哭声说:“不,师父,君儿儿不是陆师哥的敌手……。”

    话未说完,云昙师太,突然厉声说:“闭嘴!把剑拿去去字方自出口,后帘一报,一道绿光,疾如奔电般,直射宜君的粉面。

    金宜君再度戚呼一声“师父”,双手一托,立即将飞来的物体接住。

    低头一看,正是她自己放在外间横几上的短剑,因而断定师父早在她和陆飞鹏偎依赏月时,便回来了。

    紧接着,又听云昙师太,厉声说:“陆飞鹏,这是你的!”

    喝声未落,一道刺目乌光,穿帘而出,疾如电光石火,直奔陆飞鹏的面门,竹帘未动,飞射有声,较之投剑不知快了几倍。显然运集浑厚的内力掷出。

    陆飞鹏心中一惊,知道是自己的乌金宝杖,假如失手接不住,看金杖来势,势必飞出数百丈外,在此崎险的山巅,无法想像落向何处,即使十年八年也难将金杖找回。

    昂然,这是云昙师太冒险试探他的功力火候,但他暗庆自己学会了君妹妹的潜龙戏月神功。

    心念电转,运足力,单臂迎空一绕,立将闪电射至的乌光握住,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放在太师椅恻的乌金宝杖。

    跪在一侧的金宜君,一见陆哥哥施展潜龙戏月,娇躯一战,粉面大变,心知事态更不妙了。

    心念未毕,竹帘内果然传出云昙师太的威严冷笑,同时恨恨地沉声说;很好,报好,未得师尊应允,暗将师门绝技传人金宜君一听,吓得惶声哭述说。狮父,是因为陆哥哥将遥空掌、透心针、弹指神功、步玄身等绝技,悉数授与君儿,君儿无以为报,所以才斗胆将潜龙戏月教给陆—一”

    话未说完,云昙师大突然厉声说:“闭嘴!他可也教你天罡风和震云雷?”

    金宜君被问得语塞,顿时无言答对!

    陆飞鹏见云昙师太诚心刁难,顿时大怒,不由轩眉沉声说;”师叔明知风电啸天不适合女性学习,为何还以此题责问君妹?”

    他虽然轩眉沉声,但仍挺身跪立,不敢站起。

    云昙师太,依然怒声说。“那是你师父藏私的借口!”

    说罢,突然厉声说:“金宜君你听到没有,快起来和陆飞鹏动手,否则,我不但要废除你一身武功,还要将你逐走!“金宜君见恩师云昙师太直呼他的名字,知道事情糟得已无法收拾了,不由争得掩面放声大哭。

    陆飞鹏一看,满腹高炽怒火,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于是,飞身跃起,突然一声大喝:“我倒要看着你们这些老长辈是不是都变成了不可理喻的老……-”

    金宜君一听,吓得哭声急呼:“陆师哥…………-”

    呼声未落,竹帘一闪,一道宽大人影,飞身扑了出来,同时怒声说:“都变成了不可理喻的老怪物了,是不是?”

    陆飞鹏定睛一看,正是轩眉怒目,气得浑身微抖的云昙师太,满腹的怒火早已吓跑了,不由连声分辩说。“弟子没那么说!”

    金宜君这时早已哭喊一声“师父”,向前跪行数步,伸臂将云昙师太的双膝抱住,放声大哭。

    云昙师大毫不为动,猛然一指陆飞鹏,望着宜君,怒声说:“快去按照为师的决定去过招!”

    金宜君为了暂缓情势,只得哭声应是,缓缓立起,玉指一按哑簧,嗡然一声清越龙吟,寒光一闪,一泓秋水,已横在身前,顺手将剑鞘放在地下。

    陆飞鹏在那夜偷看宜君练剑时,曾经见过这柄短剑,不过那时隔着山溪未曾看得十分清楚。

    这时凝目一看,只见剑身长约一尺八寸,冷芒闪闪,青气蒙蒙,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整个小院内的光滑石面上,俱都罩上一层蒙蒙闪烁的细微小花。

    陆飞鹏看罢,知道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宝刃,因而提高了戒就在这时,又听云昙师太沉声说:“既然亮了剑,就快动手吧!”

    金宜君知道陆飞鹏的杖法神奇,无须顾虑陆飞鹏不敌,这时一听恩师催促,立即领诀娇叱,挺剑直刺。

    陆飞鹏不敢大意,挥杖相迎,为了怕碰损宜君的宝剑,也伯斩伤了自己的金杖,是以招式未实,便先撤回。

    老师太在旁咬牙切齿,不停地数着招数。

    转瞬数十招过去了,依然是你来我往,打个平平之势。

    老师太一见,立即沉声警告说:“陆飞鹏,你若在百招以内胜不了我的君儿,哼,你今生今世便休想娶我的君儿为妻!”

    陆飞鹏一听,心中大急,因为再有二三十招便满一百招了。

    心中一急,杖势倏变,宛如乌龙翻江般,直向宜君罩去。

    宜君见来势凶猛,劲气逼人,不B觉地连连后退。

    谁知,老师太一见,突然厉声警告说:“君儿,你如果在百招以内输给陆飞鹏,我决不同意你和陆飞鹏结婚。”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气得大吼一声,飞身暴退,指着云昙师太厉声说。“师叔,您实在逼人太甚,弟子就先来请教您,如果十招之内不能战败您,弟子就举掌自毙!”

    金宜君一听,再度悲痛地掩面哭了。

    人影一闪,老师大已将宜君手中的短剑夺过来,不由分说,举剑向飞鹏斩去,同时报声说。“我就要你举掌自毙在此地!”

    陆飞鹏一听,心中愈加怒不可抑,于是怒哼一声,一个神妙技身闪开了。

    老师太得理不让人,一招得手,步步进逼,刷刷刷,三招连环绝式,猛砍陆飞鹏的乌金宝杖。

    陆飞鹏怕的就是双方研兵器,而老师太偏偏却向乌金宝杖上乱砍一气,真是左闪右躲,又怒又急。

    云昙师太冷冷一笑,得意地说:“陆飞鹏,你还有五招就要举掌自毙了!”

    说话之间,短剑一碗疾切飞鹏的右腕。

    陆飞鹏一听还有五招,顿时慌了,右腕一张,倏然一个神妙旋身,闪开了,于是,又过了一招。

    但是,功力深厚,剑术精奇的老师太,似是极为熟悉陆飞鹏的身形步法,就在他闪开的同时,一招“犀牛望月”短剑幻起半轮耀眼银弧,快如电闪,剑尖再度指向陆飞鹏的右腕,同时厉声说:“只剩三招了!”

    宜君一听还有三招,芳心一震,束然警觉不妙,不由吓得哭喊一声“师父”,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陆飞鹏心中一惊,大喝一声,一长身形,腾空而起,他决心要用齐公公杖以成名的救命三招和老师太一拼。

    因为,他已看出宜君和老师太两人的剑式和身法,几乎和恩师的萤光剑法相似,只是在方位上相异。

    因而,他也断定云昙师太必然与恩师有极密切的关系,由于他的一再刁难,也极可能是嫌怨最深的人。

    是以,他决心乍然换招,粹然一击,也许能将老师太击退。

    心念电转,暴喝一声,疾演镔铁桨中的雷霆万钧,一式苍龙人海,飞扑而下猛力打出。

    陆飞鹏这时是何等功力,加卜巫峡渔叟齐海艟的桨法不俗,这凌空一击,果然有万钧之势。

    云昙师太,尚以为陆飞鹏是被逼升空,这时见飞鹏暴喝,声,一道刺目乌光,已接着风雷之势,疾泻而下,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心惊之下,方知陆飞鹏不是施展萤光剑法,只得低叱一声,挥剑迎空;疾演奇幻莲花。

    但听一阵叮叮声中,飞洒着无数火星,云昙师太,一声轻哼,身形连晃,不由急退数步。

    陆飞鹏既得先机,立即进步取身,乌全让再演一招“闹海翻江”,千百杖影中,一道寒光,逞扫老师太的胁肩。

    云昙师太沉气拿桩,一招“老祖闭关间,剑尖依然斜切陆飞鹏的右腕。

    铮然一声金铁交鸣,再度溅起数点火星,陆飞鹏设非沉腕奇速,右手五指,早已被老师太的剑尖削掉。

    老师太经此一震,愈加拿桩不稳,再度踉跄退后数步,但她的短剑仍棱厉地反击飞鹏的杖。陆飞鹏九招已过,仅剩下一招机会,索性运足功力,疾演力劈三关,暴喝一声,双手握杖,觑在老师太天灵穴,猛力国下。

    金宜君知道这是陆飞鹏运集全身功力的威猛一击,因而断定身形跟跄的师父,绝对承受不住。

    心中一惊,厉声娇叱。“住手,住手——”

    厉叱声中,飞身向云昙师太扑去。

    就在宜君飞扑的同时,老师大的短剑,已横举架向金杖。

    铮然一声轻响,接着彩华大放,陆飞鹏手中的乌金杖,应声而飞,直射老师太身后的石墙老师太一声闷哼,身形踉跄,脚下再也无法立稳,直向身后蹬蹬退去——同时,虎口已裂,鲜血汩汩,当嘟一声,短剑已附在地上。飞扑而至的金宜君,吓得脱口戚呼:“师傅——”

    戚呼声中,已将老师太抱住。

    但是,就在她将老师太抱住的同时,面色苍白,鬓角鼻尖已带冷汗的老师太,张口喷出一道箭血。

    金宜君一看,魂飞天外,再度哭喊一声“师父”,立将师太放在地上。

    这时想到陆飞鹏,真是恨之人骨,不由玉牙一咬,倏然抬头。

    但是,抬头一看,脱口惊啊,顿时呆了,将要厉声斥责的话也忘了。

    只见吓呆了的陆飞鹏,张口结舌,圆睁两眼,正目不转睛的瞪着两手握着的一柄萤光闪闪的长剑。

    细看那柄剑,长约三尺有萤,光飞洒,森森冷焰,挂在中天的仲秋月,也被院中的两柄主刃的光华,掩没了光彩。

    陆飞鹏和金宜君,正在震惊地发呆。喜闻斜倚在金宜君怀中的云昙师太,痛苦地戚然颤声说。“隆中一生为萤光……奔走天涯…最后………一被被茧光害……一”

    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卜!

    陆飞鹏急忙一定惊魂,心中恍惚似有所悟,只是无法说出,这时一听师太的话,即和宜君同声戚呼:“师父——”

    “师父——”

    戚呼声中!放下长剑,急步奔了过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立即将老师大扶住。

    云昙师太,望着飞鹏,戚然一笑,颤抖着说:“鹏儿,把那柄剑拿来……”

    陆飞鹏巳完全明了云昙师太的苦心,想到自己方才的失礼,星目中顿时涌满了泪水,立即低声说。“师叔还是先疗伤吧!”

    老师太缓慢地摇摇头,含笑颤声说:“我高兴…、…我太高兴了……一”

    说着,转首望着宜君,吩咐说:“君儿…一给我拿两粒—一大元丹来…、…”

    宜君恍然似有所悟地急声应是,起身奔进师太的禅房内。

    老师太又望着陆飞鹏,戚然一笑问;‘鹏儿……你还生师叔的……气吗?”

    陆飞鹏一阵惭愧,痛心地说:“鹏儿怎敢?”

    老师太慈祥地摇摇头,喘息着说“这不怨你。”

    说罢,金宜君已由室内跑出来,她一手托着两粒金红的药丸,一手提着一个黄大蒲团。”

    宜君首先将两粒金红色的药九放进老师大的口内,接着由陆飞鹏协力将老师太盘坐在简团上。

    云昙师大服了两粒大元丹,立即暗自运气,闭目调息。

    金宜君和陆飞鹏悄悄站起,相对默立,想到方才的惊险和死拼,两人心中仍有条悸。

    陆飞鹏看着地上放着的畸形兽头剑,立即走了过去,取起剑柄一着,这才发现兽头的两耳,就是剑口处的左右护手。

    这时,宜君已将短剑取起收回招内,悄悄地走了过来,两人为了怕惊动师太,都以手势代替言语。

    两人惊异地细看到柄,觉得这柄剑实在隐藏的严严奇妙!

    剑身闪着葱绿色的森森冷芒,在剑身的三尺以内,毫毛啳缩,似乎有一蓬蒙蒙的雾气矫游着剑身。

    陆飞鹏一看剑身的光芒和藏在金杖内的事实,以及再和师太的话加以对照,断定这柄剑就是恩师一生梦想得到的萤光。

    心念间,将剑顺势一挥,一道耀眼萤光匹练中。隐隐传出一阵破凤龙吟。

    但是就在挥刀将终之际,光华一闪,剑竟由兽头内,脱出而飞。

    陆飞鹏和金宜君,同时一惊,脱口惊呼,低头一看,陆飞鹏手中依然握着那个畸形兽头。

    嘟的一声轻响,长剑竟射在一丈以外的石地上,剑身没人石内,至少半尺。

    陆飞鹏和金宜君一看不由再度一愣,两人一定神急步走了过去,只见墨绿色的剑柄仍在颤颤摆动。

    剑柄上的两颗明珠,在皎浩的月华下,剑光的反映下,大放光芒,正是畸形兽头上的两只暴睛。

    陆飞鹏伸手握住剑柄,暗用柔劲谨慎地将剑拔出来。

    正待细看剑柄,暮闻云昙师太仍有些乏力地说;鹏儿,拿过来!”

    陆飞鹏恭声应是,即和主宜君急步走了过去,一手将剑递过,一手将畸形兽头放在老师太的蒲团前。

    师太将剑接过,首先凝目细看剑柄卜久久才颔首说“不错,图意完全与飞霜相同。”

    陆飞鹏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金杖上的谜语,不由惊异地问:“师叔,您说什么?飞霜?”

    老师太缓穆地点点头,望着宜君手中的短剑,说。“就是你君妹的短剑!”。

    金宜君立即迷惑地急声问:“师父不是说这柄剑的剑名叫青锋吗””

    说话之间,不自觉地又去看剑卜的图案和花纹。

    陆飞鹏茫然不解,也凑近细看,在皎洁的月光下,发现剑柄上根本没有字迹。仅有一小小图案。

    图案宽八分,长一寸。似是在一块牌上,刺了数以万计的小点,在月光下看,闪烁毫光似是一层飞洒的薄霜。

    尚未看完,蓦闻老师太愉快地说。“鹏儿,你们再看这柄剑!”

    说着,将手中的萤光剑递过来。

    陆飞鹏双手将剑接过,即和宜君共同观看,发现剑柄上,有一个与飞霜剑柄相同含意的图案。

    只见图案内,既无字迹,也无花纹,仅有无数麦粒大小,浓淡不同的绿粼小点。

    但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和剑身光芒的反射下,略微摆动剑柄,立即闪烁着粼粼霞光。

    陆飞鹏觉得奇怪,不由迷惑地问:“请问师叔怎的知道乌金杖内藏有萤光剑?”

    老师太感慨地点点头说。“这只是看了乌金杖上的雅语而断,也许有这个可能而已,并无十发把握!”

    说此一顿,突然抬头说:“你们把金杖空壳找来!”

    陆飞鹏和宜君游目一看,发现金杖的仗身,大部已没人石墙内。

    于是,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恩师金杖神君遥空捉鸟、对树收杖的一幕,因而心念一动,潜龙戏月口诀立生。

    紧接着,举臂扬出,遥空一招,呼地一声风响,射人石墙内的乌金杜,应手飞了回来。

    云昙师太和金宜君一见,但都面色大变,师太不由震惊地说:鹏儿,方寸我在你凌空一击之下,尚能活命,的确是暗有神佑!”

    陆飞鹏手托无头金杖,肃立恭声说:“与师叔交手过招,鹏儿怎敢全力胡拼?”

    说着,躬身将金杖递了过去。

    云昙师太感慨地摇摇头,也略带风趣地笑着说:“恐怕是听了君儿的喝止,不得不减低几分功力吧?”

    陆飞鹏俊面一红,亲切地看了君妹一眼,一阵吱晤,自己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宜君早已羞红着娇靥,撒娇不依地说:“师父,君儿不是说过吗?……一”

    老师太想是特别高兴,立即含笑讥声问:“说过什么?侍奉我一辈子,终生不嫁人是不是?”

    宜君一听,红飞耳后,但不得地上有道地缝钻进去。

    可是耳边的陆飞鹏,却乐得哈哈笑了。

    师太深怕爱徒难堪,立即拿起乌金杖,望着上面的签语说:“当我在君儿房里看到这根乌金过时,发现上面刻着‘神兵乌金杖,奇剑曰萤光,天欲宝刃现,交锋会飞霜’这四句签语,”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宜君纤腰上的短剑,继续说:“我首先联想到宜君的短剑,昔年我用它与人交手时。地上往往飞洒着一片毫光,乍然看来,好似一层薄霜,尤其在月明之夜,愈加明亮,至于剑名,也是我看了金杖上的飞霜两字,才联想到剑柄上的图案。”

    说着,又指着金杖上的下面两句说;‘这上面说‘天欲宝刃现,交锋会飞霜’,显然是要与飞霜剑交锋搏斗,萤光剑才能出现,显然,剑就在金杖内。”

    陆飞鹏立即不以为然地说:“既然飞霜剑能将乌金杖割断,就用剑劈开,岂不更为简单?”

    老师太一笑说:“傻活,如果能劈开。那还会有方才的一场恶战吗?”

    说罢、转首望着宜君说。“君儿,你用剑击一下最细的杖尖看!”

    金宜君也的确有些不太相信,难道自己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短剑,会真的斩不断乌金杖的杖尖?

    于是恭声应是,“沙”的一声将剑撤出来,运足功力,嗖的一声削过去。

    铮然一声,火星飞溅。乌金杖尖依旧安然无恙。

    老师太慈祥地一笑,说。“如果能随便斩开,谜语上便不会刻上‘交锋会飞霜’了。”

    说此一顿细地将乌金杖身和兽头放在一起,兴奋地说。”我要尽快将这柄乌金杖,铸成一柄锋利无比的乌金剑陆飞鹏一听,不由嗫嚅着说:“师叔将金杖铸成剑,鹏儿岂不是没有了剑鞘?”

    云昙师大听得浑身一震,面色立变,不由木然望着明月,哺喃自语说:“难道这确是天意,抑或是另有因果?













第十四章 天缘双剑

作者:hsrhui


    第十四章天缘双剑

    陆飞鹏听了云昙师大的喃喃自语,极为迷惑,他不知道老师太说的“天意”和“因果”

    究竟是指的什么?

    金宜君也皱眉不解地问:”师父,什么因果?”

    云昙师大依然果望着皎月。不能点着头,喃喃地回答说:“我是说飞霜剑的那柄原始剑鞘!”

    金直君一听,恍然似有所捂,立即兴奋地说。“师父,就将书房中的那柄宝剑鞘赠给陆哥哥岂不正好?”

    云昙师太转首望着宜君,缓慢地点点头,说:“好吧,君儿,你去把它拿来!”

    宜君兴奋地应声是,转身奔进自己的房门内。

    陆飞鹏听得愈加不解,不由迷惑地问“师叔,您说什么,飞霜剑的原始剑鞘?”

    老师太点点头,说:“是的,就是你君妹妹书房壁上挂着的那柄空剑鞘,那本是飞霜剑上的原始剑匣!”

    陆飞鹏迷惑地问:‘君妹剑上的剑鞘呢?”

    老师太似是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说:“那是半山王老头代制的!”

    如此一说,陆飞鹏顿时想起半山姓王的椎夫被少林寺僧老师太接过剑鞘,皱眉沉思,似是又回忆到昔年的往事里。

    陆飞鹏细看剑鞘,这才发现剑鞘光闪闪的两个匣,竟和萤光剑的剑柄护手完全相同,因而迷惑地问“师叔,飞霜是短剑,因何用长剑的剑鞘?”

    云昙师太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飞鹏、宜君,样和地说:“你两人坐下!”

    飞鹏和宜君一听,知道云昙师太要为他们谈手中剑鞘的。来历,可能就是方才说的“因果”和“天意”。

    于是,两人面向师太盘坐,一个在右,一个在左。

    老师太一俟飞鹏、宜君坐好,立即感慨地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两人对任何人说起,但是,如果对方原就知道这件事的人,在问到你们的时候,也不必说不知道!”

    说此一顿,将眼望着飞鹏、宜君,祥和地问。“我的意思,你两人知道吧?”

    飞鹏、宜君,颔首应是,同时肃容说;“鹏儿知道!”

    “君儿知道!”

    老师太赞许地点点头略一沉思,说:“你们的师祖,是一位形如用云野鹤的大儒侠,但是,并不是一位武功高绝的奇人异士。

    “在他一生中,仅收了男女两个徒弟,男徒名叫展隆丰,女徒名叫窦月娥、……”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云昙师太讲的这个故事,原来就是恩师金杖神君的师门往事,因而,格外用心静听。

    心念间,又听云昙师太继续说:“窦月娥拜师之时,年仅十一岁,那时,她的师兄展隆丰早已下山行道,而且,已是名扬海内的大剑客,武功亦远超你们的师祖。

    一但是,他并没有因武功高绝名扬四海而忘本,他每隔两三年,必回你师祖处请安问候,明是禀陈行道江湖的种种经过,实则是在禀陈之际故意将所习成的惊人绝技报告出来,因而,你师祖的功力也随这大增。

    “由于你师祖经常在窦月峨面前盛赞展隆丰,因而在她小小的心灵中。不知不觉地留下一个崇高影子,她把这位师兄,视为神圣无疵的天人,同时,她也日以继夜地期待着师兄回来。

    “也许是苍天有意愚人,她这位展师兄,一去五年,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他才风尘仆仆地由海外赶回来。

    “窦月娥一见,顿时呆了,只见这位展师兄,竟是一位年约三十余岁,蓄着一络小胡子的文雅儒士,风范尤胜你们的师祖。

    “她这位展师兄,生得修眉入鬓,面如满月,一双细目。闪着柔辉,一望而知,在他的黄金时代,必是一位极英挺,极洒脱的俊美少年。

    “窦月娥情窦初开,虽觉这位展师兄,年龄至少大了她一倍,但是,她对他的敬爱已深,仍视为她心目中的天人。

    “她这位展师兄,见了她这位小师妹,非常高兴,对她爱护备至,在和你们师祖研讨武功之余,也代你师授她一些惊人绝技。

    “一天,窦月娥怀着激动狂跳的心,羞红着娇靥去问她的展师兄,究竟有多少岁?岂知,她的展师兄,竟当头给了她一个霹雳……”

    陆飞鹏和金直君,听得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啊,同时急声问:“可是一掌‘震云雷’?”

    云昙师太摇摇头,苦笑一笑,说:“不是,她的展师兄说,他的真实年龄,算来至少六十六岁了……”

    陆飞鹏和金宜君一听,再度惊叹一声,迷惑地问;“真的呀?”

    云昙师太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在一个功力深厚,摄生有术的武林高手来说,井非困难,但是在窦月娥却决不相信她师兄的这种说法。

    “展隆车清烛了小师妹的芳心隐秘后,立即叩别你师祖,再度下山了……-”

    说此一顿,老师太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似是平抑内心的激动情绪,久久才说;“展隆丰这次下山,竟然一去十五年,他的娇花般的小师妹也随着无情的岁月,变成了半老的徐娘。”

    说至此处,黯然抬头望了一眼夜空明月、沉思良久,才继续说:“窦月娥在十八岁那年便艺满下山,她在江湖上,只要听到有关展隆丰的些许踪迹流言,即使越海翻山回她也要跑到那个地方看看,但是,每次她都怀着黯然神伤的心情转回来……”

    金宜君已知道师父说的窦月娥就是师父自己,当然。这个故事,就是师父自己的沧桑故事,因而关切地问“师父都是回到什么地方去?”

    云昙师太正回忆着她少年时代的伤心事,因而对宜君的知此问活并未注意,反而顺着她的话意回答说;“就是你陆师哥学艺的小绿谷!”

    陆飞鹏和金宜君一听,脱口一声轻啊,再度楞了,不由齐声惊异地说。“两地竟然如此近!”

    老师太黯然说。“俗语说;“天涯若比邻’,而窦月娥和她的唯一师哥,却近在咫尺、远如天涯,两人互无来往!”

    陆飞鹏对自己恩师的往事已有了初步认识,但老一辈人物中的情怨恩仇,仍不十分清楚,因而,不自觉地恭声问:“请问师叔,以后呢?“云昙师大伤感地叹了口气,黯然说。“但是,窦月娥每次返回小绿谷,你们的师祖总是对她说,你师兄展隆丰前几日才下山,等你半月你都不回来—一“窦月娥心里明白,她的展师兄自觉年龄悬殊,因而避不见面。

    “就在展隆丰离开窦月娥第十五年的春天,你们的师祖,突然在小绿谷绝壁之巅的深洞内,捡获一柄短剑”

    说着,举手指了指宜君佩在腰间的飞霜剑,继续说:“就是这柄飞霸短剑,由于它光芒闪射,青气缤绕,加之没有剑名剑历,所以就叫它青锋剑。

    “但是,在当时放剑的深洞内,却有原持剑人留下的一篇遗言,大意是说这是雌剑,尚有一柄是雄剑。

    “当然,有时雌剑落人侠士之手,有时雄刻也可能被女杰捡获,因而留言说,如果持有雌雄剑的人,惧是侠女,应该拜为生死妹妹,都是男士,便结为金兰好友……”

    金宜君听得芳心狂跳,不自觉地激动急声问:“师父……如果……如果是一个少男……

    一个少女……”

    云昙师父见问,立即由往年的回忆里跌口现实,她亲切地看了一眼聚精会神望着她的飞鹏和宜君,慈祥地笑着说。“那便应该结为恩爱夫妻!”

    飞鹏和宜君一听,俱都双颊通红,但在他们舒展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欣喜、甜蜜。

    云昙师太慈祥地看了一眼含羞垂首,喜上眉梢的宜君,亲切地说;“君儿,这便是因果、天意,也就是缘分,丝毫勉强不得!”

    说此一顿,突然又黯然叹了口气,继续伤感地说。”当时,窦月娥接受了你师祖赠给的短剑,再度下山了,她并不是下山去找持有雄剑的少年,而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的展师哥。

    “当然,以窦月娥的惊人艺业和在江湖上的声誉自是有不少青年侠士向她示爱,但俱都被她严峻地拒绝了,因为她心中只有一个展师哥。

    “但是,不幸的消息终于传进窦月娥的耳里,她一直痴心暗恋着的展师哥,在一个罪恶帮会的贼窟里,救了一个全裸少女,而这个少女,正是当时江湖上姿色最美丽,剑术最精奇的一人……”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正待发问这个美丽少女是谁,蓦见宜君向他膘了一个“阻止”眼神,因而断定金宜君一定知道这个少女是谁。

    心念间,又听云昙师太继续说:“据说,这个美丽少女已有了心上人,但是,被展隆丰由贼窟中一丝不挂地救出来,只有终身侍奉展隆丰了。

    “窦月娥怀着满腔的悲忿和绝望,星夜赶回了小绿谷,但是,另一个不幸,却接遗而至,她唯一可述委屈,唯一安慰她的师父,也在她下山期间仙逝了。

    ‘窦月娥在那等境遇心情下,真是痛不欲生,抚在你师祖的灵体上,放声痛哭,血泪俱下。

    “由于连番的打击和骤变,已经三十二岁的窦月娥,看来却像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爱情幻灭,师父仙逝,因而,万念俱灰。

    “但是,匆匆赶回小绿谷的展隆丰,不但颜面毫无改变,相反的,看来愈加飘逸儒雅,窦月娥和他站在一起,自惭形秽,她自觉展隆丰唤她师姊而无人不信……-”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恭声插言问;“请问师叔,家师可与他救出的少女结婚?”

    云昙师太摇摇头,说。“没有,他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那位少女!”

    陆飞鹏急忙又问了句:“那位美丽的少女,以后可曾与她的旧情人结婚”

    云昙师太立即沉声说:“那不是我今天要讲的事,我们不谈那些。”

    陆飞鹏看出云昙师太不愿谈那个美丽少女,只得连声应是,不敢再问。

    云昙师太继续说:“展隆丰听说你们的师祖已死,悲恸万分,决心在谷中守墓十年;以赎他未奉汤药之罪!

    “窦月娥见展隆丰要常住守墓不去,她只得悄悄地离开小绿谷……。”

    陆飞鹏听得十分不解,佯装不知窦月娥就是云昙师太,因而故意迷惑地问:“奇怪,既然家师没有和那位美丽少女结婚,那位窦师叔正该和家师结成连理,为何又悄悄离去?”

    云昙师太毫不介意,黯然回答说:“展隆丰在为师守制期间,怎能再谈婚事?如此势必再等十年,试问,十年之后的窦月娥,在那时忧郁哀怨的心情下,岂不要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了?”

    如此一说,陆飞鹏顿时无话可答。

    云昙师太感慨地点点头,继续说;“后窦月娥削发为尼,遁入佛门以求解脱,而展隆丰也一心为师守墓,与世隔绝了。

    “但是,一满十年,展隆丰立即在江湖上出现,而一向用剑的展隆丰,这时却突然改变了用杖!”

    说着,伤感地看了一眼摆在蒲团前的乌金杖,继续说;“当时的展隆丰决没想到这根乌金杖内尚有一柄罕世宝剑,否则,他也不会天涯海角地去找萤光剑了。

    “而窦月娥在离开的十年中,如果能经常前去小绿谷看看,也许能发现金权上的签语奥秘,实现她的痴情心愿—一”

    说此一顿,突然愉快地抬起头来,深深吁了口气,威然笑对飞鹏、宜君说。“现在,我的君儿,嫁给展隆中的徒儿,老一辈的情缘,要在你两人的身上了却夙愿,这能说不是天意吗?”

    陆飞鹏肃容盘坐,感慨颇多,他觉得在云昙师太口中听到的恩师事迹,只是片段或一半,也许,有更多的往事,要问师母栖凤妃子和师叔金员外。

    金宜君则深垂螓首,满面娇羞,芳心不时泛起阵阵甜蜜,她不但看到了婚姻的美好远景,也嗅到与陆哥哥共同生活的美满幸福气息。

    因为,根据师父昔年的坎坷沧桑往事,她和陆哥哥的结合,应该是大吉大利的天意,也正是师父说的因果。

    云昙师太一口气说完往事,似乎才觉得真正得到了解脱,她肃容望着飞鹏、宜君,以慈祥的声音,意义深长地说;“你这两个孩于,聪明睿智,慧根特深,但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切事要合情合理,顺乎自然,既不要迁就,也不要勉强,但也不纵情任性,放荡不羁,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所以说,在你们两人灿烂旅程上,一步也不能走错!”

    说此一顿,发现宜君和飞鹏,俱都迷惑地望着她,似乎闹不清,为何乍然间说出这么一篇大道理?

    于是,感慨地摇摇头,双手托着剑慈祥而亲切地说。“这柄剑鞘,是你君妹妹剑上的原始剑匣,就在今夜皎洁的明月下,赠给你吧!就算作师门的彩聘,象征着你们夫妻的美好、光明。”

    陆飞鹏早已双膝跪地,跪行数步,双手托着萤光剑,一并将剑鞘接过来,同时,叩首恭声说:“多谢师叔恩赐!’云昙师太破例哈哈一笑,慈爱地看了一眼含羞螓首,红飞耳后的爱徒一眼,祥和而风趣地笑着说。“不必多谢,只要你今后善待君儿,师叔就安心了。”

    陆飞鹏自信不会亏待宜君,立即直跪恭声说;“鹏儿面当师叔愿意一表心迹,如果……”

    话未说完,老师大立即含笑摇手,作了一个“阻止”手势,同时样和地说:“你不必宣誓,师叔相信你。否则,也不会把君儿许配给你了!”

    说着,仰首看了一眼在空,继续关切地说:“天色已经不早,鹏儿就在你君妹房中安歇吧,君儿可到我房里歇息……’陆飞鹏一听要他睡在宜君的房里,不由慌了,不自觉地急声说:”师叔,鹏就就在月下盘坐片刻即可。”

    老师太立即慈样地正色说:‘既是未婚夫妻,便不必过分拘泥,何况你们都是武林儿女。’陆飞鹏被说的俊面一红,连声应是,听了老师太的话,才发觉他的心地尚不够坦荡磊落,光明!

    老师太由蒲团上立起来,飞鹏和宜君,也急忙起身搀扶,老师太一运气,刚才的一点震伤,显然已痊愈,于是慈祥地说:“君儿,你们多日飞驰,身心惧疲,快服侍你师哥安歇,你也来睡吧!”

    说罢,迳自向竹帘深垂的正房走去。

    金宜君一听“服侍”两字,立时芳心扑扑,红飞耳后,她不自觉地想到小夫妻的缠绵婍昵之处。

    但是,在心慌之余,也仍没忘记和飞鹏同时躬身恭送老师太进人房内。

    一俟云昙师太进人房门,宜君立即深情地说:“陆哥哥,进去吧!”

    陆飞鹏亲切地笑一笑,捧着剑鞘和剑,随在宜君身后走向房门。

    进人房门,宜君迳自走人卧室内。

    陆飞鹏不禁有些迟疑,但想到云昙师太的话,立即跟了进去,一阵熟悉的温馨幽香,扑面迎鼻。

    由于萤光剑的闪射冷芒和前窗射进来的月光,室内光度明亮,什物清晰可见。

    但是,芳心怦跳,充满了奇妙感觉的宜君,却立即燃起妆台上的一支油烛。

    接着,回身甜甜的一笑,亲切地望着飞鹏,说:“陆哥哥,让我们看看剑鞋是否合适!”

    说着,将飞鹏的剑鞘取了过去。

    陆飞鹏颔首一笑道;“根据师叔说的因果和天意,应该是毫无问题。”

    说着,右手握着萤光剑柄,左手中食两指托着剑身,谨慎地送人直君拿着的空剑鞘内。

    剑身送完“咋登”一声哑簧轻响,鞘口和护手,完全吻合,大小也恰到好处。

    飞鹏看一看神色惊喜的君妹妹,宜君也望一望神情兴奋的陆哥哥,不由同时高兴地说;“真奇怪,正合适!”

    宜君说罢,又以婉惜的口吻,继续说;“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剑稳和剑坠。”

    陆飞鹏毫不在意地说;“剑穗只是装饰,有没有都无所谓。”

    宜君立即不以为然地说;“光秃秃的那怎么成!’说着徐徐转动娇躯,游目室内,似是在想,什么地方放有丝带。

    蓦然,陆飞鹏的星目一亮,突然惊喜地说“有了!”

    宜君被飞鹏突如其来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飞鹏正神情愉快地放手怀里摸索,因而含笑嗔声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吓了人家一跳1”

    飞鹏顺手一掏,彩毫一闪,一件东西已由他怀里取出来,同时,兴奋地说:“君妹,你看!”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宜君。

    宜君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方光华闪闪,彩毫烁烁,中央串着长长黄金丝穗的精致连环玉佩。

    而且,玉佩的上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美丽花纹,入手尚有余温,显然是女孩子们喜爱的珍玩玉器、。

    宜君看罢,心坎里立即升起一股妒火,不由娇靥一沉,轻蔑地娇哼一声,嗔声说:“这有什么好看!”

    说话之间,同时不屑地递还给飞鹏。

    飞鹏看得一楞,伸手接过王佩,郑重地说叫君妹,你不要小觑这方佩,它可真的大有来历—一”

    宜君未待飞鹏说完,立即轻蔑地娇哼一声。讽讥地说。“当然大有来历,否则日不会贴身放在心口上。”

    飞鹏一看。宜君绝美的娇靥上布满了霜意,而巨,话中尽是讽讥,不由又将玉佩送至宜君的面前,焦急地向:“君妹,你真的不知这方玉佩的主人是谁?”

    宜君仰着螓首看也不看,娇哼一声,忿忿地说。“管她是谁!”

    飞鹏愣了一愣,心中似有所悟,立即焦急地解释说;“这就是方朔奇丐郑前辈的四海温玉佩嘛!”

    宜君听得娇靥一红不由正色问:“真的!”

    说着,又取了过去、想是要看个仔细。

    飞鹏立即正色说;“当然是真的。你说它是谁的?”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不由风趣地笑着问“你以为是商媛媛的是不是?”

    金宜君一听,顿时差得红飞耳后,不由撒娇喷声说;“我才不管那些呢!”

    活一出口,突然十分后悔,心想:你不管那些,难道还鼓励他娶商媛媛不成?

    慌急间,觑目一看,发现陆哥哥并未十分细思方才的话意,于是急忙改变话题,笑着说:“这样珍贵的玩玉系在剑柄上,未免太可惜!”

    陆飞鹏风趣地笑着说;“其他珍珠玉石,焉能配得上我的萤光剑!”

    宜君妩媚地一笑,立即将玉佩代飞鹏系在剑柄上。

    只见长长的黄金丝穗上,串着光华闪闪,彩毫烁烁的玲珑玉佩,将一柄萤光剑箍墨绿皮的斑驳剑鞘,衬托得愈加古色苍然。

    宜君看罢,不自觉地含笑赞声说:“只有我的……陆哥哥才配佩这等美仑古剑1”

    说话之间,樱唇绽甜笑,秋水般的明眸斜瞄转瞟,娇靥愈显得妩媚动人了。

    神情兴奋,酒意未消的飞鹏见君妹妹深情甜笑,目闪柔辉,娟丽绝美的面庞上,隐现春色,给了他无比的诱惑。

    因而,情不自禁地将君妹妹揽进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圆润嫩日的前额。

    宜君合嗔嘤咛,娇躯温顺地前送,小鸟般依在飞鹏的胸前。

    飞鹏轻轻揽着君妹妹的纤腰,不自觉地想到那夜隔溪偷着宜君练剑的一幕。

    回想那时,乍然看到君妹妹时的心情,几疑看到了美绝人寰的天上仙子,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如今,不但将她的娇躯揽进怀内,任由自己恣情地亲吻她。的香腮樱唇,而且,已是属于自己的终生伴侣。“今后,两人要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甘苦与共,生死相依。直到百年之后,永不分离。

    飞鹏的心,充满了幸福、甜蜜和美满的远景。

    他用炯炯如火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往视着宜君含情仰起的羞红娇靥……_他由君妹妹的如云秀发看起,继而是她的圆润前额,远山伏影般的娥眉,比赛潭秋水还要清澈的明眸,挺直而小巧的琼鼻,殷红而玲珑的樱唇……。

    当飞鹏的炯炯目光落在宜君的殷红的樱唇上时,他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宜君温顺地承受着,有了父亲的暗许,师父的面允,除了生理上的惶惶,深怕陆哥哥会有超越亲吻以外的袭击,在世俗和心理上,她已没有了恐惧。

    飞鹏用炙热如火的朱唇,吻着君妹妹的樱口、琼鼻、香腮娥眉,和她晓星般明亮的眼睛。

    他觉得出君妹妹娇躯微抖,他也听得出君妹妹的狂跳心声,而他自己,也恨不得将君妹妹的整个娇躯,溶进自己坚实的身体内!

    因而,在不知不觉中,两臂逐渐向怀中抱紧—一正在意乱神迷,沐浴在爱海里的宜君,突然感到陆哥哥放在纤腰上的两臂变成了~道钢箍,而且正在逐渐缩紧,也许,紧接而来的便是她最怕的袭击了。

    由于心情一慌,愈感到呼吸有些窒息,不自觉嘤声挣扎,吓得颤声哀求说;“陆哥哥,不要……”

    但是,如此一哀求,反而把飞鹏压抑在心头的热情之火,突然燃烧起来,吻,已不能令他满足……。

    就在这时,老师太的掸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发人清醒的“博博”木鱼声,和庄严样和的喃喃诵经声。

    飞鹏首先被惊醒,两人倏然离开了两步,他狠狠摇了摇头,似是要自己尽快恢复冷静,原本通红的俊面,这时更红了。吁吁揣息的金宜君,明亮如秋水的眸子中,仍有惊悸,她一面整理着有些着乱的云鬓,一面喘息着催促说;“陆哥哥,快来睡,小妹为你铺被!”

    说话之间,神情慌惶急步奔至她的床前,放好雪枕,顺手展开自绫被。

    但是,一脸愧色,懊恼自责的陆飞鹏却不高兴地说。“我不睡!”

    宜君芳心一震,不由惶声问:“为什么?陆哥哥?”

    飞鹏懊恼地说:“我不想睡!”

    宜君误以为飞鹏怪她方才挣扎呻吟,心中一慌,放下手中的白绫被,急步走近飞鹏,温顺地偎在飞鹏的胸前,仰起美丽的面庞,柔声问:“你生气了?”

    飞鹏见惊慌分开的君妹妹,这时又小鸟般依过来,而且,芙蓉般的娇靥上,充满不安,知道她误会了。

    于是强自笑一笑,摇着头,亲切地说:“好端端地为何生气?”

    宜君一听,闪动着秋水般的眸于,在陆哥哥的俊面上,溜来溜去,她似乎要在陆飞鹏的朗朗星目中,看透他的心,究竟为了什么不高兴。

    久久,才幽怨地柔声问:“那又是为什么不睡?”

    陆飞鹏看到宜君楚楚可怜的娇态,既爱又痛,不自觉地俯首吻了一下她的澄澈眼睛,同时,坦诚地说:“我不想睡!”

    宜君不信,柔顺地偎在飞鹏的怀里,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气受大惊小怪!”

    陆飞鹏哑然一笑,风趣地指指窗外,悄声说:“不是我生气,是她老人家不高兴了!”

    宜君一听,也不禁妩媚地“噗哧”笑了,同时,笑声说:“每天三更过后,地老人家要念罢了涤心经才安歇。”

    说着,突然离开了陆哥哥的怀里,兴奋地说:“现在总安心了吧J来,小妹服侍你安歇!”

    说话之间,举起娇嫩细白的纤纤玉手,就要去解飞鹏的儒巾发髻。

    飞鹏自然地一偏头,闪开了,同时,坦诚地笑着说;“我就在房内盘坐二三个时辰就好了,明日绝早……”

    话未说完,宜君已扳着他的肩头,跷脚附在他的耳畔,羞红着娇靥,悄声说。“怕盖小妹的绫被是不是?”

    陆飞鹏见宜君说得婍妮,不由怦然心动。情火陡起,蓦地将宜君的娇躯抱起来,猛吻宜君的樱唇和香腮。

    宜君两足悬空,她的心也突然升上半空,不知飘向何处就在这时,老师太房中的木鱼声,狠狠地响了几下,显然停止了,接着是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陆飞鹏涑然一惊,不自觉地将君妹妹放下了,他觉得老师太狠狠的那几下木鱼,人耳嗡嗡,显然贯注了真力。

    金宜君也惊觉有异,理了理再度蓬乱的秀发,羞红着娇靥,整理着云杉,急步走出房去。

    陆飞鹏望着宜君窈窕的纤美身影,心中不但懊恼,也有些爽然若失。

    一俟宜君的背影消失,立即将剑放在宜君的床头上,脱掉富履,上床盘膝打坐假寐。

    想到方才老师太讲的那段真实故事,以及她数十年未去小绿谷来判断,老师太虽然每夜都念涤心经,但仍没有把她心中的恨洗涤尽净。

    根据她讲述往事的神情和语气,她似乎仍记报着恩师展隆丰,而且,也多少有些报师母栖凤妃子。

    回忆方才老师太佯装生气的时候,听到他呼栖凤妃子为师母,在厉声反问时,确实是在发怒。

    显然,老师太说的那个在贼窟被恩师救出的美丽少女,就是栖凤妃子。

    但是,既然栖凤妃子并未与恩师结婚,为何金师叔命令尊称她为师母?

    而且,那夜在益阳庄北桃林小饲堂内,方朔奇丐郑前辈,也暗中告诉自己一条锦囊妙计——如果要想化险为夷,见到栖凤妃子的第一句话,便是上尊师母,自称弟子。

    根据种种事实,栖凤妃于偏激孤癖显然是为了未能与恩师金杖神君白头偕老而引起。

    当然,在那等情形之下,虽然是武林侠女的栖凤妃子,亦难再和那位青年心上人结成连理。

    但是,那位失掉心爱少女的失意青年是谁呢?如今,是否仍在人间?也许,早已与世长辞了……

    心念未毕,“荒”然一声巨钟大响,划破夜空隐约传来,嗡声历久不绝。

    陆飞鹏心中一惊,顿时想到少林寺,计算一下时刻,这时应该刚交三更,正是在探少林寺的好时候。

    于是,急忙下床,穿鞋佩剑,略微整理了一下儒巾长衫,屏息走至上间。

    凝神一听,老师太的禅房内,寂静无声,但他仍不敢由正门走出去。

    于是,蹑步走进对室书房内,悄悄推开放琴处的后窗,略微提气,飞身而出,反手将窗门托闭。

    只见在空澄澈,明月皎洁,映得如茵草地上,落针可见,寒意核浓的山风,只吹得竹时摇动,沙沙有声。

    陆飞鹏沿着房后阴影,屏息走向竹篱,这时,他决不能大意,如果被老师太和君妹妹发现,定然不会让他前去。

    走至竹篱,腾身而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双足落地,仍不敢展开轻功飞驰,屏息向草坪对面的竹林走去。

    根据哗哗”的激水流响,那道急如奔马的洪流山溪,至少仍在二三十丈外。

    越过草坪,大放宽心,飞身纵进竹林,展开轻功,直奔山溪。

    穿出十数丈宽竹林,即是那夜宜君练剑的草坪,举目向前一看,陆飞鹏惊得浑身一站,面色大变,险些呼出声来只见草坪靠近溪边的那面,正立着云昙师太和宜君。而且,正回头向望来。

    陆飞鹏急忙一定心神,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宜君一见飞鹏,首先惊异关切地问:“陆哥哥,你还没睡?”

    飞鹏摇摇头,佯装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刚要入睡,便被钟声惊醒了’”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飞鹏即向老师太深深一揖,恭声说;”师叔仍没安歇?”

    云昙师太迷惑地看了一眼飞鹏悬在腰上的萤光剑,但却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和君儿也是被钟声惊了起来!”

    飞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不解地问“师叔,少林寺的僧人是否每夜都如此此?”

    宜君抢先迷惑地回答说;“没有过!”

    飞鹏再度问;“往年的中秋夜呢?”

    老师太摇摇头,一面转首望向少林寺的方向,一面淡淡地说:“也没有过!”

    陆飞鹏举目一看,只见少林寺的方向,云气氤蕴,在皎洁的月光下仅有些许灯光,看不出有何异样。

    打量间,宜君在旁揣测说“准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情!”

    陆飞鹏心中一动,趁机附和说;“我也是这样想。”

    话声甫落,老师太立即转首望着飞鹏,淡淡地说;“所以你想去看看2’陆飞鹏俊面一红,顿时无话可答。

    宜君惊异地望着飞鹏,仍有些不信地问:“真的?你不是说明天绝早才去?’陆飞鹏觉得既然被视破,索性说清楚,于是面向老师太,恭声说。“鹏儿想去少林寺看一看。这座声誉一直震赫武林的大禅院,全寺僧人无一不诸武功,深夜为何任人进出而不设警戒?”

    老师太立即淡淡地问广这话是听谁说的?”

    陆飞鹏只得据实说。“鹏儿那天夜间,周近不但没看到人影,就是提水的后小门,也是虚掩,而鹏儿出来时,也没人阻挡。”

    老师太略微沉吟,才肃容说:“这已是过去的事,照说不该再谈它,根据你方才谈到在少林寺提水,夜遇方朔奇丐,以及’任由你悄悄跑出来判断,少林寺是有意让你出来。”

    陆飞鹏虽然似有所悟,但他仍忍不住迷惑地问;”为什么,师叔?”

    老师太肃容说:“根据你述说的经过,少林寺的广缘,显然无法拒绝你齐公公而不得不将你留下,但是,将你留在寺内,又违了少林寺对天下武林的公告,只得采取最愚笨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尽一切可能给你打击折磨,要你自己知难而退,悄悄进下山去……

    -”

    飞鹏一听,早已满腹怒火,不由忿忿地说:“可是,如果鹏儿不坠进山溪,我仍会赶回少林寺去,即使再吃苦,也要等到齐公公回来!”

    老师太淡淡一笑说:“鹏儿,假设真正再回去,少林寺的庙墙便变成了铜墙铁壁,休想靠近它一步,他们的巡值大师也会当众宣布你的罪状,将你驱逐出寺!”

    宜君一听,立即忿忿不平地说;“这不是故设陷阱,诱人上当吗?”

    老师太淡淡一笑,说:“原就是要你上当!”

    说话之间,发现陆飞鹏的含忿俊面上,尚有迷惑神色,知道他对少林寺“铜墙铁壁”四字尚存有怀疑,因而沉声问:“鹏儿,你曾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句来时有路,去时无门的传说吗?”

    陆飞鹏略微一想,似是曾听齐公公说过,但他却摇摇头说一鹏儿没听说过!”

    老师太无奈,只得解释说;“这句话就是说的少林寺!”

    陆飞鹏心中冷冷一笑,但表面却恭声说:“鹏儿认为这完全是外间的夸张传言,而少林寺的僧人却没有人敢如此说,即使是他们的方丈广缘大师!”

    老师太看出飞鹏的去意已决,因而沉声问:“你今夜一定要去?”

    陆飞鹏不便说什么,仅恭敬地点点头,低声应了个是。

    老师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好吧,我不便坚持拦阻你,但是,你必须遵从我两件事。”

    陆飞鹏一听,急忙恭声说:“师叔请吩咐!”

    老师太说:“第一,竭尽所能不现身。为势所迫必须现身,但不得伤人。”

    陆飞鹏一听立即躬身说:“鹏儿尊命!”

    老师太缓缓地点点头,说。“好吧,早去早回,我在禅房等你!”

    说罢,迳向竹林走去。

    陆飞鹏和宜君,急忙躬身礼送。











第十六章 仰天长啸

作者:hsrhui


    第十六章仰天长啸法空大师心中一掠,趁势一个倒纵,飞身落至高阶下,急忙一定心神,指着神情处若、朱唇绽笑的陆飞鹏,厉色怒声说:“好个大胆的陆飞鹏,夜探本寺,点晕弟子,现在又仗恃高人前来本专寻事,今夜如不说个清楚,休想离开本专一步。”

    说罢,转首望着高台上的僧众,震耳一声暴喝:“抬我的铲杖来!”

    喝声甫落,广台左面一桌卜的两个中年僧人,同时起身,朗声应喏,转身逞向大雄宝殿内奔去。

    陆飞鹏自听广缘大师说出该寺正在较技,便决心迅即离去,这时见法空大师已经命人去抬兵器,索性杀杀这个性烈如火的老和尚的傲气。

    于是,晒然一笑,傲然沉声说:“大师拳风甚健,何必定要去抬兵刃,在下也愿以双掌会会大师的虎拳!”

    说话之间,迳向阶下走去。

    宜君为了便于监视全场以防万一,因而仍亭亭立在广台上。

    法空大师见陆飞鹏要以双掌斗他的虎拳,心中暗喜,决定在施展“罗汉伏虎拳”之际,暗中以百步神拳将陆飞鹏制服!

    心念已定,暴声应“好”,大袖一挥,飞身而起,身形宛如巨鹤般,径向广场中央落去。

    陆飞鹏朱唇晒笑,从客举步,也向广场中央走去。

    就在这时,广台上的众僧中,突然暴起二声大喝:“师叔请稍待……”

    大喝声中,凌空飞起一人,直向法空大师落身之处飞去。

    陆飞鹏微皱剑眉,凝目一看,正是满面杀气手提铁禅杖的印空。

    印空是广缘大师的得意弟子。武功自然压倒群侪,陆飞鹏觉得如想震住全寺二代以下的憎众和俗家弟子,必须以惊人的手法,先击败印空。

    根据广缘大师和明慧等人未加出声阻止来着。显然有意让印空先出场试试他陆飞鹏的武功路数。

    心念间,已至广场中央,印空也奔至法空大师的身前。

    只见印空和尚面向法空大师。竖杖躬身,忿然朗声说:“师叔让弟子先会会陆飞鹏!”

    法空大师的右腕仍有些酸痛,急切间也希望略事休息,察着一下腕部伤势,这时印空出场,正合心意,他深信以印空的武功造诣,击败陆飞鹏自是毫无问题,由于腕部的酸痛,他所警惕的是玉质兰姿的宜君、对陆飞鹏根本没放在眼内。

    因为,他误以为方才陆飞鹏深入后寺,是因为有宜君暗中协助之故,同时,他也希望陆飞鹏在和印空交手时,挖出陆飞鹏的师门和来历。

    心念下,立即颔首沉声说:“很好,务必将他拿下!”

    印空和尚沉声应喏,横杖转身,当他发现一丈五尺外的陆飞鹏,傲然卓立,朱唇晒笑,看神色根本没将他印空放在心上,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问“陆飞鹏你可有什么遗言留给巫峡渔叟齐海艟?”

    陆飞鹏淡淡一笑,说:“很多,只怕你转达不清,误了在下的事情。”

    印空见飞鹏意合合讥,愈加怒不可抑,再度厉声说。“废话少说,快亮兵刃!”

    陆飞鹏傲然一笑,说“方才在山门,共十八位大师,在下不得不亮兵器,如今只你一人,就这双肉掌足够了。”

    说着,自然地摆了摆双掌!

    广台上的僧众和俗家弟子们,见飞鹏如此狂傲,个个神色一变,俱都暗泛怒火。

    广缘、悟善以及慧缘等人的眉头,也不由皱在了一起,立在印空身后不远处的法空也惊呆了。

    印空技冠群侪,一向自大自恃,这些焉能听进耳里,不由暴喝一声”好狂妄的小辈,纳命来!”

    暴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铁掸杖,一式“横扫五岳”,挟着一阵劲风,猛向陆飞鹏的腰肋扫去。

    陆飞鹏见印空和尚胆敢口出不逊,心中怒火愈炽,沉哼一声,身形已离地三尺。印空的铁禅杖,就在足下,擦鞋扫了过去。

    禅杖扫过,飞鹏迅即落地,以便应付紧接而来的袭击。

    果然,印空一杖扫空,趁势抡杖疾演“泰山压顶”,挟着呼呼风声,猛砸陆飞鹏的天灵,威猛狠准,势如万钧。

    陆飞鹏仍不出手,身形神妙的一旋,再度闪开了。

    印空两杖击空,愈加怒不可遏,轩眉瞪眼,厉喝一声,趁势急上数步,手中铁禅杜,一式“乌龙出洞”,连人带杖。猛捣飞鹏的小腹,声势威猛,奋不顾身。

    陆飞鹏一看,机会已到,于是哈哈一笑,说:“大师小心。在下要出手了!”

    说话之间,禅杖已经刺到,身形闪电一侧,猛地一收小腿,杖端擦衣刺过。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

    大喝声中,右掌闪电握住印空的杖身,运足六成功力,猛然抖送而出。身形同时暴退三文。

    印空原是拼命一击,冲力十足,如今又经陆飞鹏奋力抖送,愈加不能刹住身势,一声惊叫,身形宛如脱兔,猛向身前冲去。

    广台上的僧众一见,俱都大吃一惊,纷纷由坐位上立起来。

    法空大师,早已大喝一声,飞身向印空扑去。

    但是,已经迟了,只见印空和尚,连声惊嗥竭力沉身,手中的禅杖,猛力向地面点去。

    嘟的一声轻响,接着一声嗥叫,掸杖人地半尺,立将印空的身体抛起,身形翻翻滚滚,直向数丈以外跌去。

    法空大师,飞身扑空,顿时急得黑脸通红,大喝一声,再向翻滚横飞的印空扑去。

    砰的一声大响,印空着实跌在地上,顿时跌了个头青脸肿眼翻天,身形滚了几滚,立时晕了过去,法空大师又迟了一步。

    广台上,一阵人影闪动,飞身纵下四个僧人,立即向印空倒地之处奔去。

    法空大师气得猛的一跺脚,看也不看一眼印空和尚,倏然转身,咬牙切齿,怒目注定飞鹏,缓步向前逼去。

    缓步前进中,飞眉瞪眼,暗凝功力,同时,切齿沉声说:“以轻灵小巧的功夫取胜,算不得什么真实本领。”

    陆飞鹏淡淡一笑,说:“这只怨他未能在小巧的动作上下功夫。”

    法空大师一听,顿时大怒,飞身纵至飞鹏身前震耳一声暴喝:“我倒要着看你究竟下了多少功夫。”

    暴喝声中,急上数步,右臂运足功力,呼的一拳打出,猛击陆飞鹏的小腹。

    陆飞鹏既不摆门户,也不拉架势,依然飘洒而立,一俟法空大师的招式用老,突然大喝一声:“大师小心了!”

    大喝声中,微一蹲身,暗蓄功力的右掌,猛地推出,直迫法空大师的虎拳。

    心情紧张,神情凝重的广缘大师和慧缘五人一见,同时大吃一惊,知道法空小觑了陆飞鹏,纷纷脱口疾呼:“伏地扫腿----”

    但是,已经迟了。一直准备趁陆飞鹏旋身闪避之际,暗施百步神拳的法空大师,没想到陆飞鹏竟然胆敢峙立不动,出掌相迎,虽然听到广缘大师等人的惊呼,但是,再想换招已来不及了。

    心中一惊,大喝一声,索性鼓足所有真力,猛向陆飞鹏的掌心击去。

    砰的一响,闷哼一声,法空大师的身形猛然一震,马步再也定桩不稳,噔噔连声中,一直踉跄向后退去。

    广台上的众僧一见,惧都面色大变,不自觉地纷纷脱口呐喊。

    人影闪处,连声大喝,法缘、本缘和慧缘,同时凌空而起,越过众僧头上,直向广场中的法空大师扑去!

    但是,一直踉跄后退的法空大师,再也拿桩不稳,咚的一声坐在地上,震耳一声大喝:“气死我也——”

    也字甫落,一道鲜红血箭,已由口内疾射而出,身形同时向后仰去!

    法缘、本缘,飞身扑至近前,伸臂扳住法空的两肩,立即蹲身抵在法空的背后。

    慧缘大师红面苍白,浑身微抖,着了一眼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的法空大师,倏然转身,目光如灯,缓步向陆飞鹏身前走去。

    同时,神色凄厉,咬牙切齿,恨恨地沉声说。“陆飞鹏,你出手狠辣,连番伤人,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今夜万万留你不得。”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不由轩眉怒声说:“一个用力过猛,收势不及,一个性暴如火,狂怒咯血,与在下何干?”

    慧缘大师一听,也怒不可遏,转首望着广台前,厉声说:“抬过来!”

    陆飞鹏转首一看,这才发现方才奔进大雄宝殿的两个中年和尚,已将法空大师的铁铲杖抬出来。

    只见那柄铁铲杖,乌黑泛光,粗如儿臂,一端是月牙,一端是日圆,俱都寒光闪闪,显然锋利无比。

    打量间,两个中年和尚已奔至慧缘大师身前。

    慧缘大师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两个抬铲的中年和尚的身形尚未立稳,他已伸手将铲杖取下来,那等沉重的铁铲杖,在他的手中,看来似是一根柴木。

    铲杖一到慧缘之手,两个中年和尚迅即跑开了。

    慧缘大师立即怒目注定陆飞鹏,厉声问:“陆飞鹏,你还不亮兵刃吗?”

    说话之间,手横铲杖,蓄势以待。

    陆飞鹏淡淡一笑,镇定地说。“大师身为达摩院总教习,武功自然出类拔苹,在下敢不以兵刃奉陪?”

    说罢,右袖轻轻一拂,即将隐藏抽内的描金折扇退出来,暗凝功力,劲透扇身,金光一闪,刷的一声展开了。

    扇面一展开,立即现出无数金星彩华,在已经偏西的皎洁月光下,金芒万道,瑞气千条,耀眼生花。

    广缘大师等人一见,俱都看出陆飞鹏手中的折扇是一柄宝扇,除了明慧老禅师“咦’了一声,仿佛曾听说昔年高人中有这么一把宝扇,只是一时想他不起外俱都不知道这柄宝扇的来历。

    但是,业已暴怒的慧缘大师见陆飞鹏合长剑不用而用折扇,分明是小觑了他慧缘的能耐。

    忿怒之下,不由厉声喝问:“陆飞鹏,你为何不撤长剑?”

    陆飞鹏傲然一笑,说:“设非遇天下第一用剑高手,在下从不撤剑”。慧缘一听、暴喝一声:“好狂妄的小辈。今夜如不将你废在此地,誓不为人。”

    暴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铁铲仗,一招“逆水行舟”,月牙铲幻起一道寒光,猛铲飞鹏的咽喉。

    陆飞鹏深知少林铁铲杖的厉害,它不但兵沉势猛,令人不敢硬封,它还兼具了刀、枪、斧、杖等各种兵刃的招式和功用。

    这时见慧缘大师一杖铲来,知道这招可虚可实,因而佯装身形一动,刷的一声将用合上了。

    果然,他的身形方自一动,慧缘大师迅即进步欺身,大喝一声,疾变“金龙舒爪”铁铲杖立变由下而上,逞挑飞鹏的丹田。

    陆飞鹏一见,不由朗声哈哈一笑,说:“慧缘大师,你上当了!”

    说话之间,跨步一闪,右掌出手如电,立将上挑的铲杖握住。

    紧接着,金星飞溅,折扇刷的一声张开了,扇面快如奔电般,已削向慧缘大师的双腕。

    慧缘大师一见,面色大变,知道不撒手丢杖,双腕势必立被削断。

    惊急之下,只得大喝一声,两手猛力一送,趁势飞身暴退五丈。

    陆飞鹏一招得手,并未继续追击,即将铁铲杖嘟的一声插在地上。

    就在他将杖插在地上的同时,飞身退至五丈以外的慧缘大师,突然恼羞急怒,转首望着广台上惊呆了的众僧,振臂一挥,厉声大喝:“罗汉阵擒他!”

    众僧一定神,同时一声呐喊,纷纷腾空跃起,齐向广台下扑来。

    一直立在广台阶口的金宜君,早已娇叱一声,绫袖疾拂,身形快如一缕白烟般,飞身已到了飞鹏的身旁。

    紧接着横腕撒剑,翁然一阵清越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飞霜剑已横在身前,在偏西的月光照耀下,冷芒四射,毫光飞洒,广场中的月华顿时被逼得暗然失色。

    陆飞鹏一见纷纷扑来的近百僧人,不由仰天发出一阵朗声长笑。

    笑声一起,翁然震耳,所有扑向广场中央的僧人纷纷闻声刹住身势。

    广缘大师以及悟善、明慧等人一听笑声。不由暗吃一惊,这才恍然警觉陆飞鹏的功力,较之素装少女金宜君,不知高了多少倍。

    因此,也断定方才两番交手,陆飞鹏均手下留情,否则,法空和慧缘早已丧命。

    广缘大师心念电转,不由脱口一声震耳大喝:“退回来!”

    众僧闻言,惶急转身,纷纷奔上广台高阶。

    慧缘大师听了飞鹏的长笑,也惊呆了,腹中怒火,顿时全消。

    宜君见广缘大师将众僧喝回,也立即将飞霜剑归鞘。

    陆飞鹏见广缘大师将众僧喝回去,立即敛笑朗声问:“在下正感庆幸今日得瞻少林纳学一百单八金罗汉,老方丈为何又命诸位大师归座?”

    这时广缘大师已率领着神色震惊的法缘、明慧等四人,一字立在广台高阶上,广缘见问,立即合什宣了个佛号,说:“愚师弟法空、慧缘两人,性烈鲁莽,以致开罪了小施主,老钠均将按律处分,老钠未曾及时阻止,也有失约束之责,望小施主看老钠之面,结束这场不愉快。”

    陆飞鹏见广缘大量自承过失,为了齐公公与悟善大师有数面之识,也急忙拱手歉声说:“后生年幼,也有不是之处,今夜延误了贵寺诸位大师的较技时间,内心甚是不安,尚望老方丈原谅!”

    广缘大师见飞鹏并未得理卖狂或持技逞强,反而拱手致歉,颇感意外,于是急忙含笑说:“由于良材难得,少林绝技多不能练至其精微之秘,为激励本门弟于之上进心,方有每年一度的中秋较技大会,小施主如愿在场指点,老袖当设宾席,以表欢迎之忱……”

    陆飞鹏知道老方丈广缘大师说的是谦虚之词。因而未待对方话完,立即含笑谦逊地说:“已经延误了诸位大师的宝贵时间,实在不便再加叨扰……”

    广缘大师一听,深恐陆飞鹏再转话留下,急忙含笑谦和地说。“既然如此,本门较技大会,也就改期举行了。”

    陆飞鹏见广缘大师赶紧抓住话头,宣布改期,不由暗自笑了,于是再度一拱手,和声问:“请问老方丈,后生与齐公公离寺之前,曾讲妥于今天悟善大师启关之日,前来拜会老方丈,不知齐公公可来贵寺?”

    广缘大师,霜眉一皱,立即茫然说:“老钠不知此事!”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声问:“老方丈是说,齐公公离寺之时,井末谈今天再来之事?”

    广缘大师迟疑地说:“齐老英雄仅说八月间再来,并未讲定在八月十六日。”

    陆飞鹏一听,心中立即掠过一丝不样的征兆,不由暗透焦急地说:“后生两个月前赶回小旺村时,齐公公已启程前来了,怎的会至今未到?”

    广缘大师立即宽声说:“齐老英雄也许另有要事待办,尚未赶来……一”

    陆飞鹏肯定地说:“齐公公对后生学剑之事,期望至殷,讲妥今日前来,他老人家绝不会误期。”

    本缘大师在旁插言说:“也许是小施主听错了日期。”

    陆飞鹏立即坚定地说:“后生听得真真确确,绝无错误,当时贵寺印空知客也在一旁,老方丈不信。可情印空大师前来一问便知!”

    话声甫落,险些被陆飞鹏削断双腕的慧缘大师,立即沉声说:“印空伤重不能行动,如何前来作证?”

    陆飞鹏一听,顿时大怒,但仍按着火气沉声说:“他不能前来作证,难道不可派人去问一声!”

    慧缘被问得老脸一红,顿时无言答对。

    广缘大师立即宽声说:“外宾前来,均由印空接待,如果齐老英雄莅寺,必然先报老钠得知!”

    陆飞鹏一听“均由印空接待”六个字,不由疑云大起,觉得这中间也许印空搞了鬼……

    心念未毕,静立一旁的宜君,突然娇声问一也许齐老英雄傍晚方莅贵寺,印空知客事多,未曾报告老方丈得知!”

    慧缘一听,怒火再起,不由沉声问:“姑娘可是怀疑齐海艟现在寺内?”

    陆飞鹏抢先回答说:“据后生所知,齐公公决不会晚至!”

    一直未曾发言,面部神色黯然的悟善大师,突然以忧郁的声调说:“现在即将黎明,齐老英雄也许正在半山途中,小施主如果确实记清齐老英雄今天前来,不妨去斋室等候……”

    由于先人为主的观念,陆飞鹏对悟善大师较有好感,听了对方的话,也突然升起无限希望,立即谦恭地插言说:“大师说得极是,后生即到寺前等待,失礼之处。尚请老方文和诸位大师莫怪。”。

    说罢拱手一揖,即和宜君转身向寺门走去。

    厂缘大师一见陆飞鹏离去,不由暗自吁出一口长气,立即合什朗声说:“小施主慢走,恕老袖不远送了!”

    陆飞鹏闻声侧身拱手,一面进和地说:“不敢,大师请止步!”

    说活之间,已到了巍峨的寺门口。

    立在灯光明亮的门阶上的十二名魁伟和尚,一见飞鹏宜君出来,立即竖杖恭立,单掌竖什,肃容垂目,作着送宾之势。

    飞鹏拱手含笑,和宜君井肩走出寺门,沿着笔直石道,迳向松林前走去。

    这时,山风寒冷,松涛呜咽,寺前一片岑寂。

    仰首看天,疏星点点,皎月已隐在西天的浮云里、特别明亮的晓星,已升上前面的峰巅。

    由于东天已现鱼白,虽然月已西沉,但寺前的景色依然依稀可辨。

    飞鹏和宜君,经寒凉清新的山风一吹,精神不由一爽。

    宜君见飞鹏面透忧色,不由发声说:“也许齐公公真的在半山途中。”

    飞鹏黯然颔首说:“但愿如此!”

    说此一顿,接着又忧郁地说:“齐公公离开小旺村已经两个多月了,照说,早该到了。”

    宜君不愿飞鹏忧急,立即宽声安慰说:“也许齐公公唯恐住在寺内不便,一直宿在山下。”

    陆飞鹏深信齐公公离去后,必然日夜挂心惦念他,如果已到山下定会忍不住要来寺看他。因而肯定地说。”除非齐公公昨日傍晚未赶到,否则,他老人家决没有那份耐心住在山下。”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石道尽头蜿蜒下降的石级前。

    宜君一见,立即提议说:“陆哥哥,我们就坐在此地等吧,齐公公来时,必须经过此地。”

    陆飞鹏深觉有理,立即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并肩坐在石级上,往下一看,只见石级斜斜下种蜿蜒弯曲,看来至少千级。

    两人默默静坐,面对浓荫郁郁的群峰,耳闻清潺潺泉鸣,和远处传来的隆隆瀑布声,这虽是世人难得一见的黎明山景。但是,在陆飞鹏的眼里看来,反而令他感到黯然神伤。想到自有记忆以来,便将他养育长大的开公公,对他苦心教导。爱护备至,读书、写字、学习水陆功夫,无一不尽心尽力,从没有一刻分离过。

    此番为了学剑不得不留在少林寺,但齐公公绝没想到他夜坠山溪,得到了旷世奇缘,遇见了恩师金杖神君学成了一身惊人功夫。

    假设,天光大亮,能在此处等到齐公公,那该是多么高兴?

    但是,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齐公公也许出了事情。

    一想到齐公公遇到了不幸。他的心便不自觉地紧张、激动,两眼的热泪,也不自觉地滚下来。

    因为,他实在太想念太关切齐公公了,他可以牺牲所有,他可以放弃一切,但不能没有齐公公。

    一旁静坐,觑目望着飞鹏的宜君,这时见神情痴呆的陆哥哥,突然凄伤满面,籁欶落泪,不由将娇躯向前移移,关切地安慰说:“陆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好了,齐公公也许真的有事在中途羁住了,说不定今天才能赶到、”

    说着,自然地举起雪白绫袖,深情地为陆哥哥拭泪。

    陆飞鹏没有闪避,但却摇摇头,忧郁地说。“不知怎的,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吉样的征兆”

    这活正说中了宜君的心事,她也总觉得事态有些不妙,因而迟疑地说:“你可是怀疑印空……?”

    陆飞鹏未待宜君话完,立即转首望着宜君说:“不错,如果齐公公今天不来,就在印空的身上一定能查出齐公公的下落。”

    宜君微皱峨眉,迟疑地问“齐公公并非无能之人,论武功印空决不是敌手……”

    陆飞鹏立即正色说:“所谓‘明相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如果印空心怀鬼胎,齐公公不知防范,焉能不得手?”

    宜君略微沉思,迟疑地问“你觉得印空有这份胆量?”

    陆飞鹏毫不迟疑地说。“当然他自恃是掌门人的得意高足,深俱广缘喜爱,作事便不免有些狂妄嚣张。”

    宜君揣测地问“如果印空胆敢向齐公公下手,你看会不会是广缘大师的暗示!”

    飞鹏略一沉吟说:“我想广缘大师绝不会轻信谄言,置少林千秋大业于不顾,而做此被武林唾弃的蠢事!”

    宜君听得心中一动,趁机愉快地宽声说。“既然如此,我想印空也不敢逞一时之快,违律犯规,甘冒禁锢之危险,再说他和齐公公也没有深仇大恨呀!”

    陆飞鹏一听,觉得也不无道理,精神不由一振,立即自我解嘲地笑着说:“不知怎的我总是去想坏的一面。’宜君见飞鹏有了笑容,也笑着说:“那是你渴望见到齐公公,特别关心齐公公的安危之故、”

    说罢,两人都愉快地笑了。

    由于心情爽朗,顿时想起身后的少林寺,回头一看,只见寺内一片暗淡,全守灯火已熄,大雄宝殿前的众僧已散。

    但是,严守寺门的十二个魁伟僧人,依然立在巍峨山门的高阶前。

    再回头,这才发现天光已亮,东天已现出一蓬朝霞,百丈下的山壑间,已升起团团锦絮般的云雾,松竹上,已有了悦耳的鸟鸣。

    这时,两人才发觉深山晨景的美好,徐徐山风的鲜凉清新。

    飞鹏心情一爽,对齐公公的前来也充满了希望,因而,关心到身边的君妹妹。

    于是,俊面绽笑,星目闪辉,深情地望着宜君的雪肤娇靥,关切地抚摸着她的玉臂,亲切地问:“冷不冷?”

    宜君见心上人如此关怀她,芳心一甜,般的双颊上,立即升上两片红霞。

    她羞红着娇靥,轻摇螓首,刮甜地笑着说:“不冷,你恐怕饿了!”

    陆飞鹏虽然觉得有些饿,但他却愉快地摇着头笑着说:“我一点也不饿!”

    虽然是两句平淡的问话,但却流露出两人的彼此关怀和真情。

    就在这时,东天蓦然冲起一蓬红霞,金光万道,耀眼生花,半轮旭日回已爬上了遥远的地平线!

    金红色的旭日朝霞,射在宜君娟丽的面庞上,愈显得美艳无俦了。

    飞鹏痴痴地望着君妹绝美娇靥,不觉竟看呆了。

    宜君被看得羞红满面,含笑瞪了飞鹏一眼,急忙垂头下看。

    一看之下,凤目一亮,倏然由石阶上立起来,同时,兴奋地欢声说:“齐公公来了!”

    正在失魂落魄的飞鹏一听,猛地由石阶上跃起来,同时慌张地急声问:“在哪里?”

    宜君向着斜岭下一指,急声说:“你看,正转过那座巨岩向这面走来。”

    陆飞鹏循着宜君的指向一着,只见蜿蜒数百级下的一方巨岩转弯处,在薄薄的云雾中,果然有一个修伟影于,极像巫峡渔叟齐公公。

    但是,在步度上虽然也极矫健,但与齐公公却回然不同陆飞鹏与齐公公自有记忆以来,便在一起生活,对齐公公的举止、身步,极为熟悉,即便在深夜依稀中,仍能一眼看出是否齐公公。

    善观颜色的宜君一见飞鹏的失望神色,不由急声问:“不是齐公公?”

    飞鹏摇摇头,失望地说。“不是,这人似乎不懂轻身功夫。

    这时那人已通过一片小树夹植的石阶,矫健地向上面走来。

    宜君凝目一看,不由失声笑着说:“是王樵户!”

    飞鹏惊异地问:“你是说半山会雕剑鞘的王老头?”

    宜君笑着说:“正是他!”

    飞鹏一听,再度俯首下看,只见王老头,浓眉大眼,白发苍苍,一身布衣,足登草履,手中尚提着一包东西。

    随着距离的接近,陆飞鹏发现王老头,精神奕奕,面色红润,眉宇间,透着和善,一望而知是位淳厚、朴实的老人。

    打量间,王老头已走至数十级下,只见他仰面上看。目光一亮,但接着是满面惊讶,想是看到了宜君和飞鹏。

    宜君一见王老头,立即挥动着玉手,愉快地问:“王老公,今天这么早就上山打柴呀?”

    王老头早已加速步度,也连连挥手,样和地笑着说:“金姑娘你好早,怎的这早就跑到此地来?”

    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不远!

    宜君知道王老头是去少林寺,因而心中一动,立即笑着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说着,即和含笑站立的飞鹏退后数步以便王老头上来。

    登上最后一阶的王老头一听,顿时愣了,瞪大了眼睛望着宜君,惊异地问:“姑娘等我作什么?”

    宜君看了一眼王老头手中提的小包,风趣地笑着说:“等着吃你的月饼:”

    王老头一听,立即恍然大悟,祥和地哈哈一笑,说:“姑娘说的不错,正是送来给你吃的!”

    说着,两手就在解小包。

    宜君“格格”一笑,说:“骗你的……”

    话未说完,王老头已将小包解开了,果然是一包月饼。

    宜君知道飞鹏有些饿了,而且,她也想在王老头口中探听一下少林寺中的情形,因而笑着问:“王老公,你这月饼是送给少林寺的和尚吃的吗?”

    王老头风趣地笑着说:“寺里的和尚几百个,赣他们连个月饼皮也分不到,这是我老头子自己吃的。”

    宜君明眸一转,不好意思地说:“你把月饼给我们吃了,你吃什么?”

    王老头笑着说。“我不带月饼,他们也不能让我挨饿!”

    宜君一听,也就毫不客气地说:“我们就吃了!”

    王老头诚恳地点着头,连声应好,同时将月饼包交给了宜君。

    宜君接过月饼,立即为飞鹏介绍说:“这是我陆师哥!”

    王老头急忙抱拳呼了声“陆相公”,同时对宜君笑着说:“我已听老婆子说过了。”

    陆飞鹏也拱手谦和地称了一声“王老公”。

    宜君游目看了石道两边的松林一眼,发现林内有许多为香客准备的石礅石桌,立即举手指着就近的一桌,说:“我们就在这桌上吃吧!”

    说着,又转首望着王老头说:“王老公,你也来,我还有话问你!”

    王老头连声应好,即和飞鹏、宜君向就近的一处石桌走去。

    走至桌前,三人坐好,宜君立即将纸包撕开了,里面竟装有月饼七八个。

    宜君首先为飞鹏会了一个莲子枣泥的,自己也取了一个冰糖豆沙的。

    飞鹏的确有些饿了,向着王老头谦虚了一句,便吃起来。

    王老头不知宜君要对他说什么,因而笑着问:“姑娘有何吩咐,就请说吧!”

    宜君一面细嚼着月饼,一面觑目看了一眼少林寺的山门,发现那十二个魁伟僧人已撤走了,于是正色问“你来少林寺工作有多久了?”

    王老头略一沉吟说:“差不多快半月了。”

    宜君又问:“都是雕了些什么?”

    王老头说:“先雕的是尊济公活佛之后是周仓、关平和关圣老爷,最后是装新一个旧剑匣……’”

    宜君未待王老头话完,立即插言问“那个剑匣是为谁装新的?”

    王老头毫不迟疑地说:“是悟善大师的!”

    飞鹏在旁不解地问:“王老公怎知是为悟善大师装新的剑匣2”

    王老头立即正色说。“昨晚三更时候,我回家经过左禅院,亲眼看见广缘大师将一柄红绒盘托着的宝剑,双手交给悟善大师,那柄剑的剑鞘,正是我装新的剑匣!”

    说此一顿,突然微皱霜眉说:“悟善大师似乎不喜欢那个剑鞘或是那柄宝剑!”

    飞鹏,宜君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同声问:“为什么?”

    王老头迟疑地说:”因为悟善大师躬身将剑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剑匣,竟神色黯然地一叹。”

    飞鹏和宜君一听,心中似有所悟,两人立即对了一个会心的目光。

    宜君唯恐王老头见疑,立即宽声说:“你放心好了,悟善大师不高兴,决不是为了你装新的剑匣,他是为了别的事叹气。”

    王老头惊异地“嗅”了一声,老脸上充满了迷惑。

    飞鹏最关心的是齐公公,因而谦和地问:“王老公这半个月,可看过有这么一位老人在寺中走动?”

    说着将巫峡渔叟齐海艟的身材、相貌和衣着,详细地说了一遍。

    王老头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看到,因为我在左禅院旁边的一间佛阁下工作,有事向监寺本缘大师联络。很少在寺中走动。”

    陆飞鹏一听,心情又安定了不少,因为齐公公如果没有提前来,今天一定能赶到,最多再有一两个时辰,便可看到齐公公了。

    宜君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立即谦和地笑着说:“好了王老公,谢谢你,你也该上工了!”

    王老头谦和地颔首应好,拱拱手,起身走了!

    宜君一俟王老头走远,立即望着飞鹏,低声问:“陆哥哥,你今夜发现悟善大师有什么不同?”

    陆飞鹏到眉一皱说:“他的眉宇间似乎有隐忧,而且也懒得发言!”

    宜君又追问了句:“你知道为什么?”

    飞鹏略微沉吟说:“我想与参悟达摩剑法有关。”

    宜君立即赞声说:“对了,必是没有悟出剑法中的精秘深奥之处而郁郁寡欢,须知除世外奇人外,在武林各大门派中,仅峨嵋派出了两位御气飞到的剑仙,但也在功成之日,立即因迹深山,永未再历江湖。”

    陆飞鹏是一个有毅力有耐性的少年,因而不解地间:“既然没有悟透,就待参研出剑法的精要后再启关。”

    宜君一听,立即正色说:“不可,不可,到了坐关期满仍来功成,便必须启关出来,再等几年再坐关,否则,必然由于心情惶愧焦急和不安而走火入魔,那时即便不死也得残废!”

    话未说完,少林寺的钟楼上,突然响起一声震耳钟声!

    宜君立即接口说:“少林的寺的僧人又早课了。”

    陆飞鹏转着一看,仅能看到一部分双手合什,身披各色袈裟的僧大,鱼贯进人大雄宝殿。

    回头再看看旭日,已经升至前面横岭上的树梢了。

    陆飞鹏又看了一眼斜斜下降的千级石阶。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他的心情一沉,两道人鬓剑眉,又皱在一起了。

    宜君也仔细地看了一眼阶下,但却宽声说:“时间还早,现在辰时还不到呢!”

    话声甫落,寺内大雄宝殿中,已传出一阵庄严有致的木鱼、铜馨和诵经声。

    陆飞鹏唯恐齐公公施展轻功由其他地方上来,因而,不时游目少林寺的左右林隙和远近谷壑。

    但是,深山寂寂,人影无踪,加之不是朔望之日,一个上山的香客也没有。

    看看逐渐上升的红日,陆飞鹏尚自我安慰地心说。还早!

    渐渐,少林寺内的经声停止了,红日也高越三竿,陆飞鹏再也不能安定地坐在石礅上了。

    他不时立起身来,焦急地踱着步子,到阶口俯视一下数百级的蜿蜒长阶,再回到石礅上坐下来。

    宜君虽然看出飞鹏的焦急和不安,但她已不知如何安慰飞鹏让他静下来。

    因为,随着红日的逐渐上升,山中早已云稀雾散,举目极远,即使是樵夫猎户也都不见。

    陆飞鹏优急如焚,呈现眉宇之间,他再也不能安定地坐片刻时间,在他的鬓角、鼻尖。

    已渗出油油冷汗。

    宜君不安地看了一眼少林寺,寺内一片沉寂,连个和尚的人影也不见,隐隐中显示着这座天下第一大掸院,即将有一次不可避免的大劫难。

    心念至此,她愈加地惶谏不安,她根据陆哥哥与齐公公的密切情形来看,如果齐公公今天不来,陆飞鹏定要将少林寺闹个地动天翻。

    说也奇怪,少林寺往日僧侣穿梭,不是香客拜佛之日,广场中经常有百十人在挥刀舞杖,劈掌打拳,为何今天半个人影也不见,是他们昨夜未睡都在僧舍休息。抑或是预感到将有一场风波劫难?

    心念未毕,蓦见陆飞鹏布满杀气的俊面上,腮肉一阵颤动,右拳猛地一击左掌,切齿恨声说:“定是遭了印空和尚的暗算,否则,齐公公怎的会这般的候还不来!”

    宜君也不希望飞鹏在少林寺闹事,而树卞一个强敌,也不希望飞鹏一口咬定是印空暗算了齐公公。

    但是,齐公公到现在仍没来,设非途中出了事情,便是被印空和尚锢禁在寺中或遭了不幸。

    宜君抬头看看红日,已近中天了,因而不自觉地问:“陆哥哥,你确实没有记错齐公公是今天来?”

    飞鹏正在焦急,不安和怒火交织之际,见宜君这般时候还如此问,不自觉地倏然停止踱步,怒声说:“齐公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在悟善大师启关之日,面谈拜师学剑之事成功,就将我留在寺内,不行就将我带走,这等重大事情,日期我怎的会记错呢?再说,我一直期待的就是今天呀!”

    宜君了解飞鹏这时的心情,是以对他的怒言厉色毫不介意,但她黛眉一皱,依然柔声说:“你看齐公公会不会在中途发生了意外?”

    飞鹏毫不迟疑地断然说。“不会!”

    宜君怕触飞鹏发怒,因而竭力镇定而平静地问:”你怎的知道不会?也许遭遇了昔年的仇家……”

    飞鹏依然怒声解释说:“齐公公久居小旺村,息隐多年,早已断绝江湖,但整个武林中无人不知他的住址,所以才赠送他一个雅号‘巫峡渔叟’,如果有仇家,何至等到今天才寻仇……

    说此一顿,突然又加重语气解释说:“再说,齐公公的一生经历和行道江湖时的事迹,这些年来他都像讲故事一样的为我讲过,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仇家!”

    宜君迟疑地插言说:“也许遇见了老朋友!”

    飞鹏正色解释说:“遇见了老朋友更不会误了日期,因为,他可以向朋友言明今天要来少林寺与广缘大师和悟善大师有要事商议。”

    宜君一听,的确有理,武林人物,最重信义,即便遇见了老朋友,宁愿改期重会,也不可失约背信。

    但是,她仍不愿就这样让飞鹏冒然向少林寺要人,万一正在争执之际,齐公公来了,那时如何解说?

    心念间,不自觉地说。“齐公公至今未到,的确令人可疑。但是我们也不能肯定就是印空把齐公公怎么样了。’说此一顿,略微沉吟,继续说:“我们首先应该要知道印空暗算齐公公的动机。”

    飞鹏迟疑地说。“这还用讲?自然是因为齐公公曾说我不会武功而我偏偏能提一百斤重的铅桶,加之受到广缘大师的斥责,愈加吞不下这口气,因而报复。”

    宜君迟疑地说“就因这点小事,印空似乎犯不上冒这份废除武功,逐出门墙的危险,须知他便是未来少林掌门的继承人!”

    陆飞鹏听得剑眉一皱,也不觉有些迟疑地说:“自我第一眼看印空时起,便有一种不妥的预感。总觉得他对我和齐公公特别不友善!”

    宜君立即解释说:“这是你对他的成见!”

    飞鹏毫不迟疑地摇摇头说:“不,这根据他在听到齐公公讲到罗汉堂对的神色和带我到厨下去的处置看出来!”

    宜君黛眉一皱说:“假设齐公公果真被软禁在少林寺,我们向广缘大师要人,而他们矢口否认又该怎么办?”

    陆飞鹏剑眉一轩,沉声一四,切齿说:“我就将他们的少林寺闹个片瓦不存!”

    宜君毫不迟疑地说:“可是那样仍救不出齐公公!”

    飞鹏听得一愣,瞪着一双星目望着宜君,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问:“以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宜君毫不迟疑地说:“我们首先要找到证据,这件事可请王老头办……”

    飞鹏一听,未待宜君话完,立即不以为然地说:“那得要等多少时间,再说,我还得尽快赶回栖凤宫,要在大雪封山前到达塞外。”

    宜君柔声说:“最快的方法是到山下有客店的村镇上,访问一下酒保店伙,看看他们可曾注意到齐公公这么一个人。”

    一句话提醒了陆飞鹏,不由恍然大悟地说:“对,这是最快速的办法,但是,我们走后齐公公又来了怎么办?”

    宜君见飞鹏问得呆板,不由忍笑正色说。“当然我就留在此地等,你一个人前去间。”

    飞鹏立即沉声说:“好,我就去,万一齐公公来,请他不要再进少林寺。”

    宜君会意地颔首说:“我知道,我们仍在此等你,不见不散!”

    飞鹏再度应了个好,说。“我走了!”

    罢转身衫袖疾拂,身形宛如俯冲的银鹤,快如一缕轻烟般,沿着斜阶,飞身而下。

    陆飞鹏心急,恨不得插翅飞到山下,他已不耐沿着石阶山道飞驰,迳取捷径,直向正南驰去。

    登崖越涧,翻岭绕峰,升高降低,快如鹰隼,陆飞鹏这时是何等功力,不足半个时辰,山麓已在眼前了。

    举目南麓,官道如带,镇甸点点,乍然间他不知道该先去哪个镇问才好!

    最后,他决定先由眼前的大镇开始。

    心念间已到了山麓,越过一片矮树乱石,已到了镇后缘。

    进人镇内,街道宽大,商店毗邻,由于不是进香之日,商店酒楼俱都显得萧条冷落,街上行人也不多。

    陆飞鹏唯恐遗漏了客店,特地由街的西口向东问,但是,每个客栈的店伙都摇摇头说,从未看到有一位像齐海艟装束和年龄的老人。

    于是,陆飞鹏又奔向十数里外的邻镇,但是,结果相同。

    陆飞鹏的确有些迷惑了,心想,难道齐公公真的途中出了意外?

    看看天色,日已西沉,再问下去天便黑了,他自己虽然由于焦急并不太饿,但是,等在少林寺前的君妹妹,必然饿煞了。

    因而,他决心先回山上,见到君妹妹后,再加商量,也许开公公早在山上和君妹妹等他了。

    心念已定,急急奔出镇外直向山前如飞驰去。

    前进近百丈,突然发现西麓下有一个小镇甸,镇上不少民房的烟囱上,已升起缕缕炊烟。

    陆飞鹏一见小镇甸,心中一动,星目倏然一亮,那正是他和齐公公来嵩山时的那天傍晚宿店的小镇。

    照一般人的心理,人们多喜欢在熟悉的客栈宿店,为的是求个老顾客,不但东西好照顾周到,店伙也较亲切,诸事也方便。

    有了这种种原因,陆飞鹏断定,如果齐公公来了嵩山,极可能仍住在原来那家客栈,因而,他决心去看看。

    心念已定,立即折身,直向小镇前,电掣驰去——到达小镇前,暮色已浓,已是家家灯火了。

    陆飞鹏仍记得那家小客栈的招牌上写的四个黑字是“再来客栈”。

    奔至再来客栈门前,立即走出一个满面堆笑的中年店伙来。

    陆飞鹏一看,喜出望外,正是那夜招待他和齐公公的店伙常迎仁。

    常迎仁见陆飞鹏儒衫佩剑,早已不认得了,他急上数步,抱拳哈腰,同时满面堆笑地说:“爷,您老要宿店?”

    说话之间,尚不时上下打量着陆飞鹏,显然仍有些面熟。

    陆飞鹏急忙拱手还礼,含笑招呼说:“常迎仁,你不认得我了吗?”

    店伙常迎仁听得一愣,瞪着一双大眼望着陆飞鹏的俊面,久久才迟疑地说:“爷有点面熟,只是想不起您老是哪位了。”

    陆飞鹏愉快地一笑,说:“我就是上次和齐公公一起宿在贵店的……”

    话未说完,常迎仁已想起来了,不由以恍然大悟的口吻,兴奋地说:“是了,想起来了,您就是那位陆小哥嘛,哈哈,几个月没见,您老发财了哇,恭喜!恭喜”

    说着,哈腰抱拳,连连拱手。

    常迎仁如此一队其余三个店伙也闻声赶来了。

    陆飞鹏一俟三个店伙到达,打过招呼后,立即谦和地问:“四位小二哥,在下的齐公公这几天,可曾前来贵店?”

    四个店伙一听,同时迟疑地摇头,齐声说:“老爷子很久没来了。”

    陆飞鹏一听,心中非常失望。

    正待离去,蓦见其中一个店伙,突然一“咦”了一声,转首望着常迎仁,惊异而迷惑地说:“齐老爷子上次说好傍晚回来,怎的一直未见回来?”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你们说的可是四月间那一次?”

    常迎仁立即回答说。“在四月间齐老爷子和您陆小哥上山,傍晚便回来了,老爷于没住店,仅吃了一餐晚饭便上路了。”

    陆飞鹏心头猛然一震,不由惶急地问:“你们说齐公公上山再没回来是哪一天?”

    常迎仁四人略微沉吟,齐声说:“大概。一至少也有二十天了。”,陆飞鹏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焦急地问:“齐老爷子那天怎么说?”。

    另一个店伙毫不迟疑地说“老爷子说是去少林寺,当天傍晚一定赶回来宿店,老爷子还说,至少要在小店住一个时期呢!”

    陆飞鹏一听,齐公公果然耐不住想念之苦,提前二十多天便来看他了,现在看来齐公公不是陷身少林寺是什么?

    他强撩满腹怒火和杀机,向着常迎仁等,强自说声“再见”,急步奔至黑暗处,展开轻功飞身出镇,直向山前电掣驰去。

    他原就有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如今果然应验了。

    他在心里暗暗向天宣誓,假设齐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将少林寺闹个地覆天翻泥菩萨冒烟。

    这时,比昨夜尤为明亮的皎月,早已升上了东天,大地沉沉,月色朦朦,山区中鸟兽绝迹,云气蒸腾!

    陆飞鹏满面怨忿,目光如剪,忿怒地望着矗立夜空的少林峰,他恨不得一步迈至少林寺前,立将广缘等人擒来问个明白。

    他心情郁结扁腹怒火,杀气直透眉梢,心胸间的郁闷和激动,令他不自觉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一起,响彻全山,声震林野,直上霄汉,翁声如雷,万峰齐鸣,余声历久不绝!

    陆飞鹏一声啸罢,已到半山,胸间的郁闷和怒火,依然有增无减!

    到少林寺下的千阶石级前,已是初更将近了。

    陆飞鹏想到由中午下山,直到这般时候才回来。想到孤身一人等在少林寺前的君妹妹!

    不知道如何地焦急不安,他不由急出一身冷汛心念间,右袖猛然一拂,身形凌空而起,直飞高阶上的林缘!

    陆飞鹏一踏上林缘,立即沉声连呼“君妹!君妹!”

    但是,方才休息的石桌方向,根本没有宜君的回应。

    陆飞鹏心中一惊,飞身扑至桌前一看,桌上除了尚余有两个月饼,只是宜君却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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